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的生活
在马车上，莫林奇知道了眼前这位有点圆滚滚的就是市政长官古列斯特·罗夫。
“哈哈，斯特莱尔先生，突然到访，还是我有些唐突了。”古列斯特将茶几上的一杯茶水递给莫林奇。
马车内的空间比外面看着要大的多，行进时也远没有外面看着颠簸。车厢里放着一座梨花木的茶几，顶上垂挂下银链拴着的油灯；车厢壁上用朱漆画着绚丽的图案，两侧各挂着一幅壁画，画框里镶着华贵的粉钻。茶具是一整套远南迪兰城的瓷器，一只壶大抵价值千金。
“罗夫先生，叫我莫林奇就好。”莫林奇颤巍巍接过名贵的茶杯，生怕手一抖给摔到车座上摔碎了。
“好，那我就直接叫你莫林奇了。莫林奇，我从弗雷德先生那里得知你的事了。”古列斯特喝了口茶。
莫林奇听到这话，注意力一下集中起来。他看到古列斯特喝了口茶，也跟着抿了一口，眼神透过茶水升腾起来的热气聚焦在了古列斯特的红色八字胡上。
“我有一些刚好空缺的职位可以提供给你，你要听听吗？”弗雷德开门见山，直接抛出了莫林奇最期待的东西，这让他倍感意外。
“您只管说。”
“好。首先是图书馆馆长的位置。”
“雷德图书馆的前任馆长先生积劳成疾，近日因病去世，馆长之位也暂时陷入了空缺。这让我们意识到，需要聘请一名充满精力、活力的人来担任这个职位，你喜欢这个位置吗？”这是一句很简短的介绍，却让莫林奇受宠若惊。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机会成为雷德图书馆的馆长，毕竟他刚读完小学堂就去当了见习骑士，摄入过的养分言之乏乏，想要回到小学堂重新当教师都显得干涩的很，更不用说是雷德城唯一一座图书馆的馆长了。
他恨不得马上就开口接下这个位置，他的父亲是一名猎人，母亲是一位织女，但他们的儿子却可以是图书馆的馆长，这听起来多么梦幻。但他又心忌自己会名远远不副实，到时候能力不足以应对的话，也许会闹出很多麻烦。
车厢角落里跪坐着的玛丽看见他在思考，开口道：“当图书馆馆长未必需要读过很多书，要做的只是管理书和人。而每一个卸任的图书馆馆长，没有一个是知识不丰富的。”
“呃……”莫林奇心头打架，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匹马在往两个方向拉扯。他很想要就这么应下了，但又想起了古列斯特开头说的“一些”“首先”两字，“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当然有。”古列斯特向他举了举茶杯，两人先后饮了一口茶水。
“其次是骑士团的副官。”
刚刚还在心虚自己的能力问题，听到“骑士团”三个字，莫林奇一下来了劲。骑士算是他最熟悉的职业了，骑士团的副官，他应该有机会和底气胜任。再者，他一直也有在未来去往骑士团的妄想。
“雷德骑士团的第七小队在出城巡戒时，遭遇异兽袭击。小队的副官一人阻挡异兽十余分钟，在掩护一队人撤离之后，不幸牺牲。骑士团先是在内部选拔，后又在城内发出聘书，皆没有合适的人选。这需要一名有勇气、有实力，还要具备坚定的骑士精神的人来担任这一职务。我听说你经过四年坚定不移的骑士训练，不知道对这个职位有没有兴趣。”
莫林奇认真地考虑着，他确实有足够年轻的身体来应付这个位置。当他听闻副官的牺牲时，便肃然起敬，他从父亲彼得的口中早已知道“异兽”有多么的凶猛。他们生着比普通猛兽要长的多的凶爪，獠牙远比铁匠铺刚锻出的战刀要锋利；口水散发着恶臭，他们的嘶吼声有时还能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带回来的兽骨更是砸也砸不烂，据说只有在死亡时才会软化一刻，有机会被人劈开。人能从它们的身上找到野兽的根迹，却坚决地相信，它们和野兽绝不是同一个物种。副官能一人为小队断后十多分钟，他的实力相当了得。
这样一个人的位置，由他这个雏鸟来继承吗？
“你还年轻，谈实力尚早，但精神坚定一样可以的。你的实力，有远超常人的潜力。”玛丽好似怕他担忧自己的实力暂时不足，特意提醒他。她说的潜力应该是指莫林奇拥有的火种。
