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万事屋先生的相遇

    “和万事屋先生的相遇实属偶然，我们的偶遇是在两个月以前，那时的我几乎不能够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如果我不是刻意的向别人搭话或者发出很大的动静，例如我和一群人坐在一起，那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搭乘城际列车的时候我尝试过紧跟在前一个人后面通过闸机口，周围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乘车的时候经常有人一屁股坐在我腿上才发现我的存在并对此表示抱歉。虽然学校禁止学生放学了以后在外兼职，可是考虑到我们家目前的情况，我仍然会在下课以后在便利店进行兼职，不过没有办法去做收银的工作就是了，只能帮着上架商品，清点库存之类的。”惠回忆起这段的时候，眼睛里逐渐有了更多的光芒。

    “我如果不碰触其他人注意力范围内的一些显眼的东西，那我的存在就几乎会被忽略，但是如果我在整理着货架商品的时候，那人们还是会注意到我的，也许是商品在凭空自己移动在别人的眼中过于诡异了吧，之前尝试收银的时候犹豫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收银台不动，一些客人在结账的时候会以为收银台没有人去找店长投诉，少部分人会觉得自己走运碰上了没人值班的时候拿着东西不付钱就准备离开，被我出身制止以后那仿佛见鬼一样的表情让我至今无法忘怀，我也只能掩饰说自己刚刚蹲在柜台下面找东西。从那之后收到的投诉日渐居多，店长也会质问我上班的时候偷偷跑到哪里去了之类的话，我就只能放弃收银的工作去处理货架和库存了。”说到这里惠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盯向了辟邪。

    “直到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收拾完货架，清点完冷冻库里的商品，疲倦的我就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店的角落里休息，我如果想存心偷懒的话，其他人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店长也不止一次的质疑过我是不是摸鱼或者根本不在店里的时候，我给他检查完货架的商品和库存的整理情况以后在看到工作确实被完成了，查验完监控以后也没有问题，他才相信我的确没有偷懒。这时候万事屋先生出现了，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被人无视，在看到他进来以后，除了穿着打扮会少见让我有些奇怪我也没有过多的考虑，仍然坐在角落里休息着，想着他肯定会无视我从我身边经过，没想到他在路过我附近的时候就停下来直直的打量着我，我起初以为他可能碰巧对我身边的某件商品感兴趣就往旁边挪了挪，在他继续盯着我看了半分钟以后，我才发现他确实能看见我。”惠说到这里眼神中的光芒越发强烈，甚至让伊莲娜有了里面有小星星的错觉。

    “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震撼，因为自从我如愿考上了重点高中以后，自身的存在感就越发的稀薄，我只能不断的和母亲以及同学搭话来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有时候在房间里看了许久的书以后，去找母亲讲话，母亲却带着一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我说“哎呀惠你回来啦，看来惠也到了那个年纪呢，在外要注意安全噢~”这种意义不明的话，似乎是觉得我到了应该谈恋爱的年纪出门去约会了，总之就是会从各种角度对我的消失进行合理化，哪怕我就坐在离她5米远的地方。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主动搭话过了，偶尔疲惫的时候也会想着自己是不是被所抛弃了，可能自己消失了对其他人也没有影响这样的消极想法。”

    “惠小姐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看起来活泼又可爱，谈吐也非常的优雅，我认为是你是一个身上闪闪发光的美少女呢！话说后来你是怎么打消这些负面想法的呀！”进入吃瓜模式的伊莲娜身上仿佛燃起了八卦之魂，那种代入他人的奇异人生的美妙感觉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了一种强烈的气场。

    “后来我发现自己想太多了而已，就算在母亲的视角里，我可能并不在家或者出去玩了，我却总能在厨房里发现自己喜欢吃的炖菜，和母亲上班前留下的字条，叮嘱我好好吃饭，并对我这个年纪喜欢出去玩表示尊重理解，我眼中一度固执以为的无视其实只是母亲的理解和包容罢了，发现了这些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那些负面的想法了，不过长期被人无视确实对日常生活有一些不方便啦。”惠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摇了摇脑袋然后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所以当注意到万事屋先生能够看见我以后，我先是非常的震惊，转而马上感到非常好奇，我甚至试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来回晃动着。“看来传闻中的就是你吧。”没错他还是现在这样的语气，和这张平静到有些欠揍的脸，若无其事的对我说出了非常令人迷惑的发言也让我有了原来真的还有人能看见我的实感。”

    “辟！邪~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路上我不断的问你各种这次委托的细节，你都不告诉我，现在请你好好的解释一下！”伊莲娜想到一路以来辟邪的态度，额外能体会惠长久以来被人无视的感觉，感同身受让她气鼓鼓的对辟邪发起了质问。

    正在认真吃千层塔蛋糕的辟邪，听到伊莲娜的质问，总算是抬起了头，他低着头吃东西的时候脑袋看起来就像一个抱着头蜷缩着蹲在地板上的刺猬，那刺猬甚至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又长又蓬松的大尾巴（辟邪修剪的长短不一层次感分明的高马尾，越靠近外侧的头发越短）。看了看伊莲娜，又转头看着同样投来应援目光的惠，楞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两个月以前，我接到了L2居民区一个老婆婆的委托，委托内容是，自己家对面的便利店在闹鬼，希望我解决掉鬼怪。婆婆非常认真，说不止一次的在半夜下楼丢垃圾或者散步的时候，发现对面没有人的便利店的灯光突然关闭，又或是突然的亮起，自己才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便利店的卷帘门就自己拉上了。”

