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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赤章丘强立吉生为世子 段干木苦劝姬窟罢干戈(更中)

    文公回到后宫没多久,整个后宫就被赤章无丛带兵控制起来,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出入。文公虽惊,但也做好了准备,这个场景十多年前就曾出现过,那时的辅监被杀,今天他倒要看看他们会怎样对自己!

    此时,文公已经横下了一颗心,决不屈服!

    待嫁于燕国公子的桂公主也被临时从自己的府中接到了君后的春和宫里来,随行的宫娥从未见过后宫里都是盔明甲亮的士兵,顿时被这样的阵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公子吉生也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得缩在魏倾的宫中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有大监来报,赤章国相有请君后和公子吉生。

    君后魏倾也早知道前面发生的事,虽开始也担心国君,但听说要立公子吉生为世子,她这才高兴起来,对于她来说,这中山国迟早是吉生的,国君何必阻拦呢?难道国君还是希望姬窟回归吗?要是那样,国君可曾想过我们娘俩该怎么办吗?想当初媵妾魏氏一心要杀了姬窟,自己还横竖加以阻拦,平心而论自己也确实从来就没有想杀姬窟的心,哎!现在看来自己有多愚蠢,这姬窟果真已经成了个大麻烦了。

    魏倾和公子吉生被请到了前面的恒安殿,这是吉生十多年来第一次来到父亲议政的地方,他好奇地左顾右盼。

    君后魏倾被众星捧月般地推到了正坐上,群臣下拜后,赤章丘宣读诏书,立公子吉生为世子,众大臣再拜世子吉生。

    一连三日,满朝文武乃至整个中人城的百姓都在庆贺公子吉生为世子,而在庆祝的现场,赤章丘俨然扮演着世子吉生父亲的角色,只见他咧着大嘴,腆着肚子,上窜下跳地前后张罗,并且总是站在世子吉生的旁边,与世子吉生共同接受群臣的朝贺,这一切,连君后魏倾都觉得有些厌恶和恶心,但没办法,为了吉生上位,魏倾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当魏倾和吉生被送回后宫时,气急败坏的文公看见吉生已经被换上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国君的礼服,头戴冕旒冠,身穿紫红袍,活脱脱一个中山国国君小号版。可真把文公气坏了,他明白,这是赤章丘之辈故意向他这个中山国国君的地位发起的挑衅,他们就是在向文公宣告:“世子的位置随时都可以晋升为国君的位置,不信汝就试试!”

    此时的文公怒火中烧,他一把就将吉生拎过来,伸手夺下冕旒冠往地上狠命地摔,吓得大监仇庄赶忙抢先几步双手接住,不住地说:“君上啊,君上,这可摔不得,摔不得啊!小心别人看到,就麻烦大了!”

    “尔怕别人看见,孤可不怕!这里是孤的后宫,孤想怎样就怎样,难道孤还受谁的制约不成?”文公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此时他只觉得浑身颤抖,天旋地转,两腿突然无力,他瘫软于地。

    君后魏倾见文公被气得晕倒,急忙过来搀扶,并对仇庄说道:“快传御医…”,然后将文公揽在自己的怀里,轻抚前胸,“君上何必在孩子身上置气,都这把年纪了,何苦来气坏了身体,这都是赤章国相的主意,不过是套服饰,吉生现在已是世子,他穿上也不算是僭越,君上也该宽心才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况且君上的年岁…”

    魏倾还没说完,就被猛睁双眼的文公打断:“立他为世子?他不配,只要孤还在,他就不能是世子!”文公边说边挥动着手,眼望着宫外的北方的天空,喘着大气。

    “君上早晚是要立世子的,吉生又是唯一的公子,臣妾也没给君上生一公子,赵美姬也没给君上生一个公子,只有媵妾魏氏生了这吉生,难道不可立为世子吗?他不配!这中山国内还有谁配?臣妾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要求过君上什么,现在可是满朝卿家共同拥立吉生为世子,这有什么错?让君上如此动怒!”

