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采药
天还没亮，王章就被孟姄叫醒。喝了些粥，拿着锹和镰刀就出发了。宁妘挂着剑，背着筐，与王章一道随孟姄上山。
经过废弃的庐室前面，王章忍不住多看两眼。
“阿章，你要喜欢你就住回去吧！”宁妘看着王章痴呆呆的样子，自然要奚落一番。
“我看看怎么啦？”王章忍不住反击。开始讨厌这个随时准备攻击自己的姊，从来没有一点家姊的关爱之心。
“外婆，上山采什么药啊？”一会，宁妘开始向孟姄打探。
“看见什么采什么，反正不会空手回去。”孟姄笼统地回答。她早听说赣县产上品茯苓，又从乎克他们那里听说后山有大片的马尾松，所以决定去看看。
“毒蛇都可以入药，要是遇见怎么办？”王章心里没有底。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可王章完全不知道了。
“灵杖所在，蛇不会咬人，你们小心，不要踩，碰，打扰就可以。有事问我。”孟姄说得无事人一般。
走过了泉眼，三人顺着一条小径走向山林深处。
晚秋时节，落叶林里阳光普照，地面全是褐黄色的枯叶或枯草。路径时隐时现。偶尔有几只鸟叽叽喳喳叫着。
王章不敢在前面走了，蛇君子孙要正好在落叶下，自己这履，这衣衫一点都没用。自己肯定没蛇们反应快，我不冒险，王章故意磨磨蹭蹭就躲到宁妘后面了。
宁妘鄙夷地看了王章一眼，开始摇起铃铛，就大步踩上浓密的落叶。
走了约莫两里路，翻过一个山岭，前面却是绿绿葱葱的松林。长针样的叶子，树枝头结着几个松果，几只松鼠在跳来跳去。林地中没有那么多叶子与枯草。
林中空旷，宁静，人在里面很惬意，这正是茯苓生长的地方，孟姄暗叹。随即开始默默向山神祷告。
等孟姄祷告完，王章上前打听，“阿婆，这是什么树啊？”
“这是马尾松，仔细看树底下不长草又裂开的地方，要是附近有白灰也好，看到了就告诉我。”孟姄挥动手杖吩咐王章与宁妘。
放下锹，王章握着镰刀，弓着身仔细查看一颗颗松树下面，不一会就发现一个这样的地方。“阿婆，你来看看，是不是？”
孟姄走近一看，地面光溜溜，有裂缝，没错。“用锹挖这里。”
王章拿来锹，用脚使劲踩，将土挖到一边。“是树根。”
“绕着树根挖空，”孟姄高兴吩咐王章，这么快就找到了，看来山神显灵。
王章埋头使劲挖，片刻挖空了，然后转头看向孟姄。
一尺深的地方，树根上一团黑褐色的蛋。“就是这大黑蛋，连树根一起挖出来。”孟姄欣喜地说道。
“嚓，嚓，”王章两锹铲下，就将那个黑蛋拿在手上。“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是茯苓，做药用。”孟姄说着示意王章放进筐里。
宁妘那边也在叫喊，说也发现了。王章赶忙奔过去又挖下一个，孟姄则将刚才挖开的土填埋原处。
显然今年这里还没有人来采挖过，一个时辰左右，这片林子都搜过了，而筐也差不多装满了。
孟姄这次去县城赚钱，猛然醒悟，自己和孩子们都不能再这么过了。天天带孩子们为衣食奔波，不教点技能，孩子们将来怎么过活？自己这出神入化的巫术难道要带进土里？所以孟姄要先采挖药材，为行巫术进行准备。
王章累得满头大汗，不停擦额头的汗水。好小子，孟姄会心一笑，就带领大家就往回走。
山间一棵树独立在小径边，绿油油的，完全无视秋风的蹂躏。
“这是什么树？”王章好奇地问孟姄。既然阿婆从土里都发现了药材，说不定这树也有用。
“山栀！”孟姄一边看一边答。同时自问自答，“该结果了吧！”
王章一看枝条之间长着的小石榴状果实，跳着揪了一个下来，边看边念叨，“伸出几条尾巴，九个棱，红里有黄。”
“就是，就是！我差点忘了。把果子全揪下来。”孟姄一急，有点手足无措，赶紧找包袱。
“山栀也可以入药？”宁妘疑惑地问。
“可解毒。”孟姄说着把包袱腾出来，让王章将摘下的小果放包袱里。
“那边还有一棵树，”王章采摘完这棵，发现数丈外还有一棵这样的树。
“天还早，全摘下，免得再跑一趟。”孟姄一看这一趟可以采两种药，当然高兴。
王章爬到树上摘，宁妘在下面接。半个时辰，采摘完了，包袱也满了。