骑士精神，莫林奇在脑海里反复品味这个词，然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我感觉我应该……做不到。”他不久前还对自己的见习骑士生活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聊。
“哦？这样吗？不要妄自菲薄啊。”古列斯特说道，莫林奇还是摇了摇头。
“还有一个位置。”莫林奇打起了精神，这可能是最后一个职位了。
“副市政长官。”古列斯特捋了捋胡子，笑道。莫林奇已经打算试着要下第一个职位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闲职，相比起前两个职位。要做的事微不足道。”
嗯？闲职吗？
“你只需要审阅一下各部门和我批下来的文书，并附上意见就好，甚至不需要做决定。但我害怕这份职务过于简单，可能没法和你的能力相匹配。”古列斯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然后盖上了杯盖。
“不会的，罗夫先生。也许，我正希望这个。”莫林奇快速地说道。一个闲职，又……听起来很体面，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哦？以你的能力，我怕这份职务耽搁了你的成长，那我会感到有些内疚。”
“我想当……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把话说了明白。
“哦，那好，玛丽，把聘书拿来。”玛丽从身旁取来已经准备好的纸张和一支羽毛笔，递给了莫林奇。莫林奇俯在茶几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莫林奇·斯特莱尔”。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了分量。
“好的，很荣幸能雇佣一名火种者来一起合作，祝雷德城有更好的明天。”古列斯特春风满面地弹了弹胡须。
“祝雷德城有更好的明天。”莫林奇感觉自己的脸上有激动的潮红，因为他自己整个人正在发烫。
“吁。”车夫的啸声从车帘缝中隐约传来，马车抵达了市政厅。
大方顶下是米黄色的砖墙，七层高的楼房将整座城市的大小事都包裹了进去吗，莫林奇也将在这里又一次迎来自己人生的一次大事。古列斯特乘着缆梯先回到了七楼的办公室，玛丽则带着莫林奇一层一层地拾阶而上，边走边向他介绍每层所分布的部门。介绍时，她还会引着莫林奇进到房间里，和相应的市政官员打声招呼，就这样，新的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斯特莱尔在今天诞生了。
莫林奇有点羞涩地和陌生的同僚们打着招呼，同时打心底赞叹着玛丽的能力。这位女秘书官简直集优点于一身，又有相当好的体力、又能打点好各方面的交道，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还有一副火辣妖娆的身姿。
等到第六层的时候，玛丽将他引到了楼道里侧的一间房里，里面放着书桌、书柜、沙发。房门口的牌子还空置着。
“斯特莱尔先生，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办公室了。”玛丽对他说。
莫林奇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惊喜了。这房间比老芬斯在教堂里的休息室要大，布置也要更齐全规整，在这里审阅文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享福。
“好的。好的。”莫林奇赶忙应着。
到了第七层，他看到古列斯特正站在楼梯口笑眯眯地等着他们的到来。
“欢迎，莫林奇，已经见识过市政厅了吧，对这里的环境还算满意吧？”
“满意，我形容不了再多了。”
“哈哈，那就好。我这还有东西要给你。”
