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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滱水河姬窟祭忠魂 中军营双艳分正恶(更下)

    “齐灼女”此时浑身出透了汗,她低着头在那里忙活着,早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以避尴尬之境。不过,她转念又一想,这是凭空出来两个自己,还是有谁要冒充吾呀,这胆子该有多大呀,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此时她脑子嗡嗡作响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决定自己要去会会此女子。

    “董燕娥”早已经苏醒过来了,其实她根本就没事,突然的昏厥,不过是她演的一出戏罢了,现在初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顺利地进了姬窟的大营,下一步就是如何接近华阳君的问题了,此时她仍然装作昏昏沉沉的样子,躺在大帐的榻上,闭着眼睛,想着心事。

    公子恒和秦西巴来到易亨的帐中,问易亨:“那人怎样了?”

    易亨回答道:“进了一些热食,已经苏醒过来了,想来无碍了。”

    “主公有令,待其身体恢复后,要见她,汝等就好生照顾便是了。”公子恒说道。

    “诺,不过,毕竟她是女子,恐多有不便,不如将其移至军需营中再找几个涓女来服侍她岂不更好。”易亨回答道。

    “这个…”公子恒话音未落,便见帐帷一掀,又进来一个红衣女子,众人一看,原来是“齐灼女”,但见她对公子恒施礼道:“公子不必为难,奴家可临时在此照料她,直至其康复,岂不是两全。”

    公子恒看了看秦西巴,秦西巴点头,公子恒便说道:“既然如此,就烦劳夫人了。”说着众人皆退出大帐,那两个随从犹豫了一会儿也退出了大帐,这帐中只有真的董燕娥和那个躺在榻上的假的董燕娥,以及她的侍女绿池。

    真董燕娥看了一眼假董燕娥,又看了一眼侍女绿池,然后对她说:“汝先出去,吾来了,汝就权且放心,让吾来照顾汝家主子,出去吧…”

    绿池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婢女不走远,就在帐外,随时听着主人召唤,那这里就有劳夫人了!”说着退了出去。

    董燕娥看着榻上的假董燕娥,觉得此女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些,便俯下身子对假董燕娥说道:“姐姐可好些了?”

    鄢氏闻听这声音极其柔和,便慢慢的扭过身来,她观眼前女子眉清目秀甚是娇美,便急忙佯装想起身来打个招呼,被董燕娥按住道:“姐姐不必拘礼,这里又无外人,只有咱们姐妹,汝只管躺着就行。”说完又从旁边罍洗中给假董燕娥倒些水喝:“听说姐姐是从中人城里逃出来的?想必一路受了不少惊吓吧。”

    鄢氏不知怎么一和真董燕娥对眼神就莫名地紧张,于是她低头接过水:“有劳妹妹了,吾这里有人照顾,就不劳妹妹费心了,妹妹还是回去吧。”她没有回答董燕娥的问题。

    “姐姐哪里话来,这军营之中皆男人,哪能服侍姐姐呢?所以姐姐只管把妹妹当作自己的身边人,有什么可避讳的。”董燕娥说道。

    “哎!那真是有劳妹妹了,姐姐今后定会报答妹妹的!”鄢氏也的确觉得在这刀枪林立的冰冷的兵营里,眼前这妹妹恰似一股暖流,滋润了她的心房,让她感到有些亲切,使她原本胆怯的心稍微平复了下来。

    “姐姐可还要吃食,妹妹去前帐取来。”

    “不用了妹妹,吾已经进了一些,现在也吃不下了。”鄢氏说着便拉董燕娥坐在身边,问道:“妹妹那里人呢?为何在这刀光剑影的军营之中?”

    董燕娥抿嘴一笑:“吾是齐国人,早年随父亲来到顾城的,现在服侍与主上左右。”

    鄢氏惊喜地问道:“莫非妹妹服侍在华阳君身旁?那岂不是华阳君的夫人吗?”说着,鄢氏假意倒身要拜,被董燕娥扶起,惊慌地说道:“姐姐不可如此的,折煞吾了,妹妹吾不过是华阳君身边的侍女罢了。”

    董燕娥话锋一转问道:“听闻姐姐在中人城中杀了恶人?真了不起!”

    “快别说了妹妹,吾那是被逼无奈,到现在一提此事吾这心里还砰砰直跳!”鄢氏说道。

    “其实姐姐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连我们还没出顾城就都有了耳闻,不成想,这么巧竟能在这军营之中遇到,真是有缘!”董燕娥边扯谎边偷偷的窥视着鄢氏的反应,见鄢氏面有惊慌之色,就又问道:“只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姐姐才从中人城中逃出来呢?莫非姐姐竟能在中人城中躲起来了不成?”

