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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仪援手谷修身死 方复权季竹联姻

    上回说到西原竟复通崇霄古道,一路杀至方国,拿下社陵曲陵两城,后兵围琅丘之时,琅丘一壮士罗同照千夫长杨当之意,突围送信至方王。

    却说方王看过此信,便与宇文期谋,宇文期觉此正是时机,方王恐此时动荡致国灭,宇文期曰:“权宦之国,与灭何异乎?不若先行破碎,再重整。”

    方王思虑良久,终传令行事。随即二人以罗同无有风雅之气将其逐出,罗同顺势拂袖而走,领季逸书信往北寻后将军杨济。

    翌日,方王亲临于朝,谷修见方王久不经朝,今日来此亦执臣之礼,朝上季逸问曰:“寡人听闻西原竟胆敢来犯我东原,已丢两城,琅丘告危?”

    谷修答曰:“王上放心,臣已派大将军何靖领兵救援。”

    方王道:“寡人仍觉不妥,西原地广民丰,此番来犯必然势大,这才几日,寡人社陵曲陵两城便已失,当速速遣使求救于仪,方可放心。”

    谷修闻言皱眉曰:“王上尽可于靡池静候,老臣自能妥善处理。”

    宇文期冷哼曰:“若方国不能独当其势,恐靡池亦不能保也。”

    谷修怒道:“腐朽之士,安敢枉论国事?”

    眼见就要争论,季逸忙劝到:“太师莫要动怒,宇文期亦是忧我国境之危,我方国称臣于仪,岁岁供奉未停,值此危难,仪自会出兵助我,如此方可保我方国无虞。”

    其下中大夫陈涵出列道:“太师,王上之言或可一试,仪国出兵,不过多费些钱粮予仪,却可保我方国无失,不过几日,西原军便能成如此之势,求援于仪能保无虞也。”

    谷修本便有求援之意,此前不过不满方王及宇文期,见中大夫出来圆场,便顺势应允,差陈涵全权处理交涉事宜。

    陈涵领命,快马加鞭,十数日便至仪国都温城,子仲苏听闻西原竟犯方国,亦觉惊诧,召众文武相商,太叔苏谓仪王曰:“方国附于仪,乃称臣而求庇护,若不救致其失国,则失信天下。”

    子仲苏曰:“寡人此前出兵助索氏,索氏新划高牟原并贯石要塞予寡人,已分兵驻守,南面即麻平原仲军一直未退,此时出兵救方,恐难调拨军资而为也。”

    陈涵闻弦音知雅乐,忙接言曰:“若此番贵国出兵救我方国,我国上下必感念王上之恩,出兵一应军资皆由我方国承担,且将东面葵郡五城划于贵国。”

    子仲苏闻言方道:“陈涵先生请告汝王,方国附于我仪国,值此危难寡人必救。”

    涵曰:“外臣此番便差人将盟书送与我王,涵自于此同贵国大军同返。”

    此后自是签订盟书,子仲苏命太子子仲褚亲率大军十万,喻归为将往救方国。

    大军开拔,途中扎营之时,陈涵至太子营帐私会,谓太子曰:“太子容禀,我王幼时曾质贵国,与太子有总角之谊,后接回方国即位至今,多年未见,此番贵国大义援手,方王欲于弥都设宴相请,一为感谢贵国,二为叙说儿时之谊。”

    子仲褚颇奇道:“先前便听闻贵国太师主理朝政,未想失国危难之际,方王还意行宴请之事。”

    陈涵曰:“其外失国之险,仪王大义相救,未知其内失国之恨,太子可愿相助洗刷?”

    太子闻言沉思,问曰:“未知此番相邀可是有备礼?”

    陈涵曰:“自有薄礼一份,他日仪国更替之时,方国当全力助太子。”

    子仲褚闻之意动曰:“谷修主政,皆从我仪国之意,何必再行改变?”

    陈涵曰:“此前西面太平,谁人主政无甚关系,但此时西原已对我东原虎视眈眈,若方国软弱,恐不能挡,太子想那启国,固国为其南面屏障,启国多年无战,国力可是日益强盛,”

    太子子仲褚大笑曰:“如此倒不能负方王之情也”。

    遂命主将喻归领兵八万往方国西面救援,自领兵两万转道往弥都而去。

    太师谷修听闻仪国太子率兵两万往弥都,意与方王季逸相聚,恐有所变,遂差人秘出,追往西援助后将军杨济,命其改道回弥都。

    太子领军至弥都,弥都中尉丞将其兵留于城外,太子只得领亲卫入城。

    方王季逸与仪太子子仲褚会于靡池,赏靡池仙境之舞,谷修亦与会中,至宴半酣,季逸曰:“太子今日领兵助我方国,他日寡人必有厚报。”

    子仲褚却道:“方王之言可能作数乎?据闻,方国现在诸事可是由太师谷修大人决议。”

    季逸大笑曰:“今日之后便由寡人决也。”

    谷修闻言起身问:“不知王上此言何意?可是觉老臣有何不妥?”

