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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打人者献桃

    西地以南,南疆之西,万窟原。

    青月观前,青衫少年对黑袍童子说道:“你以后是要学道法的人,轻易不许咬人。”

    “不咬。”

    黑袍童子闻言赶忙用力点头。

    覆海自然知道献桃不是真的想咬他的仇人,但不妨他出言教导,献桃终究是猩猿养大,又长在山中,虽常常显得安静,但并非没有野性。

    离去的陆一展很快便缚了一个青年男子回来。

    身着黑白二色的道袍,额高且阔,鼻骨起节,眼神慌乱,面色却强装镇定的江长季被陆一展踹了一脚,跪在地上。

    “回来。”覆海淡淡唤道。

    却是献桃看清了江长季的面容之后,向他冲去。

    跑出两步的黑袍童子应声停步,红脸上现出几分委屈的神情,退回青衫少年的身旁。

    覆海看向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问道:“可有什么想说的?”

    江长季见梁衡和叱姚皆面色阴晦的看着他,当即不顾稍早前陆一展的叮嘱,慌张的说道:“不是我,我,我没有伤你的猴...灵童!”

    陆一展的眉头登时深深皱起,他原本是让江长季见到了人径直跪下请罪,或还有可能保全性命,至少不要牵连青月观。

    岂料,江长季原本应的好好的,事到临头竟反悔改口,自取死路。

    献桃朝江长季露出两排乌黑的尖牙,大吼道:“是你!”

    “不是...不是我,我没见过你!”江长季依旧否认。

    献桃愤怒至极,向覆海大声说道:“少君,是他!”

    覆海取出一片金色树叶伸指弹向惊惶的江长季。

    气海已被陆一展封禁,又被绳索缚住的江长季扭动几下没有躲开,被金色树叶稳稳贴在额间。

    五息过后,覆海摄回金色树叶,十息之后,江长季醒来,只是眼神空洞麻木。

    三名青月观五代弟子眼见青衫少年施为,眼角微跳。

    覆海将金色树叶收回缥缈虫之后,向江长季问道:“为何伤我童子?”

    江长季闻言,毫无感情的答道:“三年前,我与夭夭师妹出山游玩散心,在一个山谷撞上一群觅食的猩猿,夭夭师妹用飞剑去恐吓猩猿取乐,猩猿中藏了一只像人的猴崽子,夭夭师妹看见后说想捉回观立养着,后来,我斩下了猴崽子一块肉,夭夭师妹杀了三头猩猿,猴崽子和其余的猩猿都藏进了山谷里的石窟中再也找不到,夭夭师妹发了好一阵的脾气.....”

    江长季所言,陆一展稍前已大致听过一遍,此时再听,仍和梁衡以及叱姚一样,越听面色愈发难看。

    此时的献桃反而安静下来,有少君在,他的仇人跑不了。

    覆海又问道:“杀猩猿之人去了何方?”

    江长季木然答道:“夭夭师妹回李河镇去了。”

    “李河镇如何走?”

    “出山向东走七百多里,有长河两岸多生李树.....”

    江长季会如实招供,自然不是金色树叶的功劳,金色树叶只有封禁神魂之能,江长季之所以会吐露实情,是由于被绿蚁蛊附体所致。

    伯煦三人找到江长季,江长季沉不住气,伯煦当即看出了端倪,但他早便对师傅师叔们想先将青衫少年打发糊弄走,再寻求对策之意心领神会,他选择袒护同门离去,而跟他同行的师弟身上的绿蚁蛊,当时便转移到了心神失守的江长季身上,只不过一直不曾发动罢了。

    覆海如今还未集齐八种异虫,八真如意咒还未练成,但绿蚁蛊已算养成,于玄门正宗的修道之人多半不易见功,但于左道修为不高之人,已然可以派上用场。

    最早的左道的传承,乃是玄门中人将天仙嫡传的功法改动,又或是自创传出,流传而开之后,再次经过多方的改动和自创,才有了繁多的左道传承,且多是残缺不全。

    并且,还有一件要紧之处,这些左道功法大多皆缺失了温养神魂之术,虽说神魂乃是渡劫人仙方能触及,但若修行伊始便不曾一步步将神魂温养壮大,别说破境渡劫,便是前面几个境界的关隘,便要一个比一个难。

