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渔阳短刀（二）

    张小北擦了擦长枪滴在自己脸上的血，有点发懵的看着站在黑衣奴身后的老陆，一时间两两无言，老陆拔出穿堂而出的长枪，笑嘻嘻的看向张小北。

    “臭小子可以呀！这手甩到术可是出自名家大手啊。”

    “你小子，背着我还藏了什么绝活，快说！不然今天晚上回去没饭吃！”

    张小北白了眼老陆，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手脚发抖，这是张小北第一次杀人，亦是第一次站在你死我活的立场，如果当时持弩手不想抓活的，现在的张小北应该也是吃不上晚饭了。

    老陆弯腰卷着黑衣奴的衣服擦了擦长枪，擦拭干净后把张小北扶起来靠在石阶上。

    “小子有种，比我当年强，当年要不是我伍长替我挨了一刀，现在最少缺一个胳膊。”老陆说完便出了院门。

    不一会老陆驾来一辆马车，长枪把枪头拆下当作车轴用，张小北起身后颤颤巍巍的坐进马车，路上张小北问起老陆经过。

    原来哪吒庙一直是老陆的一个匿藏点之一，长枪一直藏在哪吒神像的背后夹缝中，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黑衣房盯上了，黑衣房派了一个丙等小组，四人在此盯梢差不多半个月，老陆昨天故意留在庙上房顶画图，本想回来拿枪相安无事的出庙最好。

    谁知黑衣房换了建制，丙等小组竟然掺杂了一名持弩机的乙等杀手，这名杀手大约闻到了张小北身上的短刀的杀气，在他俩人进庙的同时，这名乙等杀手就唤醒了轮班休息的剩余两人。

    耶律洪材掌握着大金对内的谍报机构，而其手下的黑衣房更是赫赫有名，培养出甲等杀手八名分为两组，乙等杀手十二名分为三组，丙丁两级各二十四组一组四人。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李凉武的二十八星，七个小组每组四人，组员实力参差不齐，而每组带队的具是一等一的好手，与黑衣房的甲等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陆驾着马车绘声绘色的和张小北讲述，他是如何在弩机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掉了正准备鸣信示警的剩余两人。

    张小北抬头看了看刚刚泛白的天，这个点的巡逻甲士，都已经偷懒猫着去了，谁让金国亦是十几年无战事，平时半夜抓些小偷小摸，天空刚刚泛白的时候，是这座城最安全的时候，因为坏事都在昨夜做完了。

    张小北一时有点疑惑，老陆的身手怎么也得和黑衣房的甲等高手有一拼吧，要不然怎么杀得了那个乙等弓弩手呢，虽然近战击杀，弓弩威力顿减，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都是个乙等，腰带上绣的乙等标识做不了假。

    虽然两国公认的，二十八星的带队人都是不输于甲等的高手，可是老陆除了罐焖羊肉做的好吃，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武艺高超之处，倒像是街头行骗的无赖老头。

    “老陆，你是用枪的高手呀！怎么没见你教我两招？”

    “你见那个杀手①碰铃铛的时候，背着枪？”老陆一脸看白痴的看向小北。

    “其实老子就是隐藏已久，碟子榜排行第三的，杀力第一陆有三！”老陆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得意洋洋的说到

    张小北索性躺在马车里，不与这常年穿着一身破旧马甲，趿拉着一双布鞋的臭老头啰嗦了。

    碟子榜张小北听他文远叔讲过，孤竹国夹在金梁两国之间，国虽小却喜欢搜集天下奇人轶事，排名造榜。

    谍报榜共十人，排名第一的大梁的毛骧，一手创建了大梁的听风郎，当年张成一案便是被这号称有风起处便有听风郎的机构查了个人头落地。第二位的便是如今的大金耶律洪材，一手带出可与毛骧抗衡的黑衣房。

    按理说排在第三位的应该是李凉武，毕竟自旧历熙宁十一年后，李凉武抽出心血打造出了二十八星星宿，大金黑衣房亦是在二十八星下没占到多少便宜，可是偏偏有一人独独以杀力上榜，便是陆有三。

    陆有三便是十一年前游掠草原的两千散兵带队之人，一手朴刀用的出神入化，杀的大金各部风声鹤唳，无一敌手。

    虽然谍报能力并没有前两人出众，可是以碟子身份，杀的两国探子再也没有一人敢单独出原，也是天下无双了。

    ①碰铃铛：做见不得光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