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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祭至亲双子齐悲恸

    沿着村里的道路,看着两旁满目疮痍的塌屋断墙,二人禁不住阵阵心酸,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左邻右舍那让人倍感温暖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中。

    越向前走,二人心中越是心痛难忍,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家门已近在咫尺了!

    当周元亨看到自家的屋角时,便再也忍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口中哭喊着爹娘!易观良也紧随其后。

    来到家门前,周元亨看到,门楼已经倒塌,多年的雨水冲刷,使木梁已经腐朽在泥土中,两旁的矮墙更矮了,上面长满了野草。

    踩着泥土和朽烂的木头,周元亨踏进院内。

    院子里也是遍地荒草,当年的那棵杏树果子挂满了枝头,地上还有一些被风雨摇落的小青杏儿。

    两侧的陪房都已彻底塌败,布满苔藓的残砖碎瓦散落一地,三间堂屋还有两间保持着完整,只是屋门往里倒了,窗户上随风飘着破败的窗纸,满是灰尘。

    周元亨泣不成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往事一幕幕重现。

    “亨儿回来了!”

    周元亨仿佛看到爹娘从堂屋里走出来,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可是,这一切再不能了!

    泪珠断了线一般滚落周元亨的面颊,他在口中喃喃地低声一遍遍地重复喊着:“爹!娘!儿子回来了!”

    周元亨呜咽着走进了还没倒塌的两间堂屋,看到里面有些家具还像当初的模样一样摆放在那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倒在床榻旁,哭得震肺扇肝,许多时方慢慢地住了。

    周元亨自己的哭声渐息,却听得窗外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周元亨知道,这是易观良和他一样触景生情了。

    其实,易观良对儿时生活的家园印象十分模糊,如若不是周元亨的带领,他断不能认出家门。

    但他眼前的房舍物什唤醒了他脑海中点点滴滴的记忆,想想自己已是个孤儿,又听到周元亨呜呜哀痛之声,自己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周元亨站起来,忍着悲痛,又用泪眼环顾着昏暗的屋子里的东西,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穿过荒院塌门,来到易观良的家,十年前,就是在这个院落里,父亲让他带着易观良出去玩耍,谁知那竟是永别!

    易观良跪在院当中,仰面朝天,大声地哭喊着。

    易家的破败程度比周家更甚,连一间完好的屋子都不剩了,围墙全部倒塌,砖瓦窗棂七零八落地散落在荒草丛中。

    由此可以想象到,当年恶气在这里吞噬两家大人时,曾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搏斗。

    周元亨蹒跚来到易观良身边,跟易观良一起跪在地上,对着曾经父母在过的地方,想象着父母惨死时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爹,娘,易叔叔婶婶,是阴恶之气害了你们!我和良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我和良儿回来了,我们没有死!是无量祖师救了我们,还收留了我们,现在我俩已是祖师的徒弟了,请你们放心,我俩长大了!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又泣不成声。

    许久,周元亨对易观良道:“良儿,我们还要去找父母的坟冢呢,别哭了,起来吧。”

    易观良被周元亨搀拽起来,依然啜泣不止。

    二人四目红肿,相互搀扶着,恋恋难舍地离开了家,向村前走去,去寻找师傅说的那个荒冢。

    不知何时,天空变得阴沉起来,风也紧起来。

    空中或浓或淡的乌云被风推动着快速向东南方滚去,大地或明或暗。

    二人来到村外,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野草随风翻滚着波浪,时急时慢。

    天地一片苍茫。

    周元亨和易观良四处张望,探寻荒冢的所在。

    他们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丛柏树,想必那里就是了。

    踏着枯枝杂草,二人逐渐走近柏树丛,看到十多棵柏树围成一个圆,中间高高地堆起一个坟垄。

    坟垄上开着一些野花。

    二人一见坟垄,悲恸之情再次发作,他们一齐跑过去,扑倒在坟垄上,涕泗滂沱。

    “爹!娘!你们听到了吗?儿子来看你们了!儿子还活着!儿子要替你们报仇!啊……啊……”

