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齐王世子
有仙人坐云端，
以天下为池，长生为饵，
垂钓万世气运。
数千年来，无数帝王豪杰，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前赴后继。
但最终，却只能散尽一生，
被困在那小小鱼篓中。
千年前如此，
千年后亦是如此。
不变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仙人。
......
“你们以为老夫要讲的，是那凡人逆斩上天的故事？
非也非也，
若是仙人能被凡人所杀，那又如何能称得上仙人？”
一间古朴的学堂内，
须发皆白的布衣老者，坐在首位，轻抚胡须摇头晃脑，一副滑稽的模样。
坐在下面的，虽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却丝毫不敢露出嬉笑的神色。
“老夫要讲的，是历史，是君王，
是那万世气运的，聚散离合！”
讲台之下，学生们正襟危坐，仔细聆听老者的教诲。
而在学堂门外，两个身穿官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正在耐心候着，顺道着也听着那老者的讲课。
左侧的那人，脸上带着一副天然的假笑，听过一会儿后低声笑道。
“这荀夫子倒是有些能耐，这么多主子竟然都给治的服服帖帖的了。”
而在一旁，稍显年轻一些的那人脸色却是一变，连忙低声斥道。
“慎言，慎言！诸位主子岂是咱们能私下议论的！”
那人却是满不在乎：“这么紧张干甚，宫里哪个下人没说道过这些事，不被抓到不就行了。”
一旁那人脸色纠结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也是，他们这些下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争锋相对，不就是讨论主子们最近的状况了吗。
虽然被抓到免不了几十大板，但是也没听到过谁因为这个被砍了脑袋。
而就在此时，那面带假笑的中年人凑近了些，低声地问道。
“听说齐王世子，最近也在书堂读书？”
此话一出，旁边那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了起来，伸出手来握住对方的手腕，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模样宛若恶鬼。
“你疯了吗，私下议论齐王世子，是要杀头的！”
面带假笑那人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手腕上传来的痛觉更是让他直吸冷气。
“你.....干甚啊，只是个世子......”
还没等他说完，那人直接打断了他。
“只是个世子？我看你是在宫里待糊涂了，那可是......齐王长子啊！”
......
书堂建在一座矮山的半山腰处，而在矮山的山顶，立着一口铜钟。
铜钟高五尺七寸，宽三尺有余，上雕四爪蛟龙十八条，名为勤学钟，乃先帝特意命工匠打造，立于这学山之顶。
十八条蛟龙，分别对应着先帝的十八位皇子，勤学钟的寓意不言而喻。
当今圣上继位之后，常常会在此处思念先帝。
而当七皇子降世之后，圣上便命人在山腰处建了这间书堂，并下旨让所有的皇子每日卯时都得在书堂念书。
为了更加督促皇子的学业，甚至还请来了当世大儒荀夫子，来教导诸位皇子。
当然，这是皇室私学，只有诸皇子才被允许在此处上学。
其他的王侯世子，最多是以伴读的身份在此陪伴。
直到数日前，齐王世子入京，才打破了书堂的这一局面。
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与齐王关系不是很好。
甚至还有传言称，齐王之所以会在先帝驾崩前离京，就藩西北道，是因为先帝怕齐王留在京城会造反。
为了给当今圣上腾位置。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外人不知道，知晓个中情况的人也全都闭口不谈。
就这样过了十年，齐王世子入京，让京城众多老狐狸都嗅到了不一般的气味。
而在齐王世子面圣之后，那道从宫墙之中发出来的圣旨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抛开一些表面封赏不谈，最后那条封赏才是重点。
特许齐王世子梁策，入书堂学习。
这可不是伴读，而是等同于皇子地位。
京城十多位王爷的子嗣，都不曾有此殊荣。
当勤学钟的钟声第三次响起时，便到了下课的时间。
须发皆白的荀夫子恰好落下话音，收起了书卷缓缓起身。
而随着老师站了起来，讲台下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起立。
荀夫子缓缓开口：“今日的学习，便到此为止了，诸殿下回府后，还需好好复习才是。”
讲台下，学生们一同行礼。
“恭送夫子！”
荀夫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而在走出书堂前，这位当世大儒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向了课堂的角落。
那个黑衣少年。
