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棋局
“我一直认为，梦境中的东西无论有多么美好，依旧是虚假的。”
杨斗钦的身形如烟一般在周壹的身后凝聚成型。
“但是，你告诉我了梦境的另一个用途。”
杨斗钦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周壹眉头紧皱，他已经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个梦境完全无法掌握，或者说极难获取“权限”。
一开始周壹还以为是身处于自己的梦中，不过按这个情况来看，自己应该是进入了杨斗钦的梦境。
至于如何做到的，估计是在自己被催眠的时候无意识进行的。
“纵横棋局。”
杨斗钦没有开口，周壹却听到了从天地间传来的声音。
随着杨斗钦的右手下压，那枚黑色的棋子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得小山岳一般大小向着周壹的头顶压下。
周壹猛的朝身后跑去，在棋子即将落下的时候，周壹一个翻滚，堪堪躲避这必死之局。
等到他回头望去的时候，才发现杨斗钦的身形已经变大了无数倍，而那枚黑色的棋子则停在自己的身前，如山峰般伫立。
不对，不是杨斗钦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在自己脚下的，则是石桌上的棋盘！
周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的转过身子。
果然，在杨斗钦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下棋的人，而那人真是周壹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咚！”
不远处，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明明本该清脆的落子声，现在却好似天雷炸响，让周壹的心里不由得一颤。
周壹仰起头，看向那高大的杨斗钦。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般和蔼的笑容，周壹却只觉得身体发寒。
因为他已经知道杨斗钦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的周壹，其实是自身的潜意识，或者说是潜意识的保护机制。
杨斗钦确实如他所说，对周壹进行了催眠，但其实并没有成功，周壹作为售梦师，潜意识待防护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杨斗钦好像也知道这一点，于是设了这么一个局。
先前杨斗钦说的那番话，其实大部分都是假的，包括露出的那些破绽，确实故意而为之。
如果周壹没有察觉到杨斗钦露出的破绽，那么他便只会慢慢迷失在这里，直到被杨斗钦同化。
而周壹确实察觉到了破绽，导致周壹以为自己已经被催眠。
要是周壹因为害怕而放弃，或者被杨斗钦说动，那么潜意识的防护机制，一样会崩溃。
因为杨斗钦从来没有想过逃跑或者其他结局，他只想获取周壹脑中的一些信息。
那些信息就是周壹成为售梦师的关键。
“他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的？”
“难道整件事情是为了将我吸引到这？”
周壹一边在棋盘上奔跑，一边思索着。
“咚！”
又一颗黑子落在周壹先前走过的地方，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没有跑出多远的周壹甚至小腿都微微发麻。
“呼…呼…”
周壹喘着粗气，但是脚步仍旧没有停下。
他知道一旦身为潜意识的自己“死”在了这里，那自己的思维殿堂就会完全打开。
在听完杨斗钦的那一段发言后，他知道要是让对方也掌握了制造梦境和穿梭梦境等一系列的方法后，那将会严重的后果。
一想到这，周壹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杨斗钦根本不会穿梭梦境，而我又是潜意识的防护机制，那么…”
周壹的手虚握，想要掌控梦境，却发现还是做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
按道理来说，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不应该是杨斗钦的梦境，因为自己作为潜意识防护机制，是不会进入他人的梦境。
而这更不可能是自己的梦境，杨斗钦根本没有掌握相关的技巧，不然他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获取周壹脑中的信息。
结合杨斗钦和周壹的现实投影，这里更像梦境与现实的夹缝。
在周壹的脑中曾提过这样的地方。
这被称为虚界。
