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无我之气

    这样的奇妙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

    东方鱼肚白的时候，羊舌摇摇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羊舌摇摇只是感到掌区第二、三、四掌骨间还隐隐灼痛，并伴有胀裂之感，似有岩浆欲喷薄而出。

    羊舌摇摇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仿佛又回到了无我之境，回到了无我寺，回到了后房中，回到了与那不知名的小沙弥在雨夜的草席上促膝长谈的场景。

    睁开眼的那一瞬，羊舌摇摇从心底涌出一阵阵强烈的情感，那情感里夹杂了悲与喜，夹杂了苦与乐。

    他轻轻将双手从脚踝上放回双膝上，又将掌心朝上。

    羊舌摇摇的手臂稍稍运气，那左手便出现了一丝金光，右手出现了一丝蓝光。

    左手的金光和右手的蓝光如两根细长的发丝，在掌心上方的空中如仙女般翩翩舞动着。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宿舍中因羊舌摇摇左右手的光芒而亮如白昼。

    羊舌摇摇缓缓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他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因为炼气成功而庆祝的场景，但此时此刻身上却大汗淋漓，肌肤苍白无力，口唇色淡恍白。

    羊舌摇摇已心力交瘁，炼气的过程虽十分轻松与祥和，但羊舌摇摇并未觉察到身体已经耗费了相当多的心力，这与他炼气时过于专注的状态有关。

    “不对，我怎么会有两丝炼气？！”

    羊舌摇摇想起了什么，他回想起昨天白天在教室里，还有在之前的课堂上，许老师和齐扬，还有其它的同学都炼出气了。

    但，所有人炼出的都只是右手的气。

    “那蓝色的炼气又是怎么回事？！！”

    羊舌摇摇想到了比右手炼气更为惊怖的事，他努力地开始回想当时在课堂上每一位同学练习过的气。

    毫无例外，任凭羊舌摇摇如何回想，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许老师，都只是右手炼气，且都是金黄色的炼气，且那炼气的形态也与自己不同。

    羊舌摇摇手中的炼气细若游丝，但班里同学们的炼气在印象里都呈羽毛状。

    “难道炼气的形状也有不同？那为何偏偏只有我的是这样的样子？”

    羊舌摇摇强打起精神，从床上把原本盘着的双腿支棱到了床边地上的拖鞋，当他无意间的手碰到屁股下面的床单时，羊舌摇摇发现屁股位置的床单已经沾满了汗水。而当他的双脚触碰到拖鞋时，羊舌摇摇也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不已，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羊舌摇摇打开了桌上的台灯，那台灯有一瞬间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梦境中看到的漂浮在空中的白色光球。他没有过多犹豫，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桌上的《氣》。

    这是一本封面充满污渍与褶皱的蜡黄色厚书，台灯下，羊舌摇摇翻动着一页页纸张，纸张也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低声吟唱的老者。

    羊舌摇摇手中的古书是他特地从芥子县大学的古籍阅览室里借阅来的，要不是古籍阅览室里负责日常登记的工作人员是自己之前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在羊舌摇摇再三地软磨硬泡下，勤工俭学的老同学才限期羊舌摇摇在一周内将古书籍归还，否则羊舌摇摇还无法将此书带回宿舍。

    此古籍乃道家丹药炼气的经典著作，当初羊舌摇摇因为对于许老师在课堂上讲授的关于气的内容云里雾里，才到图书馆随意借了此书。

    当时令羊舌摇摇无奈的是，芥子县大学图书馆藏书量号称南部蟾洲第二大，不料却对于炼气到书籍十分稀少，羊舌摇摇找了半天才在古籍阅览室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到了一本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古书。

    羊舌摇摇的手指在翻开了许久之后，停留在了一页纸上，纸上写着“无我之气”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