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碰头
天还没亮，李宣慷便带着萄芊芊离开了天师府。
下山的时候就萄芊芊一步三回头，李宣慷几次催促，心中只想早日解除体内的双生蛊，却不知她还在盼着张宣傲答应她的火腿炖豆腐。
萄芊芊昨夜睡得并不好，许是近来赶路太急，一觉醒来浑身腰酸背痛，骨头缝都像钻风似的。
好在这次李宣慷开窍了，到中途驿站后买了两匹快马，但新的问题随之而至，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萄芊芊根本不会骑马！
其实在他说买两匹马的时候，萄芊芊已经用省钱的由头暗示过了，然而李宣慷并没领悟。
“其实我很好奇，你不是自幼在山上修行吗，为什么还会骑马……”
看着萄芊芊满脸的求知欲，李宣慷淡然道：“龙虎山太大了，平日里修行的地方，离灵芝园过远，所以师兄弟们骑马前往，走盘山道。”
“你的意思是，天师府本来就有马？那你为什么不牵出来？还要额外买？”
萄芊芊不可置疑，要知道，这两匹马可是花了二十四贯，整整二十四贯！够普通人家十余年的吃食开销！
“那么多钱……这要是换成火腿炖豆腐，成千上万碗，能吃到自己寿终正寝。”萄芊芊惋惜道。
李宣慷称天师府的马下山游历，也是需要掌门批准的，他们对此事本就颇有微词，这个节骨眼上若自给自足，也不失为是种“破财消灾”。
“你方才说什么火腿豆腐？”李宣慷问。
萄芊芊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肚子道：“小师叔说今日给我吃火腿炖豆腐的，可惜咱们走的时候，他们都还没醒呢。”
李宣慷眉头微皱，道：“小师叔？你别告诉我，是宣傲师兄。”
“师傅真是聪明！”萄芊芊两手一拍，看起来很是高兴。
李宣慷道：“我着实没想到，你竟能和他聊到一块。看来还是挺有缘分的……等事情处理妥当，你若还是想学东西，我可帮你引荐，让他当你的正统师父。”
“这个嘛……”
萄芊芊的确很想有一个能带自己的师父，但机会来了反倒犹豫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如果那么久以后，我还是像现在这个水平的话，拜师不是丢师父的人吗？”
李宣慷一改往日沉稳，在他脸上显露出罕见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未等萄芊芊说话，李宣慷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不会很久的。”
萄芊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李宣慷的态度怎么突然就转变了？不过如今寄人篱下，花销都是他的，便没了要还嘴的意思。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看脸色行事，对于萄芊芊这种自幼“走江湖”的而言，还是会的。
“愣着干嘛？上马啊！”李宣慷叫了一声。
萄芊芊大步流星走过去，仰头看着马背跳来跳去，也只是摸到了马鞍：“都说了不会骑马，我上都上不去啊喂！”
自打萄芊芊跟着李宣慷后，虽不用担心果腹问题，但身高却是无法改变的。“瘦瘦”是解决了，可“小小”已经定性了。
无奈，李宣慷上前半蹲，左手抱腿，右手托腰，轻而易举地便将萄芊芊安置在马背上。双脚离开地的瞬间，萄芊芊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的时候，李宣慷已经在马背上了。
现在这么一看，萄芊芊发现，原来平视视角下的李宣慷，比赵玄奇还要俊气几分。毕竟未上马前，萄芊芊的眼睛只能平视到李宣慷的腰带，天天最辛苦的，还属她的脖子。
“我真的没有骗你，这马究竟应该怎么骑啊？”萄芊芊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宣慷问。
“别担心，所谓，山人自有妙计。你只需双手牢牢握紧缰绳，松开不得。”
萄芊芊闻声照做，李宣慷在后面猛然发力，一脚踢在马屁股上，吓得萄芊芊惊叫不止，时不时还带着几句刺耳咒骂。
李宣慷欣慰感叹：“这下，终于能安心赶路了。”
平安镇，新德胜酒楼包厢。
“咋个样？今日收入……还不错吧？”
羌灵一手筷子扎大葱，一手筷子戳海参，左右开弓地连忙往嘴里送。
天下生意人无一不喜财，羌灵凭借自己的本领，为酒楼带来颇丰收入，掌柜自然乐得逍遥：“姑娘的定鸡之术厉害非常，若是双数日也加一场的话……”
