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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纳古琪巧授兵书 周修锐诡练军阵

    上回说到季竹嫁于解书,方国忙于整理内局,西原忙于打理崇枢道。

    却说恕国上将军白卓,感于韩亘一片与卒同心,遂以易懂之言将兵法浅显之理书予恕王,恕王般慈着纳古琪协助韩亘习练兵书。

    岂料那韩亘总是言道:“某可习不来那兵事,且某亦不识字,如何习此高妙之事?”

    纳古琪无法,只得回禀恕王,般慈闻之大乐,赐坐纳古琪,谓其曰:“寡人于尚村之时,有一小童牵牛而过,口中所言,颇为有趣,所述之理乃辩圣王良先生精辟之理,琪弟可知寡人之意?”

    纳古琪曰:“王上莫非是要臣弟激励韩将军,稚子尚知习圣人之道,韩将军亦需多加学习?”

    般慈大笑,扶其手曰:“琪弟啊琪弟,汝如此聪颖之人,今日何以不知寡人之意,若韩亘可激其志,早已自行习之,何需琪弟来帮?”

    纳古琪曰:“王上之言有理,那不知王上何意?”

    般慈曰:“尚村稚子亦未识字,易公便以巧妙之道说其道理,稚子便能明了,韩亘不识得字,可先习易公之法,先将兵法道理巧说于他,待韩亘知其中奥妙,有心习兵法之时,再缓缓授其习文断字。”纳古琪领命而去。

    纳古琪往定南军营,韩亘见其又来,躲至马厩,纳古琪寻之而去,问其曰:“韩亘老哥乃我纳古琪救命恩人,如何见了我便要躲?”

    韩亘曰:“有琳兄莫再言救命之事,某不过路见不平,助义之举,有琳兄看,某此前便是一饲马之夫,也就知道些驯马之谈。”

    纳古琪一听便知韩亘又是借此道其不愿习兵,思忖片刻,计上心来,谓韩亘曰:“不知曼柏兄驯马之时,可是不管不顾便去驯之?”

    韩亘摇头曰:“这如何能成?不管不顾,直接便驯,便易因不知马而为其所伤,稍有不慎,命则休矣。”

    琪曰:“如此倒与两军交兵颇为类似,若不察,则有失国失民之险,不知曼柏兄驯马之前有何要探?”

    韩亘曰:“有琳兄此言倒有几分道理,确是均应先行查究,驯马之前,一则需先知为何驯马,虽平素皆乃驯马以用,却也常有公子要借驯马展示己力,此时便要先累其马,以便公子来驯;二则需知时节气候,寒暑雨雪之时,驯马之法均有不同;三则需知驯马之地,蒲草之地泥沼之地碎石之地,注意之点皆有不同;四嘛,嘿,便要看驯马之人也,要是某来,那自然是手到擒来,若是他人,渍渍,便要小心为好;这五方是最恼人处,驯马可非一人之力,方需人从旁协助,可总有人不愿出力,若遇如此之事,便难办咯。”

    琪曰:“未曾想这驯马竟如此似于兵法,兵法亦讲需察其上下是否同心,时令寒暑变化如何应对,地势条件如何利用,将领品格如何,各军组织调用是否顺当。”

    韩亘为其哽住,片刻方言:“听有琳兄之言,倒确是相通,走走走,莫在此处,来某帐中。”

    纳古琪见韩亘不再相避,笑而随之而去。

    及入帐中,纳古琪又问:“若是曼柏兄有良策,驯马之人不听,兄当若何?”

    韩亘曰:“若如此,此人不便驯马,去则枉受其害,怎的,这也合兵法?”

    琪曰:“曼柏兄对极,兵法有言,将若听令则留,不听便要换之,未知驯马之时可有何事需思乎,抑或蛮力而驯?”

    亘曰:“焉能仅靠蛮力,自当思忖如何方能有利,驯马之时,若有所变,还尚得因其而变,嗯,就譬如,本是见马不硕,便以骑之拉缰驯之,若上背见其性缓而气足,便要以跑马之法驯之,此番又如何与兵法相合?”

    纳古琪笑曰:“兵法有云,用计以成有利之势,且应据此之要则,据情应变以保持此势,总说这驯马之事亦有些疲,曼柏兄可愿与弟谈些他事?”

    韩亘忙喊人上来热汤,谓纳古琪曰:“有琳兄倒是会道,总能说出些兵法道理来,此番又想论何事,某倒也想看有琳兄如何扯到兵法。”

    琪曰:“曼柏兄勇力,三军皆知,不知争斗可是靠那力气谋胜?”

