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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张明堂

    桑吉与郑闯密谋,游说不成,伺机行颠覆之事。

    凤卫更是暗示郑闯,刺杀南卢皇帝,不计代价。

    非阳救怀璧,灭南卢,一切都在朝着老鬼的算计演变。

    非阳与木伢,成了桑吉的贴身护卫,两人分了一间厢房,在桑吉房间一侧。

    羽随中人也都在会国馆安顿下来。

    郑闯少了吃住的牢骚,多了密谋颠覆南卢的怨恨。

    真他娘的!只我跟桑吉,能颠覆哪个?

    厢房中,木伢道:“非阳兄,可是通了任督?”

    非阳道:“通与不通,有何干系?”

    “通任督者,如兄弟这般年纪,便可入凤卫,有人教导内力修行,快速提升,比起一般的习武者,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可同日而语。”

    非阳心中一颤,自己在村中,与姨丈随便习武,剑法倒是修了个大概,但从来不曾专门修过内力。

    今日一战,小周天循行内力,果真是立竿见影,若是再得指导,不可限量?

    非阳想着,这死孩子总是探我底细,我自然要当心。

    木伢嬉笑道:“非阳兄面相富贵,日后高升,可别忘了提携小弟!”

    非阳反问道:“今日一战,你武功更高于我,你可是通了任督?”

    “小弟任督已通!”木伢并不隐瞒。

    “你,是凤卫?”非阳反将道。

    “凤卫,乃是大鸿顶级秘密机构,除非天赋异禀,机缘在身,否则不能入也。”

    非阳默默思索。

    “羽随只是凤卫的旁支,能入羽随,已然是强于常人。”

    非阳心道,这谄媚的伢子,心中太有故事。若是为了讨好郑闯桑吉,胡乱说我不是韩国羽随,韩国三人为我所杀,岂不是要害死我!

    非阳还未曾仔细筹划如何救怀璧。

    灭南卢?更不用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熟悉一下南卢都城,再行定夺。

    木伢笑笑,道:“明日桑大人上南卢朝堂,今日又与行刺。夜里关建,你我二人在大人房前守卫。非阳兄可休息片刻,我先去守着!”说罢,推门而出。

    非阳应了一声。

    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

    南卢皇宫外,郑闯木伢非阳三人在外等候,桑吉入皇宫大殿觐见。

    皇宫之外,停了大大小小的几顶轿子。

    片刻,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大轿子缓缓而来,行至门口,禁军自然的让开,众人拥着轿子向皇宫内慢悠悠的行去。

    非阳心中纳闷,轿子都停在宫外,何人能入宫内?

    木伢轻声道:“南卢少师。”

    郭震?果然嚣张跋扈,目无君主!

    郑闯瞪了木伢一眼,三人无语。

    远处,亦有三五人在候着,腰别长刀长剑,向郑闯三人频频看来,上下打量。

    郑闯亦是回望,眼神交错。

    不用想,万国盟的人,昨日里勾栏刺客,便是此些人等。

    及至晌午,宫内悉索脚步之声,人影渐近,官员鱼贯而出。

    桑吉出来皇宫,身后紧跟一人,高声道:“桑吉大人,北燕谋士,今日一见,实属有幸!”

    桑吉回身,笑道:“呵呵,西凉周大人,不远万里而来,口若悬河,马生鹿角,在下更是钦佩!”

    桑吉笑言嘲讽。

    周封,西凉使臣,携万国盟众人游说南卢。

    周封并不气恼,哈哈一笑,道:“桑吉大人言笑了,入我万国盟,同仇敌忾,共享天下太平,国之所向!”

    桑吉道:“哦?若是不入,岂不是要被灭国?”

    周封道:“万国盟中,众国皆有所得。北燕何必独居一隅,不如桑大人带回万国盟之邀,北燕与南卢一道加入万国盟,北燕光复南方失地,指日可待!”

    桑吉呵呵一笑:“南方失地,必定光复,不劳周大人费心,告辞!”