其实也不能说是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在寻常人家已经能够娶妻生子了。
当然，这些皇亲贵胄不能以普通人而论。
而在这学堂之中，其他的学生都是一身紫金蟒袍。
只有他是一身黑衣，
齐王世子，梁策！
待荀夫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坐在角落的梁策才松了一口气。
“京城这么可怕吗，随便一个教书老头竟有这么恐怖的气息！”
梁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心有余悸。
他，齐王世子梁策，或者说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的好青年周齐。
因为一系列狗血的事情来到了这里，成为了齐王长子。
可能是老天担心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把自己作死了，所以在让他变成齐王世子的同时，
还给了他个特殊能力，或者说是特殊的眼睛。
这是一种望气的本事，能够看穿人的命格、情绪等等。
就像他现在看到的，身边的诸位皇子，头顶就都有着一团紫金烟雾，就和他们身上的袍子一样。
虽然有浓有淡，但是总体都差不多。
可是刚刚那个老人，周身却是环绕着一股极为恐怖的白气。
那白气更是凝聚成一头麒麟模样，十分庄严。
他在这个世界上，只在两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级别的气。
一个是他的父王，被称为国之砥柱的齐王。
还有一个，则是在数天前他见到的，龙椅上的那位，天下共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从一旁打断了他的思绪。
“梁策，你发什么呆呢？”
转头看去，一个身形高大的皇子站在他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五殿下啊，无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梁策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前来搭话的这位，是当今圣上的第五位皇子，梁修武。
虽为皇子，但是这位五殿下却是没有任何争权的心思，反而对武学极为上心。
据说这位皇子的偶像，便是齐王。
故而梁策进京之后，这位五殿下便对他极为上心，仿佛拿他当亲兄弟一般。
而梁策观其气，雄厚而浑实，下沉于心，有武夫之象。
简而言之，这确实算得上个老实人。
所以两人这几天，关系也处的确实不错。
“想家了吗？”
五皇子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梁策的肩膀。
“西北天高路远的，你在京城也难免会想家，
无妨，跟我去个好地方，你就不会想家了！”
边说着，五皇子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梁策看着面前的五殿下，愣了一下后，有些犹豫地问道。
“五殿下，你说的这个地方，它正经吗？”
......
两人离开学堂后，一路往宫门而去。
大周对皇子的约束没有太严，除了每日的学习之外，其他时间还是挺宽松的。
而皇子想出宫，只需要在内宫登记一下，何时出何时回，随行人员有哪些等等。
由于梁策并不住在宫里，所以直接就出了宫，在宫门外面等待。
不一会儿，换好便装的五皇子便走了出来，两人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并肩而行。
出了宫门，直入宣武大街，这条京城最宽的大道此时正人声鼎沸，周围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走在宣武大街上，五皇子不停地找梁策搭话，似乎是要将很多宫中不方便说的话全部诉说。
就连梁策也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五皇子竟然话这么多......
边走边聊着，两人来到了一栋高大的酒楼前。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栋酒楼占地极广，除了主楼之外还有后面两栋稍显小巧的建筑。
前面的主楼恢弘大气，正门上挂烫金牌匾，上书“醉雁”。
而后面的两栋矮楼设计更显精致，在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些许莺歌燕语。
梁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后面两栋楼是干什么用的。
五皇子伸手揽住了梁策的肩膀，嘿嘿一笑。
“梁策，这醉雁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今天你放心玩，花多少银子我全包了！”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五皇子竟然是这种人！
梁策嘴角扯了扯，就这一会儿功夫，五皇子的形象就在他心中崩了两次......