    亘曰:“咦,那如何使得,贤弟某今日便分说于汝,这争斗,可不是靠力气,力气确是争斗之基,然这争斗还得靠脑子,若是与强者相搏,若能胜其力,则假意示之不能胜其力,欲攻其左,便假意攻其右,时不时的,还得假意卖一破绽,诱其来攻,若其分寸有乱,便趁势攻之,若其力足,便要小心防备,若其聚力一击,不妨避之一避,若是含怒来攻,可得小心,需设法使其惧而退缩,若是其谨慎小心,嘿,可卖他几招,使其骄纵,若其神完气足,可与之拖战,待其疲累,若其招式圆满,便左右交击,使其左右不能相顾,总之,出招要想胜,便要击在其不意之处。如何,有琳兄看某这搏击心得如何?可还能扯到兵法?”

    纳古琪大笑:“曼柏兄不知,此论与兵法可是如出一辙啊,若将斗争之人,换作两军,曼柏兄再依先前之言思之,可不妙乎?”

    韩亘闻言,依言思之,待其思毕,拍案曰:“诶嘿,果然有些道道,若行军形比这争斗,似乎确有其妙。”纳古琪见其食髓知味,大喜。

    此后,纳古琪便每日来寻这韩亘,这韩亘先前可是一见纳古琪便躲,自那日之后,却每日盼之来访,且要谈至夜深,从驯马谈到争斗,又谈到奔跑之技,登山之巧,甚至谈到爬墙窥视,骂街心得,开火炊饭,总而言之,无所不谈,纳古琪总能扯到兵法之上,便在此番巧论之中,竟将上将军白卓所述兵法尽数说予韩亘。

    一日,韩亘见已至晌午,纳古琪还不见来,便去寻他,岂料纳古琪却躲至洗衣之地,韩亘奇道:“有琳兄今日不来寻某,倒至此洗衣之地做甚?”

    纳古琪苦笑道:“曼柏兄,我这可是将上将军所留兵法尽说了,真个是没得再说。”

    韩亘怒目道:“胡言!上将军兵法何其精妙,安得便没得说?”

    纳古琪只得道:“不若曼柏兄随吾习字?待习得文字,自可一览上将军兵法,或与弟所言有所不同,且可向上将军再讨兵书。”

    韩亘曰:“习字可难?”

    琪曰:“不妨一试,可比兵法易学。”

    韩亘一想,兵法习之似乎不算难懂,便随纳古琪习字,要说纳古琪也是奇才,习字竟也是一番怪说,韩亘颇为乐于其中。

    再说那周异周修锐,领得定东将军之职,便着人打了铠甲一副,铠甲为黑,作勇猛之形,然其内却衬豹纹之袍,脖颈处还有豹纹之巾,加之身形威猛,却正似一披甲之豹,甚为诡异。

    周异到定东之营,便召来上元部、公余部、司离部、公门部四部主将至其营中,问四人曰:“不知周异领此定东将军之职,诸位作何想?”

    公门部主将门柯曰:“听闻将军深知兵法,我等皆盼将军来领我等重夺河东!”

    异曰:“如此,诸位皆服我周异?”

    门柯曰:“我等皆粗人,自是服将军这般能谋善算之人。”

    周异却摇头道:“如此便不好?”

    门柯奇曰:“我等服将军,如何不好?”

    周异曰:“周异之下主将之人,需不服我周异,却不得不服我周异,其后再真服我周异,下次战时,又能不服我周异,如此方好。”

    门柯一时为其绕得竟无言呆住,此时却听得一人低声念道:“此非犯贱么”,正是司离部主将离厌,周异闻之曰:“离厌将军如此甚好。”

    诸将无言,只得缄口待其之令。

    周异翌日将四部将领聚于帐中,谓其曰:“今日本将唤尔等,乃为一游戏,本将分寻四人带尔等入山,皆会带汝等去一地,此四人中,有三人所带之处同,而另一人则不同,尔等今日申时需以各自绘出舆图对照,告知本将相同之处何地,不同之处何地,尔等可听清?”

    公余部将余骇闻言怒道:“我公余部河东之地尽失,河西六城尚在敌手,本意此番有知兵之人能领我等夺回失地,安想竟唤我等来此游戏,余骇恕不奉陪。”

    说罢便要出帐,周异目视帐下卫士,卫士便以枪拦住余骇,周异曰:“本将说过,其下主将之人需不服我,却不得不服我,汝若是方才言明不服,本将还当欣赏,但却行此不服之举,本将便要罚汝。”

    余骇曰:“你要如何?”

