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踏天莲
梁策不是圣人，但也不是什么魔鬼，这种因为这种事就杀人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赌坊掌柜的也很识趣，见梁策没有要他小命的意思，就乖乖的退了下去。
没有过对酒，那赌坊掌柜更是带上了当初和他一起报官，现在一起撤了诉的赌徒们回来赔罪。
梁策也仔仔细细地听了他们的解释，所有的矛头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人。
那个突然出现在赌坊的千手。
找到这个千手便是关键了。但问题也是出现在这里。
那个千手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不管是赌坊掌柜还是赌徒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梁策灵机一动，向赌坊掌柜与那些赌徒们吩咐了一些事情。
在听完之后，那些人还有些犹豫的，只是某站在一旁无聊的壮汉虎目一瞪，便只能乖乖照做了。
事实证明，只有当能危及自己生命的威胁在一旁时，人才能爆发出不属于自己的潜力。
仅仅半个时辰，一个消息便从赌坊中流传了出去。
......
“听说那个张公子要被放出来了。”
“什么？你说的是哪个张公子？”
“当然是那个尚书家的公子，张洪才啊！”
“哦，就是那个打人的那个，他不是要被关二十年吗，怎么会突然会被放出来？”
“你还信这个，那位张公子可是尚书之子啊，他父亲乃是户部尚书，哪能让他真被关二十年。”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是那位尚书大人威胁当初报官的人，说不撤诉就杀了他们全家呢。”
“啊，这还是朝廷命官吗，这难道不是土匪吗？”
“就是啊，据说赌坊掌柜的家小现在还被人抓着，你没看掌柜的最近都瘦了好多了。”
“没看出来，不一直都这么胖吗？”
“谁要你关注这个了，我跟你说啊，我家邻居的二表哥的同窗的妹夫的大舅在户部当差，他说啊......”
人们往往是拒绝不了八卦的，更何况是这种涉及到大人物的八卦。
流言迅速发酵，第二天中午不到，尚书府就传出了张尚书震怒的消息。
根据某经常给尚书府送菜的农户的表弟的邻居家姐夫的二哥所说，张尚书扬言要杀了传这种消息的人。
然后谣言就传得更快了，快得当事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
当天下午，就有御马从宫中到了张府，带来了陛下的斥责。
而这个消息，也让梁策开始注意起了张松的政敌。因为在宫中那位下旨斥责张尚书之前，有一道密信从户部发往了皇宫。
张松的政敌竟然就在户部？！
梁策顿时乐了，原本以为张松的户部是一个铁桶，但现在看来，这个铁桶也没围拢嘛。
当即便下令，让暗卫更仔细地去调查户部。
首先调查的便是户部的左右侍郎，毕竟如果户部有能和尚书大人作对的，也就只有这两位之一了。
而更让梁策所感兴趣的是，那个千手在当晚，果然出现了！
报告这件事的是一个赌徒，或者说，是一个惯手。
根据那名惯手所说，那天他正和往常一样，在赌坊中寻找着厉害的千手。
惯手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看人准则，常人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是看脸或者体型。
而惯手不同，他们看人的第一眼，是看手。
指节长度、指骨粗细、肌肉线条等，都会暴露一个人的情况。
优秀的千手往往都拥有类似的手型，这也是惯手寻找对象，以小博大的依据。
而对于那个拿着刀抵着自己喉咙，威胁自己撤诉的那个人，他绝对不会忘记。
那双手和千手街任何千手都不同，那是一双杀人的手。
所以哪怕那人外貌上做了伪装，和之前不同，混迹于赌坊的人群中，惯手还是第一眼认出了那双手。
赌坊后堂，梁策坐在掌柜的座位上，透过墙壁上的透窗，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个模样极为普通的男人，是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谁也找不到的那种类型。
能在人群中找到这个人，惯手那用来投机的职业素养可以说是立了大功。
梁策自然也不是吝啬的人，随便拿了一张银票扔了过去，便是惯手数月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梁策记下了这惯手的名字，对于这种拥有特殊技能的人，他向来十分上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挥关键的作用。
“那么接下来，就该收网了。”
赌坊之中，那男人正伪装成普通的赌客，在各桌间转悠着。
看似是瞎转悠，但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位置正慢慢靠近后堂。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每次停留的位置，旁边都有一条能够随时撤离的道路。
但他不知道的是，隔着一堵墙，一个人正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就在那男人非常靠近后堂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变了。
原本是应该靠向后堂的他，突然朝着一旁的窗户冲了过去。
动作之快，把周围的赌徒们吓了一跳。
而后堂中，看着这一切的梁策眉头一皱。
“竟然被发现了？！”
砰！
没有任何犹豫，那男人撞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当他身影落在街道上的时候，一瞬间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朝着一个方向逃窜了过去。
但他还没逃出去多远，便心头一悸，连忙止住了身形。
在他脚步停下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身前的位置。
轰！
尘土飞扬，那砸下来的身影就如同一尊金刚一般，竟然将那石砖铺就的街道给砸裂了开来。
“可恶！”
那人咬牙，一柄短刀从他袖中飞出，反手握住，朝那突然落下的人影狠狠刺去。
叮！