    桑吉向郑闯示意,四人离去。

    朝堂之上,桑吉周封唇枪舌剑,朝堂之外,周封亦是咄咄逼人。

    远处的几人,随着周封离去。

    会国馆。

    桑吉道:“今日上朝,周封游说南卢皇帝加入万国盟,少师郭震力主加入。”

    “那,南卢皇帝是何主意?”郑闯问道。

    “南卢朝堂,郭震大权当道,此言非虚。南卢皇帝已被郭震把持!”桑吉皱眉道。

    “笑话!堂堂一国之君,竟变成了傀儡。”郑闯愤愤道。

    “朝堂百官,无不畏惧郭震权势,趋炎附势,只有少傅张明堂力拒加入万国盟。”

    桑吉继续道:“朝堂之上,我与那西凉周封力辩,张明堂与郭震相峙。张明堂,南卢老臣。”

    “策反张明堂?可否?”郑闯问道。

    桑吉道:“当下,南卢朝堂众人犹豫,都在等待郭震与张明堂一决高下,张明堂忠君三代,万不可贸然策反,以免适得其反。”

    郑闯点头。

    “不过,可暗中探查张明堂底细。”

    郑闯道:“大人所言极是。”

    桑吉道:“万国盟之人,必定在南卢再行游说,我等亦要暗中布局筹划。”

    “是!”

    “郑大人,你可暗中探查张明堂,我于明面打探消息。”

    ......

    是夜,少傅府,两道人影跃入。

    桑吉令非阳木伢,夜探张明堂。

    少傅府自然有官兵巡逻,寻常官兵,必不能阻拦身负修为的羽随。

    两人翻墙入院,越过前厅,直奔后院而来。

    少傅府,后院,书房,烛光透亮,少傅张明堂正在会客。

    书房外偶有巡逻,并无官兵把守,丫鬟早已被张明堂散去。

    两人跃上围墙,轻手轻脚顺至书房房顶,伏于房顶树荫处,自院中望来,倒也瞧不出有人隐伏。

    木伢挪出瓦缝,两人目光探入房中。

    端坐上位者,白发须眉,面色凝重,自不必说,乃是张明堂。

    两名官员模样之人分坐两侧。

    一人愤愤道:“少傅,今日朝堂之上,郭震力主我南卢加入万国盟。虎狼之心,人尽皆知,若入万国盟,我南卢必将不保,皇帝为何不阻!”

    张明堂叹气道:“唉,当朝大权被皇后一党把持,皇帝势弱,如何阻拦!百官更是不敢有异。”

    另一人道:“少傅所言非虚,皇帝自登基之日,便受制于郭震,倒不如说,二十年来,是郭震当朝,皇帝只是...”

    张明堂道:“李尚书莫要妄言,皇帝,终归是皇帝,我南卢子民拥立的是皇室,并非旁姓!”

    尚书李志叹道:“少傅说的是。若是郭震挟持我南卢加入万国盟,我这个工部尚书,不做也罢!我南卢官员,岂能为他国俯首帖耳!”

    另一人道:“我赵恭,掌宗府,必将郭震所作一字不差记入史料!”

    非阳听几人商讨,明了了南卢情形,少师郭震力主南卢加入万国盟,百官不敢异议。

    少傅张明堂,与郭震同为一品大员,但权微势弱,虽力阻,但看上去无力扭转大局。

    南卢必将加入万国盟。

    宗府赵恭,工部尚书李志,应是百官中为数不多的敢言一二之人,且是拜于张明堂之下。

    非阳思忖,南卢朝堂对立,皇帝无能,我如何救怀璧公主?覆灭南卢?

    不妨籍由南卢如此乱局,搅他一搅,救出怀璧公主,若是顺便能覆灭南卢,呵呵,那倒是意外所获了。

    老鬼说有人助我?莫非,桑吉?郑闯?这俩人,看似撑不起大场面...

    书房内,张明堂道:“赵大人,宗族史料一事,须万般小心,若为郭震知晓,九族遭殃!”

    赵恭道:“少傅,我赵恭与郭家早有灭门之仇,我不与郭震为敌,郭震迟早要加害于我。”

    “不过,少傅放心,史料一事,我自会慎重。”

    李志道:“史料只是皇室记事,并不可左右朝堂情势。我只是一曲曲工部尚书,人微言轻,不能反抗!朝中六部,无一人敢言,难道我南卢气数尽已?”

    赵恭皱眉,思索片刻,向张明堂道:“少傅,谨太妃一脉已被押回,当下...已打入大牢!”

    张明堂不语,低头沉思。

    赵恭心一横,道:“少傅,可否想过......”

    张明堂打断道:“万万不可,此乃犯上作乱之罪!”

    赵恭提声道:“二十年前,何尝不是犯上作乱,遗祸南卢!”

    李志亦附和道:“少傅,赵大人所言,下官以为,可行!”

    张明堂望向深邃:“我在朝为官四十载,辅佐南卢三代君主,绝不可犯上作乱!”

    “少傅...”赵恭欲再言。

    “时候不早,今日朝堂之事事关重大,郭震耳目必然四处打探。两位,及早回府吧!”

