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姐姐（二）
“住手，叶凌。”
耳边传来姐姐稍微严厉的声音，她柔软的手正和我不知什么时候充满汗水的手重合着，她侧过头看着我，十分温柔地说：“不用这样，我大致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没必要用这个对着他。是吧，季寒辰中尉？”
最后一句姐姐是对着门口说的，像是为了确认什么。过了几秒，门被打开，一个男的走了进来，掩不住吃惊的表情。他在离我们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随意插着口袋。他脸色平静，却给我十分危险的感觉。这个人，比我见过的所有野兽都危险。
虽然有很多事不清楚，但现在要做的事并不多。知道的是，这个男的是姐姐的敌人，那也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应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给我出去！”
我端起来福枪，对准男人的前额中央。这个距离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射偏，比起他的动作，绝对是我扣下扳机的速度要快。心里依旧恐惧着，但是想守护姐姐的想法已经压倒其它的感觉。
不能让这个男的过来，不能让他靠近姐姐，不然会发生很糟糕的事。这个想法一直莫名存在，姐姐脸上隐隐绝望的神情告诉我这绝不是我的妄想。
“诶呀，倾雪还真是了不起，不仅猜出是我来了，还找到了这么帅气的骑士啊。”男人带着讥讽的表情说着，双手抽出口袋，身体微弯，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就像蓄势待发的狮子那样。只是稍微转换了一下姿势，给我的压力一下增加了数倍。
不能慌！姐姐就在旁边，绝对不能慌，至少要把姐姐安全地送离这里。虽然压倒性的恐惧让我的思考都有点凝滞，但我还是拼命思考着保护好姐姐的方法。
“住嘴！如果敢看不起这个孩子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就算是你，我也绝对不会原谅的！”姐姐突然激动地冲着男人大喊。
男人困扰地抓抓头，叹了口气：“抱歉。我道歉了就把枪放下吧，那东西不是玩具。”男人的语气忽的变得低沉灰暗，“真想快点结束这个破任务。倾雪，已经可以结束了，就算闹得再大，结果也不会变的。”
“我明白的，季寒辰中尉，再等等就好。”姐姐轻轻点点头，握住枪管向我示意。我呆呆地顺势放下了枪，看着姐姐脑里一片迷糊。姐姐蹲了下来，长久地注视着我，然后抱住了我。
她双手环过我的脖子，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很用力，也很温柔地抱着我。相处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姐姐，从她的头发中传来阵阵清香。姐姐怀抱我时的温暖，让我停止了思考。温暖的感觉，让我有点想哭。
“谢谢你，叶凌。但是已经可以了，你那温柔的感情让我很高兴，这样就够了。”
“来到这里以后，我见识了很多很多的事。蔚蓝的天空和清新的微风，森林的气息和鲜花的香味，寒冷的湖水和寂静的夜晚……这些我全都不会忘记的，绝对，不会忘记的！和你创造的回忆，直到我生命终结为止都不会消失。谢谢，我很开心……”
“叶凌，永别了……”
不够的吧。
姐姐，如果够了的话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在姐姐身体离开我的瞬间，我的心里一空。我看到了她低垂的脸下掩饰着的表情。她的眉毛紧紧地纠在一起，浓重的悲伤让她的脸看上去十分灰暗。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姐姐，发现原来姐姐并不会一直一直地笑着，发现她笑着的脸也会有如此悲伤的时候，发现她的双眸也会蓄着泪水像是水面的明月。
可我不高兴，很难过。我不想见到姐姐的这一面，她只要一直笑着就好了。饭我会做的，衣服我会洗的，农活我会干的，打猎我会继续的……什么都由我来做，姐姐只要和往常一样，眯起眼微笑，笑着给我讲故事，笑着摸我的头，笑着捉弄我……
明明只要笑着，就好了。
倾雪姐姐。
没有更多的停留，在短暂的拥抱后姐姐离我远去，那份温暖离我远去。
男人打开门，姐姐率先走出房间。她的步伐很慢，但她没有回头。男人跟在姐姐后面，就像押送犯人那样。没人理会呆呆站着的我，我又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又像父母离开的时候那样？
连姐姐都……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在了……
回过神来时，我已飞奔出去。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事很难明白，但有一件很讨厌很害怕的事发生了。
姐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唯一一件清楚意识到的事，让人如此讨厌又如此害怕的事。
“姐姐！”
我一边全力奔跑一边大声喊着，一定要阻止他们。现在和父母消失的时候不一样，我还在场。不说些什么的话是不会明白的，不做些什么的话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即使伸出手也碰不到任何东西，但伸出手却能和想念之人更加靠近。哪怕只是缩短一厘米的距离，也要拼上全身的力气。
我明知这是无用之举，依旧做这徒劳之事。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
姐姐停了下来，她周围的男人们用奇怪的眼光交替打量着我和姐姐。
