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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凭地利魏斯武力平晋乱 借天时姬窟绕道伐中山(更上)

    赵莦挟持公子专准备出逃,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活着才有一切,死了一切全无。现在晋宫外面尽是魏军,要想活命没有挡箭牌是不行的,公子专就是他的挡箭牌。魏军能杀吾,未必敢杀公子专,毕竟公子专是晋公,应该说,是你们的主子。

    这三千虎贲军始终都是在赵莦的领导下,而且只听从晋公的命令,现在晋幽公没了,公子专就是晋公,所以他们自然是都听从赵莦和公子专的命令。

    此时的公子专被赵莦推上了御驾,他面对着承恒殿前,全身黑战袍,盔明甲亮,排列整齐的虎贲军,按照赵莦教他的话对将士们说道:“将士们,魏斯图谋不轨,觊觎晋公之位久已,今日更派兵来犯,寡人以晋公的名义,命令汝等奋勇杀敌,万望将士们杀出一条血路,寡人要去见周王,再带兵回来捍卫国统,诛杀叛逆,今日寡人誓将同你们一起战斗…”

    赵莦也站在另一个战车上高声喊道:“誓死保卫晋公,能不能做到?”

    众将士个个精神抖擞:“能…能…”

    “甚善,听吾命令…打开宫门,冲啊…”赵莦振臂一挥,众将士齐撒战马,驱动战车,就好像一股黑旋风冲了出来。

    佛晓时分,鱼肚泛白。晋宫宫门大开,从里面冲杀出一支人马,魏军远远就看到紫色的大纛旗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红字“晋”,这是晋国国君的主帅旗,说明车上是晋公,并且在旁边还有一个黄牙边的将旗上面可以看到袖着一个字“赵”。

    魏军明白,赵莦出来了。

    果然,晋军在赵莦的带领下,拼了命地杀向魏军,他们都抱着一个决心,就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魏军由于连夜奔袭,还没来得及休息,便疲惫应敌,再赶上晋军此时士气正旺,因此被晋军瞬间冲得人仰马翻,支离破碎。

    赵莦挟持着公子专没费多大劲,就冲过了第一道防线,快到绛都的外城郭了,远远地就看见这里的魏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这里是东门的最后一道防线,是魏击亲自在此把守。

    赵莦看到了魏击的帅旗,知道这关不好过了,便让公子专喊话给魏击,于是战车上公子专高声喊道:“请魏将军到前面说话。”

    一身戎装的魏击没有在战车上,而是徒步从阵中出来,他没有拜公子专,因为他知道,公子专这晋公乃自授自封,在他眼里其实狗屁不是。

    “魏将军,寡人请将军让开道路,寡人要去王城见周天子。”

    “汝哪也去不了,还是回宫吧。”魏击不屑的回应道。

    “魏将军,汝和魏斯皆晋之良臣,今无诏起兵,已犯大罪,寡人念卿家世代忠义,就饶恕汝罪,汝安敢…”话音未落,魏击身旁的偏将房烩一箭就射在公子专战车的舆围上,把公子专吓得一屁股坐下,不敢再言。

    赵莦见软的不行,便举手一挥,率虎贲军冲了过来。

    魏击看见晋军冲了过来,他举起了手,命令士兵开弓放箭,士兵早已准备好了,就等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箭头犹如在狂风中倾泻的冰雹,让人无处躲藏,顷刻间,一大片晋军倒在了路障跟前。

    由于是在绛都城里的厮杀,所以,战场地域及其狭窄,不利于军队展开,这三千虎贲军被魏军的弓箭压制在甬道之中,损失惨重。

    此时,前面的战马和战车倒下,基本上堵住了前进的道路,赵莦见此处突围无望,硬冲恐怕是不能得逞,于是急令晋军回撤,他要重新谋划出城的战略。

    魏击见晋军被弓箭射退,也不追赶,只是坚守阵地,等待敌兵再次冲击。

    赵莦的这次突围,让他明白了,魏军是不管你是谁的,只要是想从绛都冲出去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包括公子专本人,也就是说包围绛都的魏军得到的命令一定是:不能放走一个人…

