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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先锋敢死队

    两人在坊市里面又随便逛了逛,徐丁丁就接到了飞函要他回去处理事情。徐丁丁慌忙和大力找到陈安娜后出了坊市,三人约定下个月开市的时候再一起来逛逛后便分手了。

    华灯西上,大力哼着歌带着修复好的心情准备回道观里面去,正走在路上碰到一个大妈带着小孙子在田里干活,大妈看着大力走过赶紧喊道:“这位道长请留步。”大力愣神的时候大妈已经拉着孙子来到了大力的跟前,大妈弓着腰卑微地说道:“道长,请帮我孙子看看相吧。”说完她慌张地在身上擦干净双手然后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三个钱来举过头顶对大力说:“我的钱不多,希望道长你不要嫌弃。”

    大力心里有些心酸,看到这个大妈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娘亲,他摇摇手说:“不要紧的,不收钱。”然后摸了摸小孩子的头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对着大妈说:“孩子很聪明”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三角形的纸包递给大妈说:“这个是平安符,戴着保平安。”大妈千恩万谢地将大力送走,边看着大力远去的身影边跟自己的孙子念叨:“你要是能有天生的火焰多好,就能和这位道士师傅一样了,就不用过这面朝黄土的日子了,哎,能有这样的子孙该是多大的福气啊。”

    大力此刻有些想家了,想到三年前出门的时候爹娘的嘱托和亲戚送行的场面,当时爹说:“大力,好好混,混得好争口气。”娘说:“要是实在混得不好了,回来家里添双碗筷也不费事。”想到这里,大力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这几年忙着干活但是到底是读了几本书的,想到书中所说:虽身为蝼蚁但应有鸿鹄之志,虽命比纸薄但应有不屈之心。

    想到这里,大力心中一横,无论如何没有碰到困难就放弃的道理,虽然这个考核听上去很难,但是大丈夫何妨一试,想到这里,大力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迈着大步向道观走去。

    这边厢,徐丁丁和陈安娜刚从地下坊市出来就碰到了前来接应的仆人,仆人们备好了马车让两人先上车休息,随后两只巨鸟拖着车子凌空而起向着土龟国飞去。

    马车外观简朴内里却十分的华贵,闪光的流水缎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整幅的图案,有得是盘龙追日,有得是嫦娥飞天,金丝楠木的靠椅上坐垫顺滑柔软用得是狐妖的皮毛,中间搭开的小茶几上有着两倍碧绿的清茶和几份果品,这些都是百年生的植物熬制出来的,是滋补的上佳之品。

    徐丁丁慢慢地喝着茶吃着果品,手中拿着一卷书细细地看着。陈安娜靠在另外一边,手里把玩着刚刚从地下坊市淘来的东西,一边玩着一边仔细端详。

    徐丁丁看了一眼陈安娜问道:“这个是在哪里淘的。”陈安娜回答:“一个小摊子上,我看好些狐妖在抢,于是就买了来。”说罢她将手中的物件左翻右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陈安娜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小巧的碧玉印章,整体雕刻的非常小巧可爱,玉质温润摸上去触手生温。陈安娜一边摸着印章一边嘟囔道:“也不知道有啥用场,这个老板也不知道怎么用,真是。”徐丁丁伸手说道:“给我看看吧。”陈安娜抬头看着徐丁丁莞尔一笑,将印章递了过去。

    徐丁丁仔细地打量着印章,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正当他想要催动体内火焰炙烤印章的时候,陈安娜开口阻止了他:“大哥,这个印章很贵的,我花了一块灵石才买的。

    徐丁丁惊诧地问道:“一块灵石,怎么不用钱币买”陈安娜嘟着说:“那些狐妖抢得不亦乐乎,有的都开到50袋钱币了,我想了想不如用一块灵石压住他。”