在记忆中的知识里，虚界不稳定，而且很难掌控。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句注释。
虚界是最主要的通道，同时也是壁垒。
周壹不太理解这句话，好像也对当下的境况没有什么帮助。
“咚！咚！咚！”
两人居然加快了下棋的速度，这让周壹的心里一惊，同时暗骂了自己两声。
不过奇怪的是，杨斗钦这次没有把黑棋往自己所在的地方下，而是下在了旁边。
正当周壹庆幸之时，他浑身的鸡皮疙瘩猛然立起。
他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
环视一周，周壹便发现了症结所在，自己的四周，只剩下了一个口子，而现在正是杨斗钦落子的时间。
“咚！”
黑子再次落下，在堵住所有“气口”的瞬间，周壹便一下子察觉到了变化。
空气，消失了！
并不是被慢慢抽走，而是一瞬间，整个空间内没有剩下一丝空气。
周壹突然感觉到身体发软，并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同时，那种急性缺氧的感觉也让周壹完全丧失了逃跑的可能。
不过三秒钟，周壹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口腔里如同倒入了沸水，耳膜也岌岌可危，好像再多过几秒钟，整个耳膜就会直接炸开。
周壹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爬动身子，妄想离开这片真空区域。
但别说移动身体了，周壹现在连抬个手都十分困难，就好像自己的肌肉都已经不听使唤。
“嗒！”
或许是耳膜受损的原因，周壹听声音都听的不太真切，不过下一秒，他立马在心里感谢起了自己。
他看到一枚云朵般的白色棋子不同于先前那般落于惊雷，反而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这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后，围堵周壹的其中一枚黑子被吃掉了，这让周壹这颗子又有了“气口”。
还没来得及高兴，周壹便又慌了起来。
如果在真空状态下，空气如同消失时那般突然回归，自己可能还是会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空气的恢复十分平缓，不至于让周壹身体承受不住。
“呼！咳咳咳！”
周壹贪婪的呼吸着，可刚吸进空气后，又开始了猛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一小滩鲜血。
但是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不直接身死，一切都还有机会。
一开始周壹以为，只要能在棋盘上撑到棋局结束，自己说不定就能回归。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想法或许还是太过天真了。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就算真的等到了棋局结束，周壹觉得自己还是会死在这里。
所以一切的一切，最重要的都在一点上，就是如何掌控虚界。
换种说法就是如何窃取到权限。
在自己的梦境之中，由于梦境全部由梦主的意识构造，所以在梦主经过一定的训练，不会在清醒后直接被梦境排除而苏醒后，就可以开始训练改造梦境。
自己的梦境，自然不需要去窃取权限。
不过若是太过改造梦境原本的模样，反而会遭到潜意识的攻击。
这一点，就是售梦师的关键。
因为售梦师不仅仅要改造梦境，几乎是完全重塑。
若是一般对清醒梦有研究的人，肆意改造梦境，说不定早就被潜意识围攻而被迫苏醒。
如果在其他人的梦境里，那便需要窃取“权限”。
简单的来说就是让梦境认为你也是梦主的潜意识，就会为你开门，让你进入操作间。
同样的，若是改造过于脱离现实，梦主的潜意识就会反抗的更加激烈，最终要么被潜意识防护给杀死，要么梦境直接崩溃。
而虚界，不属于任何人的梦境，更像是一个公共区域。
在虚界，按照周壹的记忆里的知识，应该是非常难以窃取到权限，杨斗钦看上去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自己脱离了虚界，却能通过现实影响这里。
除非现实中的周壹完全不去看棋盘，并且将记忆中的这些片段都删干净，不然这个棋盘或许永远不会消失。
“咚！”
地面再次开始震颤，杨斗钦又开始落子，不过这一次好像落子的位置有些远。
周壹抬头，发觉杨斗钦居然收敛了笑容，开始认真下棋，这让周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思忖片刻，周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直接闭上了双眼。
“平静下来…”
周壹开始对自己施加心理暗示，整个身体都开始放松。
他此举不是放弃希望，而是想要与虚界建立联系，从而获取权限。