    赵莦拿公子专当挡箭牌的计划落空了,公子专对他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反过来想,公子专的命对于魏军来说,似乎也没有多么重要,这让赵莦顿时醒悟到:魏军根本不考虑公子专的死活,这说明,魏斯根本就没有想让公子专继位晋公。对,一定是这样的,新的晋公一定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赵莦哭笑着,他笑秦赢还梦想着她的儿子能成为晋公,而她自己便是太后,真是痴人说梦啊!现在,他觉得,他和她的命运是一样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没有什么幻想了,只有一条道了,就是横下一条心,拼杀出去,否则,都要死在这里,并且一定会死的很惨。

    赵莦看着躲在御驾上瑟瑟发抖的公子专,顿生嫌弃,既然他已经不是自己的挡箭牌了,那么就一定是自己的累赘,带着他反倒是不方便了,他决定将公子专抛弃。

    他又看看身边的这些士兵,没有多少人了,心里不免有一种悲伤由心而生,这些都是朝夕相处舍命赴死的弟兄,如果再次冲锋还能剩下多少,他都不敢往下想。

    可是,时间容不得他还有片刻犹豫,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冲出去,哪怕是只有几个人,哪怕是只有自己,也比被俘受辱要强上百倍。

    绛都有四个城门,现在东门出不去,南门出去也是魏军大营,只有西门和北门了,他想了下,还是从北门冲出去比较稳妥,因为北门出去不远就可进绛山。打定主意,他便率领残兵往北门冲了过去。

    北门也有路障,不过却是稀稀两两的,而且魏军见赵莦他们冲了过来,也没有放箭,只是从四周包围上来,厮杀在一起。

    赵莦他们此时都杀红了眼,所以一个个都如猛虎下山一样,咆哮着席卷而过。赵莦一阵窃喜,因为,这北门的守军既没有设置太多的路障,也没有放箭,而让他就这样轻易地冲出了绛都城。

    晨阳如金,洒在赵莦带领下的不到两百虎贲军的身上,当他率先冲出绛都城的北门时,回头盼望着剩下的一千多军兵也会顺利地冲出来。

    可是,魏军就和先前判若两人似的,疯狂地劫杀那些还没有出城的晋军,而此时,赵莦猛然看到,指挥魏军的将军正是他的妹丈宋权,宋权也回头深情地望了一下赵莦,赵莦明白了,宋权是故意网开一面将他放跑的,至于没有跑出来的,就只有被劫杀的命运了…

    原来,这宋权给赵莦送信后,见赵莦入宫去和秦赢商议,他便没有片刻耽搁,快马加鞭出了绛都城。等他回到军中时,军队正在急行军,而主帅魏击并没有注意他的行动,毕竟是几万人在行进之中,所以,他安全地混进了队伍。进入绛都城后,魏击让他负责北门的驻防,他原以为赵莦早就跑了,因为自己已经给他送信了,他不觉得赵莦会愚蠢到现在还在绛都城中。后来,当有士兵来报说,赵莦和公子专向东门冲杀而去时,他才恍然大悟,赵莦竟然还在绛都城中。他希望赵莦能冲出去,更希望赵莦能来北门,这样他就可以暗自帮助赵莦突围。不过,听说赵莦带领公子专冲向东门,他认为赵莦是想从东门出去,然后去曲沃,毕竟曲沃还有一些晋军可以听他调遣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赵莦在东门受阻,而转到北门来了。他原本就命令士兵安放的路障比较少,而当赵莦带领的晋军向他这里冲过来时,他没让士兵放箭,只是命令截住晋军。那晋军如同拼了命似的往外冲,他的士兵没有挡住,等看到赵莦已经冲出绛都城后,他才亲自披挂上阵,并下了死命令:不许放走晋军,所以,他率领的魏军此时的战斗力被瞬间激发出来,简直就如同换了一批人似的阻击晋军出逃,这些没有冲出来的晋军就都被困在了绛都城里,其中也包括公子专。