但是作为一名皇子，谁要是真觉得他只是憨厚老实之人，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醉雁楼不愧为京城第一酒楼的名号，出入者无一不是衣着华丽之人，就连酒楼小厮身上所穿，都是华贵绸缎。
而酒楼内一切所用之物，也都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看见不到的华美器物。
但二人没有在主楼逗留太久，直接去到了后边的矮楼，要了一间厢房。
跟着五皇子走进厢房内，梁策发现，屋内的桌椅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桌上摆放的瓷器花瓶，更是能看出是名窑出品。
更让他惊讶的，是厢房中挂的一幅画。
这是一幅很简单的画，内容不过孤山小池渡人尔。但是那行笔之力道，却让梁策感到有些许熟悉。
“这莫非是，钟道子大家的画？！”
招呼小厮点酒菜的五皇子愣了一下：“梁策你对画作也有研究吗？”
梁策笑了笑：“学过一点。”
而在一旁，那小厮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这位官人真是好眼光，咱们醉雁楼所挂之字画，皆是当世大家亲笔，这在别的地啊，可是见不到的。”
“好了好了，莫说这些了，快去上些酒菜来！”
五皇子对字画不感兴趣，便催着小厮快去上菜。
而梁策也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那画上。
他能认得出这幅画的原因，是他远在西北的那个家中，有着许多的钟道子大家的亲笔。
但和自家的收藏不同，这幅画没有落款，也就是说，是大家随笔而为。
大概，是为了讨些酒吃的随意之作。
而五皇子则是热情的招呼着梁策，还说现在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再玩些雅致的。
而就在二人在等着上酒菜的时候，隔壁的厢房，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他娘的，云彤那小娘们呢，给爷把云彤那小娘们叫上来！”
“爷，云彤姐姐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要不还是换一位姐姐来陪您吧！”
“滚你他娘的蛋，什么身体不舒服，爷出五百两，让云彤来陪爷喝酒！”
“这位爷，真的不行啊......”
外边吵吵嚷嚷的，五皇子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突然笑了。
梁策眉毛一挑：“认识？”
五皇子点了点头，笑道：“户部尚书张松之子，张洪才，京城有名的酒色公子。”
户部尚书，三品大员，掌管天下钱财，算得上京城有数的富贵人家了。
只是得知了隔壁人的身份之后，梁策表情不变，心底却是冒出了一股别样的情绪。
那是一种......愤怒。
但是这股情绪被他掩饰的很好，没有丝毫流露，反倒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户部尚书之子吗？”
“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剧情吗，俗套了啊。”
边笑着，梁策走到门口推开门，恰好遇到端着酒水的小厮来到了门口。
还没等小厮说什么，梁策直接拿起酒壶豪饮一口，提着酒就走到隔壁厢房，一脚将门踹开。
“吵什么吵，把爷的雅兴都吵没了！”
以天下为池，长生为饵，
垂钓万世气运。
数千年来，无数帝王豪杰，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前赴后继。
但最终，却只能散尽一生，
被困在那小小鱼篓中。
千年前如此，
千年后亦是如此。
不变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仙人。
......
“你们以为老夫要讲的，是那凡人逆斩上天的故事？
非也非也，
若是仙人能被凡人所杀，那又如何能称得上仙人？”
一间古朴的学堂内，
须发皆白的布衣老者，坐在首位，轻抚胡须摇头晃脑，一副滑稽的模样。
坐在下面的，虽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却丝毫不敢露出嬉笑的神色。
“老夫要讲的，是历史，是君王，
是那万世气运的，聚散离合！”
讲台之下，学生们正襟危坐，仔细聆听老者的教诲。
而在学堂门外，两个身穿官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正在耐心候着，顺道着也听着那老者的讲课。
左侧的那人，脸上带着一副天然的假笑，听过一会儿后低声笑道。
“这荀夫子倒是有些能耐，这么多主子竟然都给治的服服帖帖的了。”
而在一旁，稍显年轻一些的那人脸色却是一变，连忙低声斥道。
“慎言，慎言！诸位主子岂是咱们能私下议论的！”
那人却是满不在乎：“这么紧张干甚，宫里哪个下人没说道过这些事，不被抓到不就行了。”
一旁那人脸色纠结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也是，他们这些下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争锋相对，不就是讨论主子们最近的状况了吗。
虽然被抓到免不了几十大板，但是也没听到过谁因为这个被砍了脑袋。
而就在此时，那面带假笑的中年人凑近了些，低声地问道。
“听说齐王世子，最近也在书堂读书？”
此话一出，旁边那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了起来，伸出手来握住对方的手腕，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模样宛若恶鬼。
“你疯了吗，私下议论齐王世子，是要杀头的！”
面带假笑那人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手腕上传来的痛觉更是让他直吸冷气。
“你.....干甚啊，只是个世子......”
还没等他说完，那人直接打断了他。
“只是个世子？我看你是在宫里待糊涂了，那可是......齐王长子啊！”
......
