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囚着的未来（一）
真是漂亮的枪法。
谢末灵隐藏住自己的气息，从大门的缝隙中窥视着里面。
端得笔直的手臂纹丝不动，注视着前方的眼神锐利，紧绷着的侧脸如同雕塑，长相说不上英俊的叶凌在射击的时候突然有了会让女子怦然心动的魅力。他开枪的时候甚至看不到枪身的抖动，开了那么多枪，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松懈，依旧像机械一般一丝不苟。
谢末灵试着朝远处的靶子看去，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是全中。
真是厉害啊，谢末灵感慨着，这样的枪法在她看来已经可以称之为艺术。冰冷的，杀人的艺术。
心里的某处跳动着莫名的喜悦，谢末灵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凌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来人。他取下耳塞转过身，一瞬间紧绷起的肌肉放松下来。
“还真是热心，一大早就在这训练，”谢末灵朝靶子看去，“你果然很厉害啊，每一枪都对准了心脏或者脑袋。”
“没什么，只是为了放松而已。再说连不动的靶子都打不中的话，那就离死亡不远了。在我看来，没人来这里训练反而奇怪。”叶凌把新的弹仓放入，把枪递向谢末灵，“要试试吗？”
“不，比起枪我更喜欢刀。”谢末灵笑着摆摆手，像是小孩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那样说着，“精锻的钢之光辉，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刀背，抽出即可碎玉的刀刃……只要能轻轻一挥，哪怕只是看看，都能回味一整天。身为日本人真是太好了啊。”
“你不是混血儿吗？”
叶凌打量着谢末灵全身，那张面孔兼有东方和西方的特点，既显温婉，又有妩媚。她的身体较一般女子更为丰满，即使丰满却不显得臃肿，每一根线条都完美合适，张扬着女性身体的风采。墨绿色军装又为她增添了别样的风情美，黑色的紧身裤裹出小腿的形状有着惊人的诱惑力。
抛开别的不说，那份外貌真可谓上天的宠爱。
这样一直看着谢末灵，叶凌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加速。
“我的内心可是纯粹的大和抚子噢。”谢末灵莞尔一笑，突然收直身体双手交叠，微微屈身行礼。那个动作像真正的大和抚子那样温顺美丽，她语气轻柔，像是在夏日的午后小憩时突然吹来的一阵微风，让人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欢迎回来，亲爱的。”
眼前的景象让叶凌不得不承认，喜欢刀的大和抚子就在他眼前。
“说起来，你昨晚见到秋黎了吧，”谢末灵挺直身体，脸色一正，“你真是幸运呢，也有在这工作十几年都没见过秋黎的人在，即使是我也没见过秋黎本人。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那个秋黎会自己出来。”
“其实她只出来了一阵子而已。”
“即使那样，也还是出来了。”谢末灵的话透露着小小的不安，叶凌想起谢末灵上次跟他说的那件事。
秋黎，好像快不行了……
那个少女的生命，即将终结。
“秋黎已经很久没出来过了。因为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持她更多的体力消耗，这个解释很久以前就在四处流传。”
“……谁知道呢。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秋黎是个只知道名字的神啊。”叶凌不以为然。
知道真相的人保持沉默，不知真相的人妄加猜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事实更加扑朔迷离。叶凌只见过秋黎一面，谢末灵只听过流言，他们都没有资格为事情下结论。
“先不说这个。今天早上大家都因为这件事情绪有点不稳定，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关心一些小事，比如卡利乌斯中士和松永下士不见了之类的。”谢末灵的话气轻飘，却像投下了一颗炸弹。
叶凌一惊，认真地看着谢末灵，心中闪过了各种可能性。他调整着自己的语气，开口说:“没考虑过他们逃走的可能吗？”
“逃走？怎么可能。离开这座岛的唯一方法就是乘坐直升飞机，而唯一的钥匙可是保管在季寒辰少校那里。”谢末灵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事一般轻笑着。
这个地方不仅在地理空间上被隔绝了，就连离开这里的方法也只有一个。这算是对秋黎的保护吗，叶凌玩味着。做到这个程度上的保护，也很大程度地限制了秋黎的自由吧。
“谢末灵准尉，你昨晚在干什么？出现了那样的骚动不可能还可以睡着吧。就算在执勤时间之外，你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注意到。”叶凌的眼神一凝，沉声问。
“啊啦，开始询问了。”谢末灵看着叶凌，突然微微笑了笑。叶凌不明白那个清浅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只是问下罢了，我可不想有个在出事时还能熟睡的盟友。”
“是吗，盟友啊。”谢末灵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无声无息向前，笔直地看向叶凌，眼里寄宿着叶凌见过很多次的意志，“一切都是为了秋黎。”
