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杀意，清光
周春凤周围的时间迅速地放慢。
先祖说话了：“春风，镇定下来听我说，我寄宿的那块碎片不在那个云层空间‘里面’，现在我只有灵魂在你身边，所以无法像在外面一样，跟你的灵魂建立联系。我研究了半天，现在我是在你的潜意识中跟你说话，你现在就处于传说中的‘走马灯’状态，只不过是我强行把自己的意识塞进了你的回忆里，你明白吗？”
面前是总局的花园，正在教周春凤练剑的母亲对着身高矮了许多的周春凤说着她听不懂的模糊话语，相反，旁边桌子上的茶壶突然开始讲周春凤听得懂的语言。
走马灯？灵魂？回忆？年幼的周春凤很迷茫，她转头准备跟着母亲继续练剑，但太阳熄灭，灯烛燃起，一股委屈的感觉涌上来。
母亲正握着她的小手，坐在正堂的椅子上。
两侧都是坐在椅子上面目模糊的叔伯们，面前是站着的父亲，他牵着一个比周春风大不了多少的红发小女孩。
周春凤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姐姐，但她现在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叔伯们说话了：“海川，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让这孩子一直在外面住着呢？”
“是啊是啊，咱们武局以前也是有领养外姓猎人的传统的，何况这个是你的亲骨肉。”
也有特意转头对着母亲说话的叔伯：“玉兰，你也放宽心，这孩子的母亲出了事，以后两个都是你的女儿。”
姐姐的体表散发出赤红的光芒。
周春凤注意到他们有的赞许的看着姐姐体表的光芒，但更多叔伯只是不屑的望着身上任何光亮都没有的自己。
大堂的吊灯突然摔了下来，多余的部分飘进阴影里，留下的碎片拼成了一行字：周春凤，周红鲤在等你。
来自过去和现在的两种不同的畏惧感交汇，使这小女孩下意识把头埋到母亲的腿上。
等她鼓足勇气把头抬起来，看到的是一群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孩童戮兽，是小孩的外貌，但却有着漆黑的皮肤，赤红的眼睛。
他们聒噪的叫着：“周春凤你真没出息，我爸爸/妈妈说了，都是你自己没觉醒元气，你父亲才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觉醒了元气的杂种。”
长大一些的姐姐周红鲤从身后走到周春凤身前，她主动牵起周春凤的手，一只手指着那些戮兽小孩快速的说着什么。
姐姐的言语化作火焰，那些戮兽小孩被点燃，一个个灰飞烟灭。
周春凤听不清姐姐的话，也看不见姐姐的表情，但此刻她很安心。
姐姐背上的图案变成了一张嘴，它的上唇和下唇无声的碰撞，周春风明白了它的意思：别再沉浸于被保护的过去了，春风，快些迈向你为未来做的改变。
最后一个场景出现了。
是在母亲的病床前，在生命的最后，母亲坚持要从医院搬回家里。
周春凤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和从前的姐姐，她们在病床前跑前跑后为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是为母亲捏被子，或是把好闻的花篮挪到母亲身边。
母亲虚弱的对周春凤说要洗脸，于是那个黑发小女孩恋恋不舍的拿着盆出门打水。
云层空间中的风暴迅速的平静下来。
那女孩出去了，周春凤还留在这里，她因此清醒了。
她看着母亲对姐姐说了最后一句话，随后安静的死去。
恍惚中她看到灵魂升腾而起，虚幻的母亲对成年的周春凤露出一个微笑。
她仿佛听见母亲说：春风，我们会再见的，到时你会见到很多人，包括我们的祖先。
年幼的红发女孩冲出病房，抱着门外还懵懵懂懂的黑发女孩哭了起来。
成年的周春凤发现脸上的泪珠变成幻觉消散了，一只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剑的剑锋正划向腹部。
她在心里向对方说：抱歉，不是今天。
如意风推在盔甲的右臂上，握着大剑的右手臂笔直的向上滑去，剑身敲上握住周春凤脖颈的手腕，但握剑的手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抬到最高，接着被风向左吹去。
剑身抵在另一只手臂上已经垂直向下九十度了，但握剑的右手腕还在继续向左，以大剑与左手臂的接触点为支点，弯曲成一个扭曲的角度。