    “他不配,就是不配!孤就是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君上!臣妾不该参与国事,但是,今日是吾儿吉生立为世子的日子,臣妾就要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君上!您看看吧,这中山国还是您的天下吗?那姬窟在外起兵造反,攻城掠地,而在内赤章丘独揽朝纲,心怀不臣之心,大臣们又都对他惟命是从,他们今天可以拥护君上,明天也可以拥护吉生,君上何必逼他们非要做出让君上难堪的事情呢!现在君上可谓是内外交困啊,听臣妾的话,就依满朝卿家的,让他们互相折腾去吧,咱们只做充耳不闻的国君,不好吗?”魏倾说完也已是泣不成声了。

    文公从来没有见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君后,今天会为了吉生和他争得面红耳赤,俨然是个护崽的老母鸡!他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君后魏倾是个善良之人,是个温婉内敛之人,从来不问政事,一贯是爱护吉生和照顾他本人的,所以,文公没有和君后动气,他扭头看看大监仇庄带进来的御医。

    早就跪在远处的御医,忙过来,静心地诊治一番,然后对文公和君后说道:“臣启君上、君后,君上乃急火攻心,需安心静养,勿要动怒,过几日就好,这里臣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文公摆手让御医退下,他瞥见仇庄暗自对他点头,好像是暗示文公什么,于是文公也不说话,伸手让仇庄将他扶起,并在仇庄的搀扶下,上了步辇,慢慢地往内宫而去。

    到了文公的寝宫,大监仇庄服侍文公躺下,然后屏退寺人和宫娥,悄悄地对文公说道:“君上,您就依了赤章国相他们,落得清闲自在,让他们折腾去吧,奴才知道,华阳君迟早会打进中人城的,到那时,还是君上说了算的。”

    “窟儿会打进来吗?”文公就好像是看到了宫外已经在西边落下的夕阳,又从歇山后殿的屋脊上升起来了一样,霞光万丈,充满希望!

    “会的,一定会的,据奴才所知,中山国各个城邑的守将都在观望,他们不愿意和华阳君打仗,都是迫于军令不得已而为之,没办法,赤章丘下了死命令谁丢了城池,就要谁的脑袋,他们也知道赤章丘一族横行霸道,早就看不惯他们,也早就恨透了他们,但是又害怕他们,所以也都希望有朝一日,能铲除奸佞,清明朝纲。”

    文公欣慰地点了点头,此时他好像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了,这番话,犹如一剂良药,顿时使他浑身倍感舒爽!

    其实,这大监仇庄以前的确是赤章丘的眼线,是安排在文公身边的奸细,所以文公开始很是提防着他。他也是个苦出身,自幼净身入宫,曾是王宫里养犬的一个下级小监,慢慢地熬成了主管大监,由于赤章丘也喜欢养犬,经常和他请教一些养犬的经验,因此他逐渐地被赤章丘重视起来,再后来辅监被杀,赤章丘觉得文公身边的那些大监个个都不可靠,所以就把他提拔成了总管大监,被安排在文公身旁伺候。这仇庄自然是感激赤章丘,同时他也知道文公软弱,因此他愿意依靠赤章一族来获得一些资本。可后来他发现,赤章丘他们只是利用他,而并不是真正地看重他,尤其那个赤章无丛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不时地刁难他,使他见了赤章无丛就从心里发怵,所以,仇庄也是尽量躲着他们,于是就慢慢地想着疏远他们,从而不知不觉地把文公当成了依靠。

    哪知枯木也能逢春,仇庄不知怎么就看上了赵美姬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按道理,这纯属非分之想,可他就是着了魔似的,一天看不见就神不守舍。

    文公注意到仇庄的异常,问他整日里失魂落魄的,是有什么事不顺心吗?

