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烟往事
立秋这时心情并不太好。他刚爬完了树，不管多么努力，最多爬上两丈，就撑不住身体滑落下来。不但长袍上沾满了灰，还被从身旁走过的宇文礼滕，奚落了一番。
不过刘春花却一直给他打气，“弟弟很棒了，只有你能爬上两丈多高呢。”
的确，其他新弟子更是不堪，大都一离开地面，就撑不住身体。而且，全都灰头土脸的样子，其中汪小胖的新衣服，都撕裂了好几道口子。
只有刘春花神态轻松，全身更是一尘不染。不是因为她拥有纯灵根，他们现在爬树全都凭着蛮力，跟灵根毫无关系。
是因为不管柳教习如何劝说，她都坚决不爬。
反正今天只是让他们熟悉一下练体的流程。只有用内气配合，爬树才有练体的功效。柳教习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没有难为刘春花。
立秋刚走出小树林，就看到宇文礼滕抱着膀子，目光睥睨，晃着大腿盯着他。
这个场景，让他不禁回想起学堂中的那些事。当年汪小胖等人，因为他功课好，书背得滚瓜烂熟，将他们显得万分弱智，也在半路截过他。
当时他们有四五个半大少年，结果还不是被自己打得落荒而逃。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多大的事，干就完了。
看到打架全过程的先生，后来就评价他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平和的外表下，有一颗桀骜不驯的狂野内心。
立秋想起他刚才对自己的奚落，更是摩拳擦掌。脚步沉稳，目光犀利地迎了过去。
心中暗笑，就你一个人么，长得跟小娘子似的，能抗住我几下？然而，快走近时，却看到他放下双臂，衣服随之膨胀，这才想起，乖乖个东，人家可是已经入门的练气修士。
不禁慢下了脚步。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怯阵，而是他从没跟修士打过架，实在不知道他们的路数。
不管那么多了，两军交战勇者胜。就算他也会柳教习那样的法术，自己拼着挨上几下，也要迅速近身将他扑倒。
心念已定，就又大步向前。
变故又生！聚在一旁看热闹的弟子们，这时又走出四人。不但高大威武，而且在宇文礼滕身旁站好后，也都荡起内气，虎视眈眈地望向他。
立秋心中一紧。这就不好办了，四个修士啊，自己无论如何是讨不到便宜的。
这下只有两个选项了。要么落荒而逃，但丢人不说，能不能跑得过修士，还是个问题。
另一个选项，是抱着头尽量别让他们打到要害。等他们打累了，瞅个机会，给宇文礼滕一记狠的，裆部，后脑，或者小腿迎面骨。
想到这，立秋停下脚步。
宇文礼滕看他停下，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起气势汹汹地迈开脚步。
这时，站在树下的贺虎，突然喝道，“宇文礼滕，你想干什么！”
宇文礼滕一向以四明洞天第一公子自居，父亲虽然只是二长老，但母亲来头就太大了。而且他随的是母姓，与宇文家族的关系，比一般的外甥更近了许多。
所以，他连洞主陈远山的账都不买，其他人更是从不放在眼里。然而，贺虎可是贺子瑜的父亲，自己以后的泰山，再怎么嚣张，却不能将他得罪。
收起内气，语气恭敬道，“师叔，我教他做人。师妹跟他讨要玉牌，他不但不给，还恶言相对。”
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他，不然就换个地方。也不知他对着树枝在干什么，听说过赏花的，还没见过赏叶的，多亏子瑜师妹，长相不随他，也没继承他乱七八糟的爱好。
自己是给子瑜找场子，都知道他护犊子，肯定就睁只眼闭只眼，负手而去。在四明洞天，虽然不提倡打架斗殴，但也并不禁止，偌大山谷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就当找个乐子。肇事者两败俱伤可能乐不起来，但观众是真心欢乐啊。
谁知贺虎却出乎意料，高声呵斥道，“你练气中期圆满，欺负还没入门的师弟，活回去了吗。滚蛋，以后谁敢欺负立秋，我跟他没完。”
宇文礼滕毫无思想准备，顿时被训得哑口无言，跺了跺脚，跟他的几个小弟狠声道，“咱们走！”
……
柳教习交待大家，午饭后去四明大殿前学习打坐，上午可以自由活动。
刘春花拉着立秋，在山顶的草甸上漫步。并没有急着返回洞府。
清晨刚来时，天色未亮，此时才看到这里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野花。