    周元亨和易观良哭得四肢麻木,手脚冰凉。

    悲恸万分的二人慢慢止住了情绪。周元亨拿出那壶酒,再次拔开塞子,在坟冢旁祭了三道。

    二人矗立在坟前很久,风呼呼地吹动着他们的面颊,乌云黑压压地布满天空。

    “良儿……”周元亨对易观良道。

    “嗯……”易观良答道。

    “我想在家里住一晚上。”周元亨道。

    易观良转头,用哭红的双眼注视着周元亨。

    “我们此去,还不知何时再能回来祭拜父母,也许永不会再来,所以,我想在家里待上一夜。”周元亨道。

    “好……好……”易观良啜泣为止。

    之后,二人走回村里,在周元亨家仅剩的那两间房子里住了下来。

    二人刚至房屋,倾盆大雨便一泄如注。

    ……

    第二天,雨过天晴,碧空万里,阳光分外明媚。

    走出屋子,雨润过后的空气清新湿润,阳光下的露珠在植物的叶片上闪烁着光芒。

    了却心事的两人,心情好了许多。

    昨日一夜,二人打扫了屋子,就在当年的床上和衣而眠。

    清晨起来,他们找到一口铁锅,在院子里烧了一些开水,吃了一些槐花馍馍,捡着熟透了的杏子摘了几个。

    其实,周元亨和易观良此时已经可以十天半月不进食,只是师傅交代过,民间的食物最养人,能吃要尽量吃一些。

    所以他二人就喝了一些故乡的水,吃了几个馍馍,又尝了几颗儿时最盼望吃到的香杏儿。

    荒院里,一注炊烟冉冉飘起,十年无人问津的孤村野地,遗留的两个子民前来告慰她……

    中午十分,日上中天,露水已干。

    亨良二人整好行装,一步三回头,跟石头堡告别。

    回望中,故乡渐渐又看不到了。

    沿着回来时的路,二人返回到官道上,站在那个岔路口,二人神情凝重,目光注视着家的方向。

    许久,二人才转身向西,继续赶路。

    恍恍已是半月有余,一路上二人风餐露宿,晓行夜宿,与庄则庄,遇野便野,风尘仆仆,虽辛苦劳顿,但好在二人时值年少青春,少不得追逐打闹,玩笑嬉戏,顺便游山玩水,看些风尘土物,见些民间俗事,因而二人反觉乐趣多一些。

    一日,行至允州地界,路边遇到一家旅店,恰值黄昏时分,二人便打算在此歇宿。

    店不很大,两层的木头房子,上下各几大间房,大概是建在两条官道十字交叉口,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原因,这家野店倒也能留住一些走到半道的人。

    店门外一根两丈高的大竹竿上挑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吉祥客栈。

    二人步入店内,早有一店小二点头哈腰塔塔地跑过来,满脸堆笑道:“两位小爷要住店吗?”

    周元亨和易观良前面也住了几家店,但都不曾有他这家称旅客为爷的,二人不免觉得好笑。

    店小二得知二人要住店时,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您二位楼上请,上好的客房等着您呢!”店小二边吆喝边将二人往店里带。

    亨良二人跟着店小二往里走。

    一楼厅内摆着十多张大餐桌,几张桌子旁三三两两地有些旅客坐在那里饮酒喧哗,弄得桌椅杯盘叮当作响。

    店小二在前,亨良在后,噔噔噔,顺着楼梯上到了二楼。

    店小二将二人领进一间客房,说道:“两位爷,您看这里还住得下?”

    周元亨和易观良看了看客房,虽不十分大,却还干净,况且人在旅途,也不能十分挑剔,也就订了下来。

    店小二见状得了宝一样说道:“得嘞!那二位爷就先歇歇脚,有事您吩咐!楼下有吃有喝,随时有人伺候!”

    说罢,店小二哈着腰脸上堆着笑退了出去,关了门。

    要知店小二走后,二君做了什么,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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