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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凭地利魏斯武力平晋乱 借天时姬窟绕道伐中山(更下)

    绛都、曲沃、安邑等地的大水,来势汹汹,肆虐浩荡。

    这日,魏斯带领文武大臣站在安邑城的城楼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洪水,愁眉不展。

    这洪水如猛兽般席卷了晋西南大部地区,几天的功夫,就把今年土地上即将成熟的小麦几乎全部淹没。

    “哎!如此水患,怎生了得!看来今年吃饭都成了问题。”魏斯自言自语道,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年初的大雪,也同样是让晋西南的农作物雪上加霜,“这筮官说,乙丑年对晋不祥,果然是灵验了。”魏斯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主公也不用太过忧心,这水不日也就退去了,至于粮食问题,可以多方筹措,也可渡过难关,臣准备大水退去后就派翟相到中山国去借粮。”魏成在旁边进言。

    “嗯,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义渠人那里怎样应付?”魏斯既像是在问魏成,又像是在问段干木。

    义渠人真的让魏斯犯了愁。

    就在魏斯全力以赴地组织力量抗灾的时候,义渠人派来了使者,来让魏斯兑现承诺。义渠人说,去年段大夫到义渠时对义渠君许诺,将今年成熟的冬小麦给义渠五千石,义渠人还在等粮食下锅呢。

    魏斯一听就火冒三丈:狼子义渠君,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里受灾了吗?怎么还好意思来要东西呢?现在粮食都绝收了,百姓都没有吃的了,哪里还有东西给尔等,简直是不知好歹…

    不只是魏斯犯愁,段干木亦然:“这粮食如果不给义渠人,义渠人是断不肯从繁庞撤兵的。”

    “娘的,这义渠人就是想趁火打劫,秦魏两头吃,当初吾是不同意和义渠人联络的,那义渠君是贪得无厌、厚颜无耻之辈,如今可好,平白无故招惹了他们,没有粮食,义渠君怎肯善罢甘休呢。”魏成恼火道。

    “现在只可安抚义渠人,他们也知道咱们这里受了灾,一时难以筹措,所以和他们说,粮食问题一定兑现,只不过要晚些时候,也许今年年底,也许明年年初,早晚给他就是,至于他们要得到粮食才会从繁庞撤兵,当下也无关紧要,那秦国已在少梁乃至周边修筑防御,而咱们此时也无暇渡河去攻伐与他,所以,索性就让义渠人暂时替我们占着繁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李悝说道。

    “段大夫,汝去和义渠使者谈吧,就将李大夫的话,说与他们听。”魏斯对段干木说道。

    “诺。”段干木领命。

    众人一起下了城楼,都上了马,往魏宫走去。说是走,不如说是趟着水走,这安邑城里的水也已经末过了马小腿了,沿街的店铺和作坊,都关张歇市,街道上漂浮着木头还有垃圾,到处混浊一片。

    义渠君听段干木说魏斯暂时无法兑现承诺后,也就不对此事抱有希望,因此不时地派人骚扰魏境,以泄心头之气。

    正当魏斯一面抗灾,一面还要应付义渠人的骚扰的时候,突然得报——中山国的华阳君姬窟出兵攻伐中山国。

    前面曾经说到,自从姬窟从秦国回到浊鹿后,见易未子的身体有所好转,心里十分高兴。而易未子见姬窟收了秦西巴,还带了一房夫人回来,也是满心欢喜,大家摆宴庆祝了一番。秦西巴也与众人相见,姬窟有意让秦西巴做公子姬恒的老师,易未子也觉得合适,于是,就拜了秦西巴为少傅,成了公子恒的老师。秦江宛被封为秦姬,也与姬窟的鼓夫人相见,秦江宛自然是姐姐长姐姐短地每天与鼓夫人相处甚亲,鼓夫人也很喜欢这个很会来事的妹妹。

