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章：未知的来电
1
最近几天，知遇发现自己上课总是走神。
可能是因为容时告诉他的消息——姐姐已经和校长达成一致，甚至愿意成为基金会创始人。这在一周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写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校长用虚伪堆砌的假笑。
他也不是没询问过若水原因，只是若水的回答过于简单：履行诺言罢了。
那时候若水已经回到她工作的城市，根本无法当面找她商量。
不过知遇实在想不通，这时候讲求的信用，明明过于死板，甚至说是愚蠢。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认为这是姐姐的真心话。在他印象里，姐姐为人谨慎，处处要求知遇留个心眼，又怎会在这种时候犯傻呢？
“是另外有什么计划吗？”那天晚上，知遇想尽办法劝说道。“姐姐。校长绝对不是什么单线人物，我只怕一旦落入他的计划内，就可能陷在里边出不来了。”
“他没这个本事。”电话那头的若水似乎把这件事看得很轻。
“姐姐，你很少来这个城市。你不了解，校长伊铎可以说是我们这的头号慈善家，他所有的事迹都是被褒扬的。而且媒体总是反复炒作，都快把他捧上天了。”
知遇打算在电话里把话全说明白。
“而现在他又以慈善为名不断出资建公司立报社。将来他一旦对媒体有了控制权，那就很可能干出卑劣的事情来。”
他想起校长挺着肚子倚墙抽雪茄的情景，反感之情更是爆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轻轻的反问:
“他现在有脏迹吗？”
“这……”知遇感觉自己一下答不上来。
“你口口声声说他会做贪赃枉法的事，因为你经常看到他奢侈，机关算尽地建立公司和社团，身为慈善家却干着资本家的事，还企图在外人面前伪装成好人。”
“……没错。”知遇觉得姐姐这番话很准确地概括了自己想表达的感受。
“但其实，你对他的做的事毫不知情，连对他身边有些什么人都云里雾里。一块冰，只看到了浮在水面上的部分。”
“难道你认为……他是个真善人？”
电话那头又传来轻轻的、带有讽刺的笑声。
“我可没这么讲。”
“他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等他掌握了舆论，到时就再难发现了。”
“那你觉得，距离这一步，他还需要走多久？还是说，其实已经不需要走了呢？”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试着去了解他，查清他的所作所为？”
“你不过是个学生，随你怎么想。我有事，先忙了。”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姐姐说得有道理。自己一直是靠直觉揣测的校长，学生生源的那件事从很大程度上加重了这种感觉。但实际上自己无凭无据，光凭感觉是绝对不可能说服别人的。
他转起了笔，让自己的思绪放空。以往的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但现在情况特殊，急需给自己的大脑放一小会儿假。
“知遇，知遇？”
“哦，噢，怎么了？”
“我叫你好一会儿了，怎么不理我啊？你快把名单传一下。”
知遇回头，才发现书籍缴费名单已经落到自己这，而刚刚出了神，就把它当普通纸叠到了书堆上。
“不好意思，马上传下来。”
填写完名单信息，知遇把它传了下去。
他后座的这位同学叫李心诚，长得高高壮壮的，戴了副大圆眼镜，这让他显得特别老实。但实际上，此人能说会道，爱开人玩笑，在学校人缘不错，但也因为直率结了不少仇。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从来没见着你这样。怎的？一个书墩子也开始有相思的情妇了？”
“别瞎扯，跟这没关系。”知遇用后肘怼了他一下。虽然自己对心诚的印象还行，但实在受不了这人的玩笑，尤其是某些不尊重人的笑话。
李心诚家境富裕，父亲是搞纺织业务的，现在是公司老总。他的小少爷是公司唯一的继承人，所以经常会带他满世界转悠，说是为将来积累经验。可结果这孩子一点儿业务没学，倒是从老外那儿学会了点风流话。
“有什么事心里别憋着嘛，来来来，分享一下。”
“和你没关系。”
“唉嘛，真无趣。”
说着，他用嘴叼起笔，在厚厚的上唇尖转悠起来。