    赵莦看着那些没有冲出来的弟兄,心如刀绞一般,同时,他又万分感谢宋权放了他一条生路,要不是宋权在这里驻防,那么今晚就又是一场血战,谁死谁活,就不好说了,此时的他,回头望着绛都城里的厮杀,已经无能为力了,他的眼泪蒙住了双眼,想着在城中的老母亲…

    他不敢多想了,他只有咬着牙,带领着残兵败将,往北逃去。

    天已经大亮了,晋宫的大火也已经熄灭了,远远看去,就如同是晨雾一般地透着浅浅的蓝色的烟尘,在空中随着晨风向南散去。

    绛都城的大门被打开,军队正在清整着战场,收拾着尸体和兵器,并将街道上的血迹冲洗一番,又用黄土重新垫道,而百姓们仍然关门闭户不敢出来。

    那些被俘的晋军都被缴了械,集中在北门的墙根处,乌泱乌泱的一大片,公子专被专门地押在一个军帐之中,等待发落。

    晋宫中也被魏击带来的军兵把守着,禁止出入。

    此时秦赢神情恍惚地和魏氏姐妹正穿着衰服,头梳丧髻,在前殿晋幽公的棺椁前神不守舍的守灵,大监郑云服侍左右,一些大臣也都站立在大殿之外,带甲的武士手持兵器排列在大殿前的广场上,这些武士都是魏军。

    此时的绛都城南门外,远远就看见滚滚尘烟,有一只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待到城门处,三军列开旗门,从中驶出三驾四驭宝舆,正中的是魏斯,其左右有赵浣和韩启章,后面有一驾华盖五驭宝舆,里面坐着衣冠楚楚的公子止,再后面,有周天子派来的天使官,还有段干木等一些大臣也都随着前面的车马一同驶入绛都城。

    晋宫承恒殿的大殿之上,烟雾缭绕,正中端坐着新继位的晋公姬止(晋烈公)。这位新晋公姬止,生的可谓是眉清目秀,面白如玉,鼻直口方,要不是下颌的淡淡的胡须,还以为这是个女子。

    在大殿的左右站立着魏斯、赵浣、韩启章三卿,还有晋宫的一些大臣,他们正在听周天子的特使屠黍宣读任命姬止为晋公的诏书,然后,魏斯带领三卿向晋公姬止行礼,众大臣也都出班行礼。

    此时,大殿上,钟鼓齐鸣,罄乐合奏,好一派祥和景象。

    晋公姬止颁布第一道旨意:拜魏斯为正卿,上军将;拜韩启章为亚卿,上军佐;拜赵浣为上卿,下军将;拜魏击为上大夫,下军佐。众大臣也都有封赏,众人皆大欢喜!

    然后,晋烈公又颁第二道旨意:追谥晋公柳为晋幽公,葬城西墓。另,昨晚与魏军交战的晋军视为叛军,交与魏卿处置…

    晋烈公的旨意都是在魏斯的授意下做出的决定,他和他的哥哥晋幽公一样,仍然是个傀儡君主。他本来是不愿意被魏斯等人推上位的,因为,他在王桓的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生活的安逸和悠闲,与世无争的不问世事。可是,当段干木忽然来到王桓见到他,并告知他,他的哥哥晋幽公被杀后,同时又说明了魏斯等三卿的想法。他就知道,他的命运变了,与其说是魏斯等人的想法,还不如说是魏斯等三卿的决定。他明白,自己已经身不由己了,万事皆听安排就是了,否则,绝没有好下场的,他只有点头应允的份了。他是一个人单独地被段干木接到安邑的,他的家人都留在了王桓。在安邑他见到了魏斯,也见到了魏相魏成,他正在为自己即将成为新的晋公而忐忑不安的时候,倒是魏成给了他很多安慰,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不过,魏成又对他说:“大王入主承恒殿后,绛都的安全还有待吾家主公勘乱后,方可安稳,因此,王后和公子还要暂时安顿在王桓,不能去晋宫。臣想,大王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正好,臣有一对女儿刚去晋宫没多久,让她们服侍大王左右,既安全又贴心,大王意下如何?”,晋烈公姬止听后,马上说道:“魏相为寡人想的如此周到,真是感激不尽,寡人有此二人服侍左右,怎不心满意足!”晋烈公嘴里说着,心里却在骂着:“汝等真是欺人太甚,竟让两个污女服侍与吾,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吾之安全…”,但转念一想:“管她们是谁呢,姑且先收下吧,免得惹恼了魏氏众人,那就不好收场了。”他此时必须假装高兴地接受这一切…

