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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魏斯出兵救中山 赵浣绝路阻翟璜(更下)

    魏斯一行人乘车浩浩荡荡的来到绛都,远远就望见晋烈公出城迎接,晋烈公甚至亲自下辇来到魏斯的车旁准备给魏斯撩车帷,魏斯见状,也假装受宠若惊的从车上下来给晋烈公行礼,晋烈公赔着笑上前相搀,两人这才复又归车,两个仪仗一前一后进了绛都,然后在承恒宫前停下,晋烈公与魏斯携手共上台阶,晋宫的官员皆侍立两旁,不敢直视。当晚,晋烈公设盛宴款待魏斯,魏斯也不客气,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晋烈公虽然诚惶诚恐地坐在上面,但仍然不时的紧给身边的魏斯打溜须,生怕得罪了这个“主子”。

    魏斯也只住了一天,便携晋烈公一同前往中牟城来见赵浣。

    魏成先行来到中牟城,为魏斯打前站,赵浣也已经得到通报说,国君和正卿魏斯要来中牟城见他,与他商议国家大事。不用魏成告诉他,赵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他知道这次魏斯为了中山国的事而来,恐怕是要和他玩硬的了,不然不会把国君像牌位一样给端来,他此时心里虽然多少有些紧张,不过已经有了对付魏斯的主意,那就是他和大臣们商议之后的方针,一个字“拖”。因为前不久,在探知中山国派大行令高笙去安邑见魏斯时,赵浣就已经开始多次的与任登和公仲连等大臣商议对策,任登倒不以为然,他觉得魏斯此行把国君也搬来,无外乎要做两件事:一是给主公施加压力,不许我们再帮助华阳君姬窟,让我们把孔屑将军从中山国撤回来;二是让我们出兵配合他们一起攻打华阳君姬窟。他认为,撤回孔屑将军也好,出兵配合他们也罢,这些都在可以掌控之中,不用多虑。到那时,即使他魏斯有千言万语,我们有一定之规,看他魏斯能奈我何。

    然而,公仲连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魏斯来中牟肯定为出兵中山国而来,这一点勿用质疑,但是魏斯真要出兵中山国,必须过境赵地,这事很难接受,想想,那么多军队过境,怎不让人提心吊胆,所以我们不可不防,想当初,仇犹国迎钟之谊就是前车之鉴啊!因此,主公如果真的允许魏军过境,一定要控制他们的人数,并且我军要在沿途两侧暗中布防,以防魏斯借出兵中山国,而搂草打兔子攻击我们。”

    赵浣心中本来就不想和魏斯硬杠,因为此事他确实有些缺理,毕竟晋国本是一体,哪能允许他胳膊肘往外拐,背着魏斯和韩启章暗助姬窟呢,可他于情于理又不可能对姬窟袖手旁观,所以,赵浣听了公仲连的建议后,还是对他很赞同的,不过让他非常为难的是如何才能做到既表面上配合魏斯,给足魏斯的面子,而又实际上还可以帮助姬窟。“拖”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怎么“拖”才能做到合情合理呢?

    任登对赵浣说道:“主公先不必心焦,待魏斯来了,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再想对策也不迟。”

    赵浣点头赞同,公仲连又补充道:“魏斯此行的目的已经十分明确了,主公也应做出合作的姿态,避免惹恼魏斯,对我不利,拖延时间当然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不过,主公应立刻派人通知华阳君,一方面我们尽力想办法拖延时间,另一方面,也要让华阳君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解决顾城之困,如果华阳君能在魏军未到之时拿下顾城,那么魏斯出兵救中山的企图也就化为泡影,到那时,我们既得了利益,又做了好人,岂不两全其美嘛!”

    “爱卿言之有理,孤即刻修书,敦促华阳君姬窟必须尽快攻下顾城。”赵浣随即亲书一简,当天就差人送往中山国前线。

    这一日,中牟城内外上下皆忙碌起来,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城中到处都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赵浣更是身着正装,携众官员出城十里迎接。

    爽日深秋的中牟城,阳光明媚,新修建的太漳宫大殿显得格外明亮。在钟笙鼓乐声中,晋烈公笑容可掬的于正中就坐,魏斯携魏成和赵浣携任登,以及中牟的各级官员共同朝拜晋烈公一番,才分左右而坐。