“叶凌，不可以哭泣哦。”姐姐背对着我，用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说着，这样子强作坚强的姐姐让人心酸，“男孩子的话是不能哭泣的，有哭泣的时间不如想想怎样让自己变得更强。叶凌现在已经很强了，但一定能变得更强的。温柔的你，会为了保护别人变强。”
“能和你相遇真的很好，我很幸福。所以，让我们有一天再相会吧。到那时，让我再给你讲故事，让你再带着我四处奔跑吧。那一定会很幸福的，我有这样的预感……”
说到这，姐姐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冥冥中一个皎然的笑。
那绽放在泪水中的笑颜，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这样，姐姐再也没有说什么，消失在我的眼前。向着远处，到那再也无法相见的遥远的彼方。
已经无法再次相见了。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次分别就是永别。即使我什么也不懂，也知道姐姐刚才说出的话只是在安慰我罢了。明明可以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
“没有哭，真是了不起。”是之前那个男人，好像是叫季寒辰，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你在惊讶什么，我可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我在等你冷静下来。怎么样，要不要听我说几句？”
我没有回答，而是愤怒地瞪着季寒辰。是这家伙！如果这家伙不来的话，姐姐是不会走的！
“在走之前，关于你照顾倾雪的事，我要道谢一下。她和你在这里一起生活很幸福，很开心吧。”像是没看到我的敌意一般，季寒辰自顾自地说着。
“还不是因为你，我们的生活才支离破碎的吗！”
咆哮着吼出这句话，我已经无法忍耐。脑袋像烧起来了一样，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我只想要发泄全身躁动的愤怒。我紧握着拳，笔直地朝季寒辰的腹部打去。灌注了所有的愤怒、悲伤和绝望的一拳，抛弃所有的思考，只想把眼前的混蛋狠狠地揍一顿。
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瞬间冲击袭来，我被迎面而来的拳头击飞。伴随着“唰”的一声，我摔倒在地，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啊，吓了我一跳。刚才的动作是怎么回事，简直像野兽一样。你以前有受过什么训练吗？如果不是因为手臂的长度差，现在就是我倒地了。危险，真是危险。话说，你没事吧？不知不觉用了全力。”季寒辰有点惊讶地说着，试图向倒在地上的我伸手。
“真烦人，我才不需要你来关心！”脑袋一阵眩晕，我还是勉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管怎样，都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认输。
“噢，好像完全没事，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季寒辰咧嘴一笑，丢过一张小的薄纸片。我没有接，任由其掉到了地上，季寒辰也没有在意。“这是我的名片，拿着那个来统一军基地。只是参军年龄稍微有些不足，那个交给我来解决。我军人手不足是个严重的问题，你考试合格的话应该就可以参军了。”
“我为什么要去参军，把姐姐带走，破坏我们生活的不就是军队吗！什么军队不军队的，我才不会成为你们的同伴！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带姐姐回来的！”
“给我闭嘴！我在告诉你最快见到倾雪的方法。”季寒辰冲我怒吼，语气变得强烈起来，“你想要留在这座山里后悔一生也可以，向军队突击也可以，抱着自己愚蠢的英雄思想就那样死去，但那样做的话就再也无法见到倾雪。负责管理她的是军队，可是要前往倾雪所在的地方不是简单的事，你必须要有死的觉悟。”
“要变强，倾雪也这样说过的吧。要磨练自己，没有比军队更好的地方。先要看清自己的无力，看清这个世界，全部都从那里重新开始。还有，要成长为大人。”季寒辰放慢了语速，语重心长地说。
看着他的脸，我突然冷静下来。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嘁，真是无聊，我说太多废话了。”季寒辰咂了一下嘴，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是你把姐姐带走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带回姐姐的方法？”
“或许是因为，我啊，想要让你来把她夺回来。”
季寒辰的话语中，没有特别的感情色彩，听上就像是没有经过思考的发言。
“你，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那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是志同道合的人？无法定义，复杂而又不明确的关系……”
“我不明白。”
“放心吧，我也不明白。”这样说着，季寒辰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他是带走姐姐的敌人，这个事实不会改变。虽说无法改变，又或许是因为笑着的他很寂寞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看着他能冷静下来的关系，我下意识地相信他的话。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名片。
为了夺回姐姐，我抓住了眼前的希望，稻草般的希望。
