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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是天上的月,他是地狱的魔

    那日的鱼太辣,自己没吃到鱼就算了,淮王也再也不提吃鱼的事,为了要到工钱,自己和山与只能顺从的住进了一处偏殿。

    这偏殿似乎不像是下人的住所,宽敞且精致,有东西两处暖阁,山与一边,自己一边。

    事出突然,根本不给自己回去收拾行李的机会,其实自己没有任何行李,山与也没有。

    他们也没打算走,根本不愿意走,一个流浪的人,到哪里都是家。

    因为出了这大门,又要吃了下顿没上顿,留在此处每日有固定餐食,还有一方小院子独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所以近来这三日,无人召唤,也不能出门,除了自己这方院子的小厨房的日夜烟火淼淼,流水一样送进来的食材,山与无忧无虑的陪伴,她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甚至是自己的存在。

    夜晚的明月挂在不知东南的天上,山与小朋友早已经入了梦乡。

    李一月睡不着,取了一小坛老酒,架了副梯子,爬上房顶。

    自己锻炼太少,又身量单薄,好不容易找了处平坦,幽幽的坐下,双手抱住卷曲的双腿,微薄的衣衫,有一些凉意,让自己又清醒了许多。

    她将手中不大的酒坛端详了一下,这古时候的酒隔着纸封,都香气四溢,勾人的很。

    手指轻戳,那铺着灰的纸就破了一个洞,环着酒坛口径处撕开,一坛酒却只剩一半。

    “哎,若要是泥巴封口,或许这酒也不会跑掉这许多。”

    李一月惋惜的喝了一口,一阵热辣直冲脑门,双眼顿时清晰了数倍。再提第二口,浑身暖热,心口处也开朗了起来。

    李一月自从被迫当了长工,就勤勤恳恳的玩命工作,加班加点的练习菜式,她想要得到赏赐,一次就好。

    有了钱,她就跑,带着山与一起跑。

    她的思路是清晰的,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用吃鱼触发庆功宴上最后的一帧画面,她笃定这个办法是正确的,因为经过几天的努力,别无他法。

    可这位淮王不知是作何打算,将自己无缘由的圈禁在此,不召见,也不舍弃。

    三日了,所有供应一应俱全,唯独没有鱼类,一片鱼鳞都未曾见过,自己也提出过要求,可送物品来的丫鬟不予回应。

    李一月百思不得其解,又闷闷的喝了一大口酒。

    手指滑向上衣下摆内袋中,摸出一张卡片,就是自己中奖的那张卡片,那日从破房子里捡起来,便收在了身上。

    不同的是,上面赫然写着穿越七日游,可笑至极,讽刺至极。

    七日?李一月突然打了个寒战!

    自己一直执着于吃鱼这件事,根本忘记了,这场闹剧中更大的闹剧,就是明明告诉了自己游戏结束的时间,而自己却不自知,在错误的道路上一直闭眼前行。

    李一月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强迫自己理清思路。

    那么自己穿来的第一日是自己醒来的那日,还是山与小朋友口中的昏睡三日开始算起?

    如果是后者,那自己今天则是穿来的第六日,七日游的话,结束时间将在明天触发,如果是前者,那将是三日后触发。

    可无论如何,自己消失前,要将山与小朋友送到安全的地方。如果自己能拿到赏钱,也够山与小朋友过活一阵子。

    李一月如是这样想着,内心开始激动了起来,虽然这几日的穷困潦倒差点饿死,可也是一番不寻常的经历,等自己回去,可以在某书上开贴,讲述自己真实的故事,流量大增,又可以狠赚一笔。

    李一月时而沉闷,时而手舞足蹈的样子,在冬夜里散发着少女的可爱,她以为只有月亮在笑她,殊不知不远的高处,那两层的阁楼中,一抹身影也被深深的吸引着。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北漠国最具竞争力的皇子之一,仅仅次于太子之位,也是北漠国炽手可热的女婿人选,各方势力无一不想将女儿加入淮王府,花季少女无一不怀春中,谁都想梦一次淮王的一瞥对视。

    这几日,他无暇顾及李一月的身世和目的,但每每疲倦之时,都会驻足窗边,望着那方院落中,少女的忙碌和一丝烟火气息。

    她不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可她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活力的气息,忍不住想要更亲近些,远远的看着,便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一个内心有着很多秘密的女子。

    她是谁,她的身份是什么,是敌?是友?是危险?是成全?

    这些问题在淮王的脑袋中时而显现,他想知道答案,但不是现在。

    现在这个女子频频举坛,想必是已然微醺,那坛酒是他自己送过去的,那酒之烈,他又怎会不知。

    他更知道,他眼中看到了每日忙碌中,还有一丝丝的悲凉,她的心事无人能解,这酒便是短暂的慰藉。

    酒是陈酿,不曾装满,淮王事事周到,是不想她喝的太醉,他们现在不必走的更近一些。

    若是敌,杀伐间不必动心,若是友,他的危机不必连累她半分。

    李一月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已是满脸的泪痕。

    前世,妈妈说过,每年的一月是她的一月又长大了一岁,每次生日那天,月朗星稀,妈妈怀中抱着一月坐在一棵老槐树下,给一月轻轻哼着歌谣。

    一月多久没有感受妈妈的怀抱,就多久没有脆弱过了。

    今晚的月亮多圆呀,月亮呀月亮,它可曾知道一月的无助和艰难,它可曾有过半点的怜悯和不忍。

    否则,它为什么不照亮一月的生活,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妈妈在哪里。

    突然一片瓦滑落,掉到地上,碎成了几半。

    一月连忙缩了缩脚,迷糊着想要抓住什么,可身体无法控制的向下滑落,一月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再蹬,又是几片泥瓦顺势连片的掉落了下去。

    “啊!”一月惊呼出声,整个身子从房顶坠落了下去。

    她怕的闭起了眼,做好了迎接全身骨裂疼痛的准备,可却感受到一阵柔软,她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连同一股生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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