她心情极好，像蝴蝶一般在花丛中穿梭。但蝴蝶只是采蜜，而她是连枝带花全都给采了。不大一会，手中就有了一捧花束。
深深嗅了一下，闭上眼睛万分陶醉。良久才眉开眼笑地开口说道，“这才是生活啊！”
立秋也采了不少野花，拿在手中编织成一个花环。这时走过去，轻轻给刘春花戴上。
刘春花笑得更加开心，脸色都绯红了起来。然后慢慢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弟弟，我好看吗？”
“姐姐当然好看了！”立秋毋庸置疑地说道，还有一丝愤怒，“不许怀疑，你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似乎怀疑姐姐的美貌，是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她自己也不行。
刘春花作势又要拧他，“就你会演！知道你在哄我开心，贺子瑜才真的好看。”
立秋自然带了一些戏份，不过，以前并没有注意，离开靠山屯以后，才发现姐姐皮肤白皙如玉，五官也很精致，确实是个美人。所以也不完全是奉承。
当然，比起贺子瑜确实有些不如，主要是装扮上差距颇大。人家高髻如云，粉色丝绸长裙，衣炔飘飘。而刘春花梳着一条大长辫子，身穿的粗布蓝色长袍，有些肥大并不合身。虽然颇有泥土气息，却并不能烘托出她的清丽。
当然，立秋不能这样说，而是反而言之，“她虽然精心打扮，却也没有姐姐清新自然。”
刘春花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我就真的信了你的话了啊。”
立秋郑重点头，“姐姐跟谁比都是最好看。”随后非常好奇地问道，“姐姐，你这样一个仙女一样的女子，为什么对我这个土头土脑的傻小子如此好？”
刘春花毫不犹豫地开口，“因为只有你值得！”
说着缓缓坐在草甸上，立秋也在她身边坐下。
她笑着转过头，缓缓开口，“立秋，你还记得不记得，十三岁那年，你将羊辜头追得满屯子乱窜？”
立秋挠挠头，“有吗？”好像有很多流民，去土地庙跟他抢地盘，羊辜头有家有产，应该没去过吧。姐姐提起，才想起那人似乎离开靠山屯很久了。
刘春花望向流云，幽幽道，“我永远记得！他是屯子里最无赖的混子，”说到这身子微微颤抖，“我家死鬼走后，他就时常来骚扰我。各种流氓手段，我都不愿想起。那些日子就像一场噩梦，我从不敢踏实睡觉。”
说着拉起立秋的手，“那天你给我挑水，进屋时正碰到他用石头砸门。你丢下水桶，扬起扁担就砸了过去。”
刘春花笑魇如花，“当时你的个头还只到我脖子，现在都比我高了半头。他可是杀过人的狠角色，你不但不怕，还拿着扁担满屯子追打。凶神恶煞不依不饶的样子，将他彻底吓傻。不但再没来骚扰我，不久就离开了屯子。”
立秋隐约想起这件事，他好像将土地庙门前树上的鸟窝给掏了，当时恨极了他。笑道，“你是我的老板，自然要为你排忧解难。想着你会多给我几个馒头呢。”仰起头邹起眉头，“后来是不是并没有奖励啊！”
刘春花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当时我就想，你虽然小，却是个真正的男人。”
立秋有些无语，“我哪里小了！”
刘春花又掐了一下，加大了劲头。“还记得吗，第二天我故意在里面洗澡，让你进屋添水。结果你丢下桶就跑，还说你不是小男人。而且，以后再不给我挑水了。害的我想你了，就花钱割肉，做好吃的喊你。你知道我攒点钱多难吗？
虽然打人的事，立秋脑中已经模糊，但她洗澡的事却记忆犹新。那一身白肉，啧啧！从那以后，他才知道男女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想到这，忍不住又看向刘春花，透过衣服，回忆她的一身白肉。
刘春花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立刻媚眼如丝地挺了挺胸。
害得立秋满面通红，立刻不好意思地转头。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刘春花轻笑着嗔了一声。两人默默不语，都望着流云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刘春花轻声问道，“宇文礼滕看样子不是大气之人，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立秋一脸的不以为意，“贺长老都已经发话了，我料他不敢！”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大声说道，“大哥！你看立秋就在那边！”
