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班级里家长很快就来得差不多了，栗栗去端泡好的茶给他们。
最开始和张宇打招呼的家长接过栗栗的茶。
随后抱怨起来，说自己八点就来了。
为了开这个家长会连早上公司的大会都推掉了，可是学校保安不让进，旁边人纷纷附和。
张宇在一旁贴着墙跟面如死灰，他还没从刚刚尴尬的处境出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五十九分，栗栗站在教室门口，向班级内望去。
每个座位上都有人，除了她的。
她不假思索过去坐下，讲台上的班主任挑了挑眉毛。
九点整，张宇对家长简单欢迎几句，便开始了正题——拿出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单按名次念。
先念到的学生的家长们喜气洋洋，在椅子上昂首挺胸起来。
最后几个念到的学生的家长，脸色有的阴沉，有的涨红。
有一个家长想把头往桌肚里塞，奈何头太大没有成功……
念完成绩单，张宇平常面对学生的游刃有余的气势找回来了，腰背挺拔眼神认真，抄起教鞭泰然自若。
他在台上叮嘱家长监督学习，要为中考生保驾护航……
这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要注意他们的身体状况……
这些话的学生输出版本栗栗听过很多遍了，大部分时候学生们都开启屏蔽模式自动过滤。
班主任叭叭，自己神游天外。
今天听的是学生的爹妈，他们如临大敌聚精会神，还时不时举手提问。
班主任很满意。
两个小时的家长会一晃而过，栗栗也坐在位子上开完了自己的家长会。
教室只剩张宇和栗栗，他们扫地拖地，收拾垃圾，推回桌椅……
做完这些，栗栗抹抹额头上的汗，拿起那本《傅雷家书》，问张宇能不能带回寝室看。
“随便。”
栗栗曾经以为书信是爱人之间相互倾诉的产物，或者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急切的消息。
没有想过书信可以是娓娓道来，藏于平凡小事之间家人的爱。
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有爱。
*
栗栗和张宇一前一后走在校园大道上，学生回寝室，张宇回家。
去校门口要经过女寝，二人走到女寝楼下。
张宇叮嘱栗栗晚上记得关好门照顾好自己，栗栗点点头准备上楼。
“等等。”张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栗栗满脸疑惑地回去。
还有什么活要干么，早上真是累得要死……
就算是头驴也该歇歇了。
她走回去，偶然间发现女寝门口的大树枝繁叶茂。
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还没有如此壮观。
“今年你奶奶为什么没有来呀？”
栗栗倏地愣在原地。
张宇的记忆里，那个头发花白卷曲的老太太，在一众三四十岁的家长中格外醒目。
自从成为栗栗的班主任，每个学期的家长会，他都会看见这位的老太太。
栗栗的成绩很好，班级前三名一直有她。
张宇在讲台上念成绩排名，念到栗栗时她就神采飞扬起来，下巴昂得可以用鼻孔看人，嚣张又可爱。
班级里经常有家长问她，您老人家是谁？给孙子来开家长会么。
她总是一脸骄傲地回答我是栗栗的奶奶，张老师刚刚念的成绩单前几名有她喔……
“她去世了。”语气哽咽。
鼻头微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张宇沉默了很久，和面前低头的学生相对无言。
风起，有树叶无声地落下，校园的天空黑云沉浮。
好久都没有出太阳了呢。
时间久到栗栗觉得张宇不会再说话时。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说：“你上去吧……记得好好学习。”
张宇的目光跟随她矮小纤瘦的背影进入楼梯口。
背影消失后，他没有移开视线……
“老师！老师！”清脆的喊叫声从上方传来。
张宇循声望去。
女寝的六楼灰白色走廊上有一个小蘑菇头奋力挥手。
张宇举起胳膊，挥手回应。
“你回去吧！”
栗栗低头望着张宇，挥舞着双手。
张宇离开了，她才慢慢走进606宿舍里。
躺在宿舍青灰色铁架床上，流下无声的泪。
最开始和张宇打招呼的家长接过栗栗的茶。