    董燕娥这一问,确实是问到了关键之处,鄢氏也知道当她被拿来冒充“董燕娥”的时候,那真的董燕娥已经不知去向,所以时间的确对不上。虽有破绽,不过,她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心想:那又怎样?汝又不是那董燕娥,吾现在才是董燕娥,吾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她说道:“也没有多久嘛,只不过当时是在自己的宅子里杀了人,并没有外人发现,后来不知谁走漏了消息,才事发的,于是吾赶忙逃了出来,要是再晚些时辰,必被擒住,此万幸也!”鄢氏虽然故作镇静地把话说圆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恐慌,这种恐慌是从见到这妹妹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的…

    “噢,姐姐真豪杰也!绝不输于男子。”董燕娥夸赞着:“她们都说姐姐乃中人城的花魁,今日一见果然是花容月貌,想必姐姐更是能歌善舞,见过大世面的人,要不怎么被称作花魁呢?”董燕娥又笑着问道。

    鄢氏心想,这董燕娥花魁的名号这么大吗?甚至远在顾城的华阳君的军营之中都知晓此人?她半信半疑,便说道:“妹妹有所不知,花魁这个名号并非好名声,不过是男人取乐的名头罢了,真个没什么好炫耀的,况且吾现在是个逃罪之人,背井离乡抛家舍业的逃难至此,已经够倒霉的了,还提那些做什么呢!不过…”鄢氏边说边从自己的手腕上将一个羊脂玉的手镯摘下来,顺势套在董燕娥的手上说:“吾刚到这军营之中,人生地不熟的,还望妹妹多多关照吾,这镯子虽不值几文,但却是吾之一份心意,妹妹别嫌弃才好。”

    董燕娥要把玉镯褪下来,被鄢氏按住说:“妹妹不要质疑姐姐的诚意,姐姐真心想与妹妹亲近,在这冰冷的军营之中,也只有你我姐妹心灵相通能为知己不是?姐姐现在着实不知哪里是落脚之处了,因此想依靠妹妹在华阳君面前美言几句,容吾暂时依附于军营之中,哪怕干些粗活也心甘情愿,待有去处,定思离去…”说着鄢氏已经眼含热泪,微微抽泣了起来。

    董燕娥此时似乎有些同情鄢氏了,她想这个女子一定是万不得已才冒充她的身份,不过她仍然搞不明白,铤而走险冒充她的身份,到底有何好处呢?

    “嘶…”她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一惊,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她凝视着鄢氏的双眸,从那里她既看到了鄢氏的可怜,又仿佛看到了鄢氏的恐慌…不行,不管此女子有什么企图,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要把吾牵扯到里面去,董燕娥快速地想着对策…

    鄢氏看出了董燕娥情绪上的变化,便问道:“妹妹有什么心事吗?莫非姐姐让妹妹为难了?”

    “不是,妹妹只是想着如何和主上说呢?”董燕娥虽然嘴上说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个女子既然愿意做董燕娥,那就让她做去吧,又有谁能知道呢?不管后面有什么事,都是这个假董燕娥的事,而她这个真的董燕娥,就只做顾城的齐灼女便可,让这个假董燕娥去陪着主上往中人城去吧,反正吾是坚决不能随着他们去中人城了,真要是随着他们进了中人城,那岂不是漏了馅,这欺君罔上可是会掉脑袋的。对,既然汝想留在这个军营之中,那吾何不促成主上和汝这个假董燕娥的好事呢,让主上喜欢这个假的董燕娥,那自己就可以找机会脱身了,主意打定,董燕娥心里有了快慰之意,

    她不由得下意识的用手抚摸着玉镯,那思绪飘飘荡荡地仿佛回到了她在中人城的那些歌舞升平的日日夜夜和衣食无忧的舒舒坦坦,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舒展来了,她露出了微笑。

    鄢氏看出了眼前这个妹子的喜悦,她误以为妹妹是因为得了这个玉镯而高兴的笑,所以便又说道:“只要妹妹肯帮助吾,待等安顿下来了,姐姐还有体己的东西给妹妹的,定不会辜负了妹妹。”

    董燕娥抿嘴一笑说道:“主上本就要见汝,姐姐还当早做准备。”

    入夜,雪后寒意甚浓。姬窟的大帐中灯火通明,暖意十足,秦西巴和公子恒等一群人都刚刚散去,酒香味和炙肉味仍充盈的满帐都是,地上的炭火盆里,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木炭,姬窟斜靠在毡毯上,看着董燕娥在收拾着桌案。红色的炭火和红色的袍子,映衬着董燕娥的面庞格外的美丽,像成熟的果子,他猛然想起了晨间公孙大人搭救的那个红衣女子了,于是对帐外喊道:“谁个值守?进来。”

    “诺”随着一声答应,帐外进了来一小校,躬身施礼道:“主公有何吩咐?”

    “汝去看看易大夫早间收留的那个红衣女子恢复的如何了?”