自修课一结束，知遇总算能出门透口气了。最近因为状态不佳，成绩也忽上忽下，这让他原本就烦躁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后座的李心诚，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跟他提女人的事。上至四十，下至十四。似乎对她们无所不知。这人坚信自己是因为不够了解女人才一直没有女朋友，“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这句话已经被知遇用来劝过他好几次了。但他屡教不改，最近反而更加猖狂了。
“我观察你好久了。诶，跟哥们别见外，到底有没有？”
他来到走廊，和知遇一样拿着水杯眺望起远处的秋桂。
知遇本想把情况说清楚，但看着心诚那开玩笑似的表情，又懒得向他解释了。
“没有没有，就是点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儿？”他瞪圆了眼睛，像个缩小版的圆框眼镜。
“家里的事找我。”
“找你有什么用？”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什么不能是钱解决不了的呢？”心诚拍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知遇觉得自己和他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不过……
知遇忽然想到些什么，开口道：
“对了，校长有联系过你爸吗？就是那个慈善计划的事儿。”
“哪个慈善……哦，那个啊。”心诚贱兮兮地笑道，“那玩意儿我可不知道，再说我也没这个兴趣。”
“你没和你爸提起过？”
“提这个？怕不是脑子有病吧。自己挣的钱干嘛白给别人？再说，校长大人最近估计中风了，讲话都不利索，否则这干巴巴的讲座怎么用了整整一下午？”心诚接着便放开声笑了起来，他似乎对自己的这个笑话很满意。
算了，问他也是白瞎。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他抱希望。
“不过呢……”心诚又发话了，“要是他老人家给我安排个女人，那就什么都好说。”
“一天到晚净想着这个。”
“我是男人，不想女人想什么？像你一样整天想着教科书？”
“我那不是……”
“行了行了别解释。我看你就是六根太清净了。跟对女人免疫似的。”
知遇气得根本不想再理他，不过他也早习惯了，要不然不会让这人在他后座呆那么久。
“我说，既然你不肯说你的难处，不让我帮你。那你就帮帮我吧，看在我那么热心的份上？”
虽然有时不懂他的逻辑，但他平时的确也帮知遇解决过很多用度上的燃眉之急。无奈之下便回应道:
“好，你说吧，具体点。”
“放心，这次可具体了。”心诚开始对他挤眉弄眼，“有个女的，我最近才发现，应该是在高二楼的。以前我是走霉运，见到的净是些烂菜叶子。不过就那一天，你知道，那帮乡下来的新生啊，虽然也有看上去不错的，但都没高二的那个绝！”
“她什么样？”
“黑头发，长长的，扎两低的小辫。刘海往这撇。”他用手在脑门上笔划了一下。
高二7班的叶心可，不用说，已基本可以确定。
对她的印象，知遇并不深。其特别之处，就是曾经作为一个克服过绝症的“奇迹女孩”被媒体大肆报道过。有关她的事迹，也的确风靡一时。只是自从痊愈后在缘新上了学，便不再惊起波澜了。
后来又听说她长得很是漂亮，但还没男朋友。知遇已经很多次听人提起过她的样子了，但他们都习惯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类抽象的词描述。相比之下，李心诚的描述已经是很细致的了。
“但她都已经高二了，你不才高一吗？”知遇拧着眉，表示疑惑。
“你这就不懂了吧。”心诚开始洋溢起来“爱情，没有年龄限制。”
不愧是他，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都敢直接往爱情上套，仿佛是个情场老手。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啊？”
“不多麻烦你。你只需要，想个办法帮我，弄到她联系方式就行了。”
“这还不麻烦？”
“唉呀，我贸然去不合适……再者你平时不老爱去找那个高二的什么……什么真？”
“浔真。”
“对，你平时不老爱找他帮忙嘛。凭你这股书呆子气，去求他问个号码不会被怀疑的啦。”
知遇彻底有种掉网里的感觉了。他看了看表，赶紧推着李心诚往教室走。
“诶你还没说答应呢。”
“好我有时间帮你。”
“别赖账啊——”
铃声响完后，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2