还有东西？莫林奇感觉自己脑子已经装不下了。“根据你的职介，在城北的雷德区，你会拥有一套用来居住的房子，以便每天能够更方便、也更有精神地来到市政厅履行职务。这是你的钥匙。”古列斯特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向前伸出，右手掌心摊开，露出一串钥匙。
“你要是有兴趣，还可以来我的办公室坐坐，咱们再聊会。”
“不了不了，罗夫先生，”莫林奇的脸色已经不受抑制的胀红，他觉得再待下去要彻底失态了，“我想我需要消化一下，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看到莫林奇直接把自己还稚嫩的心脏坦露出来，古列斯特也不禁失笑，“行，那玛丽，你送莫林奇回去吧。”
“不必不必，我体格很好。”莫林奇落荒而逃。临走前，古列斯特还见缝插针地塞了块牌子给他。
莫林奇飞也似的从七楼跑到一楼市政厅门口，又穿越漫长的街道，从城东回到城西，回到熟悉的教堂街的家门前。清晨时添堵的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日上三竿，影子收拢成一点蜷缩在莫林奇的脚下，他打开了家门。
黄叶菜和四季豆又已经摆在了桌上，但是安薇尔仍在灶台前翻炒着什么，烧焦的味道像一剂苦药扎进莫林奇的鼻粘膜里。
“都怪妈妈送的肉……”安薇尔揪着鼻子处理着惨状，几块肉像炭石一样死寂地躺在锅里。安琪中午送了块肉，让安薇尔尝试着做着吃。
莫林奇看了忍不住抽痛了一下，这肉像是从他心头割下去的。但是他有更好的事要说。
“安薇尔，你猜猜我是谁？”
安薇尔那像是看猴子一样的眼神投了过来，让莫林奇没能再臊皮下去。
“我现在是，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斯特莱尔先生。”
“哦。”
“我在城北的雷德区，还有了一套新的住房。”
“那你要搬过去吗？”
“当然。”
“那你快搬过去吧，这里让我一个人住。”
“嗯？你难道不想去……住住看吗？”虽然这话有些莫名的怪异，但莫林奇还是问了出来。
“那么远，我还要去成人学堂。雷德区，我记得里奥·福斯特还有谁谁来着也住在那。那里住的好像都是傻子。”
“呃呃。”怎么好像自己要被安薇尔赶出去了，莫林奇有点哭笑不得。前面提到的“副市政长官”更是只得到了一个“哦”的评价。安薇尔还是安薇尔，莫林奇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她也从来都没有变。
“莫林奇，这几块肉给你吃吧。”安薇尔粗暴地将那几块肉从锅里铲了出来，肉从锅飞到盘子里的时候，还抖下几阵黑灰。
“啊？”
……
“是个值得信赖的小伙子。”古列斯特靠坐在椅子上，用右手轻轻揉捏着坐在扶手上的玛丽那水蛇一样细而柔软的腰肢。
“稚嫩，但是做出了好的选择。你说这是运气，还是天赋般的直觉？”古列斯特左手弹着胡须，“但一个人只要能做出好的选择，那他的理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理由是给失败者准备的，成功就是成功者的理由。”
他桌案上的笔筒里插着一直箭，箭头被削的非常锋利，以至于他刚收到时，差点划伤了自己的手。那是他的大哥卡里乌斯·罗夫寄来的。
“大哥已经找到了一匹很快的马，再找一匹更快的马已经很难了。我则需要找一把好用的弓，能把他从马上射下来，再不济也要射断他的马腿。”古列斯特手指勾起玛丽的腰带，宛若勾起弓弦。他轻轻一拉，衣裙滑落，底下是羊脂白玉。
……
披着兽皮的青年啊，
喝着葡萄酒，提起你的长矛，
夜幕如铁衣。
围上妻子织的绒巾，戴上最喜欢的头冠，
火焰从你的裙摆开始燃起，
直烧到天际燎亮。
……
莫林奇夜里梦到了这奇怪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他并不知道这来自哪，又意味着啥。当他醒来后，穿上了莫娜娜织的一件毛衣，将彼得留下的一块兽骨配戴在身上，又到了市政厅，到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口，将一块牌子插入了空置的卡槽中。
“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斯特莱尔。”