“诶，打住！”羌灵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拍，掌柜说一半的话当即戛然而止：“好戏码不多得，单数日定时一场，这叫控量。多了，就不新鲜了，客人看腻了，谁还来买单凑热闹嘛~”
掌柜笑道：“您说的是”。
羌灵点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点到为止，才不至于把路走窄哦！对喽~我觉得，我那几位朋友，这几天就要到喽，还是和之前一样说好，我给你增加客源，你要包我们吃住。”
“没问题，咱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不会食言的！那您慢用？”
“嗯，好滴哦。”见羌灵点头，掌柜识趣地关上门离开，生怕到手的财神爷跑了。
羌灵擓起一勺一品蛋羹豆腐，鱼露的香带着葱花的脆在口腔弥翻滚漫开来：“太好吃了吧！”
不知连续赶了几日的路，萄芊芊累到下马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
梦里有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在院子里生火煮汤，对方叫着听不清的名字，却让她格外地安心。可惜没看清容貌，到手的汤也没喝到，人就醒了。
萄芊芊舍不得地眨了眨眼睛，又不自觉咂咂嘴，好像真的有香味飘来，这个味道……好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火腿豆腐汤！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萄芊芊睁开眼，看见张宣傲端着一个砂锅，不由得使劲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的幻觉，抓过他右臂上去一口：“疼吗？”
“疼啊……”张宣傲无奈回答。
“疼你怎么不叫？”萄芊芊好奇问道。
张宣傲抬手轻捏萄芊芊的脸蛋道：“放心吧，不是梦。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我试了，现如今成功离开了龙虎山。更何况……”张宣傲将目光落在砂锅上：“我应过你的，定会做到。”
“小师叔，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如果你不来，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吃到！”
张宣傲看着萄芊芊，心里由衷开心：“我怕坏了，特意装在砂锅里，一路上凉了，就生火热好，还特意加了菌子，快趁热喝。”
“我刚才还梦到你给我做汤，没想到美梦成真了！”萄芊芊说罢，端起砂锅开始享用这份来之不易的“山野之味”。
盯了半天的李宣慷忽然开口道：“师兄何时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不如此行回去，收萄芊芊为徒？”
“我？”张宣傲诧异：“算了，我德行不够，不配收徒。”
“若师兄都这样说，那天师府同字辈里和那些小辈，就更没资格了。”
张宣傲瞥了一眼李宣慷，阴阳怪气道：“她既叫你一声师傅，不如顺其自然。至于我，倒是很乐意一直当她的师叔。只要是她看上的法器，经书，我心甘情愿任由她拿。”
“我是断不会收她的。”
李宣慷说的很决断，萄芊芊心里猜到个一二三。毕竟相遇之际，是她自己的伎俩被无情拆穿，或许在李宣慷眼里，她就是个江湖术士，若非身中蛊毒，怕是早已分道扬镳。
羌灵等到几人的时候，正在无聊地扯着花瓣玩，见到又多了个人，立马又吩咐小二加了两个菜。
鲍鱼煨猪肚，海葵鹌鹑蛋，肉沫煎带豆，香酥炸黄鱼，竹荪焖大虾，黑菜云耳飞龙汤。
萄芊芊看着这些量大份足的菜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吃哪些。羌灵热情招待道：“不要客气嘛，等到了我家，我拿更好吃滴来招待你们！”
白天时，一整个砂锅的火腿炖豆腐被萄芊芊包圆，眼下就只能随便吃几口，饱饱眼福。
“哎，也不晓得，那个杀千刀嘞啥时候才到。你们走滴那天，他说师门有事，要先回茅山一趟，结果现在都没有信！”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赵道长不像是会言而无信的人。”
羌灵像是听了笑话似的，白眼险些飞上天：“看吧，还是不够了解，他最擅长坑蒙拐骗胡说八道。谁信他，倒霉十辈子。”