    仇庄迟疑了好几日,才鼓起勇气对文公言说:他看上了赵氏宫女。

    文公苦笑,尔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不过,文公看他如此着迷,又加之他这身份和级别想要个宫女为伴也未尝不可,就想找机会和赵美姬说一下。文公心想:不过是个宫女,给他讨过来,没准从此这“大蛤蟆”就能是自己的心腹人了。

    于是,文公就去和赵美姬提及此事,那赵美姬虽然心里不乐意,但看在国君的面子上,她不敢不同意。文公也说,过几日再给她找个更好的,赵美姬说:“哪个也不如自己家里带来的贴心,哎,既然君上要,妾身还敢不从吗?就这样吧。”

    那赵氏宫女听说主人将她送给了国君身边的人,以为是官人,也没多想就假装哭泣不舍离开却满心乐意,觉得自己这摇身一变,就不再是奴仆,而是官人的妾了,从此也是有人伺候的主了。

    文公把这件事情办成,给仇庄一说,可把仇庄乐坏了,他一个劲的给文公磕头。文公打趣道:“汝这回真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啦!好好的一个美人,就要糟践在汝的手里了。哈哈!这都是命啊!孤给汝安家费黄金一百镒,并且给汝好好操办操办。”

    “谢君上恩典,奴才可担当不起,奴才想悄悄地带她出宫即可,不想惊动他人,君上的恩情,奴才没齿不忘!”仇庄叩头不已。

    大蛤蟆仇庄原本早就在宫外国相街东头买下了一处宅子,有许多奴仆在打理,也有女子给他洗洗涮涮的,不过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涓人。平日里他住在宫里,很少回去。然而,这次不同了,他得到了一个大美人,他觉得还是要郑重其事的把她迎回宅子,正所谓金屋藏娇!

    万没想到,他的车子从后宫带着赵氏宫女往宫外走时,被拦在了瓮城门。他瞥眼一看,坏了,怕什么来什么,赤章无丛带领士兵上来盘查,大监仇庄满脸赔笑地和赤章无丛打招呼,赤章无丛也客气地还礼,问道:“仇大监从宫里带了什么宝贝,这么急匆匆地往外走。”

    “这个…这个…在下不过是国君身边的一个奴才,哪里来的宝贝,也就是一些体己之物而已。”仇庄不知怎么回答他,便慌慌张张的从车上下来,不由自主地挡在了赤章无丛的面前。

    “怎么?不方便看看吗?下官可是宫卫大臣,职责所在呀。”赤章无丛见仇庄如此慌张,就知道有事,于是他满脸奸笑地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用手一挑车帘,见一美貌女子在车中端坐,那模样真是俊俏,顿时把赤章无丛迷得神魂颠倒,两眼放光,口水流了满地。

    “这是君上赏…赏给吾的内人。”仇庄急忙抢在赤章无丛的面前说道,他此时紧张得有些口吃。

    “国君赏给汝的?怎么没听说呢?国君每次赏给别人东西都是大张旗鼓的,汝这个怎么是偷偷摸摸的,啊!赏给汝的?国君怎么不赏给吾呢?哼!说说吧,汝是不是挟持此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赤章无丛此时目露凶光,一副六亲不认的表情,恶狠狠地质问仇庄。

    仇庄涨红了脸,“吾…吾…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从来就是一见赤章无丛就从心里发怵。

    “哼!一看就是挟持此女图谋不轨!带走!”赤章无丛一身令下,身边的士兵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将大监仇庄连同车子一起带往宫卫衙门。

    仇庄被不明不白地关了两天才放出来,等他进宫见到文公,哭述此事,文公虽很气愤,但也无济于事,只是为他感到不平而安慰他几句。

    这日,文公借故到前殿去见赤章丘,让他问问此事,赤章丘也不隐瞒,说:“大监仇庄也是宫里的老人,怎么如此不懂宫里规矩,没有任何旨意就私自带人出宫,成何体统。”又说道:“那女子被宫卫大臣赤章无丛看上了,业已成了亲,等有机会再给仇庄找个更好的就是了,天下的女子不有的是吗?何必就纠结这一个不行。”

    仇庄被赤章无丛横刀夺爱,敢怒而不敢言,自此对赤章一族怀恨在心咬牙切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仇庄也就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文公。表面上,他不敢违背赤章丘,但是暗自里已经成了文公的心腹之人了,因此,他此时是由衷地希望姬窟能够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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