“哈哈，斯特莱尔先生，突然到访，还是我有些唐突了。”古列斯特将茶几上的一杯茶水递给莫林奇。
马车内的空间比外面看着要大的多，行进时也远没有外面看着颠簸。车厢里放着一座梨花木的茶几，顶上垂挂下银链拴着的油灯；车厢壁上用朱漆画着绚丽的图案，两侧各挂着一幅壁画，画框里镶着华贵的粉钻。茶具是一整套远南迪兰城的瓷器，一只壶大抵价值千金。
“罗夫先生，叫我莫林奇就好。”莫林奇颤巍巍接过名贵的茶杯，生怕手一抖给摔到车座上摔碎了。
“好，那我就直接叫你莫林奇了。莫林奇，我从弗雷德先生那里得知你的事了。”古列斯特喝了口茶。
莫林奇听到这话，注意力一下集中起来。他看到古列斯特喝了口茶，也跟着抿了一口，眼神透过茶水升腾起来的热气聚焦在了古列斯特的红色八字胡上。
“我有一些刚好空缺的职位可以提供给你，你要听听吗？”弗雷德开门见山，直接抛出了莫林奇最期待的东西，这让他倍感意外。
“您只管说。”
“好。首先是图书馆馆长的位置。”
“雷德图书馆的前任馆长先生积劳成疾，近日因病去世，馆长之位也暂时陷入了空缺。这让我们意识到，需要聘请一名充满精力、活力的人来担任这个职位，你喜欢这个位置吗？”这是一句很简短的介绍，却让莫林奇受宠若惊。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机会成为雷德图书馆的馆长，毕竟他刚读完小学堂就去当了见习骑士，摄入过的养分言之乏乏，想要回到小学堂重新当教师都显得干涩的很，更不用说是雷德城唯一一座图书馆的馆长了。
他恨不得马上就开口接下这个位置，他的父亲是一名猎人，母亲是一位织女，但他们的儿子却可以是图书馆的馆长，这听起来多么梦幻。但他又心忌自己会名远远不副实，到时候能力不足以应对的话，也许会闹出很多麻烦。
车厢角落里跪坐着的玛丽看见他在思考，开口道：“当图书馆馆长未必需要读过很多书，要做的只是管理书和人。而每一个卸任的图书馆馆长，没有一个是知识不丰富的。”
“呃……”莫林奇心头打架，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匹马在往两个方向拉扯。他很想要就这么应下了，但又想起了古列斯特开头说的“一些”“首先”两字，“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当然有。”古列斯特向他举了举茶杯，两人先后饮了一口茶水。
“其次是骑士团的副官。”
刚刚还在心虚自己的能力问题，听到“骑士团”三个字，莫林奇一下来了劲。骑士算是他最熟悉的职业了，骑士团的副官，他应该有机会和底气胜任。再者，他一直也有在未来去往骑士团的妄想。
“雷德骑士团的第七小队在出城巡戒时，遭遇异兽袭击。小队的副官一人阻挡异兽十余分钟，在掩护一队人撤离之后，不幸牺牲。骑士团先是在内部选拔，后又在城内发出聘书，皆没有合适的人选。这需要一名有勇气、有实力，还要具备坚定的骑士精神的人来担任这一职务。我听说你经过四年坚定不移的骑士训练，不知道对这个职位有没有兴趣。”
莫林奇认真地考虑着，他确实有足够年轻的身体来应付这个位置。当他听闻副官的牺牲时，便肃然起敬，他从父亲彼得的口中早已知道“异兽”有多么的凶猛。他们生着比普通猛兽要长的多的凶爪，獠牙远比铁匠铺刚锻出的战刀要锋利；口水散发着恶臭，他们的嘶吼声有时还能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带回来的兽骨更是砸也砸不烂，据说只有在死亡时才会软化一刻，有机会被人劈开。人能从它们的身上找到野兽的根迹，却坚决地相信，它们和野兽绝不是同一个物种。副官能一人为小队断后十多分钟，他的实力相当了得。
这样一个人的位置，由他这个雏鸟来继承吗？
“你还年轻，谈实力尚早，但精神坚定一样可以的。你的实力，有远超常人的潜力。”玛丽好似怕他担忧自己的实力暂时不足，特意提醒他。她说的潜力应该是指莫林奇拥有的火种。
骑士精神，莫林奇在脑海里反复品味这个词，然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我感觉我应该……做不到。”他不久前还对自己的见习骑士生活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聊。