    季逸拍案而起,怒斥道:“谷修老匹夫,欺我王室,致我方国落破,汝之不妥可谓叛国!”

    随即靡池之后冲出刀斧手二百余众,尽押谷修之人及此间贪腐之臣。

    谷修言道:“王上可知此举有何后果?”

    季逸曰:“太师可是在等中尉丞?恐其此时已身首异处,左中侯严鸣、右中侯董安此时已领弥都之卫。”

    谷修道:“原来二人均暗中投效王上,哼,王上值此危难竟欲使我方国动荡,老臣只得另择明主。”

    说罢谷修摔杯于地,便见后将军杨济领兵冲入。

    季逸大笑:“杨济将军,还不速将此国贼拿下!”

    杨济拔剑便将谷修押下,谷修此番方知竟将忠于王室之人作此后手,还未再言,季逸又道:“太师莫急,仪国太子早命人候于城外,此时当已尽将太师所派传信之人拿下。”

    随即季逸命人将谷修及其之人尽皆收监,又将靡池会中诸贪腐之臣收入牢中,着人往弥都抄下其族,翌日便开朝问罪,谷修一派及其族尽诛。

    随后封宇文期为太师,陈涵、范杰为御史大夫,后将军杨济为大将军,左中侯严鸣为前将军,右中侯董安为中尉丞,罗同为后将军,此前众臣或贬或留,自此季逸重掌朝堂,又命人将各地谷修一派尽数诛灭。

    此番靡池之变,史上又称太师之乱,方王季逸一举诛灭权臣谷修,并借靡池聚方国贪腐乱臣,一同诛灭,方国王室重掌政权。

    季逸方平定太师之乱两日,便有加急军报,原大将军何靖遇刺,又遭袭营,仅余兵两万余,琅丘亦告破,西原之军尽扫绮阙之地,绮阙七城皆入敌手,何靖原副将接引琅丘突围之众退守梁河以东。

    季逸闻听此报,痛心不已,忙着大将军杨济及前将军严鸣,领兵两万与仪太子之兵合并先行往救,又差后将军罗同召集各地可用之兵,并于境内征召新兵。

    话说仪国大将喻归领兵赶至西境,方军已尽失绮阙之地,现重聚兵三万余与西原军于梁河对峙,西原军已着人打造渡江之船,其东侵之势未止,仪军到此,方军士气大振,西原军亦收摄分散兵力,结营于梁河之西。

    此时西原帐中,西原五将皆在,解书坐于下首,高阳翔曰:“某虽为征东大将军,出行之时,五常诸公却早有令,除领军作战,此间其余诸事皆听军师之令,现仪国派兵来援,我军是战是守还请军师定夺。”

    解书笑问:“若此时与方仪联军战,将军能有几成可胜之机?”

    高阳翔曰:“若彼渡河来攻,我军虽新占此地,亦有六七成可胜之机,若我渡河而战,仪军与仲积年累战,其军皆百战之师,我军虽军械精良,战事却不多,恐两三成已是虚算。”

    解书点头曰:“正是如此,此番出战,解书为五常所谋,乃拿下社陵曲陵琅丘三城再缓缓周旋,此番仰仗将军陷阵之士,方侥幸夺此绮阙之地。然,我军毕竟远来作战,根基未稳,此时再东侵,若东原诸国再加上几国来援,恐情势危矣。”

    高阳翔曰:“能得绮阙之地,高阳翔不敢居功,皆乃军师谋划,更未曾想,军师竟能请得剑神九方清先生出手。”

    解书摆手未言此事,告高阳翔当据绮阙七城而守,战船之事亦可速速打造,量他方仪联军不敢来攻,随后便领亲卫回天澈宫亲商此后之事。

    解书回至天澈宫,东出战报早已传回,五常亲自设宴庆功,宴中高阳兆曰:“解书不愧鬼才,竟能一战为我西原拿下绮阙之地,此后之战如何,还请解书不吝赐教。”

    解书敬谢之后道:“此番我等借攻恕姑曲掩人耳目,于崇枢旧道突袭方国,乃出人不意,但东原与我西原过远,当下之急,当争取些缓冲之机,我西原可真正重建崇枢道,再于崇枢道东西各建雄关,崇枢道内再建三城呼应,则此道可彻底打通,且恕国内有智者,已在其北境南北崇枢道口建北崇关,我西原亦需建一重城屯兵防其断我通道。”

    众人以为然,便问如何可得此缓冲之机,毕竟方国失地,方仪联军已至梁河之东,解书笑道:“解书可与方国订立盟书,方国直面于我西原新得之地,若方国能与我结盟,则东原诸国便无出师攻我之名也。”

    钟远曰:“西原方占其绮阙之地,方国如何会愿与我结盟?即便结盟,如何能使其安心?”