这功夫，孟姄用镰刀砍下几根枝条放进筐里，准备回家后插栽在院子里。
随后，三人背着筐，挎着包袱，继续往回走。
“这草绿绿的，是兰草吧？”宁妘站住，用脚踢路边一丛草。受王章启发，她也特意左顾右盼，希望发现点什么，否则这个阿姊的面子往哪里放。
“这是寒兰，那几株也是，挖回去做兰汤。”孟姄笑着回答。不用号召，孩子们都这么主动，以后就好办了。
宁妘跳了起来，夺过镰刀就开挖，片刻就挖了十几丛。边挖边骄傲地喊，“好久没有洗兰汤沐，太好了。”
野外到处都是宝啊，就看你认识不认识，王章暗叹。可怜自己学中医的，竟认不出几株药材。
王章想起了自己逃跑时见过的一种爬藤，一丛丛的褐色小果，果有五棱，顶端尖狭，剥去外壳吃里面白色的种子，发现其味道甘淡，却有芳香之气。老师教过，还敲了三下黑板说是必考的内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王章使劲地想，对，“使君子”，驱蛔虫。
“阿婆，你知道一种爬藤叫“使君子”吗？”王章回头问阿婆。
“山林中藤蔓甚多，没听说什么叫‘使君子’。”孟姄笑着回复。孩子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就算说错也该高兴。
“君子，君子，跟着老儒生就会念叨这些，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宁妘又开心了，总算找到笑点。
“我都说过，我家穷，哪有什么老儒生？”王章只好涨红脸，小声辩解。
“君子都是骑马乘车，穿金带玉的，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你才瞎说，言必信，行必果，就算砍柴要饭，也是君子！”被宁妘气急了，王章据理力争。
“还说不是，和那些穿长袍的说的一个样！”宁妘又找到理由了。
“唉！”王章无语了，鸡同鸭讲，自己怎么就去和她争辩呢？
“哈哈哈哈！”宁妘大笑起来，自己完胜。
经过废弃的庐室前面，王章忍不住多看两眼。
“阿章，你要喜欢你就住回去吧！”宁妘看着王章痴呆呆的样子，自然要奚落一番。
“我看看怎么啦？”王章忍不住反击。开始讨厌这个随时准备攻击自己的姊，从来没有一点家姊的关爱之心。
“外婆，上山采什么药啊？”一会，宁妘开始向孟姄打探。
“看见什么采什么，反正不会空手回去。”孟姄笼统地回答。她早听说赣县产上品茯苓，又从乎克他们那里听说后山有大片的马尾松，所以决定去看看。
“毒蛇都可以入药，要是遇见怎么办？”王章心里没有底。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可王章完全不知道了。
“灵杖所在，蛇不会咬人，你们小心，不要踩，碰，打扰就可以。有事问我。”孟姄说得无事人一般。
走过了泉眼，三人顺着一条小径走向山林深处。
晚秋时节，落叶林里阳光普照，地面全是褐黄色的枯叶或枯草。路径时隐时现。偶尔有几只鸟叽叽喳喳叫着。
王章不敢在前面走了，蛇君子孙要正好在落叶下，自己这履，这衣衫一点都没用。自己肯定没蛇们反应快，我不冒险，王章故意磨磨蹭蹭就躲到宁妘后面了。
宁妘鄙夷地看了王章一眼，开始摇起铃铛，就大步踩上浓密的落叶。
走了约莫两里路，翻过一个山岭，前面却是绿绿葱葱的松林。长针样的叶子，树枝头结着几个松果，几只松鼠在跳来跳去。林地中没有那么多叶子与枯草。
林中空旷，宁静，人在里面很惬意，这正是茯苓生长的地方，孟姄暗叹。随即开始默默向山神祷告。
等孟姄祷告完，王章上前打听，“阿婆，这是什么树啊？”
“这是马尾松，仔细看树底下不长草又裂开的地方，要是附近有白灰也好，看到了就告诉我。”孟姄挥动手杖吩咐王章与宁妘。
放下锹，王章握着镰刀，弓着身仔细查看一颗颗松树下面，不一会就发现一个这样的地方。“阿婆，你来看看，是不是？”
孟姄走近一看，地面光溜溜，有裂缝，没错。“用锹挖这里。”
王章拿来锹，用脚使劲踩，将土挖到一边。“是树根。”
“绕着树根挖空，”孟姄高兴吩咐王章，这么快就找到了，看来山神显灵。