    晋烈公的确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他好久没有被这么大的阵势朝拜过了,那还是他被推上晋公之位的时候呢,他心中有些飘飘然,不过理智还是提醒他不要忘乎所以,因此他赶紧调整了心态,端正了态度,马上正襟危坐起来。首先他把赵浣好一个夸奖,一通赞美之后,又郑重其事地赠予赵浣一礼物,这是一个镶着金边的漆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手掌大小的黄金做的立射俑,神态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晋烈公说道:“赵爱卿可知此物,何来吗?”还没等赵浣起身应答,晋烈公又接着说道:“想当初,先祖厉公于鄢陵大战楚国,一箭射伤楚共王的眼睛,才有了鄢陵大捷,为了纪念此捷,先祖特命正奎官铸一青铜立射俑之器,于庙堂之上陈列,由于青铜之器甚大,于是又铸一黄金立射俑于掌中便于把玩,今日寡人就将此传国之宝馈予爱卿,望赵爱卿能与此宝一样,与魏爱卿同心协力共平中山之乱。”

    赵浣忙施礼道:“大王的赏赐,贵重无比,臣诚惶诚恐,何敢收也。”

    魏斯接过话来:“赵将军不必惶恐,只管收下,此大王之心意也。不过,此次中牟之行,的确如大王所说,你我两家真的要通力合作一番欧,还望赵将军能摒弃私心,以国事为重啊!”

    “魏侯哪里话来,浣心中坦荡,绝无私心,一切都以吾大晋国之利益为念。”赵浣微笑地看着魏斯回答道。

    “善,甚善!”魏斯手捻胡须高兴的说。

    欢迎朝会上一切都很顺利,紧接着晚上的欢迎宴会也是非常融洽,晋烈公被两个美女迷的五迷三道的早就左拥右抱地往屏风后面的后殿快乐去了,那里赵浣早就让人安排好了,自不必说了。

    赵浣和魏斯也禀退旁人,将酒席移位到侧殿接着喝。青铜侍女俑的油灯台上,“扑拉拉”的燃着火苗,照得这侧殿昏暗之中显得有些阴森。两个人对坐而饮,频频举杯,身边也无他人,所以酒都是自己动手从青铜尊中,用铜勺子提上来的,倒入爵杯中再饮。

    魏斯和赵浣就中山国的事情交换了看法,魏斯也把出兵中山国的必要性说与赵浣知晓,赵浣静静地听着,不住地点着头,其实,与其说是两个人交换了看法,还不如说是魏斯一厢情愿,魏斯在就中山国的事情滔滔不绝时,赵浣则是一味地表示赞同,因为赵浣对魏斯说的都不感兴趣,他无所谓魏斯在说什么,反正出兵中山国,他没意见,他也阻拦不了,他此时心里早就有了对付魏斯的既定方针。魏斯见赵浣对出兵中山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并且还表现出十分配合的姿态,心中非常高兴,他没想到如此顺利,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在来的路上,他想了许多赵浣可能反对的理由,毕竟赵浣和中山国君以及华阳君姬窟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现在看来好像都是多余的。他虽然多少有些疑惑,但是,看着赵浣的神态,的确是比较真诚的,他认为,赵浣还是识时务的。

    魏斯很满意,他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于是便又举杯和赵浣喝起来,赵浣还是很配合,汝要喝,吾就陪汝喝,汝要聊,吾就陪汝聊,反正都是围绕着中山国的话题,汝说着,吾听着。

    赵浣又回敬了魏斯几杯,魏斯勉强喝了,然后摆手表示自己已经不胜酒力了,毕竟魏斯从年纪上和赵浣就无法相比,魏斯已经是老人家了,而赵浣却是正当年。

    这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寒意了,赵浣命人在这大殿的门口摆了一个炭盆,拢了火,这是今年的第一盆火。这火离的远,能让大殿里多少有些暖意,而且还不至于热,恰到好处。赵浣便又对出兵中山国胜利后的中山国权利分配问题,试探着问着魏斯,这个问题比较敏感,魏斯相当谨慎地回答说:“维持现状,中山国君还是中山国君,赤章丘还是国相,一切都不变,只是…”魏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赵浣,“只是将姬窟驱逐出中山国即可,如果他愿意来晋国为官,也可以,吾给他安排。”

    赵浣微微一笑,他知道魏斯在撒谎,“维持现状?据吾所知,那中山国君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他能不能等到胜利谁都说不准,真要是那样,中山国君谁继位呢?”

