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人心难测
“不行！”
李宣慷和张宣傲几乎同一时辰说出口，赵玄奇嬉皮笑脸地称，两人难得在这件事上出乎意料的意见统一。
“怎么不行？”萄芊芊问：“这件事对于谁，都有一定危险，区别只是在于危险性降低而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可以一试。”
几人沉默不语，倒是妇人眼里充满了光，像是看到了希望，不曾开口道谢，却满是感激之情。
萄芊芊心中动容，连忙又道：“时辰不多了，事情既然发生，也被我碰到了，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跟我来。”
李宣慷将萄芊芊拽到门外，问道：“是不是把脉了？”
“啊？”
李宣慷道：“别装傻，我问你是不是摸了她们的脉搏，看到日子了，所以才决定要帮她们？”
“是。”萄芊芊点了点头：“就一日，就是后日，我不信。”
李宣慷道：“你不是不信，你是不想不敢信，你怕她们真的会在那个时辰死去，可你要清楚，这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可明明知道结局，我还是……”萄芊芊忽然顿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做不到见死不救，就算是徒劳，我也愿意。”
“你……”李宣慷还想说些什么，萄芊芊打断道：“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个玄灵子，没那么简单。你也不想……有这种同门败类吧？”
李宣慷默认了。
默认了萄芊芊的说法，同时也默认了她的做法。
看着萄芊芊离开的背影，李宣慷的心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挖空似的，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无力的挫败感。
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和事，自己却无力改变，曾几何时，他好像也深刻的体会到。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盼到天蒙蒙亮，萄芊芊换上妇人原本为她闺女准备的婚服。
这婚服做工极其简单，最普通的红布加上黄线封边稍加修饰，莫说云肩，就连多余的绣花和暗纹都没有。
这点倒是正中萄芊芊下怀，毕竟平日里昂首阔步惯了。真要是华丽丽的饰品挂满身，怕是还没下轿子就露馅了。
一切准备就绪，却迟迟不见迎亲的队伍来。
“时辰到了，咱们出发吧。”
妇人说着，便搀上萄芊芊的手。
“怎么不见轿子？”张宣傲问了一嘴。
李宣慷走到门口，朝着院外望了望，确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四下更是寂静的很。
妇人道：“原本也是为了冲喜，小门小户的，讲究本来就不多，那玄灵子道人也说了，不要铺张浪费，越素越好，毕竟心诚则灵。”
赵玄奇不解：“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走过去？”
羌灵点头道：“就是啊！我还是头次听说，大姑娘嫁人是自己走着去，没得轿子嘞！”
妇人回答道：“出了镇子向东边走，大约三炷香的时辰就能到。”见着李宣慷跟着，妇人连忙又道：“几位还是在这等着吧，不然有外乡人送行，还是会被识破的。还有啊，姑娘这柄剑……”
妇人话说一半，面露难色地等着对方答复。萄芊芊不由得手上一紧，这才发现怀犀还在身上。
由于头上盖着红布，她只得将头低的老下，能看到鞋尖的眼睛，盯着地面缓缓向前移动，将剑交到李宣慷手上，道：“你先帮我收着。”
李宣慷并未作答，接过怀犀剑的手却稳如磐石，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即便从萄芊芊应下这件事后，他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接过了她的剑，所以会等她回来。即便没能等到，他也会接她回来。
“我说婶子，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萄芊芊说这话时，已经累的开始喘了。
她停在原地转动着酸痛的脚腕，感叹这婚鞋为了美观，底子只有薄薄一层，比起自己平日里穿的靴子，舒适度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了到了，咱们这就到了。来，迈门槛。”
妇人激动的声音里，带了些许说不清的喜悦，明明只是个冲喜仪式，却好像真的是姑娘嫁人了一样开心。
萄芊芊在妇人的搀扶下，迈进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红木门槛，只可惜盖头下面的视线受阻，能看到的，也只有每次迈步子的空挡。
“道爷，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治病的药……”
