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涂滩（六）
林桑氏驻地，广场西边。
林桑心正在给水涂尚装饰，依照林桑心的道理，每一位祭司都要特定的仪式来与神灵进行沟通，庄重严肃的仪式加上特定的贡品来表达信徒的虔诚，而适当的仪容能让山间精灵、四方诸神给予注意，从而获得圆满的祭祀结局。
林桑心从背后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羊皮卷，随意的放在一旁的竹案上，弄回水涂尚探出的脑袋继续摆弄着，旁边的四五个脑袋挤一起抢着看中间的羊皮卷。
“哎别挤，让我先看看，这块羊皮，等我先打开！！呃呃，小尚，你来下，我看不懂......”水涂克永心塞的锤胸口，艰难占据地方后，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
林桑心几次想弄回水涂尚的脑袋，或者说是脸，鼻子哪里还没画完啊，别动！！要花了！待会儿洗的时候别又流眼泪啊你。
“小姨，你挡着我了，别晃，还有最后两笔！一笔！还有一笔！马上好了！放下沾满赤红色颜料的兔毛画笔，盒子里还有同样沾上幽绿、棕褐、紫黑的大小不一的画笔。林桑心仔细的清洗了画笔上的颜料，将接下来需要用到的颜料挑出来，清洗不用的画笔，沥干挂在墙上，一会儿就会干燥下来。
“嗯，这个好像是，是个人，额，是祭司吗？那这个四方的应该是祭司的台子，尊贵的祭司执掌权柄，在四方的祭台上祷祝，云神、风神同雨神而来，禾木的新芽受到雨的滋润，新生的婴儿如草木般繁盛，权柄在春秋轮转传递，永不停息的禾木枯荣，庄重的仪式一直供奉自然的神灵，神灵哺育生灵，什么的织线环绕山野，流向未知的终点....
“啊啊啊！，小姨！！你敲我脑袋干啥？！水涂尚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脑袋明显还有些疼，”我哪里又说错了嘛？
“没说错”，林桑心随意的回应道，就好像刚才敲人的不是她一样，坐在木墩上依旧鼓捣手里的玩意儿，搅拌着什么，然后四处找瓶瓶罐罐的倒进去，凑过去瞟了一眼的水涂青叶默默的溜出去了，外边还有一些人没找到地方睡下，自己得去带下路。
屋子里剩下的水涂克永，水涂仓禾在搬着东西，腾空屋子里的东西，略微整理一下，至于林桑心跟水涂尚就是来这里凑数的，不帮倒忙，做自己的事，几人就很是感激的了，还好的是，几人都被林桑心的话题吸引过去，追着那张羊毛卷看，至于写的什么，等他们弄明白了，再去直接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水涂克永搬着东西，等着最后的结果。
剩下的几个小的把羊毛卷上看看下看看，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解读过去，一个说自己的解读，另一个再说，偶尔急躁的直接打断，吵吵嚷嚷的，然后被嫌烦的林桑心奖励一人一颗核桃，然后声音就变得细碎了。
“你们谁要是能弄明白了，林桑氏的祭司的位置，他有一个，毕竟林桑氏里能完整解读的才这个数喔”林桑心神秘的晃着两根手指头！我还希望部落里的祭司多一些呢，这样才有意思，一直都是跟长老祭司们打交道，嗯，看得久了，也想看些新鲜面孔，像小尚那种能任意搓揉拿捏的，嘿嘿，多来几个。
水涂尚觉得一阵转瞬即逝的背后凉意，现在是夏末，温度很高的，按道理是不会觉得凉爽的，之前几人把周边的蚊虫用烟薰清扫了一遍，汗水早已滴在地下，现在莫名感觉到一阵凉意，不太正常。