    没过多久,便从秦国传来消息,秦国和义渠人联合,取得了少梁和繁庞,魏军退回黄河以东。易未子说,咱们既定的目标,已经完成了,单等绛都有变,咱们就可举事,众人闻听,各个摩拳擦掌,全员加紧备战。不过,也将信将疑,难得易未子果真能通晓天机吗?众人拭目以待。

    转眼过了年,果然如易未子预见一般,年初,闻听晋西南大雪灾,受灾面积极大,以至于晋国粮贵如金,饿死不少贫苦百姓。这一波未平,那一波又起,刚过春天,又闻晋幽公暴亡,魏斯派兵平叛,公子专被乱军误杀,魏斯强推公子止为晋公。晋国的局势刚刚得到平息,厄运接踵而至,水灾席卷晋西南,让魏控境内一片汪洋。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对于姬窟他们来说就如同是变戏法的人揭开围布时所呈现出的一个接一个的惊喜。

    此时易未子对姬窟说道:“主公,晋国连遭天灾与人祸,真是天时助我,臣夜观天象,太白现于卯北,主我军出兵可胜,乃吉兆也,臣以为,举事的时机业已成熟,请主公下令,启动攻伐中山国的计划。”

    “苍天有眼,这一天终于来了!”姬窟激动地回答易未子,他此时心潮澎湃无以言表,这一天,他整整等了16年,从易未子深夜将中毒的他带出中人城的那天起,再就是他被迫放弃华阳城的那天,这一幕幕就好像是昨天的事一样,如此地清晰,如此地让他刻骨铭心,他发誓要重回中人城。

    他也幻想过用和平的方式回归,但那是不可能的,那是自投罗网,唯用武力的方式方能回归,虽然这不是他最愿意用的方式,但确是唯一的回归的方式,他希望,父君能在中人城的城楼上向他挥手,看着他率领铁骑进入中人城的大门…

    辟翕宫前,大广场正中高搭三层拜将台,四周插着旌旗,士兵在台下擂鼓呐喊,好不热闹。

    鼓须晃着大脑袋大声嚷嚷道:“可等到这一天了,再不打仗,老子的头上就非得憋出犄角来不可…”

    绵季手捻胡须,随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再不打回去,咱们就都老了,连吾的大铁槊都快生锈了。”

    “在这穷乡僻野一呆就是十几年,也改挪挪窝了…”范安也说道。

    随着姬窟和易未子登上高台,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公子姬恒也身披铠甲紧跟着全副武装的父亲来的会场,并登上高台,站在姬窟的旁边。

    会场上的人,各个精神抖擞。

    易未子环视了一周说道:“众位将士背井离乡追随主公十余载,厉兵秣马,枕戈待旦,都期待有朝一日能重回国都中人,这一天终于来了。今日我们在此拜天拜地拜帅,让上天保佑我们在主帅的带领下可以所向披靡杀回中人城去,大家同吾一起拜主帅…”

    众人同易未子一起向姬窟下拜,并高呼:“拜主公,拜主帅…”

    姬窟接过白旄黄钺,挥动一番,随即捧剑传令官鼓郊跪在面前将其接了过去。

    姬窟在高台上带头焚香祭天、杀牲祈祷,众人又一起下拜叩头祭天。

    “众位将军请起…”

    “谢主帅…”

    “请易太傅来讲一讲具体的部署。”姬窟高声说道。

    易未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今日,我们从这里出发,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想必大家心里都明白,那就是中人城。因为,那里有我们的国君,君上正日夜盼望着我们的回归…下面,吾就把具体的部署安排下去,请诸位将军按此执行…”他说着,看看姬窟,姬窟点了点头,于是,他便大声说道:“鼓须将军听令。”

    鼓须见第一个点的将就是他,可把他美坏了,就见他骄傲地梗着脖,腆着肚,迈着大步,摇摇晃晃地出来高声答道:“在…”。

    “鼓将军,命汝带领一万兵马,与主公一同,先行出发,经赵境,绕道至柏人邑待命,等到举事的时间,出兵攻占封龙和棘蒲邑,不得有误。”

