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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赤章丘强立吉生为世子 段干木苦劝姬窟罢干戈(更下)

    段干木在参加完立公子吉生为世子的庆祝仪式后,就起身前往前线去见姬窟,他要尝试着说服姬窟退兵。

    此时姬窟率领军兵连克两邑,已经兵临肥城城下。

    各城守将都接到赤章丘的命令,坚守城池,不许出战,以逸待劳,在战术上要拖死姬窟。

    已经抵达南行唐城下的绵仲兄弟,在南行唐的进攻受阻,数日攻城无果。绵氏兄弟心急如焚,尤其那绵季更是整日里都暴跳如雷:“他妈的,这宫长野以前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军尉,当年吾与南行唐的曲丹交往时,他宫长野只配在外面站岗,现在他牛了,成了南行唐的主将了,啊呸!什么东西!汝瞧瞧,昨日他像个王八一样趴在城楼上往下看,一副蒸不熟煮不烂的表情,活活气死吾也!早晚攻下此城,非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吾心头之恨!”

    “汝也不用太心急,既然攻不下,那就借此机会修整一下,天气如此寒冷,咱们的士兵自从出了浊鹿还没好好的休整一番呢!”绵仲微笑着边说边转身又对高平说道:“高将军和吾明日去见吾家主公,商议对策,也让吾家主公见见将军。”

    绵仲留绵季和白圭在南行唐城外安营扎寨,特意嘱咐绵季多留心白圭,绵仲总是觉得白圭不可靠,绵季点头应允。

    一切安排停当,绵仲和高平就骑上快马,带了十几个随从,狂奔两日来到了姬窟军中。姬窟非常高兴,特在大帐设宴为高平接风,并且还起身亲自给高平斟酒,接着仍拜高平为将军。

    高平甚是感动也倒身下拜,认姬窟为主公,众将皆与高平见礼。

    绵仲将南行唐的战事向姬窟做了汇报,姬窟也和绵仲提及肥城这边的情况,看来各个城邑都坚守不出,这是当前最为棘手的事情,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现在已经过了周历的“周正建子”之月了(公元前415年初)。现在正是河水冻的结实的时候,早日拿下肥城,然后再东进攻下昔阳,就可趁着冰冻期快速渡过滹沱河直插苦陉邑。要是等到春暖河开,过河又会成了问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正商量着事情,突然有斥候来报,魏斯的上大夫段干木一行人从中人城出发,好像是往我们这里来了。

    姬窟说了声:“再探。”军士领命而去。

    众人对段干木来此的用意揣摩不透,但只有姬窟心里有数,他知道段干木此行所为何来!没多久,又有一军士来报:“报主公,中山国于前日,立公子吉生为世子。”

    “什么?岂有此理!”众人闻听都气炸了连肝肺,挫碎了口中牙,尤其那鼓须早就一把将报事的军士拎了起来,“谎报军情,要了尔的命…”

    那个军士吓得一个劲的求饶,“鼓…鼓将军,这消息已经得到了验证,千真万确!”

    “这是要陷我们与不义呀!看来赤章丘这老狗够毒辣的,要是仲父在这里就好了,让他老人家帮吾出出主意啊!”姬窟说道。

    入夜,姬窟的军队在肥城外点起篝火取暖,城上的肥城将军祁宽带领士兵在城楼上观看,他看见城外密密麻麻的篝火,一眼望不到边,在篝火映衬下的军帐一个挨着一个,祁宽估计这城外的人马最少也有上万之众,而吾这肥城不过五千人,实力相差悬殊,吾能抵抗多久呢?他心情惆怅的回到了军营之中,一夜未眠。

    第二天,姬窟的军兵见城上放下吊桥,前面有几十匹战马举着旗帜和戟戈,簇拥着一驾锦盖华车从城中出来,周围还紧随着十几驾战车,再后面还跟着几十个骑马的武士随从,便急忙报于姬窟知晓,姬窟也知是魏侯的特使段干木来了,于是率众人出大帐迎接。

    “十年未见,段大夫一向可好!”姬窟抢先问候道。

    “好!好!华阳君也别来无恙啊!”段干木也问候道。

    “请!”

    “请!”

    姬窟将段干木请进军帐,分宾主落座。军士重新笼了火,又在火上架起了青铜罍温酒。

    “段大夫,魏侯可好?”

    “好,魏侯也向华阳君问好。”

    “段大夫可是从中人城来的?可见到吾的父君?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哦…中山君很好,我们见面时,他说他也很牵挂华阳君。”其实段干木根本就没见文公,但是他此时又不能那样说,他想让姬窟觉得他既代表魏斯,又代表中山国的文公,这样才能更有说服力。

    须臾,酒已温好,军士将众人桌案上的酒尊里都斟了酒,姬窟起身举尊道:“段大夫往来奔波,一路辛苦了,在下敬段大夫!”