不过刘春花却一直给他打气，“弟弟很棒了，只有你能爬上两丈多高呢。”
的确，其他新弟子更是不堪，大都一离开地面，就撑不住身体。而且，全都灰头土脸的样子，其中汪小胖的新衣服，都撕裂了好几道口子。
只有刘春花神态轻松，全身更是一尘不染。不是因为她拥有纯灵根，他们现在爬树全都凭着蛮力，跟灵根毫无关系。
是因为不管柳教习如何劝说，她都坚决不爬。
反正今天只是让他们熟悉一下练体的流程。只有用内气配合，爬树才有练体的功效。柳教习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没有难为刘春花。
立秋刚走出小树林，就看到宇文礼滕抱着膀子，目光睥睨，晃着大腿盯着他。
这个场景，让他不禁回想起学堂中的那些事。当年汪小胖等人，因为他功课好，书背得滚瓜烂熟，将他们显得万分弱智，也在半路截过他。
当时他们有四五个半大少年，结果还不是被自己打得落荒而逃。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多大的事，干就完了。
看到打架全过程的先生，后来就评价他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平和的外表下，有一颗桀骜不驯的狂野内心。
立秋想起他刚才对自己的奚落，更是摩拳擦掌。脚步沉稳，目光犀利地迎了过去。
心中暗笑，就你一个人么，长得跟小娘子似的，能抗住我几下？然而，快走近时，却看到他放下双臂，衣服随之膨胀，这才想起，乖乖个东，人家可是已经入门的练气修士。
不禁慢下了脚步。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怯阵，而是他从没跟修士打过架，实在不知道他们的路数。
不管那么多了，两军交战勇者胜。就算他也会柳教习那样的法术，自己拼着挨上几下，也要迅速近身将他扑倒。
心念已定，就又大步向前。
变故又生！聚在一旁看热闹的弟子们，这时又走出四人。不但高大威武，而且在宇文礼滕身旁站好后，也都荡起内气，虎视眈眈地望向他。
立秋心中一紧。这就不好办了，四个修士啊，自己无论如何是讨不到便宜的。
这下只有两个选项了。要么落荒而逃，但丢人不说，能不能跑得过修士，还是个问题。
另一个选项，是抱着头尽量别让他们打到要害。等他们打累了，瞅个机会，给宇文礼滕一记狠的，裆部，后脑，或者小腿迎面骨。
想到这，立秋停下脚步。
宇文礼滕看他停下，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起气势汹汹地迈开脚步。
这时，站在树下的贺虎，突然喝道，“宇文礼滕，你想干什么！”
宇文礼滕一向以四明洞天第一公子自居，父亲虽然只是二长老，但母亲来头就太大了。而且他随的是母姓，与宇文家族的关系，比一般的外甥更近了许多。
所以，他连洞主陈远山的账都不买，其他人更是从不放在眼里。然而，贺虎可是贺子瑜的父亲，自己以后的泰山，再怎么嚣张，却不能将他得罪。
收起内气，语气恭敬道，“师叔，我教他做人。师妹跟他讨要玉牌，他不但不给，还恶言相对。”
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他，不然就换个地方。也不知他对着树枝在干什么，听说过赏花的，还没见过赏叶的，多亏子瑜师妹，长相不随他，也没继承他乱七八糟的爱好。
自己是给子瑜找场子，都知道他护犊子，肯定就睁只眼闭只眼，负手而去。在四明洞天，虽然不提倡打架斗殴，但也并不禁止，偌大山谷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就当找个乐子。肇事者两败俱伤可能乐不起来，但观众是真心欢乐啊。
谁知贺虎却出乎意料，高声呵斥道，“你练气中期圆满，欺负还没入门的师弟，活回去了吗。滚蛋，以后谁敢欺负立秋，我跟他没完。”
宇文礼滕毫无思想准备，顿时被训得哑口无言，跺了跺脚，跟他的几个小弟狠声道，“咱们走！”
……
柳教习交待大家，午饭后去四明大殿前学习打坐，上午可以自由活动。
刘春花拉着立秋，在山顶的草甸上漫步。并没有急着返回洞府。
清晨刚来时，天色未亮，此时才看到这里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野花。
她心情极好，像蝴蝶一般在花丛中穿梭。但蝴蝶只是采蜜，而她是连枝带花全都给采了。不大一会，手中就有了一捧花束。
深深嗅了一下，闭上眼睛万分陶醉。良久才眉开眼笑地开口说道，“这才是生活啊！”
立秋也采了不少野花，拿在手中编织成一个花环。这时走过去，轻轻给刘春花戴上。
