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手
乾梧山首，飘渺的长空万里，云烟渺茫向四处飘散。
苍翠的山崖，云树葱茏。
张至微盘坐，若有若无的气息自鼻间攒动。
食气，食气。
载营魄抱一，专气致柔，涤除玄鉴，方可天门开阖之间，洞察灵气变化之轨迹。
以气入身，食气辟谷，涤荡人身混浊，打通周天窍穴。
气，无所不是也。
“功行至此，成已然也。”
林间传来踱步声，一少年缓缓而至。
其面带三分笑意，散发着一股心体澄彻，意气平和之感。
张至微摇摇头。
“我躲在这苏道友都能寻到。”
“偶然罢了。”
苏青不禁哑然，这可真的是纯属偶遇。
他不出乾梧山，在此巡逛，见面也算是必然了。
“我看道友似乎有些悲伤，这些心绪压在心底可不好。”
苏青说道。
“一老友故去罢了，虽然少上我二三十岁，但也颇为聊的来了。”
“人的悲情苦乐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不比道友，连点悲伤也不沾染，恍若神仙临尘。”
张至微叹了口气。
“那位竹林寺高僧？”
苏青说道，张至微与诸多朋友写信，也和苏青交流过些许谈论心得。
按张至微所说，应是竹林寺的那位青光僧人了。
那位青光的为人可颇有和他相似之处。
因此印象深了点。
见张至微点点头，苏青也是一叹。
如此，倒是可惜了。
“神仙也未必无情。”
至情方显得无情了，但到底不是无情。
“也不说这些。”
张至微随即调整好情绪。
“我有一问，还请苏道友解答。”
不待苏青回话。
张至微继续说道：“若说灵机与灵气之辩，我原以为是一物异名，但步入食气，我对天地灵气有感，其灵蓬勃，灵性非常，遇火则火势涨，遇水则水势猛，遇金则器物利，遇土则泥壤势重，遇木则万物新发。”
“只见其性温和有百般变化，融铁则刚，入水则柔，妙用非常。但不见其生灭变化，到底不同于苏道友所言的灵机。”
“若说灵气是生灵的生息，灵机便是是宇宙的生息，灵机诞生灵气，正如宇宙哺育众生。”
“气有百般，灵机却是唯一。”
苏青说道。
“哦？”
张至微微微思索。
“万物皆由本源之灵机所化，万物吞吐之间灵气生息。灵机又是宇宙吞吐何物所化？莫不是虚无而来，有之中去。”
“不论混沌太虚，从何而来，都无甚区别了。”
灵机，灵气。
到最后，对修行者来说到底是没有区别的。
都是境界至了，神而明之的东西。
修行到后面，也不是只借助灵机灵气。
这终究只是外物罢了。
只是先贤借助这灵机灵气，开辟了一条适合众生的修行之路。
就苏青而言，跨过至妙，见得天地终极，明悟万般修行。
灵机，于他而言，有好，没有，自然也可以。
“是么。”
张至微想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我从后天跨入先天，顿感天地清明，乾坤一新，正想试一试身手，还请苏道友……赐教？”
张至微拱了拱手，其精气神瑧至到了一个顶点。
“张道友今天可谓是有失常态……”
苏青一叹，张至微心中的悲伤，他自然可以理解。
修行十万载，这种事，早已见多了。
修道路上，注定如此。
如今可以发泄，自当发泄的好。
苏青看了张至微一眼，随即笑道：
“但……可！”
苏青一踏步，整个人的气质浑身一变，整座山峰都好似震上一震。
“说好，我可不会留手。”
苏青说道。
张至微惊讶于苏青的威势，但也在意料之中。
苏青不过凡人之躯，但不能以常理待之。
“那便最好不过了。”
张至微白须飞张。
禹步踏出，彰显无穷变换。
苏青不疾不徐，缓缓踏出一步，手掌缓缓探出。
轰隆！
张至微眼中的天地，忽然变化。
乾坤四极，苏青的手指好似化为五方巨岳，横压而下。
不可力敌！
不可力敌！