“哈哈哈哈哈……”
妇人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讥讽的笑声，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道：“还真是愚蠢，操控者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中间人就失去了底牌，本道为何还要信守承诺？”
“什么！？”妇人惊叹，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中年男子又道：“只是没想到，你竟有让鱼儿主动上钩的本事，至于好处，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不用死了。”
妇人还没回过神来，萄芊芊倒是缓过神来，发现对方口中的“鱼儿”竟是自己，那“鱼饵”，就是她的女儿！
这是一个局，是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让心怀善念者主动跳进的圈套。
萄芊芊猛地掀起盖头，正对上一双冰冷狠绝，带有十足杀气的的眸子。
顾不得多想，萄芊芊转身便往门外跑去。那中年男子怒目而视，一甩衣袖，穿堂内邪风四起，周遭门窗紧闭，白烟雾绕：“哪里逃！”
“本幺儿觉得不妥，这剑还不在身上，怕是出了意外，她应付不过来。”
羌灵说的话正中李宣慷下怀，张宣傲倒是将对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他对这个朝夕相处的师弟再了解不过，无论何时何事，李宣慷的性子皆是稳若磐石。
而此刻，师尊掌门眼中最得意的弟子，竟然动摇了。
张宣傲道：“应该不会出意外罢，毕竟我这个师侄，还是挺聪明的。”
李宣慷不以为意道：“小聪明而已，难免有吃亏的时候。应该并非绝对，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现如今想起师叔的那番话，张宣傲心里确确实实信以为真了。
若是放在平常，李宣慷一定能听出来自己在呛他，可现在呢？
这就是道剑仙师叔口中的“心中只要有了一个人，就会神不守舍，变得不像自己”？
加上下山前，太琮师叔叮嘱的那番话，张宣傲更加相信，萄芊芊是李宣慷命中注定的劫。
李宣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行如闪电似的到了大院门口，赵玄奇大声道：“嘛去啊你？”
李宣慷回道：“事不宜迟，救怀犀的主人。”
李宣慷和张宣傲几乎同一时辰说出口，赵玄奇嬉皮笑脸地称，两人难得在这件事上出乎意料的意见统一。
“怎么不行？”萄芊芊问：“这件事对于谁，都有一定危险，区别只是在于危险性降低而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可以一试。”
几人沉默不语，倒是妇人眼里充满了光，像是看到了希望，不曾开口道谢，却满是感激之情。
萄芊芊心中动容，连忙又道：“时辰不多了，事情既然发生，也被我碰到了，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跟我来。”
李宣慷将萄芊芊拽到门外，问道：“是不是把脉了？”
“啊？”
李宣慷道：“别装傻，我问你是不是摸了她们的脉搏，看到日子了，所以才决定要帮她们？”
“是。”萄芊芊点了点头：“就一日，就是后日，我不信。”
李宣慷道：“你不是不信，你是不想不敢信，你怕她们真的会在那个时辰死去，可你要清楚，这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可明明知道结局，我还是……”萄芊芊忽然顿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做不到见死不救，就算是徒劳，我也愿意。”
“你……”李宣慷还想说些什么，萄芊芊打断道：“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个玄灵子，没那么简单。你也不想……有这种同门败类吧？”
李宣慷默认了。
默认了萄芊芊的说法，同时也默认了她的做法。
看着萄芊芊离开的背影，李宣慷的心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挖空似的，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无力的挫败感。
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和事，自己却无力改变，曾几何时，他好像也深刻的体会到。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盼到天蒙蒙亮，萄芊芊换上妇人原本为她闺女准备的婚服。
这婚服做工极其简单，最普通的红布加上黄线封边稍加修饰，莫说云肩，就连多余的绣花和暗纹都没有。
这点倒是正中萄芊芊下怀，毕竟平日里昂首阔步惯了。真要是华丽丽的饰品挂满身，怕是还没下轿子就露馅了。
一切准备就绪，却迟迟不见迎亲的队伍来。
“时辰到了，咱们出发吧。”
妇人说着，便搀上萄芊芊的手。