    周异曰:“汝可知江湖帮派如何管教那帮无法无天之徒?便是先选可服于人而服于我之人,若是不服于我,便杀,再选。兵法所讲,将从吾令可胜,留,将不从吾令不可胜,去,周异乃兵家之人,今日念你初犯,先责十五杖,今日游戏,汝亦不得有失。”

    随即果令人责其十五杖,并仍令其带伤随人入山。

    至申时,四人分批而返,四位领路之人立于一侧,周异便令四将分别讲其舆图,四人一番争论,不得其果。

    周异问四位领路人:“两地四位如何挑选?”

    答曰:“将军命我等选出两处相若之地,我等依言行之。”

    周异又问:“可有告知何人?”

    答曰:“依将军令,不曾告任何人。”

    随即周异便说出两地,问于领路之人,果是其所领之地,且是否三人同往之地亦未错,四将惭愧,周异曰:“我恕国乃山河纵横之地,为将者,不能从哨探口中辨得地形,便为过,尔等可服?”四将惭愧认服。

    随后数日,周异便以隔山传对错之戏,三瓮水一瓮泔之戏等命四将为之,所为皆乃荒诞之举,四将皆是起先不服,却不得依令行事,随即却知原是军中传信,以水辨敌营之法等,四将遂又服。

    周异便以各色看似诡异之法,教于诸将为将之技。

    四将至周异营中近两月有余,周异方告四将曰:“恕国东面大半已失,诸将军能于此危难之际,勇挑重担,本将敬佩,然我南疆之士悍勇有余,机变不足,东原上百年战事不停,战法谋略精妙绝伦,本将令诸将军到此,便是要尔等将战法机变视若寻常,遂才以荒诞之法传予诸将军,谋略本便多变,本将更擅诡谋,非如此诸将不能从令行事,便将成行军大忌。为我南疆香桐约,周异望诸将军能依本将之法操练诸军,以待其时。”

    四将领命而回,依先前之法层层操练。

    军中岁月,周而复始者众,与常不同者寡,周异巡视三军,一年之时转瞬便去,待见得三军各级已可接各令不疑而动,周异方行军阵演习。

    以军成阵,乃军队战力之基,散兵游勇不足成势,此前一年之久,南疆壮士方可依令行事而不乱,周异便先以口令练军阵,待各级将士能依令成阵,再行鼓号传令,待将士能辨鼓号而行,再教以旗号,待三军能辨旗号,终可谓军。

    鼓号旗号,乃诸国诸军最常见之法,此后数年教习,再经血战,老兵传新兵,如此可达令行禁止,然恕国自是等不到如此训练成军之时,遂周异从未妄想以此练成军。

    众将士以鼓号旗号操练三月之时,其上突下军令,四部之军均分得黑白红三色袖巾。

    起先之时,上元部司离部由元拓、离厌带领,着红巾,公余部由余骇带领着黑巾,公门部由门柯带领着白巾,每日带入山中,便见山外分有浓黑之烟、灰白之烟、浓黑灰白两股之烟,红巾者往两股之处,黑巾者往浓黑之处,白巾者往灰白之处,先到之部餐中有肉,押后之部只余汤粥。

    幸而先前三军将士早见各色各异军令,遂全军皆依令行事。

    待得四部各有胜负,见烟便能整军开拔之时,四部之军又得军令,每日所带袖巾至烟起时方知,需整部军先着正确之色,方可开拔。

    起先自是整军所费之时颇久,不能于所定之时赶至,周异便罚不能到者均只可食汤粥,各部为争伙食,不过短短几日,着巾开拔便不需一时辰,其后更是一两刻便能着巾成队。

    待众军着巾所费仅一两刻,又有军令,四部分往四地,每日将令变为三黑三白四红,抑或一黑六白三红,不一而足,以集结各处所费之时为计,每四日调换伙食,如此便是一番长久适应,各级军士纷纷献法以求其速。

    两月之后,四部到一处同时接令而行,以最后集结完毕所费之时为计,这般一来,四部便知各部所用之法,又一月,四部竟统一寻得一法,便是先以千夫长分出数队并予以编号,待得令之时,依所得之数按所定编号依次而分,迅速便能整军开拔。

    周异见以烟编阵终可达似闻鼓号见旗号而成军,便召来四将,商定如何以烟传信,商定之后,四将又将各烟之号分层教授,随即便各自领军熟悉。

    待众军熟悉之后,便在搏杀操练、以阵搏杀操练、接战鼓号旗号操练之中,间以山中以烟调动之练。

    而周异时常便会下达一些奇异之令,经如此数番折腾,三军早已见令便行,习以为常。

    此间练兵之事自是传入佑都,般慈甚为其惑,此法与寻常练兵竟是如此不同,颇为诡异,便召上将军白卓问其缘由。

    巧借他理论兵法,妙引奇心授文字。诡带四将知军令,方练三军为利齿。未知白卓如何解惑,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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