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游园会初见
十日后，长公主府的游园会如期而至。
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姑母，与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当年先帝急病，太子能顺利登基，都传长公主在其中有着不小的功劳。所以长公主府的游园会自来不乏功勋世家的捧场。贺玲珑带着邵明珠和贺以筝一早准时去赴约，老远就看见门口的那条巷子里已经有很多马车轿子，虽拥挤却也不乱，8门口有公主府的下人们有序地请赴宴的人下车，并另有人安排车轿停置等。很快就轮到了长兴候府的马车。下了马车，女眷就由公主府里的软轿候着送到内院。进了厅堂，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
“想着早点来，没想到我们倒是晚了，公主恕罪。”贺玲珑携明珠和以筝给长公主端端正正行了礼。
正中主位坐着一个雍容的女子，看不出年纪，笑着抬起手示意她们起身：“长兴候夫人客气了，不晚，是她们几个呀，来早了。”
“瞧公主说的，这是嫌弃我们太早到叨扰她了呢！”一旁的夫人语带亲昵：“明珠可是越发好看了，这颜色，哪个见了不想抢回家里去藏起来！也怪不得你们夫妇宝贝似地藏着不肯轻易答应上门说亲的人家。”
“白夫人可别夸她，她呀还是个孩子，很多都不懂，且有得教呢。你家明颖可比她强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您教出来的大家闺秀。”
一说白明颖，以筝就知道眼前说话的白夫人正是白明颖的母亲，白阁老的儿媳。
“这位是？”白夫人注意到一旁的以筝。
“这是我娘家侄女，贺以筝。刚随他父亲来京城不久，以筝，来见过诸位夫人。”
众人的眼光都随着话语看向了以筝，有打量的，有不屑的，有好奇的…顶着众人的目光，以筝站出来行礼：“长公主殿下万安！诸位夫人安好！”
“不错，是个好孩子！”长公主一语定音：“都别拘着这些孩子们了，让她们跟我们这帮老的在一起得多闷呀，芷清，你带她们游园去吧。”
孟芷清是公主府里的嫡孙小姐，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笑起来有着小小的梨涡，甚是可爱。在芷清的带领下，一帮小姐们嬉闹着三三两两往花园走去。
明珠对宁真真的中途变节甚是愤怒，一路上愣是没理她，就凑在以筝跟前喋喋不休：
“长公主府里的后花园可是全京城闻名呢，光是一盆十八牡丹就全京城拿不出第二家来。”
“芷清是孟三公子的表妹，也不知道今日的游园会，四公子能来几个？”
“明珠，以往的游园会是怎样的章程，每年都要先逛花园吗？”以筝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明珠。
“被你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以往可不是这样，每年都是先宴请，宴席里我们会有才艺比拼，魁首能优先挑游园的搭档，剩下的人就只能等别人相邀，组队成功后一起游园，最后胜出者能得长公主赏赐呢。”
正说着，前头白明颖也问起了文芷清：“芷清，今年游园会规矩改了吗?”