一刀刺中，那人嘴角的狞笑刚显露出来，就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他虽然一刀刺中，却没有任何刺入了血肉的感觉。
不如说，像是刺中了一块厚铁板。
“是横练？！”
他眼角猛地一抖，只感觉一道强烈的气流迎面扑来，出自刺客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逃窜了出去。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是唐闵一拳砸在了地上，石板地砖应声碎裂开来。
“竟然躲开了？你可以啊哈哈！”
一拳没砸中，唐闵大笑了起来，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一脚踏地，豹扑瞬间欺身上前，双拳如同那破城锤一般，带着强劲的风力砸了出去。
那刺客咬了咬牙，脚步连点，身影顿时如同鬼魅一般，朝一侧飘了出去。
唐闵那强劲的拳风，竟是分毫都没擦中那刺客的衣袍。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梁策神色一动，眼前复盘出了那刺客活动的轨迹，顿时认出了这刺客的身法。
“这是，踏天莲？！”
梁策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的桌面应声碎裂，吓得一旁的赌坊掌柜和惯手猛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
而梁策的目光，则死死的盯住了那鬼魅的身影，牙关紧咬。
只是一瞬间，梁策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弯曲了些弧度，他眼中罕见的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啊，踏天莲！”
而在那街道上，两个人影不停地纠缠着，却谁也没有触碰到谁。
唐闵也是打出了火气，速度不是他的特长，但是对面的特长。
这种被放风筝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开心不起来。
而被他的气机锁定住，那刺客也逃不开。
但凡他有一点想向周围逃窜的想法，唐闵的拳头就会直接将他的去路给堵死。
两人之中任何一方稍有松懈，这场缠斗都会结束。
但比起唐闵，那刺客更有紧迫感。
毕竟前者露了破绽，只能算放跑了对手，但后者若是做错了些什么，那便会被一拳砸碎躯体。
嗯，那刺客丝毫不怀疑唐闵的拳力。
而就在此时，第三人却闯入了战斗。
“唐大哥，封住他的去路，其他的交给我吧。”
“谁？！”
那刺客眼角猛地一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
只见梁策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街道上，将刺客身后的路给堵死。
而另一边，唐闵听到了自家世子殿下的吩咐，当即提起一口气，山鬼擂鼓式瞬间拦住了刺客所有的退路。
刺客的身形落在了不远处，而唐闵已经收了力，像一根柱子一般，杵在了街道的另一侧，没有再出手。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嘿嘿一笑，说了句让刺客疑惑的话，
“咱家少爷竟然起了兴致，小老鼠你有福了啊。”
刺客不敢松懈，那汉子的实力他已经有所探究，是一个五品横练的高手。
而能被一个这种高手这么说，这刚刚出现的人，会是什么实力？
刺客将目光看向了梁策，但却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唐闵的警惕。
直到梁策开口，
“你不用担心唐大哥对你出手，既然我已经开口，除非我将死在你的刀下，否则唐大哥不会出手。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正面战斗我远远不是唐大哥的对手，你可以试试，从我这边逃出去。”
刺客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什么天真的孩童，不会随意相信对方的话。
只是对方有一点没说错，那便是他可以试着，从另一边逃出去。
作为一名身法见长的刺客，他从小便受过专业的训练，哪怕对方对自己有压倒性的实力，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能精准把握住。
或是逃离，或是出手杀人，都是他所擅长的。
一念至此，刺客的身影动了。
身形仿若鬼魅一般，在黑夜中飞舞着，让人眼花缭乱。
如果是目力不好的人，眼睛都追不上他的动作，更别提做出反应了。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遇到的人，是梁策。
拥有与生俱来的望气术的人。
梁策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带，那腰带仿佛瞬间有了灵性，从他腰间抽出。
注入些许气机，那腰带竟瞬间绷得笔直。
再看过去，那哪是什么腰带，分明是一柄剑身修长的软剑！
而在那刺客靠近过来的一瞬间，梁策手中的软剑抽了出去，仿若一条灵动的小蛇，朝刺客的胸口咬过去。
感受到那一瞬间的杀意，刺客连忙停下了脚步，身形变化，侧身闪躲。
但此时，他一向仰仗的身法，却没能躲过这一剑。
唰！
只是眨眼间，梁策这一剑便划破了他的胸口，带出了点点血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妖艳。
“怎么可能？！”
刺客瞳孔猛缩，身形像后飘去，胸口传来痛觉，他浑身冰凉。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柄软剑，借着月光，那柄软剑散发着微微寒芒。
刺客咬了咬牙，再入钻入了阴影之中，朝梁策杀了过去。
刀光剑影之中，刺客的身影闪来闪去，梁策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每一剑都能恰到好处地拦住刺客的攻势。
刺客在身法上的造诣绝对是值得肯定的，能与唐闵缠斗那么久还毫发无损，就能非常好的证明这一点。
但此时面对实力明显远不及唐闵的梁策，他却从内心深处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可能，这人怎么可能看破我所有的动作......”