“哦？这样吗？不要妄自菲薄啊。”古列斯特说道，莫林奇还是摇了摇头。
“还有一个位置。”莫林奇打起了精神，这可能是最后一个职位了。
“副市政长官。”古列斯特捋了捋胡子，笑道。莫林奇已经打算试着要下第一个职位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闲职，相比起前两个职位。要做的事微不足道。”
嗯？闲职吗？
“你只需要审阅一下各部门和我批下来的文书，并附上意见就好，甚至不需要做决定。但我害怕这份职务过于简单，可能没法和你的能力相匹配。”古列斯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然后盖上了杯盖。
“不会的，罗夫先生。也许，我正希望这个。”莫林奇快速地说道。一个闲职，又……听起来很体面，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哦？以你的能力，我怕这份职务耽搁了你的成长，那我会感到有些内疚。”
“我想当……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把话说了明白。
“哦，那好，玛丽，把聘书拿来。”玛丽从身旁取来已经准备好的纸张和一支羽毛笔，递给了莫林奇。莫林奇俯在茶几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莫林奇·斯特莱尔”。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了分量。
“好的，很荣幸能雇佣一名火种者来一起合作，祝雷德城有更好的明天。”古列斯特春风满面地弹了弹胡须。
“祝雷德城有更好的明天。”莫林奇感觉自己的脸上有激动的潮红，因为他自己整个人正在发烫。
“吁。”车夫的啸声从车帘缝中隐约传来，马车抵达了市政厅。
大方顶下是米黄色的砖墙，七层高的楼房将整座城市的大小事都包裹了进去吗，莫林奇也将在这里又一次迎来自己人生的一次大事。古列斯特乘着缆梯先回到了七楼的办公室，玛丽则带着莫林奇一层一层地拾阶而上，边走边向他介绍每层所分布的部门。介绍时，她还会引着莫林奇进到房间里，和相应的市政官员打声招呼，就这样，新的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斯特莱尔在今天诞生了。
莫林奇有点羞涩地和陌生的同僚们打着招呼，同时打心底赞叹着玛丽的能力。这位女秘书官简直集优点于一身，又有相当好的体力、又能打点好各方面的交道，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还有一副火辣妖娆的身姿。
等到第六层的时候，玛丽将他引到了楼道里侧的一间房里，里面放着书桌、书柜、沙发。房门口的牌子还空置着。
“斯特莱尔先生，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办公室了。”玛丽对他说。
莫林奇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惊喜了。这房间比老芬斯在教堂里的休息室要大，布置也要更齐全规整，在这里审阅文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享福。
“好的。好的。”莫林奇赶忙应着。
到了第七层，他看到古列斯特正站在楼梯口笑眯眯地等着他们的到来。
“欢迎，莫林奇，已经见识过市政厅了吧，对这里的环境还算满意吧？”
“满意，我形容不了再多了。”
“哈哈，那就好。我这还有东西要给你。”
还有东西？莫林奇感觉自己脑子已经装不下了。“根据你的职介，在城北的雷德区，你会拥有一套用来居住的房子，以便每天能够更方便、也更有精神地来到市政厅履行职务。这是你的钥匙。”古列斯特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向前伸出，右手掌心摊开，露出一串钥匙。
