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

    “病人的身体怎么样?”

    护士望着昏迷的秦风摇了摇头。

    “秦尊者,您这是?”一个鬼差模样打扮的人与秦风的魂魄飘浮于车水马龙的高速上。

    秦风眼神呆滞,已然沉沦于自我的世界中,对于鬼差的关心不回不答。

    正在鬼差徘徊不定时,又是凭空出现了一个鬼差打扮的人,只不过这位牛首人身打扮的鬼差地位明显更高。

    不过可笑的是,牛头正要上前,也是一步止在了半空,沿着秦风绕圈圈徘徊,不敢直视秦风。

    “轰。”又是一个空洞凭空出现,从里面钻出来一位马首人身的鬼差,一脸的不情愿。

    “哎呀,我真的服了,又是这座大魔。”马面痛苦地捂住了马鼻上的两颗小眼睛,还时不时的发出两声变调的马叫。

    “哎呦!这鬼差我是一刻钟我都不想当了,咱哥俩去走一走奈何桥吧。”牛头死死地拽着头上仅剩的一颗犄角,一副穷途末路的绝望模样。

    “濮县城隍见过两位大人。”一束流光从土地庙飞致牛头马面的面前。

    “敢问城隍大人认得这位尊者?”牛头马面指着秦风摊手道。

    两人并不想理城隍,一介小官,在他们面前,哪怕是按辈分看,隔壁台城城隍也都不够看的。

    只不过,二人从城隍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佛意,一丝一缕,却绵延不绝,气若游丝,却不消不散,心里揣测眼前这个城隍可能是哪位仙人的高徒。

    不过显然这丝游息并不属于城隍,而是城隍怀中一件隐隐发光的法器,估计就是那位高人所赠。

    “敢问鬼差大人,秦先生这是怎么了?”城隍一时拿不定主意,但是他并没有否认认识秦风这个事实。

    “为情所困。”牛头马面摇了摇头,不由得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在地府里,秦风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一怒为红颜。

    “小仙这里恰好有一件法器,能唤离去之魂,开封闭之心。”城隍很识相的掏出了那件法器。

    “就是这具铃铛?”牛头马面话虽说的轻巧,但提起铃铛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一来是佛光实在无量,本就克他们鬼魅邪祟,二来这东西已然初显灵智,即使用鬼链封锁,也着实难以掌控。

    一阵清脆如玉环相叩,伴着佛音阵阵,城隍摇响了铃铛,秦风的魂魄也被玲音缓缓推向医院的方向。

    秦风隐约听到佛音缭绕,就像有人在给他唱经,仿佛置身于佛寺,有红烛,有木鱼,有一个个点了戒的和尚。

    摇曳的烛影让秦风感到深邃的魅力,在那么弱小一抹烛火中,秦风仿佛在窥探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有一个人,不甘,无奈,愤怒都毫不掩饰的释放在外。

    那个人,就是秦风,是在火苗中的秦风,也是在镜中的秦风。

    “呼!”一阵风吹过,火灭了,秦风消散了,不甘无奈愤怒也随风而去了。

    病床上的秦风嗅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可以听到临床病友的鼾声。

    秦风可以感受到有人在帮他,也正如秦风所想,佛经正紧紧地包裹住他的心。

    内心的平静让他有机会重新审视这么一段感情。

    一腔热血源于她,也因为她,散的彻底。

    别人的可怜,别人的好意,他秦风却当做了另一种东西。

    爱情。是那个男人轻易舍弃,却是他秦风遥不可及。

    他秦风不配。

    以后,就以为她不在了吧,活着的是丽萨,秦衣容已经死了。

    心结解开了,狰狞的眉头,紧握的双手,颤抖的身躯在那一刻仿佛泄了气一般,没了声息,缠绕秦风的心经也向远方飞去。

    睁开双眼,秦风的床前围了些人,还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见秦风醒来,“汪汪”叫了两声。

    奶狗稚嫩的声带摩擦出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叫声,吓到了病房里的病人和护士。

    城隍干咳了两声,却是不敢上前捂住小狗的嘴,只好将秦风扶起来坐下来掩饰尴尬。

    “阿傍,你们来了。”秦风接过马面递来的水,却是并没有看向二人。

    “秦大人……呃……秦先生,我们这……我们这不是来看望看望您吗。”牛头马面打着哈哈。

    “哦?那你们看到了什么?”秦风凌冽的眼神扫视着三人。

    “没没没!”三个大老爷们齐齐摆手。

    “你们回去吧,代我向他问好。”这次是秦风的眼神变得躲闪。

    秦风这是心虚了?

    牛头马面有点懵,上一次秦风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和上头闹矛盾,几十年了依旧有隔阂。

    而如今两人可以明显感觉到秦风的心境已经变了,就像一位意气用事的少年成熟了一般。

    “那,我们二人就先退下了?”牛头马面拱手行礼,秦风一甩手,两人便信步出了病房。

    “市长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秦风将水杯放回桌上,从怀中取出一副铃铛把玩。

    “秦先生,这是您的身份证,还有一部手机,便于联系。”城隍并没有着急解释铃铛的来历,反而是先了给秦风一些好处。

    身份证明什么的在这个时代,没有的话可是寸步难行,他秦风一个学生又很难办,户籍地信息什么的却是让秦风很意外。

    “哈哈哈,让程老费心了。”秦风收起了身份证和手机。

    “哈哈哈,没没没,不费劲不费劲。”城隍摆了摆手。

    “程老有话就直说吧。”秦风甩了甩铃铛,叮铃铃的翠鸣吸引了被子上小狗的注意。

    “呃,是这样,秦……秦先生……秦同学,这个铃铛吧,是……是郑香芝,郑师太所赠,希望秦同学能够稳定心神。”

    城隍看着蹦蹦跳跳的狗子,就像一个小学生被恶犬逼到了死胡同里,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秦风见状,一巴掌拍在了狗子的脑壳上。

    但这一巴掌就像是拍在了城隍的脑袋上,城隍止不住的晕眩。

    狗子明显不服,冲着秦风嗷嗷嗷的叫唤。

    “叫什么叫啊,傻狗,这是医院。”又是一巴掌拍在了狗子的脑壳上。

    狗子环视一圈,看着周围又惊又怒的病人和护士,骂骂咧咧的蹦到了城隍的腿上假寐。

    城隍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双手浮在半空,双眼死盯着大腿上酣睡的狗子,大口喘着粗气,就像一个小女孩发现自己腿上趴着一条蟒蛇。

    “妈的,傻狗,你给我出去。”秦风上去又是一巴掌呼在了狗子的脑壳上,吓的狗子嗷嗷嗷叫唤,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病房。

    城隍从衣袋中掏出降压药来吃,秦风帮城隍又拍了拍背,城隍上翻的白眼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秦先生见笑了。”城隍还在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程老,这铃铛我就收下了,代我向郑大娘问好。”秦风将城隍送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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