张至微眼皮狂跳，什么变换，在此掌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原本挺拔的身躯，在这骇人至极的威压之下，都不免佝偻起来。
“不对！”
张至微心中那股悲气被碾碎，压抑的情况尽去。
一股清明涌上心头。
苏青还是凡人之躯，他在清楚不过了。
此招胜于意，其人境界高远，举手投足都有意境变化相随。
但这到底假的，不是真实。
一股意志破妄而出，张至微双目再回清明。
“不差！”
苏青哈哈一笑。
虽未尽全功，但可以说，当今世上，他唯见张至微的意志可抚平他的影响。
张至微这才看清，苏青手中掌势似慢则快，不见那意境变化，虽气势压迫时足，但也并非无可力敌。
“好！”
张至微长啸出声，中气十足，哪像一个百岁老人。
啪！
掌对掌，意对意。
筋骨齐鸣，好似金戈交击。
这哪是肉体对撞。
分明是钢铁较之于钢铁。
“苏道友，是如何做以普通人之躯做到这种地步的？”
虽早有预料，但张至微还是疑惑。
“修行，不仅是认识自己，也是要认识天地万物的，张道友。”
苏青呵呵一笑，再度出手。
他运力技巧高明到此世人难妄其背。
双脚站立于山体，自有无边大地卸其力。
浅表点说是对力的运用。
深刻点说得是对势的运用。
万物有万势。
识的万物，自能见的万势。
修行，本就是一个见我见众生，见天地的过程。
“我不理解。”
张至微摇摇头，随即不细想，认真将自己的心与意都投入到这对弈之中。
双方交手，电光火石间，便是数十招交锋。
咔嚓！
张至微直拳而冲，苏青微微一笑，身躯微微偏转，张至微一拳直接洞穿树干。
木屑飞溅。
苏青一掌直劈老道面门，老道面色不变，步伐变换之间，已经悄无声息攻守易势。
但老道心情却不是多么美妙。
实在是无论他在怎么出招，苏青都会表现出堪堪比他强一线的样子。
张至微凌虚一踏，翻身越出四五丈。
“不打了！不打了！”
张至微说道，他的体力虽然悠长，但忽然之下却也是快见底了。
苏青却似是无穷无尽般的体力。
“那哪行呢。”
苏青微微一笑。
你说试手可以，但是结不结束却不是你说了算。
苏青又不是泥菩萨。
“师伯！”
江别野大叫一声。
他身后正跟着的是一脸震撼的齐晗。
“什么？”
张至微回头。
江别野愣住，齐晗噗嗤一笑。
好大一猪头。
“哼！”
张至微狠狠瞪了眼江别野。
“真不打了，被小辈见到笑话。”
张至微身形瞬息消失，在现身已是二三丈外，如此反复，不过片刻就不见踪影。
苏青笑着摇了摇头。
再见江别野处。
齐晗此刻瞪大了眼，江别野也是震惊非常。
齐晗是震惊于看清与张至微大打出手的是苏青这个小道士。
江别野则是如此。
都说师伯修行有成，苏道长亦是深不可测。
但二人交手后留下的如被炮弹洗礼一般的地面，真是不让人震撼都不行啊。
齐晗也感觉自己三观有点破碎。
那张老道长那般速度，像是传说中的轻功也是。
再看那凹陷地面山石，破碎的山林，难以想象是二人交手所造成。
“苏道长，我们乾梧山也是第一次收下所谓的俗家弟子，但到底不符合规范，还是让齐晗姑娘挂到华生师弟名下来合适，齐寸警官也是同意了，我来寻师伯拿个章程。”
江别野说道，师伯不在，苏道长也是可以的。
毕竟乾梧山上下，苏青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是仅次于张至微了。
“随心即可。”
苏青笑了笑。
“是。”
江别野说道。
便准备带着齐晗走了。
“拿去给齐警官吧。”
苏青扔出一包药材，里面一张小纸条撰写着配方。
“这是？”
齐晗疑惑道。
“齐警官多年操劳，身上小病不少，这也算我补偿他的一点心意。按照药方每月一次辅食就可了。”
苏青笑道。
“补偿？”
齐晗更加疑惑，但苏青已经没了再解释的样子。
“苏道长医术通玄，齐警官能得到他的调理的话想必身体健康能更上一层楼了。”
江别野说道。
“收下吧，齐师侄。”
齐晗收下，一步三回头，感觉颇为不真实。
苍翠的山崖，云树葱茏。