“你要是有兴趣，还可以来我的办公室坐坐，咱们再聊会。”
“不了不了，罗夫先生，”莫林奇的脸色已经不受抑制的胀红，他觉得再待下去要彻底失态了，“我想我需要消化一下，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看到莫林奇直接把自己还稚嫩的心脏坦露出来，古列斯特也不禁失笑，“行，那玛丽，你送莫林奇回去吧。”
“不必不必，我体格很好。”莫林奇落荒而逃。临走前，古列斯特还见缝插针地塞了块牌子给他。
莫林奇飞也似的从七楼跑到一楼市政厅门口，又穿越漫长的街道，从城东回到城西，回到熟悉的教堂街的家门前。清晨时添堵的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日上三竿，影子收拢成一点蜷缩在莫林奇的脚下，他打开了家门。
黄叶菜和四季豆又已经摆在了桌上，但是安薇尔仍在灶台前翻炒着什么，烧焦的味道像一剂苦药扎进莫林奇的鼻粘膜里。
“都怪妈妈送的肉……”安薇尔揪着鼻子处理着惨状，几块肉像炭石一样死寂地躺在锅里。安琪中午送了块肉，让安薇尔尝试着做着吃。
莫林奇看了忍不住抽痛了一下，这肉像是从他心头割下去的。但是他有更好的事要说。
“安薇尔，你猜猜我是谁？”
安薇尔那像是看猴子一样的眼神投了过来，让莫林奇没能再臊皮下去。
“我现在是，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斯特莱尔先生。”
“哦。”
“我在城北的雷德区，还有了一套新的住房。”
“那你要搬过去吗？”
“当然。”
“那你快搬过去吧，这里让我一个人住。”
“嗯？你难道不想去……住住看吗？”虽然这话有些莫名的怪异，但莫林奇还是问了出来。
“那么远，我还要去成人学堂。雷德区，我记得里奥·福斯特还有谁谁来着也住在那。那里住的好像都是傻子。”
“呃呃。”怎么好像自己要被安薇尔赶出去了，莫林奇有点哭笑不得。前面提到的“副市政长官”更是只得到了一个“哦”的评价。安薇尔还是安薇尔，莫林奇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她也从来都没有变。
“莫林奇，这几块肉给你吃吧。”安薇尔粗暴地将那几块肉从锅里铲了出来，肉从锅飞到盘子里的时候，还抖下几阵黑灰。
“啊？”
……
“是个值得信赖的小伙子。”古列斯特靠坐在椅子上，用右手轻轻揉捏着坐在扶手上的玛丽那水蛇一样细而柔软的腰肢。
“稚嫩，但是做出了好的选择。你说这是运气，还是天赋般的直觉？”古列斯特左手弹着胡须，“但一个人只要能做出好的选择，那他的理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理由是给失败者准备的，成功就是成功者的理由。”
他桌案上的笔筒里插着一直箭，箭头被削的非常锋利，以至于他刚收到时，差点划伤了自己的手。那是他的大哥卡里乌斯·罗夫寄来的。
“大哥已经找到了一匹很快的马，再找一匹更快的马已经很难了。我则需要找一把好用的弓，能把他从马上射下来，再不济也要射断他的马腿。”古列斯特手指勾起玛丽的腰带，宛若勾起弓弦。他轻轻一拉，衣裙滑落，底下是羊脂白玉。
……
披着兽皮的青年啊，
喝着葡萄酒，提起你的长矛，
夜幕如铁衣。
围上妻子织的绒巾，戴上最喜欢的头冠，
火焰从你的裙摆开始燃起，
直烧到天际燎亮。
……
莫林奇夜里梦到了这奇怪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他并不知道这来自哪，又意味着啥。当他醒来后，穿上了莫娜娜织的一件毛衣，将彼得留下的一块兽骨配戴在身上，又到了市政厅，到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口，将一块牌子插入了空置的卡槽中。
“副市政长官，莫林奇·斯特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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