书堂建在一座矮山的半山腰处，而在矮山的山顶，立着一口铜钟。
铜钟高五尺七寸，宽三尺有余，上雕四爪蛟龙十八条，名为勤学钟，乃先帝特意命工匠打造，立于这学山之顶。
十八条蛟龙，分别对应着先帝的十八位皇子，勤学钟的寓意不言而喻。
当今圣上继位之后，常常会在此处思念先帝。
而当七皇子降世之后，圣上便命人在山腰处建了这间书堂，并下旨让所有的皇子每日卯时都得在书堂念书。
为了更加督促皇子的学业，甚至还请来了当世大儒荀夫子，来教导诸位皇子。
当然，这是皇室私学，只有诸皇子才被允许在此处上学。
其他的王侯世子，最多是以伴读的身份在此陪伴。
直到数日前，齐王世子入京，才打破了书堂的这一局面。
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与齐王关系不是很好。
甚至还有传言称，齐王之所以会在先帝驾崩前离京，就藩西北道，是因为先帝怕齐王留在京城会造反。
为了给当今圣上腾位置。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外人不知道，知晓个中情况的人也全都闭口不谈。
就这样过了十年，齐王世子入京，让京城众多老狐狸都嗅到了不一般的气味。
而在齐王世子面圣之后，那道从宫墙之中发出来的圣旨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抛开一些表面封赏不谈，最后那条封赏才是重点。
特许齐王世子梁策，入书堂学习。
这可不是伴读，而是等同于皇子地位。
京城十多位王爷的子嗣，都不曾有此殊荣。
当勤学钟的钟声第三次响起时，便到了下课的时间。
须发皆白的荀夫子恰好落下话音，收起了书卷缓缓起身。
而随着老师站了起来，讲台下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起立。
荀夫子缓缓开口：“今日的学习，便到此为止了，诸殿下回府后，还需好好复习才是。”
讲台下，学生们一同行礼。
“恭送夫子！”
荀夫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而在走出书堂前，这位当世大儒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向了课堂的角落。
那个黑衣少年。
其实也不能说是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在寻常人家已经能够娶妻生子了。
当然，这些皇亲贵胄不能以普通人而论。
而在这学堂之中，其他的学生都是一身紫金蟒袍。
只有他是一身黑衣，
齐王世子，梁策！
待荀夫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坐在角落的梁策才松了一口气。
“京城这么可怕吗，随便一个教书老头竟有这么恐怖的气息！”
梁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心有余悸。
他，齐王世子梁策，或者说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的好青年周齐。
因为一系列狗血的事情来到了这里，成为了齐王长子。
可能是老天担心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把自己作死了，所以在让他变成齐王世子的同时，
还给了他个特殊能力，或者说是特殊的眼睛。
这是一种望气的本事，能够看穿人的命格、情绪等等。
就像他现在看到的，身边的诸位皇子，头顶就都有着一团紫金烟雾，就和他们身上的袍子一样。
虽然有浓有淡，但是总体都差不多。
可是刚刚那个老人，周身却是环绕着一股极为恐怖的白气。
那白气更是凝聚成一头麒麟模样，十分庄严。
他在这个世界上，只在两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级别的气。
一个是他的父王，被称为国之砥柱的齐王。
还有一个，则是在数天前他见到的，龙椅上的那位，天下共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从一旁打断了他的思绪。
“梁策，你发什么呆呢？”
转头看去，一个身形高大的皇子站在他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五殿下啊，无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梁策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前来搭话的这位，是当今圣上的第五位皇子，梁修武。
虽为皇子，但是这位五殿下却是没有任何争权的心思，反而对武学极为上心。
据说这位皇子的偶像，便是齐王。
故而梁策进京之后，这位五殿下便对他极为上心，仿佛拿他当亲兄弟一般。
而梁策观其气，雄厚而浑实，下沉于心，有武夫之象。
简而言之，这确实算得上个老实人。
所以两人这几天，关系也处的确实不错。
“想家了吗？”
五皇子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梁策的肩膀。
“西北天高路远的，你在京城也难免会想家，
无妨，跟我去个好地方，你就不会想家了！”
边说着，五皇子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梁策看着面前的五殿下，愣了一下后，有些犹豫地问道。
“五殿下，你说的这个地方，它正经吗？”
......