下山的时候就萄芊芊一步三回头，李宣慷几次催促，心中只想早日解除体内的双生蛊，却不知她还在盼着张宣傲答应她的火腿炖豆腐。
萄芊芊昨夜睡得并不好，许是近来赶路太急，一觉醒来浑身腰酸背痛，骨头缝都像钻风似的。
好在这次李宣慷开窍了，到中途驿站后买了两匹快马，但新的问题随之而至，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萄芊芊根本不会骑马！
其实在他说买两匹马的时候，萄芊芊已经用省钱的由头暗示过了，然而李宣慷并没领悟。
“其实我很好奇，你不是自幼在山上修行吗，为什么还会骑马……”
看着萄芊芊满脸的求知欲，李宣慷淡然道：“龙虎山太大了，平日里修行的地方，离灵芝园过远，所以师兄弟们骑马前往，走盘山道。”
“你的意思是，天师府本来就有马？那你为什么不牵出来？还要额外买？”
萄芊芊不可置疑，要知道，这两匹马可是花了二十四贯，整整二十四贯！够普通人家十余年的吃食开销！
“那么多钱……这要是换成火腿炖豆腐，成千上万碗，能吃到自己寿终正寝。”萄芊芊惋惜道。
李宣慷称天师府的马下山游历，也是需要掌门批准的，他们对此事本就颇有微词，这个节骨眼上若自给自足，也不失为是种“破财消灾”。
“你方才说什么火腿豆腐？”李宣慷问。
萄芊芊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肚子道：“小师叔说今日给我吃火腿炖豆腐的，可惜咱们走的时候，他们都还没醒呢。”
李宣慷眉头微皱，道：“小师叔？你别告诉我，是宣傲师兄。”
“师傅真是聪明！”萄芊芊两手一拍，看起来很是高兴。
李宣慷道：“我着实没想到，你竟能和他聊到一块。看来还是挺有缘分的……等事情处理妥当，你若还是想学东西，我可帮你引荐，让他当你的正统师父。”
“这个嘛……”
萄芊芊的确很想有一个能带自己的师父，但机会来了反倒犹豫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如果那么久以后，我还是像现在这个水平的话，拜师不是丢师父的人吗？”
李宣慷一改往日沉稳，在他脸上显露出罕见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未等萄芊芊说话，李宣慷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不会很久的。”
萄芊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李宣慷的态度怎么突然就转变了？不过如今寄人篱下，花销都是他的，便没了要还嘴的意思。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看脸色行事，对于萄芊芊这种自幼“走江湖”的而言，还是会的。
“愣着干嘛？上马啊！”李宣慷叫了一声。
萄芊芊大步流星走过去，仰头看着马背跳来跳去，也只是摸到了马鞍：“都说了不会骑马，我上都上不去啊喂！”
自打萄芊芊跟着李宣慷后，虽不用担心果腹问题，但身高却是无法改变的。“瘦瘦”是解决了，可“小小”已经定性了。
无奈，李宣慷上前半蹲，左手抱腿，右手托腰，轻而易举地便将萄芊芊安置在马背上。双脚离开地的瞬间，萄芊芊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的时候，李宣慷已经在马背上了。
现在这么一看，萄芊芊发现，原来平视视角下的李宣慷，比赵玄奇还要俊气几分。毕竟未上马前，萄芊芊的眼睛只能平视到李宣慷的腰带，天天最辛苦的，还属她的脖子。
“我真的没有骗你，这马究竟应该怎么骑啊？”萄芊芊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宣慷问。
“别担心，所谓，山人自有妙计。你只需双手牢牢握紧缰绳，松开不得。”
萄芊芊闻声照做，李宣慷在后面猛然发力，一脚踢在马屁股上，吓得萄芊芊惊叫不止，时不时还带着几句刺耳咒骂。
李宣慷欣慰感叹：“这下，终于能安心赶路了。”
平安镇，新德胜酒楼包厢。
“咋个样？今日收入……还不错吧？”
羌灵一手筷子扎大葱，一手筷子戳海参，左右开弓地连忙往嘴里送。
天下生意人无一不喜财，羌灵凭借自己的本领，为酒楼带来颇丰收入，掌柜自然乐得逍遥：“姑娘的定鸡之术厉害非常，若是双数日也加一场的话……”
“诶，打住！”羌灵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拍，掌柜说一半的话当即戛然而止：“好戏码不多得，单数日定时一场，这叫控量。多了，就不新鲜了，客人看腻了，谁还来买单凑热闹嘛~”