水涂尚狐疑的问：小姨，你刚才没打什么坏主意吧？
林桑心作势一个核桃敲上去，水涂尚赶紧躲开。
“我啥也没问，小姨！！”
“小尚，你过来，我带你去玩那个，你不是眼馋了好久吗？林桑心在柱子的一边，水涂尚在柱子的另一边，试图用手抓住水涂尚宣告失败后，几次的假动作也没有效果后，林桑心无奈的坐到地上低声碎碎念叨：小尚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好，一点都不乖。
额，原本有点侥幸的水涂尚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桑心，忽地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好像还是自己先怀疑她的，看着地上刚扫过的泥土地面，坐上去的丝衣上沾满了灰尘，头发还有些散乱，显得有些狼狈，莫名的觉得有点不自在，站了一会儿，慢悠悠的靠近过去。
“小姨，我们去看下你带来的那个，好不好？”颇有些可怜的味道。
“桀桀桀，可以啊，谁叫你靠近过来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色下某种惨笑声如夜枭般凄厉......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另一边木棚外。
水宣几人正在跟眼前白发老太做着两个部落的商议，但是情况似乎不太对。
白发老太只比水宣矮半个脑袋，身形也颇为壮实，旁边同样坐着的白发老头就比较瘦弱了，不过看起来却很有精气神，后边站着的是开始与水宣打过招呼的林其，后边或高或矮的站着四五个人。
“水宣兄，你这，你这要做的事，可是会把林桑氏逼到绝路的，我不答应，桑祝也不答应的。”林其气愤的瞪着水宣，后边的几人也附和着把手按在刀鞘里的青铜刀柄上，刀与刀鞘间的声音清脆的透过黑夜，而同样回应的是夜色传出的紧绷的弓弦声。
林桑媣，水宣的姑（岳母）一言不发，恍若没听见似的继续坐在竹席上，旁边同样不说话的还有林渊（水宣岳父），水宣看着眼前的姑舅二人，从开始的随意聊聊，还能彼此沟通，到后面的物资交换，也聊的其乐融融，而开始水涂部落的开出的交换物资的条件很有诱惑力，原本已经达成了最开始的交易意向，接着开出了一个很诧异的交换，或者说是赠送。
“水涂氏部落的领地，其中靠近林桑氏的三分之一，靠近牧田氏的三分之一，以及有湖氏四分之一的领地，全部划分给林桑氏”。水宣平缓的把交易提出来。
水宣刚说完，林桑氏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领地的划分，不仅只是地域的划分，土地上的猎物，包括一草一木全在土地上，甚至于包括土地上的人.......而这种交易，或者说只有在五族大祭后，唯一的胜利者才有权力提出的交易，或者说武力的强迫造成的“交易”，而这种情况已经只有在三十年前的大祭上发生过了，这几年的大祭已经趋向于物资的交易跟交流，不再过去那样的野蛮，因为土地的“交易”只存在于鲜血上。
这次是水涂部落提出来的，看着他们平静的面孔，只有几人的水涂部落首领，林其不由得冒出那个令他心悸的疑惑与猜测：难道又是一次的惨案吗......或者另外一个更荒谬的念头，他们或者是他，水宣自己的决定......但是看着若无其事坐在竹席上的桑祝，林其呜的后悔起来，你就当不知道就行啊！！！为什么要说出来！！！
毕竟林其快被两群人的眼光盯得头皮发麻了，无不无声的告诉他：你丫的挺会的，继续接下去啊！