傍晚，知遇从门卫那取了份报纸，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关注校外新闻大事是他唯一戒不掉的习惯，但看着大堆还未完成的作业，他只能大略浏览一下报纸图片，挑了几个比较感兴趣的文章看。
容时早就做好了吃晚餐的准备。却忽然听到了知遇的手机铃声，还没放下小叉子便跑来将手机递给他。
“谁的电话啊？这个时候来。”
知遇放下菜刀，擦了擦手，拿到手机的那刻先是心中一惊。然后马上滑下接听键。
“喂，请问是陆隐冬女士的家属吗？”
“呃……不是，啊，陆隐冬怎么了。”
“哦，这位先生，我们拨打的是陆隐冬女士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可以方便说一下你们的关系吗？”
“我是她朋友。”
“好的先生。陆隐冬女士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病人身上多处受伤，目前正昏迷，情况尚不明确。您可以方便过来一趟吗？”
“什……好，我马上来。”
接到电话，知遇第一感觉就是不妙。来电显示市中心医院——这个隐冬曾经半脚踏入鬼门关的地方。
他挂掉医院的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若水没接电话。
知遇看了看未拨通的号码，估计姐姐这会儿都不可能联系上了。
容时呆在一旁看着哥哥火急火燎地收拾着东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容时你……”知遇动作慢了下来。
“算了，你和我一起去。”
知遇往包里多塞了些钱币，他一直不敢把手机放好，生怕又来什么紧急电话。挂着泥土的鞋子还未上铁架子，就被两人穿着出了门。
“哥哥，我们去哪里？”在车上的时候，容时凑近知遇。什么事能让哥哥那么着急，他实在想不通。
“去医院。你隐冬姐姐病了。”
“噢……”容时似懂非懂似的，接着就开始摆弄起出租车坐垫了。
上车没多久，知遇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但既不是市中心医院的电话，也不是姐姐的电话。
看着这串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儿，他按下了接听键。
最近几天，知遇发现自己上课总是走神。
可能是因为容时告诉他的消息——姐姐已经和校长达成一致，甚至愿意成为基金会创始人。这在一周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写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校长用虚伪堆砌的假笑。
他也不是没询问过若水原因，只是若水的回答过于简单：履行诺言罢了。
那时候若水已经回到她工作的城市，根本无法当面找她商量。
不过知遇实在想不通，这时候讲求的信用，明明过于死板，甚至说是愚蠢。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认为这是姐姐的真心话。在他印象里，姐姐为人谨慎，处处要求知遇留个心眼，又怎会在这种时候犯傻呢？
“是另外有什么计划吗？”那天晚上，知遇想尽办法劝说道。“姐姐。校长绝对不是什么单线人物，我只怕一旦落入他的计划内，就可能陷在里边出不来了。”
“他没这个本事。”电话那头的若水似乎把这件事看得很轻。
“姐姐，你很少来这个城市。你不了解，校长伊铎可以说是我们这的头号慈善家，他所有的事迹都是被褒扬的。而且媒体总是反复炒作，都快把他捧上天了。”
知遇打算在电话里把话全说明白。
“而现在他又以慈善为名不断出资建公司立报社。将来他一旦对媒体有了控制权，那就很可能干出卑劣的事情来。”
他想起校长挺着肚子倚墙抽雪茄的情景，反感之情更是爆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轻轻的反问:
“他现在有脏迹吗？”
“这……”知遇感觉自己一下答不上来。
“你口口声声说他会做贪赃枉法的事，因为你经常看到他奢侈，机关算尽地建立公司和社团，身为慈善家却干着资本家的事，还企图在外人面前伪装成好人。”
“……没错。”知遇觉得姐姐这番话很准确地概括了自己想表达的感受。
“但其实，你对他的做的事毫不知情，连对他身边有些什么人都云里雾里。一块冰，只看到了浮在水面上的部分。”
“难道你认为……他是个真善人？”
电话那头又传来轻轻的、带有讽刺的笑声。
“我可没这么讲。”
“他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等他掌握了舆论，到时就再难发现了。”
