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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惠泉水香沏槐花茶

    离开凉亭,二人又走在官道上。

    此时,已看到了一些人烟。

    田地里有人赶着老黄牛在耕地,偶尔一辆载着人的骡车呱嗒呱嗒地从身后弛来,周元亨和易观良慌忙闪在一旁。

    路旁的草地上,一群羊正在漫无目的地吃着青草,不时传来咩咩的叫声,羊群的后边牧羊人手执一根竹鞭懒洋洋地挥赶着。

    好久未见这凡间的景象,亨良二人都觉得异常新鲜。

    再往前走,房舍渐多,人也多起来。

    易观良对什么都好奇,他看看这里,说说那里,两只眼睛四处探寻,而且有问不完的问题。

    “亨哥,那是什么?”易观良手指着一个大石碾子问。

    周元亨对小时候的记忆要多一些,也看过《天工开物》之类的书籍,所以他认得,于是说道:“这是石碾子,能把麦粒磨成粉,面粉就是靠这个磨出来的。”

    易观良道:“原来如此。”

    还没走数步,易观良又指着一口水井上的辘轳问道:“那又是什么?”

    周元亨答道:“那是辘轳,是打水用的。”

    因在天源山时,所取之水都是山泉水,不是井水,所以易观良不认得。

    “打水,怎么打?”易观良不解,说着便跑向水井。

    周元亨怕他捣乱,也跟着走了过去。

    二人来到井边,易观良只管围着辘轳转,不知道怎么使用。

    周元亨道:“把水桶丢进井里,灌满水后,抓住这个摇,就把水桶提上来了。”

    “我要试试,正好渴了,我还想尝一尝这山下的水什么味道呢。”易观良说道。

    周元亨道:“这哪里有水桶啊?”

    说话间,一个老妪拎着一只水桶走了过来。

    亨良二人看到了,马上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老妪走到井旁,亨良二人作揖道:“老奶奶,能否借您的桶一用?”

    只见老奶奶面和目慈,乐呵呵地说:“给,用吧。”

    亨良二人高兴地道了谢接过水桶。易观良拿过来就要往井中扔,周元亨赶忙止住了,道:“扔不得!”

    说完,周元亨用手指了指辘轳上的井绳,易观良才恍然大悟。

    一旁的老奶奶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易观良把水桶系在井绳上,然后抓着井绳,倒换着双手把水桶卸到了井底,只听清脆地一声水响,慢慢地,易观良感觉桶变重了一般,知道水灌了进去。

    待水满后,易观良又一把一把地拉拽着井绳将水桶提出井口,搁在井台上。

    辘轳架子上挂着一个木瓢,易观良顺手拿了过来,往桶中舀了一瓢,低头就着木瓢喝了一口,只感觉这井水清冽甘甜,禁不住喊道:“好甜的水啊!亨哥你也来一口!”

    周元亨接过水瓢也喝了一口,他感觉到这井水入口冽,入喉甜,再品即空,心中不免惊叹,思忖到:“一般的井水多少都有些石腥味道,为何这口井水不仅毫无石腥味,且比很多泉水口感还好?”想到这里禁不住心生疑惑。

    易观良看到周元亨出了神,连忙问道:“怎么样亨哥?是不是很甜?”

    周元亨道:“不仅甜,而且入口细软,回味无穷啊!”

    老奶奶站在一旁依然乐呵呵地看着他俩。

    易观良又从周元亨手中接过水瓢还要再喝,老妪慌忙说道:“不可!”说罢,一手抢过了易观良手中的水瓢,扬手把水泼在了一旁。

    亨良二人不禁满腹狐疑。

    只见老妪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看你们是走了半天的路了吧?走了这么久的路,体热心燥的,这井水却清凉得很,一下子喝太多,会闹肚子的!”

    听到这里,亨哥二人才明白过来,都感谢老妪道:“谢谢奶奶!”

    老妪又道:“走,去我家去,家里有茶,你们也饿了吧?再吃些东西,行吧?”

    亨良二人欣然答应。

    “奶奶,我来帮您提水!”易观良道,一边拎起来水桶往回走。

    老妪含笑道:“好好!”