一道清脆的咔吧声响彻在云霄，接着是女人的低声惨叫，可她依旧没有松开握着周春凤脖颈的手。趁着大剑以诡异的角度架在左臂上，横在两人脖颈之间，她将右肩向前推去左肩后移，意图使大剑的锋刃沿着左手臂推向周春凤的脖颈。
但如意风这次将她的左手臂向上推，大剑被左手臂顶着向上推去，握剑的手腕继续弯曲，几乎要弯到二百七十度。
天空开始回荡女人持续不断的惨叫。
女人立刻意识到她外向力的本质被周春凤看穿了。
她将周春凤狠狠地扔了出去，位于现实中的身体闭上双眼，准备将两人拉回现实中。
但周春凤说话了：“为了一点小小的名利与欲望抛下家人，替他做着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你们对得起自己的外向力吗？”
她见女人立在原地没什么反应，又继续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白痴，把一个稍微强一点特别一点的人类当做神。不如早点去做额叶切除，早点到达正常人的智力，才能分辩出神明和狗屎的区别。”
见这次也没什么反应，周春凤决定试试最后一种猜测，她一边跑向自己的目的地一边大叫道：“你们不过是一群屈从于恐惧的奴隶，那个天君打断了你们的骨头，然后像训狗一样驯服了你们，一群活在人类身体中的公狗和母狗罢了。”
剧痛之下，怒火止不住的涌了上来，女人明白自己恐怕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消弭对她的杀意了。
周春凤持续不断的继续侮辱他们，直到她移动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她停下火力全开的嘲讽，微笑着对女人说：“双方彼此之间存在的杀意就是你把我拉进来的途径，那么，我向你承诺，等会我绝对不会杀掉你。”
女人阴晴不定的望着她，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追过来。
下一刻，云层消散，周春凤踏在了令人安心的地面上。
四周没有一点光亮，到处都是灰尘，幸好空气没有问题。
这是个小小的墓室，除了正中心摆放着一口棺材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先祖说话了：“妈耶，当年我下葬时候这里没有这么渗人啊。”
碎片主动发出光芒为周春凤照亮，先祖兴致很高昂：“开棺！啊哈，盗自己的墓，这我没试过。”
周春凤闻言轻笑一声，走过去推开了棺材。
走马灯过后周春凤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变化，她更从容了，先祖想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感受，但还是盗墓有意思。
棺材打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堆落了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一堆木勺，一串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丸子，几块全是半截的铁符印，一本保存状态很完好的书，上面写着春秋两个字，但开棺的时候扬起一阵微风，周春凤能看到里面是带插画的。
又比如一把白玉雕成的双手长剑，全长大概一米五，剑身偏厚，圆脊宽刃，半月莲花剑格，椭圆剑柄，通体无瑕。
只有剑首没有完工，有棱有角的原石一侧雕着单只羽翼和雀尾，另一侧则是长期被水流冲刷坑坑洼洼的痕迹。
宝剑上没有一丝灰尘，历经千年，崭新如故。
先祖此刻的感情很复杂：“她叫清光——还有别翻我的书，尊重下死人的隐私。”
周春凤指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这把剑的剑身，这画面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周春凤也觉得手感非常好：“先祖，这剑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吗？”
“当然！这可是我的配剑！”先祖很自豪，就像说起老年间的地主：“清光跟大春一样——特别的硬！以后你就不需要担心被什么奇怪的外向力把剑弄断掉了。而且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而不是洛潮风那个狗驴......”