“那你觉得，距离这一步，他还需要走多久？还是说，其实已经不需要走了呢？”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试着去了解他，查清他的所作所为？”
“你不过是个学生，随你怎么想。我有事，先忙了。”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姐姐说得有道理。自己一直是靠直觉揣测的校长，学生生源的那件事从很大程度上加重了这种感觉。但实际上自己无凭无据，光凭感觉是绝对不可能说服别人的。
他转起了笔，让自己的思绪放空。以往的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但现在情况特殊，急需给自己的大脑放一小会儿假。
“知遇，知遇？”
“哦，噢，怎么了？”
“我叫你好一会儿了，怎么不理我啊？你快把名单传一下。”
知遇回头，才发现书籍缴费名单已经落到自己这，而刚刚出了神，就把它当普通纸叠到了书堆上。
“不好意思，马上传下来。”
填写完名单信息，知遇把它传了下去。
他后座的这位同学叫李心诚，长得高高壮壮的，戴了副大圆眼镜，这让他显得特别老实。但实际上，此人能说会道，爱开人玩笑，在学校人缘不错，但也因为直率结了不少仇。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从来没见着你这样。怎的？一个书墩子也开始有相思的情妇了？”
“别瞎扯，跟这没关系。”知遇用后肘怼了他一下。虽然自己对心诚的印象还行，但实在受不了这人的玩笑，尤其是某些不尊重人的笑话。
李心诚家境富裕，父亲是搞纺织业务的，现在是公司老总。他的小少爷是公司唯一的继承人，所以经常会带他满世界转悠，说是为将来积累经验。可结果这孩子一点儿业务没学，倒是从老外那儿学会了点风流话。
“有什么事心里别憋着嘛，来来来，分享一下。”
“和你没关系。”
“唉嘛，真无趣。”
说着，他用嘴叼起笔，在厚厚的上唇尖转悠起来。
自修课一结束，知遇总算能出门透口气了。最近因为状态不佳，成绩也忽上忽下，这让他原本就烦躁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后座的李心诚，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跟他提女人的事。上至四十，下至十四。似乎对她们无所不知。这人坚信自己是因为不够了解女人才一直没有女朋友，“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这句话已经被知遇用来劝过他好几次了。但他屡教不改，最近反而更加猖狂了。
“我观察你好久了。诶，跟哥们别见外，到底有没有？”
他来到走廊，和知遇一样拿着水杯眺望起远处的秋桂。
知遇本想把情况说清楚，但看着心诚那开玩笑似的表情，又懒得向他解释了。
“没有没有，就是点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儿？”他瞪圆了眼睛，像个缩小版的圆框眼镜。
“家里的事找我。”
“找你有什么用？”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什么不能是钱解决不了的呢？”心诚拍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知遇觉得自己和他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不过……
知遇忽然想到些什么，开口道：
“对了，校长有联系过你爸吗？就是那个慈善计划的事儿。”
“哪个慈善……哦，那个啊。”心诚贱兮兮地笑道，“那玩意儿我可不知道，再说我也没这个兴趣。”
“你没和你爸提起过？”
“提这个？怕不是脑子有病吧。自己挣的钱干嘛白给别人？再说，校长大人最近估计中风了，讲话都不利索，否则这干巴巴的讲座怎么用了整整一下午？”心诚接着便放开声笑了起来，他似乎对自己的这个笑话很满意。
算了，问他也是白瞎。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他抱希望。
“不过呢……”心诚又发话了，“要是他老人家给我安排个女人，那就什么都好说。”
“一天到晚净想着这个。”
“我是男人，不想女人想什么？像你一样整天想着教科书？”
“我那不是……”
“行了行了别解释。我看你就是六根太清净了。跟对女人免疫似的。”
知遇气得根本不想再理他，不过他也早习惯了，要不然不会让这人在他后座呆那么久。
“我说，既然你不肯说你的难处，不让我帮你。那你就帮帮我吧，看在我那么热心的份上？”