    徐丁丁摇摇头没有说话,现在五国的灵石矿脉已经越来越少,与此同时灵石的价格水涨船高,所有的长老都单元灵石脉已经接近枯竭了,而手中握有灵石的也就是他们这种大家族和皇室家族了,像陈安娜这样为了一小块印章就出手一块灵石的事情实在是太豪横了。不过想想陈安娜平时的作为,徐丁丁也只能低头苦笑而已。

    陈安娜埋头玩着小印章,马车在天空中急速飞过,山下工作的农夫抬头看时,只看到一条龙形的云朵在空中形成,他们议论纷纷,说是天现祥云一定是国家有什么好运气。

    到达了火灵国的都城后,一群侍女聘聘婷婷地走上前来将车门打开,陈安娜和徐丁丁两人不慌不忙地跟随着旁边的侍从向皇宫走去,这些侍女和侍从们穿着统一的火红色皮毛衣服。只是在领口处和袖口处绣着不同样式的花朵,这些花朵彰显着他们不同的等级和官职。

    陈安娜和徐丁丁明显不是第一次来到火灵国的议事厅了,他们两人走路的时候跟着侍从一路前行并没有向左右张望半分。

    议事厅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室内垂挂着几盏大灯,旁边燃烧着火把,在大厅内十几位长老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他们有得慈眉善目,有得满脸横肉,有得矮小机灵,有得高大肥胖,只是此刻他们都不停地在争论着,互不相让。

    徐丁丁和陈安娜进入后,长老们稍微停止了讨论,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老招呼他们两个到旁边站着,陈安娜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旁边的还有一个样貌清俊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眉目温婉的女子。那个男子穿着火红色的皮毛衣服,只不过领口和袖口全部都是用白色的皮毛缝制,而那个女子的身上却穿着战士所用的黑色铠甲。

    刚才来接应二人的长老此刻举手示意大家停止讨论,他说:“大家请容我介绍一下这几个年轻人。”旁边一个高大肥胖的长老大声说:“沈长老,快些说,我开了会还有些事要做。”

    沈长老微笑点头道:“土龟国的徐氏家族的徐丁丁”,徐丁丁冲着各位拱手行礼道:“徐丁丁问各位火灵国前辈长老安”,众人点头称赞了一番。沈长老接着说:“金术国守夜人李领队的孙女李小吉”,那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女子温和地行了一礼道:“李小吉问各位火灵国前辈长老安”,众人开始七嘴八舌道:“是金术国的李领队孙女啊,带我问你爷爷好。”“哎呀,金术国的小吉姑娘啊,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原来这么年轻,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李小吉姑娘啊,多谢你在战场上救了我的堂孙侄啊,若是不嫌弃,等下到我家吃饭吧,大家都很感谢你啊。”

    沈长老也没有打断大家反而在一边乐呵呵地听着众人的言语,那个身着火红毛皮大衣的男子此刻也一脸惊诧地看着李小吉,估计他也没有想到如此温婉长相的女子竟然如此有名望。

    一旁的陈安娜听着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暗暗地扯了扯徐丁丁的衣袖,示意他出声,此刻徐丁丁哪里有空理会陈安娜,他只是在一旁打量起了李小吉,只见李小吉长着鹅蛋脸,眼睑微微下垂,额头爆满,神态自若。碰到别人的夸奖,李小吉只不过微笑示意并没有在脸上有任何得意的神色。这种不骄不傲的姿态让徐丁丁有些诧异。

    沈长老等到大家都平静下来后,慢悠悠地介绍道:“这位是水越国陈氏家族的陈安娜。”,陈安娜立刻上前乖巧地行礼道:“陈安娜问各位火灵国前辈长老安”,有了李小吉珠玉在前,众人对陈安娜并不是很感兴趣,随意敷衍两句就算了事。

    等到会场安静下来的时候,沈长老对大家说道:“现在由三皇子来主持会议吧。”说完他示意了一下身边那个穿着火红毛皮大衣的清俊男子,男子开口道:“本人南宫漠,这次是奉旨前来,这次召集我们火灵国的高阶长老和诸位异国的青年才俊主要是为了商讨国武山三百年一次的考核事项。”

