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错误》（七）

    “唉，我一上来的想法也跟你差不多，但后来我发现，原因有两点。第一，可能是我刚刚讲述中存在一些问题——注意，奇迹马戏团这个名字并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而是我通过他对他所进的马戏团的描述比对出来的，只是我认为的，他的臆想产生的依据。即使奇迹马戏团19世纪的时候真的不存在，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他完全可以告诉我，他说的马戏团是另外一家，只是实在想不起来名字罢了。

    “第二，则是我真的没法证明这个奇迹马戏团在19世纪时候还不存在。我专门去找了不少资料，但在网上能查到的所有涉及或介绍奇迹马戏团的资料里，都没有讲述到这家马戏团是什么时候开的，网上也没有任何人问过类似的问题，好像并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一样。”

    “哦？所有资料里都没有它开始存在的时间？”

    “是的，”汉斯医生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对于它的介绍也是少得可怜，大部分还都只是在讲述它的游园指南，所以，或许是出于好奇，就在昨天，我亲自去了一趟这个奇迹马戏团。我感觉……咝，我感觉那家马戏团里面好像真的有些古怪。”

    “古怪？怎么古怪法？”杰罗克似乎来了兴趣，问。

    “我……”汉斯医生抬手搭着额头，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所有的古怪之处似乎只要认真去思考一下都能找到合适且恰当地理由，但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你知道的，我学过古语言学。”

    “我知道。你喜欢研究19世纪的审美，肯定得学古语言学嘛！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在里面遇到了一群穿着19世纪流行的服装，讲着流利的古语言的少男少女，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的可能只有十三四岁，这非常古怪，不应该有……也许他们只是刚好来自一个研究19世纪的社团小组呢……

    “还有，我在里面遇上了一个皮肤白的不健康的男青年和一个面色有些泛青的中年男人，我本来以为他们俩是化妆化成这样的，后来，正巧那个皮肤及苍白的男青年在一家商店里帮了我一把，和他握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是真的就长那样，脸上一点化妆的痕迹都没有，而且那男青年的手也和他的脸一样苍白，还冷得不正常。你上来说不应该存在这种情况，长得像他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是重病患者，不可能有劲出来游玩，但……也许是人家化妆技术高超或者人家也许天生就长这样呢？”

    “但最古怪的不是这些，而是我在里面遇到了一个疯子，是逻辑完全紊乱的那种疯子。但重点不在于疯子，而在于，那疯子和科瑞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看起来邋遢了一些，但总体上是大差不差的。”

    杰罗克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汉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人就是科瑞兹对于所谓过去的他的臆想的蓝本的呢？”

    “嗯？”

    “我想，我认为情况可能是这样的……他，科瑞兹曾经有一天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一次奇迹马戏团，正巧遇到了这个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的疯子。一般来说，人遇到了另一个与自己相貌相似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心生亲切感，他也不可能例外。于是，他的潜意识中就产生了一种将自己带入对方角色的心理趋向……我不是学心理学的，不清楚这叫什么……这种欲望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觉得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而后来受到种种尚不清楚的诱因影响，这颗种子爆发了，造成了他的认知障碍。

    “但是，但是，但是——他没法真的成为疯子。于是他臆造出了一段自己所谓的过去——在那段过去中，他是一个疯子。也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曾真正疯过所以他也无法完整的一想出疯子眼中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因而在她自己臆想出的过去中，他在疯子阶段的记忆是相当模糊的。

    “而建立的这样一个基础上，其他的便也很好理解了。至于他为什么臆想出的自己的过去是在19世纪，可能只是他以前，比如说在婚前，对19世纪的历史文化但很感兴趣，有过相当深的研究。至于为什么他妻子说他对19岁在历史并不怎么感兴趣，可能只是因为他婚后对此不是很感兴趣了，所以他妻子并知道他以前研究过19世纪。可以说得通吧？至于说他之前一直是一个紧随时尚潮流的人，年轻嘛，总是喜欢时尚，就像你，汉斯，你喜欢19世纪的打扮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是你年轻时候的时尚潮流，对吧？”

    “的确如此，”汉斯点头肯定道。

    “至于为什么在他的臆想中他最终穿越的场所是在一个奇迹马戏团为蓝本而臆造出的马戏团中，有很大可能是因为他看过奇迹马戏团那份游园指南。那玩意儿虽然只是个噱头，但读起来主事是怪瘆人的。

    “而且穿越是一种很难被理解、很神秘的事情，所以，在他的潜意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