丝丝冷汗从刺客的额头渗出。
而此时，一道寒芒在黑夜中划过，带起了一连串的血珠，梁策从怀中拿出软布，轻轻将剑上的血珠擦去。
扑通！
刺客徒然跪坐在了地上，神色茫然。
而那血珠迸射而出的源头，在他的脚腕上。
他的脚筋被挑了？！
感受着脚腕上传来的剧痛，刺客浑身颤抖，像是见到了什么莫大的恐怖。
以身法见长的他，竟然会在对方的攻势中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动作全都被看穿了。
而对方竟还能以如此羞辱的方式，废了他的双脚！
梁策眼底那淡淡的流光逐渐收敛，他将剑锋轻轻抵住了刺客的额头，表情无比冰冷。
“现在我问，你答......”
梁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冷声询问，
“你的身法，是踏天莲吧？”
踏天莲？他认识踏天莲？
刺客此时已经顾不上茫然，而是满脸震惊地看着梁策，失声道，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知道踏天莲？！”
“现在是我在问你！”
梁策怒目圆睁，长剑刺破了刺客的额头，
在刺客惊恐的目光中，月光下，梁策的嘴角竟然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终于是让我找到了啊，圣莲教！”
赌坊掌柜的也很识趣，见梁策没有要他小命的意思，就乖乖的退了下去。
没有过对酒，那赌坊掌柜更是带上了当初和他一起报官，现在一起撤了诉的赌徒们回来赔罪。
梁策也仔仔细细地听了他们的解释，所有的矛头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人。
那个突然出现在赌坊的千手。
找到这个千手便是关键了。但问题也是出现在这里。
那个千手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不管是赌坊掌柜还是赌徒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梁策灵机一动，向赌坊掌柜与那些赌徒们吩咐了一些事情。
在听完之后，那些人还有些犹豫的，只是某站在一旁无聊的壮汉虎目一瞪，便只能乖乖照做了。
事实证明，只有当能危及自己生命的威胁在一旁时，人才能爆发出不属于自己的潜力。
仅仅半个时辰，一个消息便从赌坊中流传了出去。
......
“听说那个张公子要被放出来了。”
“什么？你说的是哪个张公子？”
“当然是那个尚书家的公子，张洪才啊！”
“哦，就是那个打人的那个，他不是要被关二十年吗，怎么会突然会被放出来？”
“你还信这个，那位张公子可是尚书之子啊，他父亲乃是户部尚书，哪能让他真被关二十年。”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是那位尚书大人威胁当初报官的人，说不撤诉就杀了他们全家呢。”
“啊，这还是朝廷命官吗，这难道不是土匪吗？”
“就是啊，据说赌坊掌柜的家小现在还被人抓着，你没看掌柜的最近都瘦了好多了。”
“没看出来，不一直都这么胖吗？”
“谁要你关注这个了，我跟你说啊，我家邻居的二表哥的同窗的妹夫的大舅在户部当差，他说啊......”