因为虚界和一般梦境不同，虚界的来源连周壹都不清楚，一般梦境则是由梦主的潜意识构成。
后者一进入梦境就构建了联系，只要等待足够的时间，便可以获取权限。
至于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这取决于进入梦境前对方得心态和对入侵者的态度。
如果进入梦境前对方十分紧张或者害怕，那么便很难获取权限，这也是为什么在入梦之前，都要让梦主保持平静，不然连梦境都会混乱不堪，十分容易崩溃。
除此之外，如果梦主对入侵者没有什么防备，那获取权限就会简单很多，具体还是要看梦主内心对入侵者本人的态度。
闭上双眼后，周壹想要用那玄而又玄的直觉来找寻虚界中的不同，可是几分钟过去，一点迹象都没有。
“难整啊！”
心态极佳的周壹大声抱怨了一句，随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发现现在的战场根本不在他的附近，而是在棋局的左上角，加上杨斗钦愈来愈认真的态度，周壹确信自己这一片区域暂时是安全的。
“难道他看不见我？”
周壹有些好奇，看向那大如月亮般的眸子。
先前杨斗钦下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是冲着周壹而来，现在却突然转换了矛头所指，一下子让周壹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解决自己不是最首要的任务吗？
“咚！”
又是一颗黑子落地，只不过这一次，周壹再次感觉到了危机。
他迅速爬起来，目光投向远处。
“隔这么远也能波及到…我操？”
话音未落，只见在棋盘的左上角，一座座黑色的山峰突然涌起了黑烟，这些烟雾聚拢在一起，慢慢向上攀升。
大约是升到了最高处，那团黑烟突然旋转起来，而后猛的回缩。
在烟雾凝实之后，一条巨大的黑龙显现出来。
那条黑龙立起身子，龙须如同传说中的打神鞭在空中飞舞，白色且无珠的双眼望向周壹这边。
明明这黑龙没有眼珠，周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围棋中经常提到的“大龙”，居然有一天能真正的显现在自己眼前。
周壹摸了摸口袋，好吧，自己是不抽烟的，那看来死前想耍个帅都没机会了。
于是他望着那条无睛黑龙，直接盘腿坐上。
纵横棋局之上，西北有大龙盘旋，御风引电，好不威风。
在东南，仍有一中年人，盘腿而坐，面色淡然，或许在说：
龙者，依旧凡物也。
杨斗钦的身形如烟一般在周壹的身后凝聚成型。
“但是，你告诉我了梦境的另一个用途。”
杨斗钦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周壹眉头紧皱，他已经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个梦境完全无法掌握，或者说极难获取“权限”。
一开始周壹还以为是身处于自己的梦中，不过按这个情况来看，自己应该是进入了杨斗钦的梦境。
至于如何做到的，估计是在自己被催眠的时候无意识进行的。
“纵横棋局。”
杨斗钦没有开口，周壹却听到了从天地间传来的声音。
随着杨斗钦的右手下压，那枚黑色的棋子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得小山岳一般大小向着周壹的头顶压下。
周壹猛的朝身后跑去，在棋子即将落下的时候，周壹一个翻滚，堪堪躲避这必死之局。
等到他回头望去的时候，才发现杨斗钦的身形已经变大了无数倍，而那枚黑色的棋子则停在自己的身前，如山峰般伫立。
不对，不是杨斗钦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在自己脚下的，则是石桌上的棋盘！
周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的转过身子。
果然，在杨斗钦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下棋的人，而那人真是周壹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咚！”
不远处，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明明本该清脆的落子声，现在却好似天雷炸响，让周壹的心里不由得一颤。
周壹仰起头，看向那高大的杨斗钦。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般和蔼的笑容，周壹却只觉得身体发寒。
因为他已经知道杨斗钦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的周壹，其实是自身的潜意识，或者说是潜意识的保护机制。
杨斗钦确实如他所说，对周壹进行了催眠，但其实并没有成功，周壹作为售梦师，潜意识待防护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杨斗钦好像也知道这一点，于是设了这么一个局。
