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心哀哀

    羊舌摇摇彻底绝望了。

    零班宿舍里，他坐在床沿，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空洞地望着阳台外的一朵阴沉的云。

    羊舌摇摇已经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他望向早已汗出岑岑的手背，那手背早已苍白。

    他心如死灰。

    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早上第一堂课还是熟悉的许些微老师的课，但这一刻，这门课程却显得如此陌生。

    之前的他，在每堂课上都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在每堂课上都聚精会神地听讲，甚至在课本上的每一个字，他都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地用食指指过。

    他是全班最努力的那个人，或者说，是看上去最努力的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还是说纯粹只是因为我是个学不会的废物……”

    羊舌摇摇眼里的泪水汪汪地往颧骨、往口角、往颏部流去。

    那眼泪又低落在羊舌摇摇因练习炼气而早已虚弱无力的手背上。

    在初高中时代，他看过无数的小说，看过无数废材百炼成钢的故事，也看过无数主角渐入佳境直至成神的历程，更看过无数左右逢缘、因缘际会，最终阴差阳错成为强者的爽文，他也曾幻想过自己体内会不会也存在有某种来自于神秘力量的血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偶然得到上古秘籍、上古兵器……

    这是羊舌摇摇离这些幻想最近的一次，许些微为他推开了炼气的门，却只露出细若游丝的一条门缝来，他想继续推开门缝往里看，却发现那门缝永远地关上了。

    他看着手里的班级通讯信息，群里充斥着新进入炼气第二层、第三层的同学，他们新奇而又激动地描述着自己如何无意间炼到第二层或第三层的奇遇，新消息的刷新如眨眼般，同学们各自都打开了属于自己的新视界——他们还是世俗意义上的凡人，却早已做到了凡人所做不到的事。

    而喧嚣的炼气经历分享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一个人始终沉默到了水底。

    羊舌摇摇在不为人知的一角紧紧盯着屏幕，那消息径直刷新着，羊舌摇摇也在暗自统计：

    “第三层炼气，26人”

    “第二层炼气，9人”

    “第一层炼气，3人”

    “炼气未成功，2人…我一个，另外一个是…”羊舌摇摇手里快速地翻动起了聊天记录，他看到了一条聊天记录上的一排小字“不，11月8日晚8点，方方，成功炼到第一层…”“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炼出气了……”

    羊舌摇摇瘫软在了背椅上。

    他暗想：“罢了，算了，反正我这样的废物，何必呢，白费狗力气，”想到这里，羊舌摇摇嘴角流露出诡异的笑容。

    “正好，解脱了，原来只是看似努力而已，都是骗人的。”

    “不，也许这只是上天对我最后的考验，兴许这是成功前的那一次呢？”

    羊舌摇摇想到这里，几乎又从床边跳将起来。

    只见他仿佛一觉睡醒似的，端端正正地板直了身体，两只手绷紧了起来，掌面在胸前游动起来。

    “好，宁心静气，神机归一，万物始生，从脐引行，上膈入心，再传肩臂…”

    只见羊舌摇摇手里还是毫无反应。

    “再来！”

    “心神守舍，坐忘息化，气引上行，循胸入臂…”

    没有反应，“再来！”

    “再来！”

    “来！”

    ……

    “不练了，安心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