    晋烈公继位之典草草结束,三卿拥晋公回后宫休息。

    魏斯与赵浣等人便于大殿上商议公子专的安置问题,赵浣说:“就把他安置在曲沃吧,仍然居住在旧宫中,一切奉养照旧就是了。”

    韩启章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魏斯说道:“幽公新丧,公子专本该顺位继承,世人亦皆以为顺理成章。然世人却不知的是赵莦和秦赢在其中兴风作浪,预推公子专僭位晋公,这也恰好给了我们处置公子专的借口。因此,吾觉得,可对外说是先主幽公有遗诏,因公子专年幼,不擅理政,故传位与其弟公子止,而君后秦赢和赵莦不遵诏,挟持公子专叛乱,公子专被乱军误杀,赵莦畏罪潜逃。这样一来,既废除了秦赢的尊位,又铲除了绛都的叛军,同时也去除了新主的后顾之忧,可谓一箭三雕。”

    赵浣和韩启章知魏斯主意已定,万难更改,也就同意了。毕竟,新任晋公业已继位,留着公子专对公子止必然是个威胁,处理掉公子专,确实是一劳永逸之举,再者说,公子专和公子止谁是晋公都无所谓,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三卿意见的统一,意味着晋幽公之子公子专小命就此终结。

    而此时的公子专,还在单独关押他的军帐中哭哭啼啼的想着她的母后呢。

    接到命令的魏击派人到军帐之中,哄骗公子专,让其换上了叛军的服装,悄悄地将他混入了那些等待处理的叛军之中。

    当晚,月黑风高,公子专和那些没有冲出绛都城的虎贲军,被集体坑杀于绛都城的北门外。

    而赵莦的家眷和这次叛乱的晋军中的一些将领的家眷也都被押解到了晋宫大殿的前广场上,当着秦赢以及绛都的大臣的面,被一个个斩首示众。

    晋烈公不知外面的血腥,他入主晋宫后,便由两个魏氏姐妹尽心服侍,自然安逸许多。他也抛弃了原来的不愿接纳“污女”的想法,因为,这两个魏氏姐妹实在是可人可爱,万般能为,一个榻上的双飞双宿,着实让晋公姬止欲罢不能。

    秦赢知道自己被三卿耍了,而且被耍的很彻底,自己的儿子被周天子册封为晋公?纯属胡扯,真正的晋公是王桓的公子止。

    可笑不?可悲不?秦赢欲哭无泪,当听大监郑云说,儿子公子专被乱军误杀,又说赵莦逃出了绛都城。她“哼”了一声,此时的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一切依靠皆失去的干干净净。

    从此,她自觉心如死灰,整日里精神恍惚蓬头垢面的在后宫到处乱逛。

    晋烈公闻之,索性就把她单独安排在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荷华宫中,并由被消去总管之职的郑云服侍。晋烈公又下令沿池塘边,将荷华宫单独驻以高墙封闭起来,只由一小舟往返送去给养来维持秦赢等人的用度。

    后来,不知怎的,这荷华宫又一次着了火,当时已经是内庭大监总管的齐监带人过去看时,发现没有一个人幸免…

    晋幽公的葬礼按照诸侯的规格办理,没有僭越礼制,不过眉清目秀的晋烈公听了大监齐的建议,将原晋幽公承恒殿和荷花宫内的许多侍女和寺人,都投入幽公之墓活殉了,这里也包括当初和他关系不错的小陈监。

    打这过后不久,绛都、曲沃、安邑等地就突遭大水侵袭,受灾面积极大,粮食作物几乎绝收,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绛都的人们口耳相传说老国君发威了,也有的说活殉了那么多人,惹了天怨喽!

    晋烈公姬止听闻后,忙又祭奠了幽公,重修了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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