场面骤冷，没人继续说话，尽管后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前面恍若无事的继续吃着茶。局面僵持主，两方一时间都没选择发话，仿佛都在在等着对面。
林其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经过刚才的冷场跟气氛冲突，也渐渐回过味来了，这只是水宣自己说的，并不代表整个水涂氏部落，而且传闻中的上任大祭司也没在，毕竟最近一次的土地划分发生在他的治理年代，那是一个血与火的十年，林桑氏的桑林与有湖氏的空桑岛，都曾染上鲜血，大雨三日，林桑氏的桑林只剩下桑树的根茎，而下游的空桑岛的河岸，鲜红色的泡沫飘荡堵塞。
“水宣兄，即使水涂氏在五族中实力最强，这样肆意划分领地，不说后面的三个部落，林桑氏也不会轻易把先辈留下的土地送出去，毕竟思索片刻后还是明白过来：你答应条件，那么土地是我给你的，反之将从你手里取走的。
水涂氏准备继续三十年前的兼并其余四个部落的行动，然后流血了十年，才有现在的五族格局，巫祝林桑媣，以及林渊长老，都是那场斗争的见证者、参加者、幸存者。不过令林其感到疑惑的时，尽管水涂氏的经过三十年的平静，也毁弃禁绝了那些窥探神明权柄的研究，只留下来了那个人，而且那样东西的每一次出现，都是撼动山岳的，不存在四族连一丁点动静的都没发现的地步，而且没有意外的话，四族实力加起来是远超水涂氏的，三十年前是如此，三十年后亦如此。
毕竟三十年前，水涂氏败了，时任大祭司的水涂尓被废去双腿，卸任给当时只有十一岁的水宣，并且被四族带往各自部落生活两年.....然后在不为人知的八年后，水宣回到了部落，而林其是水宣前往林桑氏认识的，算不上好友，林其脑中杂乱的记忆让他说不出对眼前汉子疑问的话语，只能冷漠的站在自己部落的位置上，去参与这场交易，部落利益大于他的一切。
“水宣兄，如果你想再一次重演三十年前的旧事，跟以前一样，余与林桑氏都会接下，现在该坦诚谈一谈，你想要的是什么？说完的林其顿了一顿，颇带冷漠跟玩味的吐槽道：
”不会跟二十八年前的又一样吧”。
听到冷静下来的林其，说什么并不重要，因为这场谈判才开始。
“以往定下来的盟约，我会遵守，始终部落会到他们手上，我们终究会离开的。水宣平淡的叙述着，林桑氏一众也平淡以对。
......
林桑氏一行人来到了水涂氏部落准备好的驻地，简单安排好吃食的林其，又从另一边玩得高兴的几个水涂氏的年轻一辈中拿到炖好的肉汤给族民加餐后，将其中几人特别告诫后，林其才停下来，勉强躺在竹席上放松一下，但是听着旁边屋子里的声音就一阵阵的头疼，玩什么不好，偏偏是那个啊！！！
而一旁的屋子里，水涂尚，水涂克永，正在对弈着，旁边是瞪着大眼睛的林桑心跟一众林桑氏的年轻一辈。
五族棋，以五族为原型创建的一种，木刻的原型的棋局，包括猎人，战士，大战士一系的战士棋子，巫、桑祝，祭司，族长一系的权力层，战力与战士一系等同。
林桑心他们玩得就是如此，以五族大祭划分的实力进行对部落的有繁琐到具体的浓缩凝练成一盘棋，或者说沙盘上的对抗，地形或增或减少一定战力，按照比例将部落的对抗损失减少到最小，这是所谓的五族棋诞生的初衷，而后来渐渐演变会年轻一辈的对抗。
而接下来传过来的些许词语，让水宣明白，那群小家伙，还有自己的儿子已经走上的当年的路，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热风刮过，长发飘在后，裸露的胸膛上满是疤痕，而身后人静悄悄的给水宣搭上湿漉的蚕丝巾......