虽然有时不懂他的逻辑，但他平时的确也帮知遇解决过很多用度上的燃眉之急。无奈之下便回应道:
“好，你说吧，具体点。”
“放心，这次可具体了。”心诚开始对他挤眉弄眼，“有个女的，我最近才发现，应该是在高二楼的。以前我是走霉运，见到的净是些烂菜叶子。不过就那一天，你知道，那帮乡下来的新生啊，虽然也有看上去不错的，但都没高二的那个绝！”
“她什么样？”
“黑头发，长长的，扎两低的小辫。刘海往这撇。”他用手在脑门上笔划了一下。
高二7班的叶心可，不用说，已基本可以确定。
对她的印象，知遇并不深。其特别之处，就是曾经作为一个克服过绝症的“奇迹女孩”被媒体大肆报道过。有关她的事迹，也的确风靡一时。只是自从痊愈后在缘新上了学，便不再惊起波澜了。
后来又听说她长得很是漂亮，但还没男朋友。知遇已经很多次听人提起过她的样子了，但他们都习惯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类抽象的词描述。相比之下，李心诚的描述已经是很细致的了。
“但她都已经高二了，你不才高一吗？”知遇拧着眉，表示疑惑。
“你这就不懂了吧。”心诚开始洋溢起来“爱情，没有年龄限制。”
不愧是他，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都敢直接往爱情上套，仿佛是个情场老手。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啊？”
“不多麻烦你。你只需要，想个办法帮我，弄到她联系方式就行了。”
“这还不麻烦？”
“唉呀，我贸然去不合适……再者你平时不老爱去找那个高二的什么……什么真？”
“浔真。”
“对，你平时不老爱找他帮忙嘛。凭你这股书呆子气，去求他问个号码不会被怀疑的啦。”
知遇彻底有种掉网里的感觉了。他看了看表，赶紧推着李心诚往教室走。
“诶你还没说答应呢。”
“好我有时间帮你。”
“别赖账啊——”
铃声响完后，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2
傍晚，知遇从门卫那取了份报纸，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关注校外新闻大事是他唯一戒不掉的习惯，但看着大堆还未完成的作业，他只能大略浏览一下报纸图片，挑了几个比较感兴趣的文章看。
容时早就做好了吃晚餐的准备。却忽然听到了知遇的手机铃声，还没放下小叉子便跑来将手机递给他。
“谁的电话啊？这个时候来。”
知遇放下菜刀，擦了擦手，拿到手机的那刻先是心中一惊。然后马上滑下接听键。
“喂，请问是陆隐冬女士的家属吗？”
“呃……不是，啊，陆隐冬怎么了。”
“哦，这位先生，我们拨打的是陆隐冬女士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可以方便说一下你们的关系吗？”
“我是她朋友。”
“好的先生。陆隐冬女士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病人身上多处受伤，目前正昏迷，情况尚不明确。您可以方便过来一趟吗？”
“什……好，我马上来。”
接到电话，知遇第一感觉就是不妙。来电显示市中心医院——这个隐冬曾经半脚踏入鬼门关的地方。
他挂掉医院的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若水没接电话。
知遇看了看未拨通的号码，估计姐姐这会儿都不可能联系上了。
容时呆在一旁看着哥哥火急火燎地收拾着东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容时你……”知遇动作慢了下来。
“算了，你和我一起去。”
知遇往包里多塞了些钱币，他一直不敢把手机放好，生怕又来什么紧急电话。挂着泥土的鞋子还未上铁架子，就被两人穿着出了门。
“哥哥，我们去哪里？”在车上的时候，容时凑近知遇。什么事能让哥哥那么着急，他实在想不通。
“去医院。你隐冬姐姐病了。”
“噢……”容时似懂非懂似的，接着就开始摆弄起出租车坐垫了。
上车没多久，知遇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但既不是市中心医院的电话，也不是姐姐的电话。
看着这串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儿，他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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