    “遵令。”鼓须洋洋得意地领令。

    “绵仲、绵季将军听令。”

    “在,在…”。

    “二位将军,汝带五千兵马,在鼓将军出发五日后再出发,经赵境,取道仇犹古城,到井陉山口外五十里待命,等到举事的时间,出井陉,攻占宁葭和灵寿,不得有误。”

    “遵令,遵令。”绵氏弟兄领令。

    “鼓须将军和绵仲将军,汝等这两路最终的目的地都是顾城,汝等在顾城汇合。兵法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之所以选择这两处作为突破口,就是因为这两处汝等攻打它们都有把握,宁葭邑的防务绵仲将军一定是了如指掌的,因为绵仲将军以前曾镇守宁葭邑,而如今东垣邑的守将就是鼓须将军的手下败将韩禽。”

    “好啊!这回碰上可不能让他再跑了…”鼓须咧嘴笑着。

    易未子接着布置:“公孙焦大人,范安将军听令”。

    “在,在…”

    “公孙大人几个月前已经专程拜会过燕闵公,希望能借道燕国,经过协商,燕闵公虽然勉强同意了咱们的请求,但只允许过燕国境内的军队不得超过两千人,因此,公孙大人和范将军只能带领两千人马,于鼓将军出发后三日出发,入燕境,过易水,取道汾门,到夏屋待命,等到举事的时间,出兵骚扰中山国东部边境即可,汝这一路是佯攻,切记不能暴露真实兵力,不得有误。”

    “遵令,遵令。”

    “乐舒将军听令。”

    “在”乐舒出班领令。

    这乐舒自打与姬窟护送秦怀公回国继位,在回来的路上,姬窟险些遇害,从此他就不得重用,一直担任牧尉官之职。他也知道,自己的主子遭遇袭击,自己身为贴身护卫,让自己的主子身处险境,自己的确难辞其咎,当时若不是小李监舍身救主,那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也没脸再在主子身边伺候,于是就接过牧尉官的职务,带领军民春耕秋收,忙得不亦乐乎,同时,又在农闲之时,带领众人出去狩捕猎物补贴军需,好在是这狩猎的本领本来就是他们祖先白狄部族留给他们的遗传基因,因此经他和军民的努力,浊鹿之地也逐渐的变得富饶起来,老百姓丰衣足食了,自然就更加地拥护姬窟,所以,姬窟也看到了乐舒的工作成就,也就慢慢地又开始信赖他了,并且将整个浊鹿的防务重任交给他来负责,拜他为浊鹿守备将军。

    “乐将军,汝带领兵马一千人,于鼓将军出发后十日出发,到鸱之塞外五十里待命,等到举事的时间,汝要在鸱之塞的山谷中,多生炊烟和篝火,此为疑兵之计,虚张声势即可,不可出战,明白吗?”。

    “遵令。”

    “举事的时间定在十五日后,也就是本月的下弦日,到时各路兵马应该都到达指定地点,同时于当日的子时举事,不得有误。”

    易未子安排完后,姬窟起身说道:“各位将军,十年磨一剑,咱们苦熬十余载,就等着这一刻,所以,本帅要求众位,务必按照部署,准时到达指定地点,准时举事,不得有误,耽误时间者,斩!贻误战机者,斩!畏战不前者,斩!擅自行动者,斩!泄露军机者,斩!私通敌寇者,斩!临阵脱逃者,斩!奸盗邪淫者,斩!……”姬窟连做了十几个杀头的动作,只把旁边站着的公子恒吓得面色更变。

    众人齐声应答,退下,各自准备。

    姬窟见台下的众人都已领令散去,便回身低声对易未子说道:“吾知道仲父不能随吾长途奔袭,但是,没有仲父跟随,吾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主公吉人自有天助,此番出征,定能奋发蹈厉,披荆斩棘,完成夙愿。臣与乐舒将军守护大本营,敬聆主公高奏凯歌!”易未子说道。