先前杨斗钦说的那番话，其实大部分都是假的，包括露出的那些破绽，确实故意而为之。
如果周壹没有察觉到杨斗钦露出的破绽，那么他便只会慢慢迷失在这里，直到被杨斗钦同化。
而周壹确实察觉到了破绽，导致周壹以为自己已经被催眠。
要是周壹因为害怕而放弃，或者被杨斗钦说动，那么潜意识的防护机制，一样会崩溃。
因为杨斗钦从来没有想过逃跑或者其他结局，他只想获取周壹脑中的一些信息。
那些信息就是周壹成为售梦师的关键。
“他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的？”
“难道整件事情是为了将我吸引到这？”
周壹一边在棋盘上奔跑，一边思索着。
“咚！”
又一颗黑子落在周壹先前走过的地方，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没有跑出多远的周壹甚至小腿都微微发麻。
“呼…呼…”
周壹喘着粗气，但是脚步仍旧没有停下。
他知道一旦身为潜意识的自己“死”在了这里，那自己的思维殿堂就会完全打开。
在听完杨斗钦的那一段发言后，他知道要是让对方也掌握了制造梦境和穿梭梦境等一系列的方法后，那将会严重的后果。
一想到这，周壹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杨斗钦根本不会穿梭梦境，而我又是潜意识的防护机制，那么…”
周壹的手虚握，想要掌控梦境，却发现还是做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
按道理来说，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不应该是杨斗钦的梦境，因为自己作为潜意识防护机制，是不会进入他人的梦境。
而这更不可能是自己的梦境，杨斗钦根本没有掌握相关的技巧，不然他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获取周壹脑中的信息。
结合杨斗钦和周壹的现实投影，这里更像梦境与现实的夹缝。
在周壹的脑中曾提过这样的地方。
这被称为虚界。
在记忆中的知识里，虚界不稳定，而且很难掌控。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句注释。
虚界是最主要的通道，同时也是壁垒。
周壹不太理解这句话，好像也对当下的境况没有什么帮助。
“咚！咚！咚！”
两人居然加快了下棋的速度，这让周壹的心里一惊，同时暗骂了自己两声。
不过奇怪的是，杨斗钦这次没有把黑棋往自己所在的地方下，而是下在了旁边。
正当周壹庆幸之时，他浑身的鸡皮疙瘩猛然立起。
他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
环视一周，周壹便发现了症结所在，自己的四周，只剩下了一个口子，而现在正是杨斗钦落子的时间。
“咚！”
黑子再次落下，在堵住所有“气口”的瞬间，周壹便一下子察觉到了变化。
空气，消失了！
并不是被慢慢抽走，而是一瞬间，整个空间内没有剩下一丝空气。
周壹突然感觉到身体发软，并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同时，那种急性缺氧的感觉也让周壹完全丧失了逃跑的可能。
不过三秒钟，周壹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口腔里如同倒入了沸水，耳膜也岌岌可危，好像再多过几秒钟，整个耳膜就会直接炸开。
周壹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爬动身子，妄想离开这片真空区域。
但别说移动身体了，周壹现在连抬个手都十分困难，就好像自己的肌肉都已经不听使唤。
“嗒！”
或许是耳膜受损的原因，周壹听声音都听的不太真切，不过下一秒，他立马在心里感谢起了自己。
他看到一枚云朵般的白色棋子不同于先前那般落于惊雷，反而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这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后，围堵周壹的其中一枚黑子被吃掉了，这让周壹这颗子又有了“气口”。
还没来得及高兴，周壹便又慌了起来。
如果在真空状态下，空气如同消失时那般突然回归，自己可能还是会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空气的恢复十分平缓，不至于让周壹身体承受不住。
“呼！咳咳咳！”
周壹贪婪的呼吸着，可刚吸进空气后，又开始了猛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一小滩鲜血。
但是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不直接身死，一切都还有机会。