先祖说到一半停住了，她说起那个名字，心情一下就变的差劲起来。
“大春”是先祖为她自己的大戟起的名字，现在看来另一个名字“火华”是那个叫洛潮风的人起的，而且先祖很讨厌他。
周春凤眨了眨眼睛，人一辈子有个反目成仇的朋友蛮正常的，虽然自己如果现在问，先祖也一定会有气无力的跟她讲些陈年旧事，但又何必让先祖难过呢？
她提起长剑，两指捏了捏剑刃：“该出去了，先祖。”
先祖说话了：“春风，镇定下来听我说，我寄宿的那块碎片不在那个云层空间‘里面’，现在我只有灵魂在你身边，所以无法像在外面一样，跟你的灵魂建立联系。我研究了半天，现在我是在你的潜意识中跟你说话，你现在就处于传说中的‘走马灯’状态，只不过是我强行把自己的意识塞进了你的回忆里，你明白吗？”
面前是总局的花园，正在教周春凤练剑的母亲对着身高矮了许多的周春凤说着她听不懂的模糊话语，相反，旁边桌子上的茶壶突然开始讲周春凤听得懂的语言。
走马灯？灵魂？回忆？年幼的周春凤很迷茫，她转头准备跟着母亲继续练剑，但太阳熄灭，灯烛燃起，一股委屈的感觉涌上来。
母亲正握着她的小手，坐在正堂的椅子上。
两侧都是坐在椅子上面目模糊的叔伯们，面前是站着的父亲，他牵着一个比周春风大不了多少的红发小女孩。
周春凤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姐姐，但她现在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叔伯们说话了：“海川，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让这孩子一直在外面住着呢？”
“是啊是啊，咱们武局以前也是有领养外姓猎人的传统的，何况这个是你的亲骨肉。”
也有特意转头对着母亲说话的叔伯：“玉兰，你也放宽心，这孩子的母亲出了事，以后两个都是你的女儿。”
姐姐的体表散发出赤红的光芒。
周春凤注意到他们有的赞许的看着姐姐体表的光芒，但更多叔伯只是不屑的望着身上任何光亮都没有的自己。
大堂的吊灯突然摔了下来，多余的部分飘进阴影里，留下的碎片拼成了一行字：周春凤，周红鲤在等你。
来自过去和现在的两种不同的畏惧感交汇，使这小女孩下意识把头埋到母亲的腿上。
等她鼓足勇气把头抬起来，看到的是一群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孩童戮兽，是小孩的外貌，但却有着漆黑的皮肤，赤红的眼睛。
他们聒噪的叫着：“周春凤你真没出息，我爸爸/妈妈说了，都是你自己没觉醒元气，你父亲才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觉醒了元气的杂种。”
长大一些的姐姐周红鲤从身后走到周春凤身前，她主动牵起周春凤的手，一只手指着那些戮兽小孩快速的说着什么。
姐姐的言语化作火焰，那些戮兽小孩被点燃，一个个灰飞烟灭。
周春凤听不清姐姐的话，也看不见姐姐的表情，但此刻她很安心。
姐姐背上的图案变成了一张嘴，它的上唇和下唇无声的碰撞，周春风明白了它的意思：别再沉浸于被保护的过去了，春风，快些迈向你为未来做的改变。
最后一个场景出现了。
是在母亲的病床前，在生命的最后，母亲坚持要从医院搬回家里。
周春凤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和从前的姐姐，她们在病床前跑前跑后为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是为母亲捏被子，或是把好闻的花篮挪到母亲身边。
母亲虚弱的对周春凤说要洗脸，于是那个黑发小女孩恋恋不舍的拿着盆出门打水。
云层空间中的风暴迅速的平静下来。
那女孩出去了，周春凤还留在这里，她因此清醒了。
她看着母亲对姐姐说了最后一句话，随后安静的死去。
恍惚中她看到灵魂升腾而起，虚幻的母亲对成年的周春凤露出一个微笑。
她仿佛听见母亲说：春风，我们会再见的，到时你会见到很多人，包括我们的祖先。
年幼的红发女孩冲出病房，抱着门外还懵懵懂懂的黑发女孩哭了起来。
成年的周春凤发现脸上的泪珠变成幻觉消散了，一只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剑的剑锋正划向腹部。
她在心里向对方说：抱歉，不是今天。
如意风推在盔甲的右臂上，握着大剑的右手臂笔直的向上滑去，剑身敲上握住周春凤脖颈的手腕，但握剑的手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抬到最高，接着被风向左吹去。
剑身抵在另一只手臂上已经垂直向下九十度了，但握剑的右手腕还在继续向左，以大剑与左手臂的接触点为支点，弯曲成一个扭曲的角度。
一道清脆的咔吧声响彻在云霄，接着是女人的低声惨叫，可她依旧没有松开握着周春凤脖颈的手。趁着大剑以诡异的角度架在左臂上，横在两人脖颈之间，她将右肩向前推去左肩后移，意图使大剑的锋刃沿着左手臂推向周春凤的脖颈。