胆怯着走上战场，在活着和死去间挣扎。血痕未干之时，就要挥刀斩向眼前咆哮的敌人抑或呻吟的同伴，直到分不清眼前模糊世界的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杀人，活下去，一次次重复，带着被杀的觉悟走上战场，不带犹豫地赌上自己性命。钢铁般的意志铭刻着战场风沙的纹路，眼中藏着一片刀光剑影。
“任何想加害秋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平平淡淡的话，却如刀剑一般锋芒逼人。
如此熟悉的眼神如此沉重的意志，叶凌明白了一切。他神色不变地看着谢末灵，谢末灵也看着叶凌。两人就这样彼此注视，风轻云淡的对视下波浪滔天。
片刻后谢末灵小退一步，环抱着双手，淡淡地说:“松永下士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呢，明明作为间谍就该一直保持间谍的警惕，却那么轻易地接受了我的邀请。”
“……你说你喜欢刀，也很擅长吧。”
“近身战可是我的强项，可以说对手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结束了。”
“真是温柔呢，松下下士到最后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叶凌认真地看着谢末灵，试图看出谢末灵的心理变化。但那眼睛突然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模糊了所有的感情色彩。
“这倒不是我的恶趣味，不过这样也足以让我下地狱了吧。现在也在继续进行着，不断增加着让我下地狱的砝码。”即使说着这样的话，谢末灵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有那么一瞬间，谢末灵环抱着的双手紧了紧。
那个样子，就像在荒野迷路的孩子。
短暂的沉默，叶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突然明白谢末灵为何能用平常地和他相处。
从战场存活下来，作为特种兵参加各种了危险的任务。即使是在这里，叶凌身上战火和鲜血的气息也没有消散，即使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也会让人汗毛竖起。而谢末灵能嘻笑着跟他说话，就像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压力一样。她会拍着他的肩膀亲昵地和他打招呼，会和他走得很近，近得如同朋友，又如同恋人。面对杀过很多人的叶凌，她没有丝毫恐惧。
谢末灵和他是一类人。
“叶凌准尉相信世界会灭亡么？”谢末灵的语气有点迷离，“我相信哦。至那次大战以来，世界就处于混乱的状态。频发的地震，百年不遇的水灾，扰乱雷达通信的干扰……如果不是秋黎，人类只能在这星球上等待毁灭的一天。秋黎以一己之力在星之海洋创造的帆船，将会指引人类到达新的彼岸，那会是个充满希望和未来的世界。”
“秋黎守护了人类的存在，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们的力量就是因此而存在的啊，杀人的力量。杀人的确是重罪，但如果不杀就不能守护秋黎的话，那么即使要背负再沉重的罪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世界毁灭吗。
真是毫无实感的事。尽管如今世界各地各种罕见的灾难让人隐约觉得，也许终结的时候真的要到了。但除了人类自己引起的混乱和战争，这个世界并没有大的改变。在遭受了毁灭的地方之外，天空依旧蔚蓝，鸟儿依旧高飞，繁花依然盛开，明月依旧皎洁。
叶凌收回了自己的心绪，重新看向谢末灵。“谢末灵，你在说谎吧。”
谢末灵眉毛一挑，不明所以地看着叶凌。
“你真的有那么坚强吗，谢末灵，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不顾一切地战斗。对你来说，秋黎或许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但还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吧。”
为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不惜赌上生命去战斗，背负着比黑夜更暗的罪孽，舍弃心里柔软的温柔，将内心磨砺得坚硬如铁。像是一堵墙一般立在守护的人的身前，即使被粉碎成了石头，也要绊住敌人的脚。
那是何等伟大的事。谁也做不到。
“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谢末灵略微讽刺地说，“你又能明白什么呢，叶凌准尉。你，又能明白我的什么呢。”
“如果让你不爽了，我道歉。”
“我没打算让你道歉，”谢末灵摇摇头，走进一步伸出手，“给我吧。”
“你自己不是有吗？”叶凌把枪递过去。
“我的很久没调理过了，”谢末灵拿着枪试了试手感，语气感慨，“保理得很好啊，叶凌准尉。”
果然如此吗。
话音一落，迅速抬起的枪口就已经对着叶凌的脑袋。叶凌不是不想躲开，而是没能反应。当叶凌意识到谢末灵拿枪的手抬起时，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不过谢末灵的速度依旧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的教官难道没教过你不可以在没拉开距离的时候拿枪对着别人吗。”像是看不到枪一样，叶凌用一副说教的口吻说。
“真不巧，我可没有接受训练就上战场了。”
“还真是凑巧，我也一样，但我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近距离意味着被夺枪的风险，但在这个距离上，叶凌并没有能从谢末灵那里安全夺下枪的自信。谢末灵不是没见过血的新手，她和叶凌一样，早已和天真软弱无缘。
谢末灵隐藏住自己的气息，从大门的缝隙中窥视着里面。