耳边传来姐姐稍微严厉的声音，她柔软的手正和我不知什么时候充满汗水的手重合着，她侧过头看着我，十分温柔地说：“不用这样，我大致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没必要用这个对着他。是吧，季寒辰中尉？”
最后一句姐姐是对着门口说的，像是为了确认什么。过了几秒，门被打开，一个男的走了进来，掩不住吃惊的表情。他在离我们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随意插着口袋。他脸色平静，却给我十分危险的感觉。这个人，比我见过的所有野兽都危险。
虽然有很多事不清楚，但现在要做的事并不多。知道的是，这个男的是姐姐的敌人，那也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应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给我出去！”
我端起来福枪，对准男人的前额中央。这个距离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射偏，比起他的动作，绝对是我扣下扳机的速度要快。心里依旧恐惧着，但是想守护姐姐的想法已经压倒其它的感觉。
不能让这个男的过来，不能让他靠近姐姐，不然会发生很糟糕的事。这个想法一直莫名存在，姐姐脸上隐隐绝望的神情告诉我这绝不是我的妄想。
“诶呀，倾雪还真是了不起，不仅猜出是我来了，还找到了这么帅气的骑士啊。”男人带着讥讽的表情说着，双手抽出口袋，身体微弯，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就像蓄势待发的狮子那样。只是稍微转换了一下姿势，给我的压力一下增加了数倍。
不能慌！姐姐就在旁边，绝对不能慌，至少要把姐姐安全地送离这里。虽然压倒性的恐惧让我的思考都有点凝滞，但我还是拼命思考着保护好姐姐的方法。
“住嘴！如果敢看不起这个孩子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就算是你，我也绝对不会原谅的！”姐姐突然激动地冲着男人大喊。
男人困扰地抓抓头，叹了口气：“抱歉。我道歉了就把枪放下吧，那东西不是玩具。”男人的语气忽的变得低沉灰暗，“真想快点结束这个破任务。倾雪，已经可以结束了，就算闹得再大，结果也不会变的。”
“我明白的，季寒辰中尉，再等等就好。”姐姐轻轻点点头，握住枪管向我示意。我呆呆地顺势放下了枪，看着姐姐脑里一片迷糊。姐姐蹲了下来，长久地注视着我，然后抱住了我。
她双手环过我的脖子，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很用力，也很温柔地抱着我。相处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姐姐，从她的头发中传来阵阵清香。姐姐怀抱我时的温暖，让我停止了思考。温暖的感觉，让我有点想哭。
“谢谢你，叶凌。但是已经可以了，你那温柔的感情让我很高兴，这样就够了。”
“来到这里以后，我见识了很多很多的事。蔚蓝的天空和清新的微风，森林的气息和鲜花的香味，寒冷的湖水和寂静的夜晚……这些我全都不会忘记的，绝对，不会忘记的！和你创造的回忆，直到我生命终结为止都不会消失。谢谢，我很开心……”
“叶凌，永别了……”
不够的吧。
姐姐，如果够了的话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在姐姐身体离开我的瞬间，我的心里一空。我看到了她低垂的脸下掩饰着的表情。她的眉毛紧紧地纠在一起，浓重的悲伤让她的脸看上去十分灰暗。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姐姐，发现原来姐姐并不会一直一直地笑着，发现她笑着的脸也会有如此悲伤的时候，发现她的双眸也会蓄着泪水像是水面的明月。
可我不高兴，很难过。我不想见到姐姐的这一面，她只要一直笑着就好了。饭我会做的，衣服我会洗的，农活我会干的，打猎我会继续的……什么都由我来做，姐姐只要和往常一样，眯起眼微笑，笑着给我讲故事，笑着摸我的头，笑着捉弄我……
明明只要笑着，就好了。
倾雪姐姐。
没有更多的停留，在短暂的拥抱后姐姐离我远去，那份温暖离我远去。
男人打开门，姐姐率先走出房间。她的步伐很慢，但她没有回头。男人跟在姐姐后面，就像押送犯人那样。没人理会呆呆站着的我，我又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又像父母离开的时候那样？
连姐姐都……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在了……
回过神来时，我已飞奔出去。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事很难明白，但有一件很讨厌很害怕的事发生了。
姐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唯一一件清楚意识到的事，让人如此讨厌又如此害怕的事。
“姐姐！”
我一边全力奔跑一边大声喊着，一定要阻止他们。现在和父母消失的时候不一样，我还在场。不说些什么的话是不会明白的，不做些什么的话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即使伸出手也碰不到任何东西，但伸出手却能和想念之人更加靠近。哪怕只是缩短一厘米的距离，也要拼上全身的力气。
我明知这是无用之举，依旧做这徒劳之事。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
姐姐停了下来，她周围的男人们用奇怪的眼光交替打量着我和姐姐。
“叶凌，不可以哭泣哦。”姐姐背对着我，用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说着，这样子强作坚强的姐姐让人心酸，“男孩子的话是不能哭泣的，有哭泣的时间不如想想怎样让自己变得更强。叶凌现在已经很强了，但一定能变得更强的。温柔的你，会为了保护别人变强。”