    “哎呀哎呀那都是误会啦，其实是那阵子我刚好晚班比较多，我打工的便利店并不是全天营业，24点就关门啦，收银的同事走了以后我负责清点库存核对最后负责关门啦，灯光熄灭就是因为我走之前把灯关掉了而已，自动拉上的卷帘门可能只是婆婆注意力分散到别处的时候我刚好把卷帘门给拉上了而已。真的很抱歉给万事屋先生添麻烦了。”惠有些自责的双手食指互相触碰说道。

    “所以你不会真的收婆婆钱了吧！这分明就是一个误会，婆婆攒了一辈子的钱，因为这种事你要拿走她存款的百分之15?你真的忍心那样做吗”伊莲娜似乎完全没有抓住重点，愤愤的向辟邪问道。

    “不是存款的百分之15，是总财产的百分之15，还得额外对不动产和其他财产的部分进行调查评估以后才能确定具体的数额。”辟邪一脸自然地纠正着伊莲娜，在看到惠和伊莲娜对他投来的白眼以后，又补充道：“不过接到的委托内容是消灭便利店中闹鬼的鬼怪，既然引发这种现象的是惠的话，那委托内容自然也就不成立了，从一开始需要被完成的工作就不存在的话，也就无从去完成了，充其量收她一个咨询和外勤费罢了。”

    “万事屋先生！你这样的说法也太狡猾了吧！”

    “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收了婆婆多少钱。”伊莲娜和惠不约而同地向辟邪发起了正义的质问，两人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辟邪。

    “李，看来你还没搞清楚我们工作的流程，确认委托内容并且决定要承接以后，收取三分之一的报酬，完成以后剩下的作为尾款，调查确认真伪阶段产生的费用由委托人承担。”辟邪再次无视两人炽热的眼神，继续吃起了千层塔蛋糕。

    “这次惠小姐也在，绝不会让你就这么搪塞过去的，到底收了多少钱，请您~认真的告知您~的助手！”伊莲娜眼神中带着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惠听完也使劲地点着头。

    也不知是两人持续的追问是否让辟邪感到有些厌烦，他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开口道：“自制曲奇饼干一盘。桃子茶2杯，米饭一碗，炖鱼一锅，炒青菜一盘，一份牛排。”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完，又低下头开始吃他的千层塔蛋糕。

    “啊哈哈，伊莲娜小姐，看来万事屋先生也没想象的那么死板嘛~”惠听完哈哈大笑，然后调皮地对伊莲娜挤了一下眼睛。

    “emm~嘛~这样的咨询费用听起来还挺合理的，毕竟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嘛。”伊莲娜听完有些不还意思的把眼光转向了惠，脸微微泛红。然后岔开话题向惠提问道：“话说回来，惠小姐你这次来应该是作为委托人的身份吧，你的特殊情况和体质我已经充分了解了，接下来应该进入正题了吧，你这次想向我们委托什么内容呢?你前面也听到了吧，辟邪先生的收费还是很贵的，你打工存钱还要贴补家里应该很不容易吧，一下子拿走你存款的百分之15非常过意不去呢！”

    “惠小姐的话，房产应该不是你名下的，你作为学生应该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财产了，这次的费用就收取你存的工资和零用钱总和的百分之15好了。”辟邪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次破坏了伊莲娜刚刚圆回来的气氛，那次遭遇了伊莲娜的白眼。

    “啊那个伊莲娜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之所以今天会来见你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虽说我家的条件和以前相比确实大不如前，可是我的钱都是我一点点打工存下来的，我之前问过万事屋先生了，我妈妈方面也不用支付额外的费用了，那这百分之15我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也是我通过自己的双手赚来的，它们是我努力生活的证明，我并不觉得这收费标准有什么问题。”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认真地对伊莲娜说着。

    “在便利店相遇之后，我从交谈中得知了万事屋先生的工作和找我的目的，发现是误会以后我因为有人能主动看见我实在是太难得了，想着以后可能会有需要帮助和找人商量的时候厚着脸皮向万事屋先生索要了联络方式。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竟然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就连伊莲娜小姐也能主动看见我呢，真是太让我惊喜了！”惠说完激动地握住了伊莲娜的手，称呼也不知不觉之间从助手小姐变成了伊莲娜小姐，对于如此热情可爱的美少女伊莲娜自然完全不会排斥，心里甚至有一些窃喜。

    “自从两个月以前碰到万事屋先生以后，我再也没有遇见过能主动看见我的人，虽然万事屋先生能看见我让我很开心，但我并没有很多和男性接触的经验，也觉得贸然去打扰一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太合适，日子就这么平稳地继续过着，虽然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直到上周我发现了一些让我实在是很在意的东西。”惠说完打开自己的终端，展示了一张图片，递到了辟邪和伊莲娜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