    看青月观便可知道,传了六代,不曾有一人破境金丹。

    天阳山的《九曜仙真本录》,每一个大周天的修行,皆会练精化蕴滋养神魂,虽看不见摸不着,但破境之时皆大有助益,是以覆海才从未想过想转修八真如意咒的功法。

    不过即便只练咒亦省下不少事来,江长季已有练气初境的修为,但神魂薄弱,较不通修行之人也强不了几分,一遭绿蚁蛊附体,神魂便受了蒙蔽,有问必答乃至唯命是从。

    覆海取出金色树叶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虽练了八真如意咒,但不愿轻易显于人前,毕竟不是谁都像李黛真那般乖张且豁达。

    绿蚁蛊若是不动,便如同死物,而梁衡三人为了为表尊重,并未将自身气机放出,所以让他们心中大为震惊的金色树叶,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

    “此人我需带走,李河镇的,也不会再回青月观。”

    覆海直截了当的对梁衡三人说道,既然还要走一趟李河镇,他不想在青月观有所耽搁。

    青月观的三名五代弟子闻言相互对视过后,沉默半响,梁衡语带几分落寞的开口道:“劳烦道友代为管教。”

    管教之言不过是遮一遮颜面,以青衫少年冷俊和漠然,江长季和远在李河镇杜夭夭多半性命不保,但梁衡亦心中无奈,难不成再打过一场?

    那什么天地视听之术和控人神魂的异宝,无疑已将青衫少年大宗传人的身份坐实,打赢了又如何?而若打不过,人还是要被带走,颜面更失。

    青月观能传承六代,力压金风观和大越城两家,自然不是全凭着行事跋扈,该隐忍的时候自然不会强出头,已然知晓玄铁重千斤,还强要往上撞,如何不愁粉身碎骨?青月观的传承总不能断在他梁衡手上。

    人被带走罢了,只要没死在青月观前,那么人便是没死,江长季虽是自己的徒弟,但根骨天资寻常,入门多年修为仍止步练气初境,还惹出祸事来险些殃及观中,自家惹的祸自家抗,如今他这个师父已然无能为力。

    至于杜夭夭,她的师父,自己的师弟寿元已然不多了,丹药之道亦无济于事。

    杜一展默然不语,他去寻江长季之时,江长季已然逃到了后山,是他将人抓了回来,本已叮嘱过,若是跪倒求饶还有几分肯能保全性命,但当江长季见到覆海后,惊惧之下矢口抵赖,他便将江长季当作了死人,只要不牵连青月观,那么他便不会出言求情,更何况求情显然无用。

    叱姚作为青月观五代弟子中的小师妹,修行勤勉刻苦,一心想成为青月观第一个破境金丹的真人,为此座下并无弟子,但以筑基中境败给练气中境的覆海之后,一时间不免有几分心灰意冷,因而亦未张开口求情,何况也没有颜面张口,再者她两个师兄已然做主了抉择。

    见梁衡三人皆放弃了江长季,省下不少事来,覆海取出一只玉瓶,用真元裹住送至叱姚身前,而后言道:“此番伤了道友气海,岐天门固元丹十粒聊表歉意,此外,金风观有一名唤曲灵鸢的道童,我颇为喜爱,道友往后若是遇上了,还请照顾一二。”

    覆海自然不会觉得十粒岐天门的固元丹便可换得两条性命,所言皆为托词,之所以提及金风观,不过是觉得游岳此名老道颇为德厚,不意让金风观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被青月观所迁怒。

    他如今对两家道观皆知之颇详,若两方争斗起来,落下风的多半会是金风观。

    叱姚见状怔神片刻方才接过了装有固元丹的玉瓶,而后终于忍不住说道:“金风观的人自有金风观护着,江长季亦有亲朋故旧,尊驾将人带走,总要留下个名号来。”

    她虽行事莽撞,但话语间仍会护及青月观的颜面,明知道江长季必死无疑,却只说将人带走,可终究免不了心中有忿。

    她战败的消沉此时散去许多,言语中的气盛反倒是因为青衫少年赠丹显露了善意,先前她师兄梁衡多次出言相询,青衫少年皆冷面相应。

    “行恶者,覆海。”

    “那五个人,我打的,说给他们听。”

    “我叫献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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