芷清笑着回应：“没呢，白姐姐莫愁。等下宴席开始了我们就回去。只是今年府里秋菊开着甚好，祖母想既然正是时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请各位姐姐妹妹们一起赏菊偷闲一会。”
“长公主的花房可是难得一见，今儿个真是三生有幸了。”众人都兴致勃勃。
宁真真又趁机过来拉邵明珠，一边对着以筝抱歉：“好姐姐对不住，我借明珠一会，她对我有些误会，我们得好好找个地方说道说道。”
“去吧。不用在意我。”以筝笑着看拉扯的两人。宁真真就拉着半推半就的明珠走了。
以筝对赏菊没有兴趣，落下众人一截距离缓缓跟着。冷不丁一个丫鬟却撞上了她，茶杯扑在她的水青色长裙上留下了一大片茶渍。
“奴婢该死！冲撞了小姐！”丫鬟脸色发青，跪在地上磕头赔罪。九羽正待斥责小丫鬟，以筝冲她暗暗摆了摆手。
“你起来吧，下次小心点便是。只是我这衣裳看样子是见不了人了，你可否带我们去个方便的地方，容我换身衣服？”
“小姐请跟我来，不远处就有供客人休憩的客房，奴婢这就带您去。”
小丫鬟带着以筝主仆俩绕了半天，才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九羽有点怒：“这叫不远处？”
小丫鬟磕磕绊绊：“姐姐息怒！我…我一紧张…就…就记不住路。”
九羽觉得有点蹊跷，怕着了道就先进房间里查看一番，确实没人才放心扶了以筝进去。等主仆俩换完裙子出来，小丫鬟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下以筝有点傻眼了，来的时候那丫鬟带着七绕八绕，诺大一个公主府现在要从哪里找条回去的路出来呢。九羽扶以筝在不远处一个凉亭坐下：“小姐先坐这里等会，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个人来带路。”
凉亭里有个棋盘，似乎有人下了一半匆匆走了，留下个残局，正是以筝喜欢的生死局。
“贺小姐也会下围棋？”没多久，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突兀响起。
“阁下故意找人引我来此地，不是为了与我讨论这围棋吧。”以筝并不意外。
“哦？被识破啦。”来人笑着摸了摸鼻子，似乎并不觉得尴尬。此人虽笑着，面若桃花一脸文雅，但无形中却有种威势压迫过来，显然久居高位。
“贺小姐别紧张，在下并无恶意。我是子卉的好友，曾听子卉说起过你。今日引贺小姐过来，是有句话想亲自问一问贺小姐。”
“请说。”
“子卉走之前提起过的未过门的妻子可是贺小姐？”
“不是。”以筝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暗自镇定，面不改色。
“哦？可我怎么听子卉说她母亲生前为他定亲的对象正是贺家三小姐，曾以九凤玲珑镯为凭。”
“我不曾见过什么九凤镯，家里更不曾为我定亲，想必是阁下弄错了人。您既是宁世子的好友，等他不日返京，好好再问上一问便是。”
“也罢，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在下鲁莽，给贺小姐赔罪。”
“无妨。告辞。”以筝捏紧的双手里已经出了一阵冷汗，强自镇定转身打算离开。
“贺小姐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下完这局棋再走可好。”来人一脸的微笑，不待以筝回答就坐在了棋盘前。
以筝无奈只好在他对面坐下，残局黑白两方正是势均力敌之际，以筝执黑，心里想着速战速决，率先取一子继续进攻。两人的棋路大有不同，以筝大开大合，棋风干脆霸道。男子下棋如娟娟溪流，看似毫无波澜，不经意间几子落下杀机才突显，诡道也。一柱香后以筝落败，男子赞叹道：
“贺小姐下棋堪有大将之风，毫无闺阁拘泥之气，真是难得！”
“陪阁下棋也下完了，不知可否让我那丫鬟回来了？”
“贺小姐这么讨厌在下？竟是为了早走不惜故意落败。”
“非也。我不是阁下的对手，即便此时不败，再过五子阁下杀局已成，终也得败，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何苦计较是几目落败。”
“哦？有趣！该舍就舍，当机立断。很多人却没贺小姐这份清醒，难怪子卉这么欣赏你！”