    解书道:“方国借我东侵之机,王室夺权,此时最惧动荡,不怕不与我结盟,至于安心,可与其结姻亲,其心自安。”

    钟远大笑曰:“好你个解书,便在此处等着,可是想要娶那方国游贵公主?用我西原之器谋此私情,哈,浪才不愧浪才。”

    解书笑曰:“如何能是以公器谋私?占绮阙为基,东侵拓土方是解书之谋,至于姻亲,乃是互利之举,方国不过东原附仪弱国,公主嫁于我五常诸公,规格不当,解书才为诸公解忧。”

    众常公闻言大笑,高阳兆遂封解书绮君,总领绮阙之地军政,允其全权负责结盟之事。

    解书领绮君之印,回往绮阙之地,以琅丘城为治所,重整绮阙事务,随后便以特使之身往弥都谒见方王。

    朝上,方王问:“西原特使此番可是来宣战?”

    解书笑曰:“此番解书来此,非为宣战,乃是结盟。”

    季逸气笑道:“汝携兵占我绮阙,如今却来结盟,可是欺我方国弱乎?”

    说罢便要唤人将其架出,太师宇文期出制止,谓季逸道:“王上不若听其有何言。”

    季逸知宇文期之才,便允解书再言,解书道:“以解书见识,方国此前乃东原九国中,中流之国,虽不及启仪代,却国土辽阔,民富兵强,此前乃权臣弄权,方至落破,今西原确占贵国三百里绮阙,然贵国亦趁此机会重掌王权,绮阙之地换王室主政,王上似乎也不甚亏。”

    方王季逸不悦挥退解书,散朝而退。

    其后又召宇文期、陈涵、范杰及解书会于后殿,解书道季逸:“此番堂前,解书不便直言,王上且想,若此时我西原与方仪联军大战,胜负尚未可知,若西原胜,自是一路可尽收王上之城,若方仪联军胜,王上不怕仪军借机灭汝方国乎?此番王上可是新掌王政,那堂下之士,可尽收其心?”

    宇文期接言道:“我方国如何可信汝结盟之诚?”

    解书曰:“解书现已为我五常诸公亲封绮君,绮阙之地军政尽由解书决断,解书愿与方国结姻亲之好。”

    季逸便问:“如此倒是可以考量一番,不知绮君想娶我方国哪位公主?”

    解书拜一礼道:“王上有一妹,名季竹,此前贵公主来我西原,幸得一会,解书甚为钦慕,愿王上割爱。”

    季逸闻言,亦感欣慰,季竹为其同母之妹,游历诸地,颇具才华,二人一直感情深厚,若能嫁得绮君解书这般才华权势之人,应可得幸福,遂应。

    启元二六四年十二月六日,浪才解书以绮君之身,迎娶方国游贵公主季竹。

    西原与方国不知是否为两国盟约计,抑或是民皆乃好事之人,二人相识之事为世人所知,于民间广为流传,传浪才解书与游贵季竹相识相知,然浪才身份低微,遂潜心谋划,为迎心爱之人,先为钟氏公子谋得五常之位,其后借势而为,方才谋划东侵,终与游贵公主携手余生。

    而十二月六日亦成绮阙并方国节日,称谋竹节,两地男子皆在此日,以机巧之谋表露心迹。

    传闻究竟几分可信自是无人可知,然交战之仇竟是谋爱之举,确使两国之仇消解,西原绮阙之地与方国通商盟好,其民迅速安定。

    西原既已同方国结盟,东原他国自是无有他言,仪军撤军,方国亦照约定划葵郡五城予仪,方国失两地,却终重掌王权。

    此后西原依照解书所谋,往后经年,均着手于崇枢道东西侧建雄关,名西崇关、东崇关,与恕国所建北崇关同锁崇枢东西之道,并于崇枢东西之道自西至东建三城,名西关城、定关城、东关城,内屯重兵以守崇枢道,而又以定关城尤重。

    借机请仪助国危,谋诛谷修碎山河。趁势重掌君王权,互为其利谋姻亲。西原东侵之后诸国形势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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