人们往往是拒绝不了八卦的，更何况是这种涉及到大人物的八卦。
流言迅速发酵，第二天中午不到，尚书府就传出了张尚书震怒的消息。
根据某经常给尚书府送菜的农户的表弟的邻居家姐夫的二哥所说，张尚书扬言要杀了传这种消息的人。
然后谣言就传得更快了，快得当事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
当天下午，就有御马从宫中到了张府，带来了陛下的斥责。
而这个消息，也让梁策开始注意起了张松的政敌。因为在宫中那位下旨斥责张尚书之前，有一道密信从户部发往了皇宫。
张松的政敌竟然就在户部？！
梁策顿时乐了，原本以为张松的户部是一个铁桶，但现在看来，这个铁桶也没围拢嘛。
当即便下令，让暗卫更仔细地去调查户部。
首先调查的便是户部的左右侍郎，毕竟如果户部有能和尚书大人作对的，也就只有这两位之一了。
而更让梁策所感兴趣的是，那个千手在当晚，果然出现了！
报告这件事的是一个赌徒，或者说，是一个惯手。
根据那名惯手所说，那天他正和往常一样，在赌坊中寻找着厉害的千手。
惯手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看人准则，常人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是看脸或者体型。
而惯手不同，他们看人的第一眼，是看手。
指节长度、指骨粗细、肌肉线条等，都会暴露一个人的情况。
优秀的千手往往都拥有类似的手型，这也是惯手寻找对象，以小博大的依据。
而对于那个拿着刀抵着自己喉咙，威胁自己撤诉的那个人，他绝对不会忘记。
那双手和千手街任何千手都不同，那是一双杀人的手。
所以哪怕那人外貌上做了伪装，和之前不同，混迹于赌坊的人群中，惯手还是第一眼认出了那双手。
赌坊后堂，梁策坐在掌柜的座位上，透过墙壁上的透窗，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个模样极为普通的男人，是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谁也找不到的那种类型。
能在人群中找到这个人，惯手那用来投机的职业素养可以说是立了大功。
梁策自然也不是吝啬的人，随便拿了一张银票扔了过去，便是惯手数月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梁策记下了这惯手的名字，对于这种拥有特殊技能的人，他向来十分上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挥关键的作用。
“那么接下来，就该收网了。”
赌坊之中，那男人正伪装成普通的赌客，在各桌间转悠着。
看似是瞎转悠，但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位置正慢慢靠近后堂。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每次停留的位置，旁边都有一条能够随时撤离的道路。
但他不知道的是，隔着一堵墙，一个人正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就在那男人非常靠近后堂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变了。
原本是应该靠向后堂的他，突然朝着一旁的窗户冲了过去。
动作之快，把周围的赌徒们吓了一跳。
而后堂中，看着这一切的梁策眉头一皱。
“竟然被发现了？！”
砰！
没有任何犹豫，那男人撞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当他身影落在街道上的时候，一瞬间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朝着一个方向逃窜了过去。
但他还没逃出去多远，便心头一悸，连忙止住了身形。
在他脚步停下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身前的位置。
轰！
尘土飞扬，那砸下来的身影就如同一尊金刚一般，竟然将那石砖铺就的街道给砸裂了开来。
“可恶！”
那人咬牙，一柄短刀从他袖中飞出，反手握住，朝那突然落下的人影狠狠刺去。
叮！
一刀刺中，那人嘴角的狞笑刚显露出来，就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他虽然一刀刺中，却没有任何刺入了血肉的感觉。
不如说，像是刺中了一块厚铁板。
“是横练？！”
他眼角猛地一抖，只感觉一道强烈的气流迎面扑来，出自刺客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逃窜了出去。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是唐闵一拳砸在了地上，石板地砖应声碎裂开来。
“竟然躲开了？你可以啊哈哈！”
一拳没砸中，唐闵大笑了起来，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一脚踏地，豹扑瞬间欺身上前，双拳如同那破城锤一般，带着强劲的风力砸了出去。
那刺客咬了咬牙，脚步连点，身影顿时如同鬼魅一般，朝一侧飘了出去。
唐闵那强劲的拳风，竟是分毫都没擦中那刺客的衣袍。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梁策神色一动，眼前复盘出了那刺客活动的轨迹，顿时认出了这刺客的身法。
“这是，踏天莲？！”
梁策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的桌面应声碎裂，吓得一旁的赌坊掌柜和惯手猛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
而梁策的目光，则死死的盯住了那鬼魅的身影，牙关紧咬。
只是一瞬间，梁策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弯曲了些弧度，他眼中罕见的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啊，踏天莲！”