“我与宁公子也就小时候偶然见过一面，实在不熟，且在我印象中，他视我为奸佞小人，不骂我就不错了，欣赏二字却是怎么都不会是宁世子嘴里出来的。”
“哈哈哈哈…你真是…挺有趣的。”男子笑的前仰后合：“罢了，你那丫鬟也该急眼了，她会很快回来找你的，我也该回去了，希望下次有缘再见。”
男子笑声渐渐远去没多久，九羽满头大汗冲了进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了怎么这么久？”
“路上遇到个无赖，一直阻我回来。我怕小姐有危险，跟他动手了。后来不知为何，他又匆匆消失了。”
“我们该尽快回去了，不然宴席上迟到引起人注意就不好了。”
两人没走多久，就遇到了公主府的下人，听说她们迷路了，径直就带她们去了宴席的厅里。
大厅被隔成两半，一半是男宾席，一半是女宾席，中间用细帘遮挡。以筝回去的时候宴席刚刚开始，明珠看到以筝回来松了口气：“好姐姐，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急死了。”
以筝看了看飘过来的白明颖的眼神，笑着拍了拍明珠的手：“是我不好，没想到公主府这么大，一不小心跟丢了大家，迷路了。”
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姑母，与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当年先帝急病，太子能顺利登基，都传长公主在其中有着不小的功劳。所以长公主府的游园会自来不乏功勋世家的捧场。贺玲珑带着邵明珠和贺以筝一早准时去赴约，老远就看见门口的那条巷子里已经有很多马车轿子，虽拥挤却也不乱，8门口有公主府的下人们有序地请赴宴的人下车，并另有人安排车轿停置等。很快就轮到了长兴候府的马车。下了马车，女眷就由公主府里的软轿候着送到内院。进了厅堂，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
“想着早点来，没想到我们倒是晚了，公主恕罪。”贺玲珑携明珠和以筝给长公主端端正正行了礼。
正中主位坐着一个雍容的女子，看不出年纪，笑着抬起手示意她们起身：“长兴候夫人客气了，不晚，是她们几个呀，来早了。”
“瞧公主说的，这是嫌弃我们太早到叨扰她了呢！”一旁的夫人语带亲昵：“明珠可是越发好看了，这颜色，哪个见了不想抢回家里去藏起来！也怪不得你们夫妇宝贝似地藏着不肯轻易答应上门说亲的人家。”
“白夫人可别夸她，她呀还是个孩子，很多都不懂，且有得教呢。你家明颖可比她强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您教出来的大家闺秀。”
一说白明颖，以筝就知道眼前说话的白夫人正是白明颖的母亲，白阁老的儿媳。
“这位是？”白夫人注意到一旁的以筝。
“这是我娘家侄女，贺以筝。刚随他父亲来京城不久，以筝，来见过诸位夫人。”
众人的眼光都随着话语看向了以筝，有打量的，有不屑的，有好奇的…顶着众人的目光，以筝站出来行礼：“长公主殿下万安！诸位夫人安好！”
“不错，是个好孩子！”长公主一语定音：“都别拘着这些孩子们了，让她们跟我们这帮老的在一起得多闷呀，芷清，你带她们游园去吧。”
孟芷清是公主府里的嫡孙小姐，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笑起来有着小小的梨涡，甚是可爱。在芷清的带领下，一帮小姐们嬉闹着三三两两往花园走去。
明珠对宁真真的中途变节甚是愤怒，一路上愣是没理她，就凑在以筝跟前喋喋不休：
“长公主府里的后花园可是全京城闻名呢，光是一盆十八牡丹就全京城拿不出第二家来。”
“芷清是孟三公子的表妹，也不知道今日的游园会，四公子能来几个？”
“明珠，以往的游园会是怎样的章程，每年都要先逛花园吗？”以筝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明珠。
“被你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以往可不是这样，每年都是先宴请，宴席里我们会有才艺比拼，魁首能优先挑游园的搭档，剩下的人就只能等别人相邀，组队成功后一起游园，最后胜出者能得长公主赏赐呢。”
正说着，前头白明颖也问起了文芷清：“芷清，今年游园会规矩改了吗?”