    “多谢华阳君。”段干木也起身回应。

    “段大夫可知,日前齐国军队已将魏侯的军队围于阳狐?”姬窟故意告诉段干木这个消息,就是暗示他,你们都自身难保了,就不要掺和别人的事情了,还是专心研究一下怎么对付齐国吧。

    段干木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不想让姬窟看出他心里的波动。其实,他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昨晚他们一行在肥城里过夜,肥城守将祁宽曾经和他提起此事,这才使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好像齐国这次出兵有些蹊跷,虽然都觉得齐国这次犯境是在报复以前晋国攻齐,但是他隐约感觉到此次齐国出兵与姬窟伐中山,好像有某种关联,他们出兵时间上如此统一,这难道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莫非他们彼此相互配合,各取所需?虽然现在暂时没有证据支持他的这个观点,不过,这里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是的。

    “华阳君可收到了,汝父君的信?”段干木并没有直接回答姬窟的问话,而是话锋一转,反问道。

    “收到了,哼!不过,那不是吾父君的信,那是奸贼赤章丘写的信,这一点毋庸置疑!”姬窟用坚定自信的眼神回应着段干木。

    “华阳君既然如此肯定,看来此信对华阳君来说,就是一卷废竹片而已?”

    “没错,正是…哼…哼!那赤章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妄想通过假借吾父君之语来给吾施加压力,用这等雕虫小技来阻挡吾的神武之兵,简直就是笑话!段大夫,您觉得,现在大兵压境,箭已在弦上,还有放弃之理吗?”

    “古云,仁不轻绝,智不轻怨!华阳君此次伐中山,以在下看,未免有武逆之嫌呀!因中山国国有君在,且又已确定了嗣位之人,请恕吾直言,华阳君的这次同室操戈,就师出无名了,实为造反呐!普天之下皆可看出华阳君是为了篡位而来的…汝可考虑过各诸侯国的态度吗?”

    “哼哼!无论何种罪名,只管加上,吾无惧也!就算是有谁来给赤章丘助阵,那也只管来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如此!吾在自家里杀鸡,又何必怕邻居沾手,而先垒高墙拒之,倘是友邻来观,必请之同食美宴;倘是干涉吾杀鸡,那吾手中这把已粘血的杀鸡刀,可还没有放下!”姬窟根本就没被段干木的话拍住,他说这话时,已经下意识地用手扶了一下佩剑。

    “……”段干木略显尴尬地摸着桌案上的酒尊,那酒尊里的酒还余温犹在。

    军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姬窟示意鼓郊去准备些肉食来,鼓郊领命而去。不多会儿,军士抬着烤架,端着羊肉进来,就在军帐之中烤起肉来,一时烟雾缭绕,肉香四溢。

    姬窟起身亲自给段干木切了一块肉,放在盘中,鼓郊给端到段干木的桌案上,“段大夫,吃些肉,暖暖身子…”

    段干木起身接过:“谢华阳君…”,然后段干木用小刀切着肉,接着又说:“华阳君虽说杀鸡乃自家事,但在吾看来却不是。这中山国一直都在三晋的羽翼之下,虽未明确说是臣国,但国君和继承人可不是自己本国人说了算的呦!吾想,这一点华阳君也是心知肚明的。三晋可左右中山国的国运,吾家主公也更可掌控中山国主的更替!说句不好听的,华阳君是臣子,为臣子的以下犯上是为不忠,华阳君又是儿子,为儿子的打老子是为不孝,这不忠不孝之名,是为天下人之不耻呀!吾劝华阳君,还是感念汝父君在三晋之中仁厚的威望,罢除干戈,息兵停战,吾回去定将华阳君的诉求说与吾家主公魏侯和汝之父君知晓,定会为华阳君讨个公道,何必大动干戈呢!”

    姬窟静静地听着,没有答话,像是略有所思的样子。

    段干木觉得姬窟像是听进他的话了,于是他想再接再厉再劝劝姬窟:“其实,吉生已经是世子了,而且其母后公子倾与魏侯的这层关系,这里就不用多说了,这说明,魏侯无论如何都是世子吉生和公子倾的坚强后盾,也就是说,魏侯不会对中山国现在的兵燹之乱坐视不管的。在此,吾也和华阳君交个底,赤章丘也是我们三晋所器重之臣,撼动其位,也是要得到吾家主公的首肯的。因此,在下由衷的希望华阳君能够放下这些眼前之利益,放眼未来,华阳君是个聪明人,何必在此争个鱼死网破的,即使是真的如尝所愿,那中山国的烂摊子也不好收拾,那里外树敌的滋味也不好受,以华阳君之才干,又何必非要争位于中山国呢?魏侯许诺给华阳君,只要华阳君愿意,可以到安邑为相,汝之所有将军都可安排于三晋的重要官职,同时还可以继续保留自己的军队,此大展宏图之愿,华阳君意为如何?”

    “多谢魏侯之美意,姬窟定铭记不忘!还望段大夫给魏侯带话,姬窟只是要铲除奸臣赤章丘一族,还政于吾父君,对其他诸事绝无非分之想,也绝无挑战魏侯的权威之意。至于世子之位,吾无意有之。而对于君后,吾也一直遵为母后,吾对母后更是尊敬有加,绝未曾有半点僭僞之心!”

    段干木与姬窟相谈很晚,军士们进来加了灯油,他们也未谈出个结果,于是段干木谢绝姬窟的挽留,因他十分惦记齐国围阳孤的战事,所以第二日清晨即告辞而去。

    送走段干木一行,姬窟的老毛病又犯了,头痛欲裂,死去活来,众将无奈,只得暂时罢兵。

    消息传到中人城,赤章丘以为是段干木的功劳,甚是欢喜,又由衷的钦佩段干木的能耐甚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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