端得笔直的手臂纹丝不动，注视着前方的眼神锐利，紧绷着的侧脸如同雕塑，长相说不上英俊的叶凌在射击的时候突然有了会让女子怦然心动的魅力。他开枪的时候甚至看不到枪身的抖动，开了那么多枪，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松懈，依旧像机械一般一丝不苟。
谢末灵试着朝远处的靶子看去，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是全中。
真是厉害啊，谢末灵感慨着，这样的枪法在她看来已经可以称之为艺术。冰冷的，杀人的艺术。
心里的某处跳动着莫名的喜悦，谢末灵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凌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来人。他取下耳塞转过身，一瞬间紧绷起的肌肉放松下来。
“还真是热心，一大早就在这训练，”谢末灵朝靶子看去，“你果然很厉害啊，每一枪都对准了心脏或者脑袋。”
“没什么，只是为了放松而已。再说连不动的靶子都打不中的话，那就离死亡不远了。在我看来，没人来这里训练反而奇怪。”叶凌把新的弹仓放入，把枪递向谢末灵，“要试试吗？”
“不，比起枪我更喜欢刀。”谢末灵笑着摆摆手，像是小孩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那样说着，“精锻的钢之光辉，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刀背，抽出即可碎玉的刀刃……只要能轻轻一挥，哪怕只是看看，都能回味一整天。身为日本人真是太好了啊。”
“你不是混血儿吗？”
叶凌打量着谢末灵全身，那张面孔兼有东方和西方的特点，既显温婉，又有妩媚。她的身体较一般女子更为丰满，即使丰满却不显得臃肿，每一根线条都完美合适，张扬着女性身体的风采。墨绿色军装又为她增添了别样的风情美，黑色的紧身裤裹出小腿的形状有着惊人的诱惑力。
抛开别的不说，那份外貌真可谓上天的宠爱。
这样一直看着谢末灵，叶凌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加速。
“我的内心可是纯粹的大和抚子噢。”谢末灵莞尔一笑，突然收直身体双手交叠，微微屈身行礼。那个动作像真正的大和抚子那样温顺美丽，她语气轻柔，像是在夏日的午后小憩时突然吹来的一阵微风，让人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欢迎回来，亲爱的。”
眼前的景象让叶凌不得不承认，喜欢刀的大和抚子就在他眼前。
“说起来，你昨晚见到秋黎了吧，”谢末灵挺直身体，脸色一正，“你真是幸运呢，也有在这工作十几年都没见过秋黎的人在，即使是我也没见过秋黎本人。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那个秋黎会自己出来。”
“其实她只出来了一阵子而已。”
“即使那样，也还是出来了。”谢末灵的话透露着小小的不安，叶凌想起谢末灵上次跟他说的那件事。
秋黎，好像快不行了……
那个少女的生命，即将终结。
“秋黎已经很久没出来过了。因为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持她更多的体力消耗，这个解释很久以前就在四处流传。”
“……谁知道呢。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秋黎是个只知道名字的神啊。”叶凌不以为然。
知道真相的人保持沉默，不知真相的人妄加猜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事实更加扑朔迷离。叶凌只见过秋黎一面，谢末灵只听过流言，他们都没有资格为事情下结论。
“先不说这个。今天早上大家都因为这件事情绪有点不稳定，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关心一些小事，比如卡利乌斯中士和松永下士不见了之类的。”谢末灵的话气轻飘，却像投下了一颗炸弹。
叶凌一惊，认真地看着谢末灵，心中闪过了各种可能性。他调整着自己的语气，开口说:“没考虑过他们逃走的可能吗？”
“逃走？怎么可能。离开这座岛的唯一方法就是乘坐直升飞机，而唯一的钥匙可是保管在季寒辰少校那里。”谢末灵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事一般轻笑着。
这个地方不仅在地理空间上被隔绝了，就连离开这里的方法也只有一个。这算是对秋黎的保护吗，叶凌玩味着。做到这个程度上的保护，也很大程度地限制了秋黎的自由吧。
“谢末灵准尉，你昨晚在干什么？出现了那样的骚动不可能还可以睡着吧。就算在执勤时间之外，你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注意到。”叶凌的眼神一凝，沉声问。
“啊啦，开始询问了。”谢末灵看着叶凌，突然微微笑了笑。叶凌不明白那个清浅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只是问下罢了，我可不想有个在出事时还能熟睡的盟友。”
“是吗，盟友啊。”谢末灵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无声无息向前，笔直地看向叶凌，眼里寄宿着叶凌见过很多次的意志，“一切都是为了秋黎。”
胆怯着走上战场，在活着和死去间挣扎。血痕未干之时，就要挥刀斩向眼前咆哮的敌人抑或呻吟的同伴，直到分不清眼前模糊世界的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杀人，活下去，一次次重复，带着被杀的觉悟走上战场，不带犹豫地赌上自己性命。钢铁般的意志铭刻着战场风沙的纹路，眼中藏着一片刀光剑影。