张至微盘坐，若有若无的气息自鼻间攒动。
食气，食气。
载营魄抱一，专气致柔，涤除玄鉴，方可天门开阖之间，洞察灵气变化之轨迹。
以气入身，食气辟谷，涤荡人身混浊，打通周天窍穴。
气，无所不是也。
“功行至此，成已然也。”
林间传来踱步声，一少年缓缓而至。
其面带三分笑意，散发着一股心体澄彻，意气平和之感。
张至微摇摇头。
“我躲在这苏道友都能寻到。”
“偶然罢了。”
苏青不禁哑然，这可真的是纯属偶遇。
他不出乾梧山，在此巡逛，见面也算是必然了。
“我看道友似乎有些悲伤，这些心绪压在心底可不好。”
苏青说道。
“一老友故去罢了，虽然少上我二三十岁，但也颇为聊的来了。”
“人的悲情苦乐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不比道友，连点悲伤也不沾染，恍若神仙临尘。”
张至微叹了口气。
“那位竹林寺高僧？”
苏青说道，张至微与诸多朋友写信，也和苏青交流过些许谈论心得。
按张至微所说，应是竹林寺的那位青光僧人了。
那位青光的为人可颇有和他相似之处。
因此印象深了点。
见张至微点点头，苏青也是一叹。
如此，倒是可惜了。
“神仙也未必无情。”
至情方显得无情了，但到底不是无情。
“也不说这些。”
张至微随即调整好情绪。
“我有一问，还请苏道友解答。”
不待苏青回话。
张至微继续说道：“若说灵机与灵气之辩，我原以为是一物异名，但步入食气，我对天地灵气有感，其灵蓬勃，灵性非常，遇火则火势涨，遇水则水势猛，遇金则器物利，遇土则泥壤势重，遇木则万物新发。”
“只见其性温和有百般变化，融铁则刚，入水则柔，妙用非常。但不见其生灭变化，到底不同于苏道友所言的灵机。”
“若说灵气是生灵的生息，灵机便是是宇宙的生息，灵机诞生灵气，正如宇宙哺育众生。”
“气有百般，灵机却是唯一。”
苏青说道。
“哦？”
张至微微微思索。
“万物皆由本源之灵机所化，万物吞吐之间灵气生息。灵机又是宇宙吞吐何物所化？莫不是虚无而来，有之中去。”
“不论混沌太虚，从何而来，都无甚区别了。”
灵机，灵气。
到最后，对修行者来说到底是没有区别的。
都是境界至了，神而明之的东西。
修行到后面，也不是只借助灵机灵气。
这终究只是外物罢了。
只是先贤借助这灵机灵气，开辟了一条适合众生的修行之路。
就苏青而言，跨过至妙，见得天地终极，明悟万般修行。
灵机，于他而言，有好，没有，自然也可以。
“是么。”
张至微想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我从后天跨入先天，顿感天地清明，乾坤一新，正想试一试身手，还请苏道友……赐教？”
张至微拱了拱手，其精气神瑧至到了一个顶点。
“张道友今天可谓是有失常态……”
苏青一叹，张至微心中的悲伤，他自然可以理解。
修行十万载，这种事，早已见多了。
修道路上，注定如此。
如今可以发泄，自当发泄的好。
苏青看了张至微一眼，随即笑道：
“但……可！”
苏青一踏步，整个人的气质浑身一变，整座山峰都好似震上一震。
“说好，我可不会留手。”
苏青说道。
张至微惊讶于苏青的威势，但也在意料之中。
苏青不过凡人之躯，但不能以常理待之。
“那便最好不过了。”
张至微白须飞张。
禹步踏出，彰显无穷变换。
苏青不疾不徐，缓缓踏出一步，手掌缓缓探出。
轰隆！
张至微眼中的天地，忽然变化。
乾坤四极，苏青的手指好似化为五方巨岳，横压而下。
不可力敌！
不可力敌！
张至微眼皮狂跳，什么变换，在此掌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原本挺拔的身躯，在这骇人至极的威压之下，都不免佝偻起来。
“不对！”
张至微心中那股悲气被碾碎，压抑的情况尽去。
一股清明涌上心头。