    周元亨接过老妪手中的水瓢放回到辘轳上。

    “慢点儿孩子,前面就是我家!”老妪边说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易观良轻轻松松地提着水桶,周元亨陪着老妪走在后面。

    不一会儿到了老妪的家门前。

    只见老妪的家并没有院墙,而是围着一圈篱笆,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此时无数朵红里透白的小喇叭正随着微风摇曳。

    家门是一个树枝做成的栅栏,只有半人多高。

    隔着篱笆和栅栏,庭院里的房屋和物什看的清清楚楚。

    房屋是石头地基,泥土和着稻草做的土坯墙,灰色的瓦顶,屋子门口挂着几串火红的辣椒,墙根儿靠着锹锄耙杠等农具,院里种着些菜瓜、凤仙花,正当院摆着一张木桌,配着几把椅子。

    易观良提着水,三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把水倒进那个水缸就好了。”老妪对易观良道。

    易观良看到窗檐下有一口搪瓷大缸,便走过去,把水倒了进去。

    “坐下,坐下,我给你们倒茶去。”老妪招呼着亨良二人。

    他二人便在木桌旁的竹椅上坐了。

    不一会儿,老妪从屋里端着一个茶盘走了出来,上面托着一个茶壶和三个茶杯。

    “你们来的真巧,我刚沏的槐花茶,别嫌弃。”老妪边走边说。

    亨良二人忙站起来接了过去,放在桌子上。

    老妪也坐在了桌旁,提起茶壶就要给亨良二人倒。

    “我们自己来吧。”周元亨道,说着从老妪手中接过茶壶,倒了两盏,正要倒第三盏时,老妪止道:“不用给我倒了,这一杯是我老头子的,他田里去了,快回来了!”

    周元亨一听才知道,老妪还有一个老伴儿,于是说道:“奶奶,您和爷爷多大年纪了,还自己劳动?”

    老妪道:“我九十八,他一百零八了!”

    周元亨和易观良一听都惊讶无比,易观良道:“爷爷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还以为您只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呢?”

    老妪又是呵呵地一阵笑。

    槐花茶一出,一股奇香扑鼻而来。

    “这槐花茶怎么如此清香?”易观良道,边说边把水放在鼻下闻了闻。

    老妪道:“让你们见笑了,每年春天啊,我家老头子都要窨制一些槐花茶,他喜欢喝。”

    “真香!”亨良二人齐声问道。

    老妪呵呵地笑了笑。

    “奶奶,您说的槐花,可是从那棵树上摘下的?”易观良说着用手指着房后的一棵大槐树。

    周元亨和易观良早就注意到了那棵槐树,有三四丈高,枝干粗壮,树冠宽大,此时花正浓,叶正新,灿灿燃燃地开了一树。

    老妪道:“不错,就是它的花。”

    于是亨良二人将茶杯放在嘴边一抿,果然唇齿沁香,心神俱清。

    “奶奶,这茶水大概不是那井里的水吧?”周元亨问道。

    周元亨读过一些典籍,其中关于茶、水、器之间的关系就有很多记述,如许次纾在《茶疏》中说: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又谓: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

    因此他知道,这槐花茶能有如此好的茶味,水必不能差,那井中之水虽然已十分甘冽,但细品起来,这沏茶之水好似还更胜一筹。

    老妪道:“看来你是个喝茶的。原本我也不懂,都是我那老头子,爱这一口儿,若平时沏茶,就用这井水也就不错了。但今日他田里去的时候,特特地跟我说,用他昨天从惠泉打回来的水沏茶。离我们这二十多里,有一座惠山,山倒不高,灵气全在那一眼惠泉水上,沏茶最是上品。”

    “奶奶,我喝那井水感觉已是极佳,不知这井水为何也如此入口?”易观良道。

    “可知你们都是有心的孩子。其实,这井水和惠泉是同源,惠泉水流出许里,有一股成了暗河,就从我们这村旁流过,所以那口井中之水就是那暗河里的活水,只是经过了这几十里的路,味儿难免变了些。”老妪道。

    听罢二人心中茅塞顿开。

    这个时候,易观良揉了揉肚子,老妪见了,问道:“你是饿了吧?”

    易观良不好意思地骚骚头。

    老妪接着道:“我去给你们拿吃的。”

    正说话间,栅栏门被推开了,一位须眉全白的老者荷锄而归,手里还提着一条鱼。

    周元亨和易观良一看便知道这正是老妪说的老伴儿了,于是二人连忙站起来迎接。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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