随后抱怨起来，说自己八点就来了。
为了开这个家长会连早上公司的大会都推掉了，可是学校保安不让进，旁边人纷纷附和。
张宇在一旁贴着墙跟面如死灰，他还没从刚刚尴尬的处境出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五十九分，栗栗站在教室门口，向班级内望去。
每个座位上都有人，除了她的。
她不假思索过去坐下，讲台上的班主任挑了挑眉毛。
九点整，张宇对家长简单欢迎几句，便开始了正题——拿出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单按名次念。
先念到的学生的家长们喜气洋洋，在椅子上昂首挺胸起来。
最后几个念到的学生的家长，脸色有的阴沉，有的涨红。
有一个家长想把头往桌肚里塞，奈何头太大没有成功……
念完成绩单，张宇平常面对学生的游刃有余的气势找回来了，腰背挺拔眼神认真，抄起教鞭泰然自若。
他在台上叮嘱家长监督学习，要为中考生保驾护航……
这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要注意他们的身体状况……
这些话的学生输出版本栗栗听过很多遍了，大部分时候学生们都开启屏蔽模式自动过滤。
班主任叭叭，自己神游天外。
今天听的是学生的爹妈，他们如临大敌聚精会神，还时不时举手提问。
班主任很满意。
两个小时的家长会一晃而过，栗栗也坐在位子上开完了自己的家长会。
教室只剩张宇和栗栗，他们扫地拖地，收拾垃圾，推回桌椅……
做完这些，栗栗抹抹额头上的汗，拿起那本《傅雷家书》，问张宇能不能带回寝室看。
“随便。”
栗栗曾经以为书信是爱人之间相互倾诉的产物，或者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急切的消息。
没有想过书信可以是娓娓道来，藏于平凡小事之间家人的爱。
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有爱。
*
栗栗和张宇一前一后走在校园大道上，学生回寝室，张宇回家。
去校门口要经过女寝，二人走到女寝楼下。
张宇叮嘱栗栗晚上记得关好门照顾好自己，栗栗点点头准备上楼。
“等等。”张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栗栗满脸疑惑地回去。
还有什么活要干么，早上真是累得要死……
就算是头驴也该歇歇了。
她走回去，偶然间发现女寝门口的大树枝繁叶茂。
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还没有如此壮观。
“今年你奶奶为什么没有来呀？”
栗栗倏地愣在原地。
张宇的记忆里，那个头发花白卷曲的老太太，在一众三四十岁的家长中格外醒目。
自从成为栗栗的班主任，每个学期的家长会，他都会看见这位的老太太。
栗栗的成绩很好，班级前三名一直有她。
张宇在讲台上念成绩排名，念到栗栗时她就神采飞扬起来，下巴昂得可以用鼻孔看人，嚣张又可爱。
班级里经常有家长问她，您老人家是谁？给孙子来开家长会么。
她总是一脸骄傲地回答我是栗栗的奶奶，张老师刚刚念的成绩单前几名有她喔……
“她去世了。”语气哽咽。
鼻头微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张宇沉默了很久，和面前低头的学生相对无言。
风起，有树叶无声地落下，校园的天空黑云沉浮。
好久都没有出太阳了呢。
时间久到栗栗觉得张宇不会再说话时。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说：“你上去吧……记得好好学习。”
张宇的目光跟随她矮小纤瘦的背影进入楼梯口。
背影消失后，他没有移开视线……
“老师！老师！”清脆的喊叫声从上方传来。
张宇循声望去。
女寝的六楼灰白色走廊上有一个小蘑菇头奋力挥手。
张宇举起胳膊，挥手回应。
“你回去吧！”
栗栗低头望着张宇，挥舞着双手。
张宇离开了，她才慢慢走进606宿舍里。
躺在宿舍青灰色铁架床上，流下无声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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