芷清笑着回应：“没呢，白姐姐莫愁。等下宴席开始了我们就回去。只是今年府里秋菊开着甚好，祖母想既然正是时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请各位姐姐妹妹们一起赏菊偷闲一会。”
“长公主的花房可是难得一见，今儿个真是三生有幸了。”众人都兴致勃勃。
宁真真又趁机过来拉邵明珠，一边对着以筝抱歉：“好姐姐对不住，我借明珠一会，她对我有些误会，我们得好好找个地方说道说道。”
“去吧。不用在意我。”以筝笑着看拉扯的两人。宁真真就拉着半推半就的明珠走了。
以筝对赏菊没有兴趣，落下众人一截距离缓缓跟着。冷不丁一个丫鬟却撞上了她，茶杯扑在她的水青色长裙上留下了一大片茶渍。
“奴婢该死！冲撞了小姐！”丫鬟脸色发青，跪在地上磕头赔罪。九羽正待斥责小丫鬟，以筝冲她暗暗摆了摆手。
“你起来吧，下次小心点便是。只是我这衣裳看样子是见不了人了，你可否带我们去个方便的地方，容我换身衣服？”
“小姐请跟我来，不远处就有供客人休憩的客房，奴婢这就带您去。”
小丫鬟带着以筝主仆俩绕了半天，才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九羽有点怒：“这叫不远处？”
小丫鬟磕磕绊绊：“姐姐息怒！我…我一紧张…就…就记不住路。”
九羽觉得有点蹊跷，怕着了道就先进房间里查看一番，确实没人才放心扶了以筝进去。等主仆俩换完裙子出来，小丫鬟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下以筝有点傻眼了，来的时候那丫鬟带着七绕八绕，诺大一个公主府现在要从哪里找条回去的路出来呢。九羽扶以筝在不远处一个凉亭坐下：“小姐先坐这里等会，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个人来带路。”
凉亭里有个棋盘，似乎有人下了一半匆匆走了，留下个残局，正是以筝喜欢的生死局。
“贺小姐也会下围棋？”没多久，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突兀响起。
“阁下故意找人引我来此地，不是为了与我讨论这围棋吧。”以筝并不意外。
“哦？被识破啦。”来人笑着摸了摸鼻子，似乎并不觉得尴尬。此人虽笑着，面若桃花一脸文雅，但无形中却有种威势压迫过来，显然久居高位。
“贺小姐别紧张，在下并无恶意。我是子卉的好友，曾听子卉说起过你。今日引贺小姐过来，是有句话想亲自问一问贺小姐。”
“请说。”
“子卉走之前提起过的未过门的妻子可是贺小姐？”
“不是。”以筝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暗自镇定，面不改色。
“哦？可我怎么听子卉说她母亲生前为他定亲的对象正是贺家三小姐，曾以九凤玲珑镯为凭。”
“我不曾见过什么九凤镯，家里更不曾为我定亲，想必是阁下弄错了人。您既是宁世子的好友，等他不日返京，好好再问上一问便是。”
“也罢，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在下鲁莽，给贺小姐赔罪。”
“无妨。告辞。”以筝捏紧的双手里已经出了一阵冷汗，强自镇定转身打算离开。
“贺小姐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下完这局棋再走可好。”来人一脸的微笑，不待以筝回答就坐在了棋盘前。
以筝无奈只好在他对面坐下，残局黑白两方正是势均力敌之际，以筝执黑，心里想着速战速决，率先取一子继续进攻。两人的棋路大有不同，以筝大开大合，棋风干脆霸道。男子下棋如娟娟溪流，看似毫无波澜，不经意间几子落下杀机才突显，诡道也。一柱香后以筝落败，男子赞叹道：
“贺小姐下棋堪有大将之风，毫无闺阁拘泥之气，真是难得！”
“陪阁下棋也下完了，不知可否让我那丫鬟回来了？”
“贺小姐这么讨厌在下？竟是为了早走不惜故意落败。”
“非也。我不是阁下的对手，即便此时不败，再过五子阁下杀局已成，终也得败，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何苦计较是几目落败。”
“哦？有趣！该舍就舍，当机立断。很多人却没贺小姐这份清醒，难怪子卉这么欣赏你！”
“我与宁公子也就小时候偶然见过一面，实在不熟，且在我印象中，他视我为奸佞小人，不骂我就不错了，欣赏二字却是怎么都不会是宁世子嘴里出来的。”
“哈哈哈哈…你真是…挺有趣的。”男子笑的前仰后合：“罢了，你那丫鬟也该急眼了，她会很快回来找你的，我也该回去了，希望下次有缘再见。”
男子笑声渐渐远去没多久，九羽满头大汗冲了进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了怎么这么久？”
“路上遇到个无赖，一直阻我回来。我怕小姐有危险，跟他动手了。后来不知为何，他又匆匆消失了。”
“我们该尽快回去了，不然宴席上迟到引起人注意就不好了。”
两人没走多久，就遇到了公主府的下人，听说她们迷路了，径直就带她们去了宴席的厅里。
大厅被隔成两半，一半是男宾席，一半是女宾席，中间用细帘遮挡。以筝回去的时候宴席刚刚开始，明珠看到以筝回来松了口气：“好姐姐，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急死了。”
以筝看了看飘过来的白明颖的眼神，笑着拍了拍明珠的手：“是我不好，没想到公主府这么大，一不小心跟丢了大家，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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