    陈安娜看到南宫漠不觉就有些春心萌动,此刻听他说话竟然不顾在座的都是自己的长辈便贸然搭腔道:“这个国武山的考核我听说过,这次有什么不同么。”徐丁丁见状赶紧扯了一下陈安娜的衣袖,一旁的李小吉则一直低垂眼帘不动声色,南宫漠见陈安娜答话,回头冲着她露齿一笑道:“原来水越国的陈安娜小姐也听说过啊”

    陈安娜脸蛋涨得通红,嗯了一声,沈长老赶紧解释道:“这次的国武山考核我们火灵国打算将题目定为找出灵石脉枯竭的原因,不知道各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没有。”

    众位长老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李小吉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南宫漠先看了看李小吉,再看了看徐丁丁和陈安娜这边。陈安娜正不知道想着什么偷眼瞧了瞧南宫漠然后低头微笑,见到南宫漠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不由得又羞红了脸颊。

    南宫漠见此微微一笑转头看到徐丁丁正低头看着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南宫俊眼珠一转正好看的沈长老不错目地正盯着自己,他猛然想起出发前父王对他说:“行事要低调,不要随意调笑,要有皇家的威严不要叫人看轻了去。”南宫漠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显得不庄重不严肃,于是他也赶紧学着徐丁丁的样子眼睛紧紧盯着脚尖沉默无语。

    陈安娜看到南宫漠这个样子,不由得心想:“果然是我看上的人,真是不同凡响。”她心中喜滋滋的,脸上一片喜色望向那些长老,只见那些长老中的一部分人已经停止了讨论,他们开始正襟危坐,似乎已经有了一些结论。

    一个个子矮小的长老首先站了起来,他说:“列位,若是考核题目定为查找灵石矿枯竭的原因,那么各个道观一定会损失大量的道士。这样对我火灵国的后继力量而言是一个损害。”说完他坐下,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长老站起来说:“王长老说得不错,不过若是没有什么能力的道士留在道观也不过是滥用国家的资源而已,何况考核是自愿参加的,能有能力参加的道士必然有自保的本事。”

    另外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老站起来说道:“话不能这么说,火灵国千年来没有战火,很多道观的道士只不过是照例修行而已,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多大。”

    一个高胖的长老立刻站起来说道:“正因如此才要好好试炼一番,不然岂不是永远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那我们火灵国拿这些无用的道士有何用?”

    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普通的长老站起来说:“贸然将所有道观的道士丢在这样的考核中,列位觉得能活着回来几个?若是全军覆没,那么我们火灵国损失会有多大。”说完他看着徐丁丁等人道:“不知道各位有什么见解。”

    徐丁丁行了一礼说:“列位长老说得都有道理,小生年轻经历的事情少,只得先听各位长老教诲了。”南宫漠淡淡一笑知道徐丁丁不过推脱而已。

    众人又看向了李小吉,李小吉轻叹一口气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有训练过的话确实很难过关,这不是天赋问题只是技术问题。”众人听了默默点头,陈安娜见到众人模样立刻加了一句道:“可以让出身贫寒的道士打头阵,这样贵族和皇室就可以保留很多了。”说完她脸上露出一股洋洋得意的神情,随即看了看李小吉。

    李小吉听到这一番言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露出一缕不忍,但是很快她就将情绪掩盖了下去,那些长老听到陈安娜这样的想法,突然觉得打开了思路。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最后整个会议的决策是:让出身贫寒的道士先进入训练营训练一番,然后去打头阵,其他的贵族和皇室出身的道士在后方作为后备人员监督作战,而长老们作为专家指导大家作战。

    决议出来后,火灵国的长老们个个松了口气,他们连连夸赞陈安娜脑子灵活,这些赞扬将陈安娜夸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旁的徐丁丁轻叹了口气便没有说话,南宫漠一副并不关心的模样仍然在保持庄重形态。