王章埋头使劲挖，片刻挖空了，然后转头看向孟姄。
一尺深的地方，树根上一团黑褐色的蛋。“就是这大黑蛋，连树根一起挖出来。”孟姄欣喜地说道。
“嚓，嚓，”王章两锹铲下，就将那个黑蛋拿在手上。“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是茯苓，做药用。”孟姄说着示意王章放进筐里。
宁妘那边也在叫喊，说也发现了。王章赶忙奔过去又挖下一个，孟姄则将刚才挖开的土填埋原处。
显然今年这里还没有人来采挖过，一个时辰左右，这片林子都搜过了，而筐也差不多装满了。
孟姄这次去县城赚钱，猛然醒悟，自己和孩子们都不能再这么过了。天天带孩子们为衣食奔波，不教点技能，孩子们将来怎么过活？自己这出神入化的巫术难道要带进土里？所以孟姄要先采挖药材，为行巫术进行准备。
王章累得满头大汗，不停擦额头的汗水。好小子，孟姄会心一笑，就带领大家就往回走。
山间一棵树独立在小径边，绿油油的，完全无视秋风的蹂躏。
“这是什么树？”王章好奇地问孟姄。既然阿婆从土里都发现了药材，说不定这树也有用。
“山栀！”孟姄一边看一边答。同时自问自答，“该结果了吧！”
王章一看枝条之间长着的小石榴状果实，跳着揪了一个下来，边看边念叨，“伸出几条尾巴，九个棱，红里有黄。”
“就是，就是！我差点忘了。把果子全揪下来。”孟姄一急，有点手足无措，赶紧找包袱。
“山栀也可以入药？”宁妘疑惑地问。
“可解毒。”孟姄说着把包袱腾出来，让王章将摘下的小果放包袱里。
“那边还有一棵树，”王章采摘完这棵，发现数丈外还有一棵这样的树。
“天还早，全摘下，免得再跑一趟。”孟姄一看这一趟可以采两种药，当然高兴。
王章爬到树上摘，宁妘在下面接。半个时辰，采摘完了，包袱也满了。
这功夫，孟姄用镰刀砍下几根枝条放进筐里，准备回家后插栽在院子里。
随后，三人背着筐，挎着包袱，继续往回走。
“这草绿绿的，是兰草吧？”宁妘站住，用脚踢路边一丛草。受王章启发，她也特意左顾右盼，希望发现点什么，否则这个阿姊的面子往哪里放。
“这是寒兰，那几株也是，挖回去做兰汤。”孟姄笑着回答。不用号召，孩子们都这么主动，以后就好办了。
宁妘跳了起来，夺过镰刀就开挖，片刻就挖了十几丛。边挖边骄傲地喊，“好久没有洗兰汤沐，太好了。”
野外到处都是宝啊，就看你认识不认识，王章暗叹。可怜自己学中医的，竟认不出几株药材。
王章想起了自己逃跑时见过的一种爬藤，一丛丛的褐色小果，果有五棱，顶端尖狭，剥去外壳吃里面白色的种子，发现其味道甘淡，却有芳香之气。老师教过，还敲了三下黑板说是必考的内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王章使劲地想，对，“使君子”，驱蛔虫。
“阿婆，你知道一种爬藤叫“使君子”吗？”王章回头问阿婆。
“山林中藤蔓甚多，没听说什么叫‘使君子’。”孟姄笑着回复。孩子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就算说错也该高兴。
“君子，君子，跟着老儒生就会念叨这些，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宁妘又开心了，总算找到笑点。
“我都说过，我家穷，哪有什么老儒生？”王章只好涨红脸，小声辩解。
“君子都是骑马乘车，穿金带玉的，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你才瞎说，言必信，行必果，就算砍柴要饭，也是君子！”被宁妘气急了，王章据理力争。
“还说不是，和那些穿长袍的说的一个样！”宁妘又找到理由了。
“唉！”王章无语了，鸡同鸭讲，自己怎么就去和她争辩呢？
“哈哈哈哈！”宁妘大笑起来，自己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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