但如意风这次将她的左手臂向上推，大剑被左手臂顶着向上推去，握剑的手腕继续弯曲，几乎要弯到二百七十度。
天空开始回荡女人持续不断的惨叫。
女人立刻意识到她外向力的本质被周春凤看穿了。
她将周春凤狠狠地扔了出去，位于现实中的身体闭上双眼，准备将两人拉回现实中。
但周春凤说话了：“为了一点小小的名利与欲望抛下家人，替他做着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你们对得起自己的外向力吗？”
她见女人立在原地没什么反应，又继续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白痴，把一个稍微强一点特别一点的人类当做神。不如早点去做额叶切除，早点到达正常人的智力，才能分辩出神明和狗屎的区别。”
见这次也没什么反应，周春凤决定试试最后一种猜测，她一边跑向自己的目的地一边大叫道：“你们不过是一群屈从于恐惧的奴隶，那个天君打断了你们的骨头，然后像训狗一样驯服了你们，一群活在人类身体中的公狗和母狗罢了。”
剧痛之下，怒火止不住的涌了上来，女人明白自己恐怕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消弭对她的杀意了。
周春凤持续不断的继续侮辱他们，直到她移动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她停下火力全开的嘲讽，微笑着对女人说：“双方彼此之间存在的杀意就是你把我拉进来的途径，那么，我向你承诺，等会我绝对不会杀掉你。”
女人阴晴不定的望着她，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追过来。
下一刻，云层消散，周春凤踏在了令人安心的地面上。
四周没有一点光亮，到处都是灰尘，幸好空气没有问题。
这是个小小的墓室，除了正中心摆放着一口棺材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先祖说话了：“妈耶，当年我下葬时候这里没有这么渗人啊。”
碎片主动发出光芒为周春凤照亮，先祖兴致很高昂：“开棺！啊哈，盗自己的墓，这我没试过。”
周春凤闻言轻笑一声，走过去推开了棺材。
走马灯过后周春凤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变化，她更从容了，先祖想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感受，但还是盗墓有意思。
棺材打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堆落了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一堆木勺，一串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丸子，几块全是半截的铁符印，一本保存状态很完好的书，上面写着春秋两个字，但开棺的时候扬起一阵微风，周春凤能看到里面是带插画的。
又比如一把白玉雕成的双手长剑，全长大概一米五，剑身偏厚，圆脊宽刃，半月莲花剑格，椭圆剑柄，通体无瑕。
只有剑首没有完工，有棱有角的原石一侧雕着单只羽翼和雀尾，另一侧则是长期被水流冲刷坑坑洼洼的痕迹。
宝剑上没有一丝灰尘，历经千年，崭新如故。
先祖此刻的感情很复杂：“她叫清光——还有别翻我的书，尊重下死人的隐私。”
周春凤指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这把剑的剑身，这画面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周春凤也觉得手感非常好：“先祖，这剑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吗？”
“当然！这可是我的配剑！”先祖很自豪，就像说起老年间的地主：“清光跟大春一样——特别的硬！以后你就不需要担心被什么奇怪的外向力把剑弄断掉了。而且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而不是洛潮风那个狗驴......”
先祖说到一半停住了，她说起那个名字，心情一下就变的差劲起来。
“大春”是先祖为她自己的大戟起的名字，现在看来另一个名字“火华”是那个叫洛潮风的人起的，而且先祖很讨厌他。
周春凤眨了眨眼睛，人一辈子有个反目成仇的朋友蛮正常的，虽然自己如果现在问，先祖也一定会有气无力的跟她讲些陈年旧事，但又何必让先祖难过呢？
她提起长剑，两指捏了捏剑刃：“该出去了，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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