“能和你相遇真的很好，我很幸福。所以，让我们有一天再相会吧。到那时，让我再给你讲故事，让你再带着我四处奔跑吧。那一定会很幸福的，我有这样的预感……”
说到这，姐姐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冥冥中一个皎然的笑。
那绽放在泪水中的笑颜，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这样，姐姐再也没有说什么，消失在我的眼前。向着远处，到那再也无法相见的遥远的彼方。
已经无法再次相见了。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次分别就是永别。即使我什么也不懂，也知道姐姐刚才说出的话只是在安慰我罢了。明明可以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
“没有哭，真是了不起。”是之前那个男人，好像是叫季寒辰，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你在惊讶什么，我可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我在等你冷静下来。怎么样，要不要听我说几句？”
我没有回答，而是愤怒地瞪着季寒辰。是这家伙！如果这家伙不来的话，姐姐是不会走的！
“在走之前，关于你照顾倾雪的事，我要道谢一下。她和你在这里一起生活很幸福，很开心吧。”像是没看到我的敌意一般，季寒辰自顾自地说着。
“还不是因为你，我们的生活才支离破碎的吗！”
咆哮着吼出这句话，我已经无法忍耐。脑袋像烧起来了一样，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我只想要发泄全身躁动的愤怒。我紧握着拳，笔直地朝季寒辰的腹部打去。灌注了所有的愤怒、悲伤和绝望的一拳，抛弃所有的思考，只想把眼前的混蛋狠狠地揍一顿。
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瞬间冲击袭来，我被迎面而来的拳头击飞。伴随着“唰”的一声，我摔倒在地，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啊，吓了我一跳。刚才的动作是怎么回事，简直像野兽一样。你以前有受过什么训练吗？如果不是因为手臂的长度差，现在就是我倒地了。危险，真是危险。话说，你没事吧？不知不觉用了全力。”季寒辰有点惊讶地说着，试图向倒在地上的我伸手。
“真烦人，我才不需要你来关心！”脑袋一阵眩晕，我还是勉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管怎样，都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认输。
“噢，好像完全没事，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季寒辰咧嘴一笑，丢过一张小的薄纸片。我没有接，任由其掉到了地上，季寒辰也没有在意。“这是我的名片，拿着那个来统一军基地。只是参军年龄稍微有些不足，那个交给我来解决。我军人手不足是个严重的问题，你考试合格的话应该就可以参军了。”
“我为什么要去参军，把姐姐带走，破坏我们生活的不就是军队吗！什么军队不军队的，我才不会成为你们的同伴！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带姐姐回来的！”
“给我闭嘴！我在告诉你最快见到倾雪的方法。”季寒辰冲我怒吼，语气变得强烈起来，“你想要留在这座山里后悔一生也可以，向军队突击也可以，抱着自己愚蠢的英雄思想就那样死去，但那样做的话就再也无法见到倾雪。负责管理她的是军队，可是要前往倾雪所在的地方不是简单的事，你必须要有死的觉悟。”
“要变强，倾雪也这样说过的吧。要磨练自己，没有比军队更好的地方。先要看清自己的无力，看清这个世界，全部都从那里重新开始。还有，要成长为大人。”季寒辰放慢了语速，语重心长地说。
看着他的脸，我突然冷静下来。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嘁，真是无聊，我说太多废话了。”季寒辰咂了一下嘴，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是你把姐姐带走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带回姐姐的方法？”
“或许是因为，我啊，想要让你来把她夺回来。”
季寒辰的话语中，没有特别的感情色彩，听上就像是没有经过思考的发言。
“你，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那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是志同道合的人？无法定义，复杂而又不明确的关系……”
“我不明白。”
“放心吧，我也不明白。”这样说着，季寒辰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他是带走姐姐的敌人，这个事实不会改变。虽说无法改变，又或许是因为笑着的他很寂寞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看着他能冷静下来的关系，我下意识地相信他的话。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名片。
为了夺回姐姐，我抓住了眼前的希望，稻草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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