    “要是那样,理应是世子吉生继位了,姬窟是反叛,这个不单单你我知晓,连天下诸侯都知道,我们出兵中山国也是为了捍卫此事,所以这个根本不是问题。”

    赵浣听后,没做表态,仍然还像以前一样微微一笑而已,不过他的后槽牙开始有些酸楚,他心想,就凭这一点,吾也不能让你们得逞。

    魏斯在中牟城焦急地等着赵浣给他一个答复,他知道现在时间就是胜利,因为从中山国特使到安邑见他距今已经过去一旬多了,再这么耽误下去,中山国就危险了。昨天魏成还和任登见面,任登说赵浣已经召集大臣开了几次会来商讨此事,还没有结果呢,不过不会太久的,就在这一两日吧。

    魏斯实在是等不了了,他再次要求见赵浣。当晚,赵浣专门又设宴款待魏斯,魏斯哪里有心思吃饭呢,不过为了和赵浣达成共识,他仍然是高兴的赴约。没想到,赵浣在席间告诉魏斯,他们已经同意魏军可以通过赵境,就按照魏成和任登商量的行军路线执行,并且赵浣还告诉魏斯,赵军可以随时听调。

    魏斯得到赵浣的批准允许魏军过境,非常高兴,马上派人先回安邑通报给翟璜,命翟璜即刻率领魏军到邯郸集结,同时他又让魏成亲往邯郸督战,而他自己则如释重负地又在中牟城逗留两日才陪着晋烈公往绛都而回。

    兵贵神速,翟璜率领魏军从邺城过漳水,直达邯郸。魏军的整个后勤保障皆由邺城的西门豹负责。翟璜此时非常得意,因为这次他亲统大军来杀姬窟,新仇旧恨啊,让他等了十几年。

    魏军很顺利的抵达邯郸,魏成也来到邯郸督战,赵浣派公仲连在邯郸协助魏军,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监督魏军的一举一动。

    没过几天,魏斯派大臣李悝来邯郸替换魏成,魏成完成使命,即刻回安邑去了,然后魏斯又命李悝接替西门豹负责军需后勤保障,而命西门豹随军听从翟璜调遣,实际上就是让西门豹给翟璜当副将。

    当翟璜率领魏军从邯郸出发取道沙丘往中山国的棘蒲邑而来时,却让翟璜意想不到的是,这邯郸往沙丘的直道却异常的难行,地面坑洼不平不说,战车还经常被泥泞不堪大小不一的水洼陷入其中,尤其是拉着辎重在后的守车,根本就寸步难行了。

    翟璜和西门豹都疑惑不解,这清空万里的,哪来的泥泞之路呢,而且地面如此坑洼不平,莫非是有人事先在此故意破坏?翟璜不由得怀疑起来,因为以前他曾多次往返于中山国,这邯郸往中山国的直道乃官道,平坦而笔直,道两边还有一排排杨树遮阴,往来商贾及百姓众多,车马不绝于此,而现在看着直道,那里像是官道,并且毫无人迹,就这眼下的路况,要想让几万大军和如此庞大的后勤辎重从这个破路去往中山国,那还不得走上个几个月。

    “欧!”翟璜恍然大悟,赵浣如此痛快地允许魏军过境,原来在这里有着算计呢,“哼!真小人伎俩也!”翟璜对西门豹忿忿地说道。

    翟璜是对赵浣与中山国的姬窟之间的默契配合最有感触的人了,这种感觉十几年前他就领教过,今天又被复加了,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西门豹感叹道:“赵浣还真是下功夫啊!好好的直道,竟然为了中山国的反叛姬窟,自己破坏自己的路,真舍得本钱,吾也真是佩服他啊!”

    翟璜则咬牙切齿的说道:“赵浣小儿欺人太甚,吾看,你我率兵不如暂缓攻打中山国,咱们这几万大军就势先拿下邯郸,给这小儿一点颜色看看,西门大人意下如何?否则,吾这口气真是出不来呀!”

    “翟相,在下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大人可知晓,在我军两侧都有赵军伴随,咱们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恐怕赵军就会从两侧夹击而来,那可要吃大亏的,所以,此想法万万不可有啊,还是把他们的公仲连大夫找来,让他赶紧找人修路才是正理。”

    “哎…”翟璜喘息粗气,不住地摇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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