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潜入
鼠窝，训练室。
灰鼠把开锁器收回腰包里，面色古怪地看了看静静躺在手心里已经打开的锁，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在开锁这件事上是如此的，嗯，经验丰富。
“忘了不少事，但是苦练的本事可一个没忘啊。”红麦笑着说道：“开锁的速度不比以前慢多少，你是不是快想起来了？”
灰鼠苦笑一下：“肌肉记忆罢了，脑子里还是乱的很。”
“肌肉什么？罗盘那小子又教你一些怪词了。”
“也许吧。”
红麦踱步过来。
“把地图拿出来吧，我给你讲讲到时候咱们怎么办。罗盘刚才说得不清不楚的。”
灰鼠拿出刚才罗盘给他的地图，红麦接过来，索性往地上一坐，把地图铺开在地上。
“你来看。”
灰鼠也坐了下去，凑过去看着红麦指着的地方。
“红色圈起来的地方是守卫的位置，有红线连起来的是他们的巡逻路线……”
红麦侃侃而谈，看样子他已经研究过这个地图很久了。
灰鼠一边点头，一边看了一眼红麦，这个红发的少年身上有一种领袖气质，他总是习惯性地提出建议，而大家也已经习惯于听从他的安排。
他那已经有几分硬朗的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他对待每一个鼠群成员都是那么的真诚，就连对待罗盘也不例外，刚才只是对罗盘隐瞒了事情而感到有些气愤。
鼠群是一个整体，弱小的他们在这个广袤的世界里艰难的抱团生存，他希望能对每个成员负责，也希望每个成员都对鼠群负责。
“然后我和寒鹂在这里。”他点了点代表着庄园大门的地方：“你可不要小看寒鹂，她的身手也许比不上你，但也差不太多，毕竟她是来自森林的女孩，她坚韧而聪慧，是非常可靠的伙伴。”
灰鼠想起那个女孩的故事，在那深沉的绝望中带着妹妹冲出死亡的阴影，如同破开寒风的冬至鸟一般翱翔于天空，凛冽的寒风没有使她折翼，反而强壮了她的翅膀。
她是温柔而坚定的保护者，是寒夜里一声震耳的鸣啼。
“我刚才问了罗盘，离开的船被他安排在里鼠窝不远的下水道。那里直通外界，基本上出了鼠窝走两步就能看见。”
红麦又说道：“这是一条河，正处于汛期，可以带着我们快速离开阴郁镇，到达下一个城市，罗盘说他在那边也安排了接应。”
“说实话，我对这单生意持保留态度。”
“可我们没钱了。”灰鼠低垂着眼睑，他还记得刚才石子的话：“雪果应该是生病了吧。”
灰鼠刚才一直在想，为什么鼠群会耗光所有财产，毕竟不提众人的工作能力，单看罗盘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也不该让鼠群滑入破产的边缘。
直到他看见寒鹂姐妹床边的一两个药瓶，看见寒鹂温柔中隐含一丝苦涩的笑脸，想起雪果曾险些在那个致命的冬天死去。
“嗯。”红麦没有多说，只是发出一个鼻音。
圆房里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们听见寒鹂在哄着雪果睡觉。
“我们可以尝试，实在不行我们也保留了退路。”灰鼠平静的说。
三天后。
莫雷拉庄园门口车水马龙，灰鼠穿着一身干净贴身的衣服，与红麦、寒鹂并肩站在不远的街道上。
“我看上去怎么样？”灰鼠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带上帽子，扭头问同伴。
“还行。”
“看上去是个非常帅气的推销员呢。”
罗盘给他准备的身份是一名来自外地的通讯晶石推销员，他甚至还给灰鼠准备了一叠名片和一个通讯晶石的样品。
灰鼠扯了扯领带，这东西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他一直觉得这东西可能表达了人们一种想看着别人被吊死的隐晦期望。
“时间快到了，我要过去了。”
“注意安全，记得你口袋里的两个烟花。”红麦提醒道。
灰鼠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表示知晓。他的口袋里装了两支不同的烟花，一支蓝色，代表即将安全到达撤离位置，一支红色，代表万事皆休，队友先走。
“我们可不希望看见红色的烟花，”寒鹂走过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领口和领带，柔声说：“我们等你回来。”
灰鼠朝她笑笑，转身走向庄园。
莫雷拉不愧是阴郁镇最有钱的商人，灰鼠看见好几个似乎是贵族的人从那车上下来，由仆人递上请帖，走进庄园，看来金钱的力量可以使权利变得友善。