“任何想加害秋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平平淡淡的话，却如刀剑一般锋芒逼人。
如此熟悉的眼神如此沉重的意志，叶凌明白了一切。他神色不变地看着谢末灵，谢末灵也看着叶凌。两人就这样彼此注视，风轻云淡的对视下波浪滔天。
片刻后谢末灵小退一步，环抱着双手，淡淡地说:“松永下士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呢，明明作为间谍就该一直保持间谍的警惕，却那么轻易地接受了我的邀请。”
“……你说你喜欢刀，也很擅长吧。”
“近身战可是我的强项，可以说对手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结束了。”
“真是温柔呢，松下下士到最后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叶凌认真地看着谢末灵，试图看出谢末灵的心理变化。但那眼睛突然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模糊了所有的感情色彩。
“这倒不是我的恶趣味，不过这样也足以让我下地狱了吧。现在也在继续进行着，不断增加着让我下地狱的砝码。”即使说着这样的话，谢末灵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有那么一瞬间，谢末灵环抱着的双手紧了紧。
那个样子，就像在荒野迷路的孩子。
短暂的沉默，叶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突然明白谢末灵为何能用平常地和他相处。
从战场存活下来，作为特种兵参加各种了危险的任务。即使是在这里，叶凌身上战火和鲜血的气息也没有消散，即使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也会让人汗毛竖起。而谢末灵能嘻笑着跟他说话，就像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压力一样。她会拍着他的肩膀亲昵地和他打招呼，会和他走得很近，近得如同朋友，又如同恋人。面对杀过很多人的叶凌，她没有丝毫恐惧。
谢末灵和他是一类人。
“叶凌准尉相信世界会灭亡么？”谢末灵的语气有点迷离，“我相信哦。至那次大战以来，世界就处于混乱的状态。频发的地震，百年不遇的水灾，扰乱雷达通信的干扰……如果不是秋黎，人类只能在这星球上等待毁灭的一天。秋黎以一己之力在星之海洋创造的帆船，将会指引人类到达新的彼岸，那会是个充满希望和未来的世界。”
“秋黎守护了人类的存在，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们的力量就是因此而存在的啊，杀人的力量。杀人的确是重罪，但如果不杀就不能守护秋黎的话，那么即使要背负再沉重的罪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世界毁灭吗。
真是毫无实感的事。尽管如今世界各地各种罕见的灾难让人隐约觉得，也许终结的时候真的要到了。但除了人类自己引起的混乱和战争，这个世界并没有大的改变。在遭受了毁灭的地方之外，天空依旧蔚蓝，鸟儿依旧高飞，繁花依然盛开，明月依旧皎洁。
叶凌收回了自己的心绪，重新看向谢末灵。“谢末灵，你在说谎吧。”
谢末灵眉毛一挑，不明所以地看着叶凌。
“你真的有那么坚强吗，谢末灵，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不顾一切地战斗。对你来说，秋黎或许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但还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吧。”
为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不惜赌上生命去战斗，背负着比黑夜更暗的罪孽，舍弃心里柔软的温柔，将内心磨砺得坚硬如铁。像是一堵墙一般立在守护的人的身前，即使被粉碎成了石头，也要绊住敌人的脚。
那是何等伟大的事。谁也做不到。
“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谢末灵略微讽刺地说，“你又能明白什么呢，叶凌准尉。你，又能明白我的什么呢。”
“如果让你不爽了，我道歉。”
“我没打算让你道歉，”谢末灵摇摇头，走进一步伸出手，“给我吧。”
“你自己不是有吗？”叶凌把枪递过去。
“我的很久没调理过了，”谢末灵拿着枪试了试手感，语气感慨，“保理得很好啊，叶凌准尉。”
果然如此吗。
话音一落，迅速抬起的枪口就已经对着叶凌的脑袋。叶凌不是不想躲开，而是没能反应。当叶凌意识到谢末灵拿枪的手抬起时，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不过谢末灵的速度依旧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的教官难道没教过你不可以在没拉开距离的时候拿枪对着别人吗。”像是看不到枪一样，叶凌用一副说教的口吻说。
“真不巧，我可没有接受训练就上战场了。”
“还真是凑巧，我也一样，但我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近距离意味着被夺枪的风险，但在这个距离上，叶凌并没有能从谢末灵那里安全夺下枪的自信。谢末灵不是没见过血的新手，她和叶凌一样，早已和天真软弱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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