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始见炼气

    许些微讲完课了，这个早上，他主要只是询问了学生们的炼气情况，随后便简单地讲解了部分新内容。

    晚上回到宿舍里，羊舌摇摇又开始练习炼气。

    这已经是羊舌摇摇不知多少次的尝试了。

    与预想的一样，羊舌摇摇仍旧是丝毫不见手中的炼气，那熟悉的失败的感觉又一次次地将羊舌摇摇笼罩起来。

    不过这一次的羊舌摇摇想起了梦境中那位祭师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与其向外苦寻，不如向内自省”。

    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一直以来的方法有问题？咦？我怎么感觉在哪听过，对！许老师在课堂上说过，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一瞬间，羊舌摇摇的脑髓里仿佛浇灌入了电流，传导到了某条不知名的神经。

    想到这里，他从凳子上起身，脱去鞋袜后便急忙坐到了床上，盘腿叠伽，正身含神，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梦境中在无我寺后房中听小沙弥闲聊过的言语，无数念头一一闪过：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羊舌摇摇的呼吸变得悠长而深透，节律均匀，呼吸声也渐渐趋于细微。与此同时，羊舌摇摇心中的繁杂之事正在意念的引导下慢慢融化、稀释和蒸发。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

    刚开始闭上眼时羊舌摇摇虽不见一物，但眼前仍有由于眼皮遮挡而造成的黑点，其意念仍在眼睛之上，虽闭眼却仍视物。

    他想起那小沙弥曾在河边和自己一起浣洗衣物时，小沙弥曾提到过，在无我之境里的人们都拥有着三只眼睛，第三只眼便位于印堂穴的位置，人们将之称为“心眼”。

    心眼是独立于眼睛之外的感知器官。似眼非眼，似实似虚，拥有着类似于眼睛的视物能力，却与眼睛所看到的物体不同；虽存在于印堂穴，却没有实体，无法触摸，但却真实存在。

    羊舌摇摇将位于上焦的意念渐渐驯服，收敛，那原本还停留在眼皮上的念头便缓缓从眼部归化还心内了，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空无一物。

    “诸法空相，五蕴皆空”

    小沙弥说此句语出《金刚经》，乃觉者总结的真言，告诫世人世界的本质是空，是无，是虚。

    无法便是世间之法，无常便是世间之常，法不离空，空随法灭，一切感知，如色、声、香、味、触，在觉者看来皆是虚幻而已。

    念及此处时，羊舌摇摇放空了心内的所有杂念，最终连刻意放空杂念的想法也消失了，身体开始前所未有地舒缓起来，原本还略微紧绷着的肌肉也慢慢完全放松了。

    羊舌摇摇这时才在潜意识中感受到，原来真正的放松是这样的感觉，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乃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偈语，小沙弥说惠能大师虽不识一字，却在日常中悟道成佛，了悟无我。

    羊舌摇摇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了一切，脑海里没有了任何想法，最终连“自我”的意识也没有了。

    夜晚的星空璀璨，宿舍阳台外霓虹闪烁，路灯下的车辆川流不息，羊舌摇摇仍旧坐在床上不动神色，宿舍一片死寂。

    已经是午夜一点了，距离羊舌摇摇爬上床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羊舌摇摇感到肚脐下三寸的位置隐隐间暖意融融，并有逐渐升温之势，又如火鱼般灵巧地从肚脐气上冲胸，径直传入心包，随血气灌注全身，那全身如火炭炙烤般疼痛难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