“放心吧，心会跟小尚一起的，即使林桑跟水涂不会走到一起，即使水涂被五族覆灭了，她也会陪着小尚的......，林桑翎望着林桑氏驻地的篝火，远方星河璀璨，一颗颗流星划过星碎苍穹，坠落到未知的远方。
对了，你的五族棋局进行得怎么样？
水宣沉默以对，心中思绪开始收拢，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人只有停止战斗，通过耗费时间的学习，才会有其他技能，而且还有组合产生新的方式，但是要获得共同的认可才能加入到其中。在一天的战斗中，获取一顿的食物，吃不饱会战力下降，再优秀的猎人也只能跟妇女的战力相等，游泳，爬树，建造休息地，而最终的获胜者吃掉对面所有或对面人数后产生，而最终的局将是五族的混战，一两个部落从此消亡，或者摆脱宿命。
愈发真实的思绪后，引发火山下潜伏的岩浆，最终冲破桎梏，成为真正的五族混战，一如三十年前般上演。
林桑心正在给水涂尚装饰，依照林桑心的道理，每一位祭司都要特定的仪式来与神灵进行沟通，庄重严肃的仪式加上特定的贡品来表达信徒的虔诚，而适当的仪容能让山间精灵、四方诸神给予注意，从而获得圆满的祭祀结局。
林桑心从背后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羊皮卷，随意的放在一旁的竹案上，弄回水涂尚探出的脑袋继续摆弄着，旁边的四五个脑袋挤一起抢着看中间的羊皮卷。
“哎别挤，让我先看看，这块羊皮，等我先打开！！呃呃，小尚，你来下，我看不懂......”水涂克永心塞的锤胸口，艰难占据地方后，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
林桑心几次想弄回水涂尚的脑袋，或者说是脸，鼻子哪里还没画完啊，别动！！要花了！待会儿洗的时候别又流眼泪啊你。
“小姨，你挡着我了，别晃，还有最后两笔！一笔！还有一笔！马上好了！放下沾满赤红色颜料的兔毛画笔，盒子里还有同样沾上幽绿、棕褐、紫黑的大小不一的画笔。林桑心仔细的清洗了画笔上的颜料，将接下来需要用到的颜料挑出来，清洗不用的画笔，沥干挂在墙上，一会儿就会干燥下来。
“嗯，这个好像是，是个人，额，是祭司吗？那这个四方的应该是祭司的台子，尊贵的祭司执掌权柄，在四方的祭台上祷祝，云神、风神同雨神而来，禾木的新芽受到雨的滋润，新生的婴儿如草木般繁盛，权柄在春秋轮转传递，永不停息的禾木枯荣，庄重的仪式一直供奉自然的神灵，神灵哺育生灵，什么的织线环绕山野，流向未知的终点....
“啊啊啊！，小姨！！你敲我脑袋干啥？！水涂尚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脑袋明显还有些疼，”我哪里又说错了嘛？
“没说错”，林桑心随意的回应道，就好像刚才敲人的不是她一样，坐在木墩上依旧鼓捣手里的玩意儿，搅拌着什么，然后四处找瓶瓶罐罐的倒进去，凑过去瞟了一眼的水涂青叶默默的溜出去了，外边还有一些人没找到地方睡下，自己得去带下路。
屋子里剩下的水涂克永，水涂仓禾在搬着东西，腾空屋子里的东西，略微整理一下，至于林桑心跟水涂尚就是来这里凑数的，不帮倒忙，做自己的事，几人就很是感激的了，还好的是，几人都被林桑心的话题吸引过去，追着那张羊毛卷看，至于写的什么，等他们弄明白了，再去直接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水涂克永搬着东西，等着最后的结果。
剩下的几个小的把羊毛卷上看看下看看，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解读过去，一个说自己的解读，另一个再说，偶尔急躁的直接打断，吵吵嚷嚷的，然后被嫌烦的林桑心奖励一人一颗核桃，然后声音就变得细碎了。
“你们谁要是能弄明白了，林桑氏的祭司的位置，他有一个，毕竟林桑氏里能完整解读的才这个数喔”林桑心神秘的晃着两根手指头！我还希望部落里的祭司多一些呢，这样才有意思，一直都是跟长老祭司们打交道，嗯，看得久了，也想看些新鲜面孔，像小尚那种能任意搓揉拿捏的，嘿嘿，多来几个。