甚至连庄园入口都分出了三六九等，坐着华丽马车、身穿高“贵”服饰的人理所当然走正门，他们手持暗金色花纹的请柬。
次一等的则是走侧门，手持银色花纹请柬。
请柬似乎是某种魔法物品，据说必须与发出时记录的身份对应，否则不会生效，因此如果使用了抢夺来的请柬，可能会直接触发警报。
灰鼠走向侧门。
他左瞧右看，发现了其中一个守卫脸上带着一道疤痕，这就是罗盘说的那位被买通的内应。
“日安，群鼠向你问好。”灰鼠走过去，小声说出了约定的暗号，然后掏出一张伪造的请柬。
那汉子神情不变，连看也没看灰鼠一眼，只是接过灰鼠手里的伪造请柬，假模假样地用一个应该是检测器的东西扫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两步。
灰鼠顺利进入了莫雷拉庄园。
他顺着道路走进了一个大厅，这里是“银色花纹请柬”大厅。
灰鼠环视一圈，在这里的应当主要是受邀的普通商人或者身份不算显赫的小贵族。这些男男女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笑，借着这个机会寻求着合作，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不再是单纯的人类，每个人都视他人为资源，也将自己明码标价。
灰鼠端了一杯酒水，混进人群，凭借着失忆和无知的优势假装成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初出茅庐的新人，因此大部分人与他攀谈过后都对他失去了兴趣，不过还是有少部分女性对他青睐有加。
灰鼠干笑着接过一位看上约莫四十多岁的夫人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手背，待那位夫人收回手后，在灰鼠的掌心留下了一条手帕。
面对夫人的目光，灰鼠保持着笑容将手帕放进前胸的口袋，那位夫人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只是因为这个微笑，导致她脸上那层厚厚的白粉扑扑下落。
终于，在灰鼠分发出三分之二的名片之后，众人听见庄园里响起了钟声。
宴会就要开始了。
灰鼠把开锁器收回腰包里，面色古怪地看了看静静躺在手心里已经打开的锁，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在开锁这件事上是如此的，嗯，经验丰富。
“忘了不少事，但是苦练的本事可一个没忘啊。”红麦笑着说道：“开锁的速度不比以前慢多少，你是不是快想起来了？”
灰鼠苦笑一下：“肌肉记忆罢了，脑子里还是乱的很。”
“肌肉什么？罗盘那小子又教你一些怪词了。”
“也许吧。”
红麦踱步过来。
“把地图拿出来吧，我给你讲讲到时候咱们怎么办。罗盘刚才说得不清不楚的。”
灰鼠拿出刚才罗盘给他的地图，红麦接过来，索性往地上一坐，把地图铺开在地上。
“你来看。”
灰鼠也坐了下去，凑过去看着红麦指着的地方。
“红色圈起来的地方是守卫的位置，有红线连起来的是他们的巡逻路线……”
红麦侃侃而谈，看样子他已经研究过这个地图很久了。
灰鼠一边点头，一边看了一眼红麦，这个红发的少年身上有一种领袖气质，他总是习惯性地提出建议，而大家也已经习惯于听从他的安排。
他那已经有几分硬朗的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他对待每一个鼠群成员都是那么的真诚，就连对待罗盘也不例外，刚才只是对罗盘隐瞒了事情而感到有些气愤。
鼠群是一个整体，弱小的他们在这个广袤的世界里艰难的抱团生存，他希望能对每个成员负责，也希望每个成员都对鼠群负责。
“然后我和寒鹂在这里。”他点了点代表着庄园大门的地方：“你可不要小看寒鹂，她的身手也许比不上你，但也差不太多，毕竟她是来自森林的女孩，她坚韧而聪慧，是非常可靠的伙伴。”
灰鼠想起那个女孩的故事，在那深沉的绝望中带着妹妹冲出死亡的阴影，如同破开寒风的冬至鸟一般翱翔于天空，凛冽的寒风没有使她折翼，反而强壮了她的翅膀。
她是温柔而坚定的保护者，是寒夜里一声震耳的鸣啼。
“我刚才问了罗盘，离开的船被他安排在里鼠窝不远的下水道。那里直通外界，基本上出了鼠窝走两步就能看见。”
红麦又说道：“这是一条河，正处于汛期，可以带着我们快速离开阴郁镇，到达下一个城市，罗盘说他在那边也安排了接应。”
“说实话，我对这单生意持保留态度。”
“可我们没钱了。”灰鼠低垂着眼睑，他还记得刚才石子的话：“雪果应该是生病了吧。”