    说罢,张明堂不待两人言语,推门而出。

    赵恭与李志两人,相视无语,心情沉重,亦自行离去。

    非阳心道,怀璧公主有个皇弟,也就是当今南卢皇弟的弟弟,二十年前,也是皇子。

    当下,亦是皇子,只不过身为阶下囚。

    莫非,赵恭要拥立这位皇弟?这倒是有意思了。

    方才,那张明堂老儿,明明也是甚有此意,但言语之间,忠国忠君,他娘的装什么忠烈。

    赵恭与那郭震有仇,李志亦是不满加入万国盟,张明堂自不必说,朝堂之上力抵郭震。

    这三人,倒是要好好利用,若真能策反张明堂,拥立怀璧公主之弟,岂不是一石二鸟?

    木伢只是静静的听着,看不出多大波澜。待三人散去后,看看非阳。

    非阳易不露声色,望着木伢,你这个死孩子,莫与我交谈!

    两人轻手轻脚,翻出少傅府。

    会国馆。

    桑吉与郑闯仍在夜谈,局势已然危及。

    李东在侧。

    两人来到近前,看看郑闯。

    郑闯看看两人,道:“讲!”

    木伢嘻嘻一笑,抢道:“大人,百户,托二位大人洪福,我二人费尽力气,潜入少傅府,避开官兵家丁,辗转打探,终寻至后院书房,恰逢宗府赵恭,工部尚书李志与张明堂商议......”

    非阳情不自禁看看木伢,马屁精。

    木伢将张明堂三人商议之事详细回禀,唯独略去了赵恭想要拥立怀璧一脉。

    非阳皱眉,偷瞟一眼木伢:怎么个意思,谄媚还不将事情和盘媚出?

    非阳盯着木伢:真是一副找打的模样。

    非阳心中疑惑:这个死孩子,蹊跷,自打我装作羽随以来,旁敲侧击打探我底细。若是他还不知我非韩国羽随,便是见了鬼了!

    不过,为何不揭穿我?

    是要利用我?我有何可用?

    他可以告诉李东,告诉郑闯啊!

    见着官高之人,极尽献媚,不拿我隐秘之事去讨好,不像这厮行事啊!

    桑吉道:“朝堂之上,张明堂主张自立,这是公开之事。百官不满,却无人敢言。如今,却是知道了赵恭与李志二人。”

    “废物!”郑闯向二人怒道,“打探一晚,毫无用处!”

    木伢只是低头,面无表情。

    非阳心道,郑闯责骂,倒是无妨。

    只是,不将三人有意怀璧皇弟之事托出,我怕是不能完成老鬼托付之事。

    非阳再看木伢,木伢不为所动。

    非阳抬头,拱手道:“二位大人,那宗府赵恭,好似对押送而来的皇族有意。”

    桑吉眼光放亮,向非阳道:“讲!”

    “赵恭提及被押的谨太妃,被张明堂喝止。张明堂之意,断不会犯上作乱。”

    桑吉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如此说来,南卢朝堂,终有记着谨太妃一脉之人!”

    非阳看看桑吉,继续道:“大人,在下以为,谨太妃一脉,有可用之处!”

    郑闯提眉,瞧了非阳一眼:小子,真没看出来!

    非阳继续道:“大人,当下南卢暗流涌动。皇帝已沦为郭震傀儡,无人不知,只是不敢言。皇帝无能,百官之中,必有怨言。此时,若是另有皇室血脉出现,暗地里,有人散布当朝皇帝意欲加入万国盟,南卢国将不国,再行策反之事,使南卢朝堂震动,似乎,并非难事。”

    郑闯看着非阳,心道,没成想,韩国伢子,深藏不露!

    李东在一旁听着,冷汗直冒,这韩国伢子,吞了狮子胆,竟要桑吉大人扶持谨太妃一脉?不对,不是韩国伢子,此乃凤卫所为!

    桑吉捋须,缓缓道:“非阳所言,并非不可。”

    其实,桑吉与北燕少傅早已密谋,若南卢皇族钦犯抵达,找寻机会,联合南卢暗流,拥立谨太妃一脉,即便不成,也能大大搅乱万国盟的谋划。

    谨太妃之女,怀璧公主,北燕大将军徐放之妻。若拥立事成,南卢非但不能加入万国盟,反而与燕国形成联盟,北抗北卢,进而拒万国盟于鸿国北线以西,鸿国,在东方便可无忧,燕国自然无忧。

    郑闯向桑吉道:“大人,拥立谨太妃一脉,莫非所言是指...”

    “不错,南卢皇室,钦犯赵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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