掌柜笑道：“您说的是”。
羌灵点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点到为止，才不至于把路走窄哦！对喽~我觉得，我那几位朋友，这几天就要到喽，还是和之前一样说好，我给你增加客源，你要包我们吃住。”
“没问题，咱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不会食言的！那您慢用？”
“嗯，好滴哦。”见羌灵点头，掌柜识趣地关上门离开，生怕到手的财神爷跑了。
羌灵擓起一勺一品蛋羹豆腐，鱼露的香带着葱花的脆在口腔弥翻滚漫开来：“太好吃了吧！”
不知连续赶了几日的路，萄芊芊累到下马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
梦里有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在院子里生火煮汤，对方叫着听不清的名字，却让她格外地安心。可惜没看清容貌，到手的汤也没喝到，人就醒了。
萄芊芊舍不得地眨了眨眼睛，又不自觉咂咂嘴，好像真的有香味飘来，这个味道……好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火腿豆腐汤！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萄芊芊睁开眼，看见张宣傲端着一个砂锅，不由得使劲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的幻觉，抓过他右臂上去一口：“疼吗？”
“疼啊……”张宣傲无奈回答。
“疼你怎么不叫？”萄芊芊好奇问道。
张宣傲抬手轻捏萄芊芊的脸蛋道：“放心吧，不是梦。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我试了，现如今成功离开了龙虎山。更何况……”张宣傲将目光落在砂锅上：“我应过你的，定会做到。”
“小师叔，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如果你不来，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吃到！”
张宣傲看着萄芊芊，心里由衷开心：“我怕坏了，特意装在砂锅里，一路上凉了，就生火热好，还特意加了菌子，快趁热喝。”
“我刚才还梦到你给我做汤，没想到美梦成真了！”萄芊芊说罢，端起砂锅开始享用这份来之不易的“山野之味”。
盯了半天的李宣慷忽然开口道：“师兄何时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不如此行回去，收萄芊芊为徒？”
“我？”张宣傲诧异：“算了，我德行不够，不配收徒。”
“若师兄都这样说，那天师府同字辈里和那些小辈，就更没资格了。”
张宣傲瞥了一眼李宣慷，阴阳怪气道：“她既叫你一声师傅，不如顺其自然。至于我，倒是很乐意一直当她的师叔。只要是她看上的法器，经书，我心甘情愿任由她拿。”
“我是断不会收她的。”
李宣慷说的很决断，萄芊芊心里猜到个一二三。毕竟相遇之际，是她自己的伎俩被无情拆穿，或许在李宣慷眼里，她就是个江湖术士，若非身中蛊毒，怕是早已分道扬镳。
羌灵等到几人的时候，正在无聊地扯着花瓣玩，见到又多了个人，立马又吩咐小二加了两个菜。
鲍鱼煨猪肚，海葵鹌鹑蛋，肉沫煎带豆，香酥炸黄鱼，竹荪焖大虾，黑菜云耳飞龙汤。
萄芊芊看着这些量大份足的菜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吃哪些。羌灵热情招待道：“不要客气嘛，等到了我家，我拿更好吃滴来招待你们！”
白天时，一整个砂锅的火腿炖豆腐被萄芊芊包圆，眼下就只能随便吃几口，饱饱眼福。
“哎，也不晓得，那个杀千刀嘞啥时候才到。你们走滴那天，他说师门有事，要先回茅山一趟，结果现在都没有信！”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赵道长不像是会言而无信的人。”
羌灵像是听了笑话似的，白眼险些飞上天：“看吧，还是不够了解，他最擅长坑蒙拐骗胡说八道。谁信他，倒霉十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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