灰鼠刚才一直在想，为什么鼠群会耗光所有财产，毕竟不提众人的工作能力，单看罗盘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也不该让鼠群滑入破产的边缘。
直到他看见寒鹂姐妹床边的一两个药瓶，看见寒鹂温柔中隐含一丝苦涩的笑脸，想起雪果曾险些在那个致命的冬天死去。
“嗯。”红麦没有多说，只是发出一个鼻音。
圆房里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们听见寒鹂在哄着雪果睡觉。
“我们可以尝试，实在不行我们也保留了退路。”灰鼠平静的说。
三天后。
莫雷拉庄园门口车水马龙，灰鼠穿着一身干净贴身的衣服，与红麦、寒鹂并肩站在不远的街道上。
“我看上去怎么样？”灰鼠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带上帽子，扭头问同伴。
“还行。”
“看上去是个非常帅气的推销员呢。”
罗盘给他准备的身份是一名来自外地的通讯晶石推销员，他甚至还给灰鼠准备了一叠名片和一个通讯晶石的样品。
灰鼠扯了扯领带，这东西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他一直觉得这东西可能表达了人们一种想看着别人被吊死的隐晦期望。
“时间快到了，我要过去了。”
“注意安全，记得你口袋里的两个烟花。”红麦提醒道。
灰鼠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表示知晓。他的口袋里装了两支不同的烟花，一支蓝色，代表即将安全到达撤离位置，一支红色，代表万事皆休，队友先走。
“我们可不希望看见红色的烟花，”寒鹂走过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领口和领带，柔声说：“我们等你回来。”
灰鼠朝她笑笑，转身走向庄园。
莫雷拉不愧是阴郁镇最有钱的商人，灰鼠看见好几个似乎是贵族的人从那车上下来，由仆人递上请帖，走进庄园，看来金钱的力量可以使权利变得友善。
甚至连庄园入口都分出了三六九等，坐着华丽马车、身穿高“贵”服饰的人理所当然走正门，他们手持暗金色花纹的请柬。
次一等的则是走侧门，手持银色花纹请柬。
请柬似乎是某种魔法物品，据说必须与发出时记录的身份对应，否则不会生效，因此如果使用了抢夺来的请柬，可能会直接触发警报。
灰鼠走向侧门。
他左瞧右看，发现了其中一个守卫脸上带着一道疤痕，这就是罗盘说的那位被买通的内应。
“日安，群鼠向你问好。”灰鼠走过去，小声说出了约定的暗号，然后掏出一张伪造的请柬。
那汉子神情不变，连看也没看灰鼠一眼，只是接过灰鼠手里的伪造请柬，假模假样地用一个应该是检测器的东西扫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两步。
灰鼠顺利进入了莫雷拉庄园。
他顺着道路走进了一个大厅，这里是“银色花纹请柬”大厅。
灰鼠环视一圈，在这里的应当主要是受邀的普通商人或者身份不算显赫的小贵族。这些男男女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笑，借着这个机会寻求着合作，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不再是单纯的人类，每个人都视他人为资源，也将自己明码标价。
灰鼠端了一杯酒水，混进人群，凭借着失忆和无知的优势假装成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初出茅庐的新人，因此大部分人与他攀谈过后都对他失去了兴趣，不过还是有少部分女性对他青睐有加。
灰鼠干笑着接过一位看上约莫四十多岁的夫人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手背，待那位夫人收回手后，在灰鼠的掌心留下了一条手帕。
面对夫人的目光，灰鼠保持着笑容将手帕放进前胸的口袋，那位夫人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只是因为这个微笑，导致她脸上那层厚厚的白粉扑扑下落。
终于，在灰鼠分发出三分之二的名片之后，众人听见庄园里响起了钟声。
宴会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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