一开始周壹以为，只要能在棋盘上撑到棋局结束，自己说不定就能回归。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想法或许还是太过天真了。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就算真的等到了棋局结束，周壹觉得自己还是会死在这里。
所以一切的一切，最重要的都在一点上，就是如何掌控虚界。
换种说法就是如何窃取到权限。
在自己的梦境之中，由于梦境全部由梦主的意识构造，所以在梦主经过一定的训练，不会在清醒后直接被梦境排除而苏醒后，就可以开始训练改造梦境。
自己的梦境，自然不需要去窃取权限。
不过若是太过改造梦境原本的模样，反而会遭到潜意识的攻击。
这一点，就是售梦师的关键。
因为售梦师不仅仅要改造梦境，几乎是完全重塑。
若是一般对清醒梦有研究的人，肆意改造梦境，说不定早就被潜意识围攻而被迫苏醒。
如果在其他人的梦境里，那便需要窃取“权限”。
简单的来说就是让梦境认为你也是梦主的潜意识，就会为你开门，让你进入操作间。
同样的，若是改造过于脱离现实，梦主的潜意识就会反抗的更加激烈，最终要么被潜意识防护给杀死，要么梦境直接崩溃。
而虚界，不属于任何人的梦境，更像是一个公共区域。
在虚界，按照周壹的记忆里的知识，应该是非常难以窃取到权限，杨斗钦看上去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自己脱离了虚界，却能通过现实影响这里。
除非现实中的周壹完全不去看棋盘，并且将记忆中的这些片段都删干净，不然这个棋盘或许永远不会消失。
“咚！”
地面再次开始震颤，杨斗钦又开始落子，不过这一次好像落子的位置有些远。
周壹抬头，发觉杨斗钦居然收敛了笑容，开始认真下棋，这让周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思忖片刻，周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直接闭上了双眼。
“平静下来…”
周壹开始对自己施加心理暗示，整个身体都开始放松。
他此举不是放弃希望，而是想要与虚界建立联系，从而获取权限。
因为虚界和一般梦境不同，虚界的来源连周壹都不清楚，一般梦境则是由梦主的潜意识构成。
后者一进入梦境就构建了联系，只要等待足够的时间，便可以获取权限。
至于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这取决于进入梦境前对方得心态和对入侵者的态度。
如果进入梦境前对方十分紧张或者害怕，那么便很难获取权限，这也是为什么在入梦之前，都要让梦主保持平静，不然连梦境都会混乱不堪，十分容易崩溃。
除此之外，如果梦主对入侵者没有什么防备，那获取权限就会简单很多，具体还是要看梦主内心对入侵者本人的态度。
闭上双眼后，周壹想要用那玄而又玄的直觉来找寻虚界中的不同，可是几分钟过去，一点迹象都没有。
“难整啊！”
心态极佳的周壹大声抱怨了一句，随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发现现在的战场根本不在他的附近，而是在棋局的左上角，加上杨斗钦愈来愈认真的态度，周壹确信自己这一片区域暂时是安全的。
“难道他看不见我？”
周壹有些好奇，看向那大如月亮般的眸子。
先前杨斗钦下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是冲着周壹而来，现在却突然转换了矛头所指，一下子让周壹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解决自己不是最首要的任务吗？
“咚！”
又是一颗黑子落地，只不过这一次，周壹再次感觉到了危机。
他迅速爬起来，目光投向远处。
“隔这么远也能波及到…我操？”
话音未落，只见在棋盘的左上角，一座座黑色的山峰突然涌起了黑烟，这些烟雾聚拢在一起，慢慢向上攀升。
大约是升到了最高处，那团黑烟突然旋转起来，而后猛的回缩。
在烟雾凝实之后，一条巨大的黑龙显现出来。
那条黑龙立起身子，龙须如同传说中的打神鞭在空中飞舞，白色且无珠的双眼望向周壹这边。
明明这黑龙没有眼珠，周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围棋中经常提到的“大龙”，居然有一天能真正的显现在自己眼前。
周壹摸了摸口袋，好吧，自己是不抽烟的，那看来死前想耍个帅都没机会了。
于是他望着那条无睛黑龙，直接盘腿坐上。
纵横棋局之上，西北有大龙盘旋，御风引电，好不威风。
在东南，仍有一中年人，盘腿而坐，面色淡然，或许在说：
龙者，依旧凡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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