水涂尚觉得一阵转瞬即逝的背后凉意，现在是夏末，温度很高的，按道理是不会觉得凉爽的，之前几人把周边的蚊虫用烟薰清扫了一遍，汗水早已滴在地下，现在莫名感觉到一阵凉意，不太正常。
水涂尚狐疑的问：小姨，你刚才没打什么坏主意吧？
林桑心作势一个核桃敲上去，水涂尚赶紧躲开。
“我啥也没问，小姨！！”
“小尚，你过来，我带你去玩那个，你不是眼馋了好久吗？林桑心在柱子的一边，水涂尚在柱子的另一边，试图用手抓住水涂尚宣告失败后，几次的假动作也没有效果后，林桑心无奈的坐到地上低声碎碎念叨：小尚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好，一点都不乖。
额，原本有点侥幸的水涂尚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桑心，忽地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好像还是自己先怀疑她的，看着地上刚扫过的泥土地面，坐上去的丝衣上沾满了灰尘，头发还有些散乱，显得有些狼狈，莫名的觉得有点不自在，站了一会儿，慢悠悠的靠近过去。
“小姨，我们去看下你带来的那个，好不好？”颇有些可怜的味道。
“桀桀桀，可以啊，谁叫你靠近过来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色下某种惨笑声如夜枭般凄厉......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另一边木棚外。
水宣几人正在跟眼前白发老太做着两个部落的商议，但是情况似乎不太对。
白发老太只比水宣矮半个脑袋，身形也颇为壮实，旁边同样坐着的白发老头就比较瘦弱了，不过看起来却很有精气神，后边站着的是开始与水宣打过招呼的林其，后边或高或矮的站着四五个人。
“水宣兄，你这，你这要做的事，可是会把林桑氏逼到绝路的，我不答应，桑祝也不答应的。”林其气愤的瞪着水宣，后边的几人也附和着把手按在刀鞘里的青铜刀柄上，刀与刀鞘间的声音清脆的透过黑夜，而同样回应的是夜色传出的紧绷的弓弦声。
林桑媣，水宣的姑（岳母）一言不发，恍若没听见似的继续坐在竹席上，旁边同样不说话的还有林渊（水宣岳父），水宣看着眼前的姑舅二人，从开始的随意聊聊，还能彼此沟通，到后面的物资交换，也聊的其乐融融，而开始水涂部落的开出的交换物资的条件很有诱惑力，原本已经达成了最开始的交易意向，接着开出了一个很诧异的交换，或者说是赠送。
“水涂氏部落的领地，其中靠近林桑氏的三分之一，靠近牧田氏的三分之一，以及有湖氏四分之一的领地，全部划分给林桑氏”。水宣平缓的把交易提出来。
水宣刚说完，林桑氏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领地的划分，不仅只是地域的划分，土地上的猎物，包括一草一木全在土地上，甚至于包括土地上的人.......而这种交易，或者说只有在五族大祭后，唯一的胜利者才有权力提出的交易，或者说武力的强迫造成的“交易”，而这种情况已经只有在三十年前的大祭上发生过了，这几年的大祭已经趋向于物资的交易跟交流，不再过去那样的野蛮，因为土地的“交易”只存在于鲜血上。
这次是水涂部落提出来的，看着他们平静的面孔，只有几人的水涂部落首领，林其不由得冒出那个令他心悸的疑惑与猜测：难道又是一次的惨案吗......或者另外一个更荒谬的念头，他们或者是他，水宣自己的决定......但是看着若无其事坐在竹席上的桑祝，林其呜的后悔起来，你就当不知道就行啊！！！为什么要说出来！！！
毕竟林其快被两群人的眼光盯得头皮发麻了，无不无声的告诉他：你丫的挺会的，继续接下去啊！
场面骤冷，没人继续说话，尽管后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前面恍若无事的继续吃着茶。局面僵持主，两方一时间都没选择发话，仿佛都在在等着对面。
林其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经过刚才的冷场跟气氛冲突，也渐渐回过味来了，这只是水宣自己说的，并不代表整个水涂氏部落，而且传闻中的上任大祭司也没在，毕竟最近一次的土地划分发生在他的治理年代，那是一个血与火的十年，林桑氏的桑林与有湖氏的空桑岛，都曾染上鲜血，大雨三日，林桑氏的桑林只剩下桑树的根茎，而下游的空桑岛的河岸，鲜红色的泡沫飘荡堵塞。