苏青还是凡人之躯，他在清楚不过了。
此招胜于意，其人境界高远，举手投足都有意境变化相随。
但这到底假的，不是真实。
一股意志破妄而出，张至微双目再回清明。
“不差！”
苏青哈哈一笑。
虽未尽全功，但可以说，当今世上，他唯见张至微的意志可抚平他的影响。
张至微这才看清，苏青手中掌势似慢则快，不见那意境变化，虽气势压迫时足，但也并非无可力敌。
“好！”
张至微长啸出声，中气十足，哪像一个百岁老人。
啪！
掌对掌，意对意。
筋骨齐鸣，好似金戈交击。
这哪是肉体对撞。
分明是钢铁较之于钢铁。
“苏道友，是如何做以普通人之躯做到这种地步的？”
虽早有预料，但张至微还是疑惑。
“修行，不仅是认识自己，也是要认识天地万物的，张道友。”
苏青呵呵一笑，再度出手。
他运力技巧高明到此世人难妄其背。
双脚站立于山体，自有无边大地卸其力。
浅表点说是对力的运用。
深刻点说得是对势的运用。
万物有万势。
识的万物，自能见的万势。
修行，本就是一个见我见众生，见天地的过程。
“我不理解。”
张至微摇摇头，随即不细想，认真将自己的心与意都投入到这对弈之中。
双方交手，电光火石间，便是数十招交锋。
咔嚓！
张至微直拳而冲，苏青微微一笑，身躯微微偏转，张至微一拳直接洞穿树干。
木屑飞溅。
苏青一掌直劈老道面门，老道面色不变，步伐变换之间，已经悄无声息攻守易势。
但老道心情却不是多么美妙。
实在是无论他在怎么出招，苏青都会表现出堪堪比他强一线的样子。
张至微凌虚一踏，翻身越出四五丈。
“不打了！不打了！”
张至微说道，他的体力虽然悠长，但忽然之下却也是快见底了。
苏青却似是无穷无尽般的体力。
“那哪行呢。”
苏青微微一笑。
你说试手可以，但是结不结束却不是你说了算。
苏青又不是泥菩萨。
“师伯！”
江别野大叫一声。
他身后正跟着的是一脸震撼的齐晗。
“什么？”
张至微回头。
江别野愣住，齐晗噗嗤一笑。
好大一猪头。
“哼！”
张至微狠狠瞪了眼江别野。
“真不打了，被小辈见到笑话。”
张至微身形瞬息消失，在现身已是二三丈外，如此反复，不过片刻就不见踪影。
苏青笑着摇了摇头。
再见江别野处。
齐晗此刻瞪大了眼，江别野也是震惊非常。
齐晗是震惊于看清与张至微大打出手的是苏青这个小道士。
江别野则是如此。
都说师伯修行有成，苏道长亦是深不可测。
但二人交手后留下的如被炮弹洗礼一般的地面，真是不让人震撼都不行啊。
齐晗也感觉自己三观有点破碎。
那张老道长那般速度，像是传说中的轻功也是。
再看那凹陷地面山石，破碎的山林，难以想象是二人交手所造成。
“苏道长，我们乾梧山也是第一次收下所谓的俗家弟子，但到底不符合规范，还是让齐晗姑娘挂到华生师弟名下来合适，齐寸警官也是同意了，我来寻师伯拿个章程。”
江别野说道，师伯不在，苏道长也是可以的。
毕竟乾梧山上下，苏青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是仅次于张至微了。
“随心即可。”
苏青笑了笑。
“是。”
江别野说道。
便准备带着齐晗走了。
“拿去给齐警官吧。”
苏青扔出一包药材，里面一张小纸条撰写着配方。
“这是？”
齐晗疑惑道。
“齐警官多年操劳，身上小病不少，这也算我补偿他的一点心意。按照药方每月一次辅食就可了。”
苏青笑道。
“补偿？”
齐晗更加疑惑，但苏青已经没了再解释的样子。
“苏道长医术通玄，齐警官能得到他的调理的话想必身体健康能更上一层楼了。”
江别野说道。
“收下吧，齐师侄。”
齐晗收下，一步三回头，感觉颇为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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