而在那街道上，两个人影不停地纠缠着，却谁也没有触碰到谁。
唐闵也是打出了火气，速度不是他的特长，但是对面的特长。
这种被放风筝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开心不起来。
而被他的气机锁定住，那刺客也逃不开。
但凡他有一点想向周围逃窜的想法，唐闵的拳头就会直接将他的去路给堵死。
两人之中任何一方稍有松懈，这场缠斗都会结束。
但比起唐闵，那刺客更有紧迫感。
毕竟前者露了破绽，只能算放跑了对手，但后者若是做错了些什么，那便会被一拳砸碎躯体。
嗯，那刺客丝毫不怀疑唐闵的拳力。
而就在此时，第三人却闯入了战斗。
“唐大哥，封住他的去路，其他的交给我吧。”
“谁？！”
那刺客眼角猛地一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
只见梁策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街道上，将刺客身后的路给堵死。
而另一边，唐闵听到了自家世子殿下的吩咐，当即提起一口气，山鬼擂鼓式瞬间拦住了刺客所有的退路。
刺客的身形落在了不远处，而唐闵已经收了力，像一根柱子一般，杵在了街道的另一侧，没有再出手。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嘿嘿一笑，说了句让刺客疑惑的话，
“咱家少爷竟然起了兴致，小老鼠你有福了啊。”
刺客不敢松懈，那汉子的实力他已经有所探究，是一个五品横练的高手。
而能被一个这种高手这么说，这刚刚出现的人，会是什么实力？
刺客将目光看向了梁策，但却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唐闵的警惕。
直到梁策开口，
“你不用担心唐大哥对你出手，既然我已经开口，除非我将死在你的刀下，否则唐大哥不会出手。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正面战斗我远远不是唐大哥的对手，你可以试试，从我这边逃出去。”
刺客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什么天真的孩童，不会随意相信对方的话。
只是对方有一点没说错，那便是他可以试着，从另一边逃出去。
作为一名身法见长的刺客，他从小便受过专业的训练，哪怕对方对自己有压倒性的实力，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能精准把握住。
或是逃离，或是出手杀人，都是他所擅长的。
一念至此，刺客的身影动了。
身形仿若鬼魅一般，在黑夜中飞舞着，让人眼花缭乱。
如果是目力不好的人，眼睛都追不上他的动作，更别提做出反应了。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遇到的人，是梁策。
拥有与生俱来的望气术的人。
梁策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带，那腰带仿佛瞬间有了灵性，从他腰间抽出。
注入些许气机，那腰带竟瞬间绷得笔直。
再看过去，那哪是什么腰带，分明是一柄剑身修长的软剑！
而在那刺客靠近过来的一瞬间，梁策手中的软剑抽了出去，仿若一条灵动的小蛇，朝刺客的胸口咬过去。
感受到那一瞬间的杀意，刺客连忙停下了脚步，身形变化，侧身闪躲。
但此时，他一向仰仗的身法，却没能躲过这一剑。
唰！
只是眨眼间，梁策这一剑便划破了他的胸口，带出了点点血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妖艳。
“怎么可能？！”
刺客瞳孔猛缩，身形像后飘去，胸口传来痛觉，他浑身冰凉。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柄软剑，借着月光，那柄软剑散发着微微寒芒。
刺客咬了咬牙，再入钻入了阴影之中，朝梁策杀了过去。
刀光剑影之中，刺客的身影闪来闪去，梁策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每一剑都能恰到好处地拦住刺客的攻势。
刺客在身法上的造诣绝对是值得肯定的，能与唐闵缠斗那么久还毫发无损，就能非常好的证明这一点。
但此时面对实力明显远不及唐闵的梁策，他却从内心深处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可能，这人怎么可能看破我所有的动作......”
丝丝冷汗从刺客的额头渗出。
而此时，一道寒芒在黑夜中划过，带起了一连串的血珠，梁策从怀中拿出软布，轻轻将剑上的血珠擦去。
扑通！
刺客徒然跪坐在了地上，神色茫然。
而那血珠迸射而出的源头，在他的脚腕上。
他的脚筋被挑了？！
感受着脚腕上传来的剧痛，刺客浑身颤抖，像是见到了什么莫大的恐怖。
以身法见长的他，竟然会在对方的攻势中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动作全都被看穿了。
而对方竟还能以如此羞辱的方式，废了他的双脚！
梁策眼底那淡淡的流光逐渐收敛，他将剑锋轻轻抵住了刺客的额头，表情无比冰冷。
“现在我问，你答......”
梁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冷声询问，
“你的身法，是踏天莲吧？”
踏天莲？他认识踏天莲？
刺客此时已经顾不上茫然，而是满脸震惊地看着梁策，失声道，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知道踏天莲？！”
“现在是我在问你！”
梁策怒目圆睁，长剑刺破了刺客的额头，
在刺客惊恐的目光中，月光下，梁策的嘴角竟然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终于是让我找到了啊，圣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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