    此刻李小吉突然移步上前,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长老会已经决定了,那么不如由我来代为训练这些一线道士吧,毕竟我的实战经验比较充足。”众人见李小吉主动请缨不由得又松了口气,交口称赞起李小吉的仗义,此刻李小吉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低头站着。徐丁丁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李小吉,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钦佩。

    陈安娜兴高采烈地看着南宫漠,却见对方仍然在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觉有些气闷起来,此刻沈长老见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便以商量细节为由让几个年轻人先回驿站修整。

    几人知道这场考核既然邀请了自己,那么作为五国同盟便需要出人出力于是也就不客气地退了出去。

    几人走后,众位长老又吩咐手下收集了一下各个道观道士的出身和其他细节,之后商讨决定了第一批敢死队的人员后才各自回屋休息。

    李小吉回屋后心绪不宁,她拿起一面圆镜暗诵咒语,只见镜面出现了一道道水纹,一张长满皱纹的脸出现在圆镜中,那人便是李小吉的爷爷李领队,李领队看着李小吉问道:“会议没啥事吧。”李小吉摇摇头说:“他们想要让出身贫寒的道士做先锋部队。”

    李领队默然点点头说:“出身不好到哪里都是炮灰,你的任务是什么呢?”李小吉沉默片刻说:“我请缨训练那些先锋部队的道士。”李领队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沉重地说道:“他们命该如此,你何必介入其中,将自己的因果与他们相连白白做出许多事情。”

    李小吉说:“爷爷,我也明白,但是当时热血上头,觉得不公又觉得可怜。”李领队宽慰她道:“既然如此,那就做吧,好好做,让他们多活几个,这些火灵国的长老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战争了,他们已经忘记了天赋是胜过出身的。”李小吉点点头,随即右手一拂铜镜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此刻大力正快步地走到了道观门口,正准备锁门的小道士打了个哈欠对大力说:“大力师哥,回来的这么晚呢”大力点点头说:“是啊,你快去睡觉吧,我来帮你上门栓。”小道士嘿嘿一笑说:“大力师哥最好了,对了饭堂里应该还有剩的稀饭和馒头。”说完他打着哈欠向里走去。

    大力去到饭堂,只见里面空空荡荡,桌子和板凳都擦得十分干净。大力转头看着突然从缸里冒出来的小美,小美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看着大力,大力心里有些拿不准地问她说:“小美,还有稀饭和馒头么”,此刻大力并不是很饿,只是想要找点话和小美说说话而已。

    小美不知道发什么脾气,非常生气地说:“喝什么粥,给凉水你喝不喝,你个死胖子。”莫名其妙被这样怼大力十分生气,正想要还嘴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小美凄凉的身世,小美的本体是一株人参,大力师傅年轻的时候炼丹火候不到,他将小美抽出本体后却无法和丹药融合成功,就在小美奄奄一息的时候,掌门出手用一根厨房用的擀面杖收了小美。

    从此小美只能以擀面杖的模样示人,所有师兄弟都知道这根擀面杖里面有一个丹灵,但是大家都看不到她,只有大力能看到她,但是大力在道观的地位实在低微所以他从来也不和别人说自己能看到小美的事情,而小美因为大力能看到自己所以对待大力就格外地亲近些。

    但是擀面杖的形态示人,这对于骄傲的丹灵来说是十分屈辱的事情,而大力师傅也因为这个事情自责内疚,他也想要寻找能够让小美重新寄身的灵木,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小美的脾气于是便一日比一日不稳定起来,这些年来擀面杖突然飞起伤人的事件所有的师兄弟都已经领教过了,像今天这样和大力斗嘴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大力看小美还是一副愤怒模样,于是就闭嘴不说话,但是小美却不放过大力地说:“怎么,我说得对所以你没法辩解吧。”大力被她呛得很生气,本来要骂人,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大力想她大概心情不好,为了打个圆场,大力就自嘲地说:“哎呀算了,没有稀饭就去喝凉水罗。”大力本以为小美应该笑一笑然后就不生气了,却没想到小美叹了口气后也没理会大力就转身走了,大力站在空荡荡的饭堂里面有些落寞地站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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