    “此次出征,乃倾地竭丁,浊鹿留守的只有区区不到两千人马,其他皆妇孺孩童,且仲父身边没有大将,而只让乐舒担此重任,恐怕太过冒险…”

    “主公只管放心,臣量那新上任的华阳城主将赵虞也不敢出了鸱之塞来攻打我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赵虞有此胆量,臣也能让他有来无回。”易未子笑道。

    “话虽如此,但吾仍然担心仲父。自从赤章牤升任上将军后,统管中人、庆都、左人和华阳,只他手中可掌控的兵马就不比我们全部的家当少,而且,他主要的攻防重点都是针对我们的,吾担心赤章牤知道我们攻击的方位在中山国的南面和西面后,其会不会借此机会突然北出鸱之塞而取浊鹿呢?到时,就凭留守的区区两千兵马,怎是他的对手?”姬窟拉着易未子的手,忧心忡忡不肯放下。

    “主公勿用担心,如果真如主公所虑,臣也自有主张。至于臣本人,主公就更不用担心了,臣好着呢,倒是还要烦劳主公,按照原定的计划,随鼓将军抵达柏人后,主公就不能休息了,应马上起身前往齐国去见田和,再次说服齐宣公陈兵魏境,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防止魏斯出兵救中山国,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不过,如果齐国不肯出兵,那我们就如同射出的箭不可回头了,仍要按时举事,所以主公此次出使齐国可谓事关全局啊!”

    其实,在举事之前的两个月时,姬窟就曾专门前往临淄去见田白,当时的想法主要是想向齐国借兵,因为姬窟觉得他的总兵力不到两万人,对中山国用兵恐怕捉襟见肘,而田白虽然承诺到时会助姬窟一臂之力,但是易未子觉得那不过是口惠而实未至也。

    “仲父放心,此次去不是借兵,而是要鼓动齐公抓住这次机遇报复魏斯,吾想齐国定会响应。齐公对三晋联合越国攻打齐国一事,虽已过多年,但其仍有雪耻之心,如今咱们正好利用此次机会,说服齐国陈兵边境,这样既能牵制魏斯,他齐公说不定还可以寻找战机一雪前耻呢,想那齐公定会应允。再者说,魏斯日子也不好过,他外有秦国和义渠的威胁,内有这么大灾情,因此他哪有精力管中山国的事,此正如仲父所言,借天时而动也!”姬窟说道。

    “嗯,但愿如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臣愿主公一切顺利,马到成功!”易未子说道。

    姬窟辞别易未子,随鼓须带领的一万军队,先行出发,同行的还有公子恒和秦西巴。临出发时,易未子单独将鼓须叫到身边嘱咐道:“鼓将军,汝可知道汝身上的责任最大吗?”。

    鼓须大大咧咧地回答道:“瞧易子说的,易大夫这老夫子不放心的地方,吾焉能不知,主公和吾同行,吾要确保主公的安全,对否?”。

    “这是当然,不过,主公一到柏人就马上要去齐国,此去就怕事情谈得不顺利,时间耽搁了太久,到那时,不管主公是否回来,举事的时间不可耽搁,各路兵马都要按时起兵不得有误,老将军可总协调各路兵马…”

    “这个吾自然明白。”鼓须没等易未子说完就抢话说道。

    “吾重点要嘱咐将军的是,汝身边还有公子恒,他是要和将军一同出征的,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也是他历练自己的机会,但是,将军务必要保证他的绝对安全,汝可知晓?”易未子在说到“绝对安全”四个字的时候,语气特别重。

    鼓须也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就算是吾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他有半点闪失。”

    易未子抬手拍了拍鼓须的肩膀道:“将军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老伙计,吾还要嘱咐将军一句,虽然那韩禽是汝的手下败将,但此一时彼一时,汝可千万不要轻敌啊…希望主公和汝等都平安顺利…”

    易未子嘱咐完鼓须,这才放心地看着姬窟和鼓须等人带领着军队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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