    “诺”小校应声退去大帐,径直往易亨的军帐而去。

    不一会儿,小校就带着易亨来到大帐,易亨进来施礼,姬窟问道:“公孙大人搭救的那个女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回主公,进过一些热食,也休息了这一日,早已无大碍,现在帐外候着呢。”易亨回答道。

    “嗯,帐外太冷,快让她进来吧。”姬窟说着正了正身子。

    易亨带鄢氏进得大帐,鄢氏不敢抬头,直接俯身下拜:“民女叩拜华阳君,谢华阳君救命之恩!”

    “嗯,无需拘礼,起来回话。”姬窟说道。

    鄢氏这才抬起头来,见姬窟旁边有董燕娥作陪,便又款款地给董燕娥施了个礼。姬窟一见鄢氏落落大方,便被她的一种成熟的美所吸引,他见鄢氏:“玉簪金珠别双髻,粉面含春娇声滴。花钿凸显容颜俏,绣带曼束柳蛇腰。红衣青襦樱桃口,兰麝馨香满帐飘。桃杏前后争艳丽,心猿左右涌心潮。”

    姬窟微微点头,心中暗想:此娇美女子,安能手刃恶人?此女子必刚烈之人也!

    而鄢氏也偷窥了一下姬窟,见端坐在案几后面的姬窟头戴鹿皮牟,身披裘长衣,面色黑中透红,浓眉细目,笔直口方,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而自威,同时,鄢氏也窥见姬窟身后的兵器架上立着的那杆蟠龙青霜长矛枪,便知此人乃英武之人,顿时心中有些紧张,但又故作娇羞般满面绯红微低粉额。

    随着姬窟用手指着旁边,示意鄢氏落座,董燕娥急忙领鄢氏于右侧几案后跽坐。

    姬窟又端详一番,问道:“听闻汝在中人城杀了中人将军?了不起啊!”

    鄢氏直身回答:“华阳君谬赞了,小女子哪有那样的本领,小女子不过是一时侥幸趁其不备而已,杀的是中人将军其弟杜乐,而非中人将军杜流。”

    “噢?!杜乐。”姬窟眉头一扬:“汝因何杀之?”

    “此人欲霸妾身,妾怒而杀之!”鄢氏说道。

    姬窟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有些生畏,便想送其归营。那鄢氏也看出姬窟的表情,马上补充道:“那杜乐本就是下流无耻之辈,谁见了都心生厌恶。而真的世之英雄,又有几个不敬呢?!”说完那眼睛早就荡起了秋波。

    董燕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想,该是自己退出的时候了,否则夜长梦多呀!想到这,她故意去笼那炭火盆,一块炭火被她挑出,正掉在她的手腕上,她“啊!”的一声,坐在地上,手捂着腕子,表情痛苦异常。姬窟见此情景,便生气的说道:“前日掉落汤鼎,今又自烫了腕子,真乃不知轻重的冒事之人,还不下去让医官处理去,不用再来了,自去后面歇息去吧。”

    董燕娥起身含泪退出大帐,自去处理不提。

    这大帐之中只有姬窟和鄢氏以及她的侍女绿池,姬窟欠身欲亲自去温酒,鄢氏忙示意侍女绿池去做,绿池领会,便卑躬而至姬窟案几旁,伸手去提那个提梁卣,不料被姬窟一把抓住手腕,把绿池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她随身携带着鸩毒正好借此机会在酒中下毒,可不曾想,被姬窟阻拦,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绿池呆在原地,大惊失色。

    而鄢氏也忙掩饰自己的慌张,对姬窟说道:“给华阳君进酒,岂能由下人经手,还是奴家来吧。”说着起身去温酒。

    而姬窟也松开手又归座。

    不多时,酒已温好,姬窟便与鄢氏对饮起来,那侍女绿池见此情景,便悄悄退去帐外。

    姬窟与鄢氏对视而饮,姬窟问道:“汝可婚配否?”

    鄢氏回答:“尚未婚配。”

    “汝有亲人否?”姬窟又问。

    鄢氏回答:“有一哥哥在军中是监军,要没有他的关系,奴家怎能出得了中人城呢!”

    “汝如何杀得了一男子,想必有些手段吧。”

    鄢氏面露惊慌之色,一副不愿意回忆的样子回答道:“华阳君的问话,让奴家不得不又心惊肉跳一番,只指望忘了那惊魂一刻,到现在想起满手是血的样子,奴就要晕过去了…”说着便不由自主地倒向姬窟一边。

    姬窟忙移身相扶,两个人就此耳鬓厮磨般的喝起来,只喝得热血沸腾,渐入佳境,没多时,大帐之中的油灯便暗了下来。

    侍女绿池在外帐等了许久,天虽是透骨的冷,但她始终没有离开帐外,因为,她虽一计不成,但还要再次等待时机将藏在靴中的短刃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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