两人离开学堂后，一路往宫门而去。
大周对皇子的约束没有太严，除了每日的学习之外，其他时间还是挺宽松的。
而皇子想出宫，只需要在内宫登记一下，何时出何时回，随行人员有哪些等等。
由于梁策并不住在宫里，所以直接就出了宫，在宫门外面等待。
不一会儿，换好便装的五皇子便走了出来，两人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并肩而行。
出了宫门，直入宣武大街，这条京城最宽的大道此时正人声鼎沸，周围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走在宣武大街上，五皇子不停地找梁策搭话，似乎是要将很多宫中不方便说的话全部诉说。
就连梁策也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五皇子竟然话这么多......
边走边聊着，两人来到了一栋高大的酒楼前。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栋酒楼占地极广，除了主楼之外还有后面两栋稍显小巧的建筑。
前面的主楼恢弘大气，正门上挂烫金牌匾，上书“醉雁”。
而后面的两栋矮楼设计更显精致，在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些许莺歌燕语。
梁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后面两栋楼是干什么用的。
五皇子伸手揽住了梁策的肩膀，嘿嘿一笑。
“梁策，这醉雁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今天你放心玩，花多少银子我全包了！”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五皇子竟然是这种人！
梁策嘴角扯了扯，就这一会儿功夫，五皇子的形象就在他心中崩了两次......
但是作为一名皇子，谁要是真觉得他只是憨厚老实之人，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醉雁楼不愧为京城第一酒楼的名号，出入者无一不是衣着华丽之人，就连酒楼小厮身上所穿，都是华贵绸缎。
而酒楼内一切所用之物，也都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看见不到的华美器物。
但二人没有在主楼逗留太久，直接去到了后边的矮楼，要了一间厢房。
跟着五皇子走进厢房内，梁策发现，屋内的桌椅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桌上摆放的瓷器花瓶，更是能看出是名窑出品。
更让他惊讶的，是厢房中挂的一幅画。
这是一幅很简单的画，内容不过孤山小池渡人尔。但是那行笔之力道，却让梁策感到有些许熟悉。
“这莫非是，钟道子大家的画？！”
招呼小厮点酒菜的五皇子愣了一下：“梁策你对画作也有研究吗？”
梁策笑了笑：“学过一点。”
而在一旁，那小厮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这位官人真是好眼光，咱们醉雁楼所挂之字画，皆是当世大家亲笔，这在别的地啊，可是见不到的。”
“好了好了，莫说这些了，快去上些酒菜来！”
五皇子对字画不感兴趣，便催着小厮快去上菜。
而梁策也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那画上。
他能认得出这幅画的原因，是他远在西北的那个家中，有着许多的钟道子大家的亲笔。
但和自家的收藏不同，这幅画没有落款，也就是说，是大家随笔而为。
大概，是为了讨些酒吃的随意之作。
而五皇子则是热情的招呼着梁策，还说现在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再玩些雅致的。
而就在二人在等着上酒菜的时候，隔壁的厢房，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他娘的，云彤那小娘们呢，给爷把云彤那小娘们叫上来！”
“爷，云彤姐姐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要不还是换一位姐姐来陪您吧！”
“滚你他娘的蛋，什么身体不舒服，爷出五百两，让云彤来陪爷喝酒！”
“这位爷，真的不行啊......”
外边吵吵嚷嚷的，五皇子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突然笑了。
梁策眉毛一挑：“认识？”
五皇子点了点头，笑道：“户部尚书张松之子，张洪才，京城有名的酒色公子。”
户部尚书，三品大员，掌管天下钱财，算得上京城有数的富贵人家了。
只是得知了隔壁人的身份之后，梁策表情不变，心底却是冒出了一股别样的情绪。
那是一种......愤怒。
但是这股情绪被他掩饰的很好，没有丝毫流露，反倒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户部尚书之子吗？”
“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剧情吗，俗套了啊。”
边笑着，梁策走到门口推开门，恰好遇到端着酒水的小厮来到了门口。
还没等小厮说什么，梁策直接拿起酒壶豪饮一口，提着酒就走到隔壁厢房，一脚将门踹开。
“吵什么吵，把爷的雅兴都吵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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