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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教学

    艰苦的条件中展开。

    巴桑看人的眼光不算太差,阿拉伯数字的“1234”比起中原文字的“壹贰叁肆”也好学很多,再加上手指比划帮助记忆,教学进度很快。

    比如“7”,五根手指指尖朝上合一起展示给学生“合一起,一起就是7”

    比如一根手指指尖朝下“手朝上表示1,朝下表示11,好记吧。”

    虽然巴桑心里急,巴不得把肚子里的货一节课全倒给他们,可饭要一口口吃,他也是接受过基础教育的人,知道学习这事多有多难多违人性,只能个位,十位,百位,再到加减慢慢教。

    同时他也教汉字,给人派活,记录功劳,传递基础信息,姓啥名谁总要记清楚,常用的姓和字至少得看懂,最好会写。巴桑只能从最基本的一笔一划用尽可能好记的方式去一个个教。

    比如“王”字,巴桑不会老教习一样说“这三横分别代表天、地、人,参通之者王也”。他只会说“老虎厉害吧,山中之王,厉害到脑门上自带王字,它脑门上那三横一竖就是王字。河里缩脑袋的王八也是这个王。”

    在学员哄笑山中的霸主和河里缩脑袋的怂货共用一个王时,这字也就记住了。

    再比如“李”字,因为前一天刚教过更简单的“木”字和“子”字,便结合起来“李子都吃过吧,小时候常不等长熟就跑去摘了吃,被酸个半死,牙都倒了。”

    学员们纷纷点头,甚至有馋嘴的想着那味忍不住吸口水。

    “好不容易等熟了吧,准备第二天去摘,一早过去已经被人摘没了,气得直跺脚。”看来都是有类似经历的,不少人在那愤愤点头。

    “李子就是树木的果实,也就是木的子,上面写个木,下面吊个子就成了李字。”

    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低头在地上拿树枝练习写“李”字,写完一个,伸手抹掉,然后重新再写,再抹,再写,有一下子卡住的抬头看看板上的黑字,然后低头继续。

    当然也有写着写着不小心把口水滴上的,赶紧伸手抹去,想来是想家乡的李子了。

    更多的在那专心练习,巴桑说了,要重复练习,直到听到这字,脑子里直接能想到这个字怎么写,这才算记住了。

    “换板。”巴桑见召唤没反应,转头看这号称要做自己贴身护卫的要死的朝格仓居然举着火把站那睡着了,鼻子还“大。。。小。。。大。。。小。。。”吹着鼻涕泡。这都能睡着,气不打一处来,靠你这货护卫,真有刺客老子早死一百回了,再说了,老子上课讲得这么无聊么?

    对着掷出了手里的木炭,木炭击破鼻涕泡在他鼻子底下蹭出条黑线,要死的朝格仓从睡梦中惊醒,拿手背蹭了下鼻底,鼻涕和着炭黑衍成黑色的“小胡子”,要死的朝格仓砸吧砸吧嘴巴吞了口口水:“下课啦?”

    “下你个头,换板!”

    蹲坐在那的学生们慑于要死的朝格仓淫威,不敢笑出声,捂着嘴憋笑。

    要死的朝格仓也不以为意,主要是习惯了,抽出别腰间的小斧子三两下削掉之前炭笔写的泥壁处,容巴桑继续写字教学。

    随着几天的教学摸索,巴桑也找出了最适合的方式,夜校基本上会分为三节课,第一节教数学,先回顾,后教新知,从需要动脑的抽象思维入手。第二节教汉字,这节课记就好。第三节教知识的实际应用,最后一节学生最爱听,因为这节是互动课,很多都是日常实际问题,问答间经常会有“还可以这样想!”的启发。

    比如今天上的内容很实时“新造好了两个澡堂,一个澡堂一次最多可以十个人洗澡,怎么安排比较好?”

    见众人沉默,三八捧场道“每次进十个人,半柱香就能洗完,换另一波,每天可以。。。”

    “哈!整天不干活光想着洗澡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死的朝格仓总是看三八不顺眼,逮到机会就想呛他,特别是人多的时候,总想让他当众出丑。三八被怼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闭上嘴。

    巴桑皱了下眉,无奈得开口道“这个方式站在数学计算的角度是对的,特别是夏天,如果不去河里洗,这个算法没毛病。同时我们学数学,就是为了结合实际能做出更灵活恰当的调整。比如现在天气冷了,洗澡需要热水,多久才能烧出一波够十个人洗的水,这需要考虑进去。再比如天气热的时候我巴不得出了汗就跑去洗个澡,那现在天气冷,是不是干活完活再去洗会比较好,不然刚洗完去干活,又是一身汗,白洗了。”

    有学生道“还有还有,有人从来不洗澡的,大麻绳给他一炷香那头发都洗不完”,众人跟着哈哈大笑,他们说的那个被称为大麻绳的奴隶号称从来不洗澡,平时连脸都没人见他洗过,头发板结得比麻绳还结实。

    “是的”巴桑笑着表示认可“现实里会有很多特殊的个例,但是如果我们把每个个例都考虑进去,那就又太复杂太难了,我们暂时还做不到那么细的颗粒度,数学本就是将普遍规律抽象化,以简化抽象的方式方便逻辑推导。比如我们在坐的三十三人,你们都是在那认真学习的同批学生,那统计的时候就可以忽略你叫什么,早上吃了什么,晚上拉没拉屎,可以以一个班三十三个人来算。”

    巴桑发现和这些幼稚鬼提拉屎撒尿就会戳到莫名的笑点,果然举这个例子的时候,一群人又在那没心没肺得指着彼此哈哈大笑。

    待笑声渐小,转身指着要死的朝格仓道“他虽然人也在这,可是上课老打瞌睡,如果他哪天不打瞌睡也认真学了,那我们可以在计算的时候把他也算进去,算成三十四个人,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可抽象数字化的共同点。”

    要死的朝格仓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不过身体很诚实得将耳朵竖起来认真听。

    有学生举手道“就算我们算得再准,可是好多人就是不洗澡,怎么办?算了也白算。”很多人跟着点头,的确,很多人宁可在那抓虱子都不愿洗澡,怕洗澡得病。

    “是的,这是个好问题。”在腋下挠了挠“你们谁身上没虱子的,举个手。”

    没人举手,要死的朝格仓随手从头发间夹出一只虱子用指尖夹爆弹掉,指尖仍留有血迹“谁敢跟我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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