刘春花笑得更加开心，脸色都绯红了起来。然后慢慢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弟弟，我好看吗？”
“姐姐当然好看了！”立秋毋庸置疑地说道，还有一丝愤怒，“不许怀疑，你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似乎怀疑姐姐的美貌，是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她自己也不行。
刘春花作势又要拧他，“就你会演！知道你在哄我开心，贺子瑜才真的好看。”
立秋自然带了一些戏份，不过，以前并没有注意，离开靠山屯以后，才发现姐姐皮肤白皙如玉，五官也很精致，确实是个美人。所以也不完全是奉承。
当然，比起贺子瑜确实有些不如，主要是装扮上差距颇大。人家高髻如云，粉色丝绸长裙，衣炔飘飘。而刘春花梳着一条大长辫子，身穿的粗布蓝色长袍，有些肥大并不合身。虽然颇有泥土气息，却并不能烘托出她的清丽。
当然，立秋不能这样说，而是反而言之，“她虽然精心打扮，却也没有姐姐清新自然。”
刘春花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我就真的信了你的话了啊。”
立秋郑重点头，“姐姐跟谁比都是最好看。”随后非常好奇地问道，“姐姐，你这样一个仙女一样的女子，为什么对我这个土头土脑的傻小子如此好？”
刘春花毫不犹豫地开口，“因为只有你值得！”
说着缓缓坐在草甸上，立秋也在她身边坐下。
她笑着转过头，缓缓开口，“立秋，你还记得不记得，十三岁那年，你将羊辜头追得满屯子乱窜？”
立秋挠挠头，“有吗？”好像有很多流民，去土地庙跟他抢地盘，羊辜头有家有产，应该没去过吧。姐姐提起，才想起那人似乎离开靠山屯很久了。
刘春花望向流云，幽幽道，“我永远记得！他是屯子里最无赖的混子，”说到这身子微微颤抖，“我家死鬼走后，他就时常来骚扰我。各种流氓手段，我都不愿想起。那些日子就像一场噩梦，我从不敢踏实睡觉。”
说着拉起立秋的手，“那天你给我挑水，进屋时正碰到他用石头砸门。你丢下水桶，扬起扁担就砸了过去。”
刘春花笑魇如花，“当时你的个头还只到我脖子，现在都比我高了半头。他可是杀过人的狠角色，你不但不怕，还拿着扁担满屯子追打。凶神恶煞不依不饶的样子，将他彻底吓傻。不但再没来骚扰我，不久就离开了屯子。”
立秋隐约想起这件事，他好像将土地庙门前树上的鸟窝给掏了，当时恨极了他。笑道，“你是我的老板，自然要为你排忧解难。想着你会多给我几个馒头呢。”仰起头邹起眉头，“后来是不是并没有奖励啊！”
刘春花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当时我就想，你虽然小，却是个真正的男人。”
立秋有些无语，“我哪里小了！”
刘春花又掐了一下，加大了劲头。“还记得吗，第二天我故意在里面洗澡，让你进屋添水。结果你丢下桶就跑，还说你不是小男人。而且，以后再不给我挑水了。害的我想你了，就花钱割肉，做好吃的喊你。你知道我攒点钱多难吗？
虽然打人的事，立秋脑中已经模糊，但她洗澡的事却记忆犹新。那一身白肉，啧啧！从那以后，他才知道男女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想到这，忍不住又看向刘春花，透过衣服，回忆她的一身白肉。
刘春花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立刻媚眼如丝地挺了挺胸。
害得立秋满面通红，立刻不好意思地转头。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刘春花轻笑着嗔了一声。两人默默不语，都望着流云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刘春花轻声问道，“宇文礼滕看样子不是大气之人，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立秋一脸的不以为意，“贺长老都已经发话了，我料他不敢！”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大声说道，“大哥！你看立秋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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