“怎么不见轿子？”张宣傲问了一嘴。
李宣慷走到门口，朝着院外望了望，确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四下更是寂静的很。
妇人道：“原本也是为了冲喜，小门小户的，讲究本来就不多，那玄灵子道人也说了，不要铺张浪费，越素越好，毕竟心诚则灵。”
赵玄奇不解：“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走过去？”
羌灵点头道：“就是啊！我还是头次听说，大姑娘嫁人是自己走着去，没得轿子嘞！”
妇人回答道：“出了镇子向东边走，大约三炷香的时辰就能到。”见着李宣慷跟着，妇人连忙又道：“几位还是在这等着吧，不然有外乡人送行，还是会被识破的。还有啊，姑娘这柄剑……”
妇人话说一半，面露难色地等着对方答复。萄芊芊不由得手上一紧，这才发现怀犀还在身上。
由于头上盖着红布，她只得将头低的老下，能看到鞋尖的眼睛，盯着地面缓缓向前移动，将剑交到李宣慷手上，道：“你先帮我收着。”
李宣慷并未作答，接过怀犀剑的手却稳如磐石，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即便从萄芊芊应下这件事后，他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接过了她的剑，所以会等她回来。即便没能等到，他也会接她回来。
“我说婶子，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萄芊芊说这话时，已经累的开始喘了。
她停在原地转动着酸痛的脚腕，感叹这婚鞋为了美观，底子只有薄薄一层，比起自己平日里穿的靴子，舒适度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了到了，咱们这就到了。来，迈门槛。”
妇人激动的声音里，带了些许说不清的喜悦，明明只是个冲喜仪式，却好像真的是姑娘嫁人了一样开心。
萄芊芊在妇人的搀扶下，迈进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红木门槛，只可惜盖头下面的视线受阻，能看到的，也只有每次迈步子的空挡。
“道爷，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治病的药……”
“哈哈哈哈哈……”
妇人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讥讽的笑声，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道：“还真是愚蠢，操控者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中间人就失去了底牌，本道为何还要信守承诺？”
“什么！？”妇人惊叹，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中年男子又道：“只是没想到，你竟有让鱼儿主动上钩的本事，至于好处，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不用死了。”
妇人还没回过神来，萄芊芊倒是缓过神来，发现对方口中的“鱼儿”竟是自己，那“鱼饵”，就是她的女儿！
这是一个局，是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让心怀善念者主动跳进的圈套。
萄芊芊猛地掀起盖头，正对上一双冰冷狠绝，带有十足杀气的的眸子。
顾不得多想，萄芊芊转身便往门外跑去。那中年男子怒目而视，一甩衣袖，穿堂内邪风四起，周遭门窗紧闭，白烟雾绕：“哪里逃！”
“本幺儿觉得不妥，这剑还不在身上，怕是出了意外，她应付不过来。”
羌灵说的话正中李宣慷下怀，张宣傲倒是将对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他对这个朝夕相处的师弟再了解不过，无论何时何事，李宣慷的性子皆是稳若磐石。
而此刻，师尊掌门眼中最得意的弟子，竟然动摇了。
张宣傲道：“应该不会出意外罢，毕竟我这个师侄，还是挺聪明的。”
李宣慷不以为意道：“小聪明而已，难免有吃亏的时候。应该并非绝对，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现如今想起师叔的那番话，张宣傲心里确确实实信以为真了。
若是放在平常，李宣慷一定能听出来自己在呛他，可现在呢？
这就是道剑仙师叔口中的“心中只要有了一个人，就会神不守舍，变得不像自己”？
加上下山前，太琮师叔叮嘱的那番话，张宣傲更加相信，萄芊芊是李宣慷命中注定的劫。
李宣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行如闪电似的到了大院门口，赵玄奇大声道：“嘛去啊你？”
李宣慷回道：“事不宜迟，救怀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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