“水宣兄，即使水涂氏在五族中实力最强，这样肆意划分领地，不说后面的三个部落，林桑氏也不会轻易把先辈留下的土地送出去，毕竟思索片刻后还是明白过来：你答应条件，那么土地是我给你的，反之将从你手里取走的。
水涂氏准备继续三十年前的兼并其余四个部落的行动，然后流血了十年，才有现在的五族格局，巫祝林桑媣，以及林渊长老，都是那场斗争的见证者、参加者、幸存者。不过令林其感到疑惑的时，尽管水涂氏的经过三十年的平静，也毁弃禁绝了那些窥探神明权柄的研究，只留下来了那个人，而且那样东西的每一次出现，都是撼动山岳的，不存在四族连一丁点动静的都没发现的地步，而且没有意外的话，四族实力加起来是远超水涂氏的，三十年前是如此，三十年后亦如此。
毕竟三十年前，水涂氏败了，时任大祭司的水涂尓被废去双腿，卸任给当时只有十一岁的水宣，并且被四族带往各自部落生活两年.....然后在不为人知的八年后，水宣回到了部落，而林其是水宣前往林桑氏认识的，算不上好友，林其脑中杂乱的记忆让他说不出对眼前汉子疑问的话语，只能冷漠的站在自己部落的位置上，去参与这场交易，部落利益大于他的一切。
“水宣兄，如果你想再一次重演三十年前的旧事，跟以前一样，余与林桑氏都会接下，现在该坦诚谈一谈，你想要的是什么？说完的林其顿了一顿，颇带冷漠跟玩味的吐槽道：
”不会跟二十八年前的又一样吧”。
听到冷静下来的林其，说什么并不重要，因为这场谈判才开始。
“以往定下来的盟约，我会遵守，始终部落会到他们手上，我们终究会离开的。水宣平淡的叙述着，林桑氏一众也平淡以对。
......
林桑氏一行人来到了水涂氏部落准备好的驻地，简单安排好吃食的林其，又从另一边玩得高兴的几个水涂氏的年轻一辈中拿到炖好的肉汤给族民加餐后，将其中几人特别告诫后，林其才停下来，勉强躺在竹席上放松一下，但是听着旁边屋子里的声音就一阵阵的头疼，玩什么不好，偏偏是那个啊！！！
而一旁的屋子里，水涂尚，水涂克永，正在对弈着，旁边是瞪着大眼睛的林桑心跟一众林桑氏的年轻一辈。
五族棋，以五族为原型创建的一种，木刻的原型的棋局，包括猎人，战士，大战士一系的战士棋子，巫、桑祝，祭司，族长一系的权力层，战力与战士一系等同。
林桑心他们玩得就是如此，以五族大祭划分的实力进行对部落的有繁琐到具体的浓缩凝练成一盘棋，或者说沙盘上的对抗，地形或增或减少一定战力，按照比例将部落的对抗损失减少到最小，这是所谓的五族棋诞生的初衷，而后来渐渐演变会年轻一辈的对抗。
而接下来传过来的些许词语，让水宣明白，那群小家伙，还有自己的儿子已经走上的当年的路，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热风刮过，长发飘在后，裸露的胸膛上满是疤痕，而身后人静悄悄的给水宣搭上湿漉的蚕丝巾......
“放心吧，心会跟小尚一起的，即使林桑跟水涂不会走到一起，即使水涂被五族覆灭了，她也会陪着小尚的......，林桑翎望着林桑氏驻地的篝火，远方星河璀璨，一颗颗流星划过星碎苍穹，坠落到未知的远方。
对了，你的五族棋局进行得怎么样？
水宣沉默以对，心中思绪开始收拢，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人只有停止战斗，通过耗费时间的学习，才会有其他技能，而且还有组合产生新的方式，但是要获得共同的认可才能加入到其中。在一天的战斗中，获取一顿的食物，吃不饱会战力下降，再优秀的猎人也只能跟妇女的战力相等，游泳，爬树，建造休息地，而最终的获胜者吃掉对面所有或对面人数后产生，而最终的局将是五族的混战，一两个部落从此消亡，或者摆脱宿命。
愈发真实的思绪后，引发火山下潜伏的岩浆，最终冲破桎梏，成为真正的五族混战，一如三十年前般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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