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白衣斩龙
黑龙弓起身子，空荡荡的眸子注视着周壹，周壹则正襟危坐，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其实周壹定心中怕得很，不是害怕自己这身为潜意识防护措施的身躯死亡，而是害怕自己脑中的知识被杨斗钦给窃取。
周壹不去看那气势汹汹的黑龙，而是仰头将目光投向两位棋手。
杨斗钦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一步棋，嘴角微微翘起，比起一开始和蔼的微笑，更多出一丝得意的韵味。
在石桌不远处，有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眼镜男人站在杨斗钦身后，那个男人眉毛微微皱起，看起来在害怕着什么。
周壹看向那个男人，脑中回忆起了什么，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名叫秦斌，是杨斗钦的徒弟兼助手。
看来自己先前看到的“中年人”实则是这个助手。
周壹缓缓转身，看向自己。
坐在石凳上的“周壹”让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周壹”自如的坐在凳子上，指尖捏着一枚白子，脸上的笑容比杨斗钦更加放肆，好像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浑身的气势与先前周壹那不懂围棋的尴尬完全不同，反而让人觉得十分自信，感觉胜券在握一般。
“你很得意啊？”
“周壹”突然开口，双眼没有望向棋盘而是看着杨斗钦。
杨斗钦微微抬头，与对方对视，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与自己对弈之人仿佛不再是那个完全不懂围棋的中年人，而是一位棋道高人。
杨斗钦皱起眉头，嘴角不再挂着微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周壹”的障眼法，但从先前的棋局来看，“周壹”确实不懂围棋，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夺得这么大的优势。
“我能放给你，自然也能拿回来。”
“啪！”
一枚白子坠入棋盘之中，杨斗钦眉头愈发收紧。
因为他第一时间居然没有看出来这一子的用意。
难道真是在虚张声势？
犹豫再三，杨斗钦决定不去管那粒白子，而是选择继续经营自己的黑色大龙，开始掠夺地盘。
“起手很有力，各种起手式能够灵活切换。”
“可是到了中盘你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
“啪！”
又是一粒白子落下，这一次杨斗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他一下子又回到那种茫然的状态。
既然看不破对方的想法，那么就按部就班的继续养龙。
黑龙愈来愈大，到最后几乎一颗牙齿就比棋盘上的周壹还要高大。
“中盘死板，眼力不够，收官无力。”
“现在的棋道都沦落至如此地步了么？”
“周壹”轻轻摇头，一粒白子轻飘飘地落下。
“咚！”
这一声巨响不仅响彻棋盘，更如洪钟大吕一般在杨斗钦心中敲响。
“呼…”
在棋盘上假等死真寻找办法的周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气流正在向自己涌来。
经历过差点窒息死亡的周壹，对于气流的变化一下子变得非常敏感，他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拔腿就跑。
可是刚一起身这种念头就停下了。
那不是气流，而是云朵一般的白色雾气在朝他聚拢。
杨斗钦的双手手肘撑着石桌桌面，手中黑子不断颤抖。
到了这一刻，他才察觉到了端倪。
先前那些看起来如星点一般散落的白子，此时成了屠龙的利刃！
甚至还是杨斗钦自己一步一步闯入了这道天罗地网。
“怎么了，无子可下了？”
“周壹”一只手在棋篓里摩挲着棋子，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
杨斗钦缓缓抬头，再次看向这个先前一直处于劣势的对手。
不知不觉中，杨斗钦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
虽然是杨斗钦的棋力并算不得什么世界顶尖，但在整个S市，除了他的医术，就属他的围棋最为人所称道。
“你…到底是谁？”
杨斗钦擦去额头的汗水，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
“周壹”面容古怪的笑了笑，反问道：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应该是叫周壹。”
“周壹”话音刚落，又听见他极小声骂了一句：
“什么鬼名字。”
棋盘中。
那白色的云雾慢慢朝周壹涌来，在他的身上编织成了一件白袍。
随着杨斗钦和“周壹”二人落子，周壹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随着这件袍子涌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周壹伸出右手，在空中虚抓一把，一柄纯白色，如玉制成的长剑出现在手心。
“莫道白衣不少年，提剑云端斩蛟龙！”
周壹大喝一声，身躯直接腾空而起，那语气无睛黑龙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变，对着天空中的一袭白衣怒吼着。
“嗒！”
“嗒！”
“嗒！”
“嗒！”
落子声不绝于耳，一旦杨斗钦落子，“周壹”便会立马跟上，仿佛这一切都不用思考，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先前杨斗钦还下得很慢，不过随着棋局的进行，他的节奏已经被“周壹”带乱，开始越下越快起来。
“修心不足，棋道难高也。”
“周壹”轻轻摇头。
在棋盘之上，周壹手提白色玉质长剑，身穿云朵聚拢而成的白袍，居高临下的望向无睛黑龙。
杨斗钦看着棋盘，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啪！”
他用力的拍下一颗棋子，竟是开始不顾一切的反攻。
“吼！”
无睛黑龙仰天长啸，如山脉一般的身躯猛的向天窜去。
这一瞬，周壹只觉得好像看到了长城突然活了过来，直奔自己而来。
“结束了。”
“周壹”快速落子，白棋在这一瞬形成了包围之势。
“嗡！”
突然间，天地共鸣，无睛黑龙才堪堪攀升到半空，在他老巢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八根白色锁链，以更快的速度冲天而去。
“乒！”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八条白色锁链就牢牢制住了黑龙的脖子，让它一身神力无处发挥。
看到自己的大龙被吃去一部分，杨斗钦擦了擦汗水，觉得还有翻盘的机会，思索一会儿后落子。
无睛黑龙脖子被锁住后，很快大张血口，汹涌的能量飞快的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颗巨大的龙息珠。
“啪！”
又是不超过一秒的间隔，“周壹”紧接着落子。
“第一剑，钉龙首。”
周壹抬手，将长剑高高举起，而后松开五指，那柄长剑就开始自动往高空飞去。
“疾！”
周壹手捏剑诀，向着龙头一指。
头顶处，凭空出现的云海中，一抹寒光突然迸发出来，定睛一看，那是一柄硕大无朋的长剑剑尖。
在得到周壹的敕令之后，巨剑从云海之中现身，朝着黑龙的头颅猛的刺下。
感受到这柄巨剑的恐怖威势，无睛黑龙都没等龙息聚集到最大，便直接喷发而出。
只可惜那枚龙息珠还未飞离他一丈，就直接被一柄巨剑直接连带着头颅一并刺穿了。
“啪！”
自己棋盘大龙的进攻受阻，杨斗钦便决定在源头处找机会反攻，可是这一落子，依旧在“周壹”的预料之中。
“第二剑，斩龙尾。”
无睛黑龙的头颅被巨剑刺穿后，好像还没有死绝，那黑龙甩动自己的龙尾，袭向白衣周壹。
龙尾速度极快，甚至周壹都听不见那破风声。
只不过，从白袍中涌出来的力量，早已让周壹摆脱了凡夫俗子的约束。
周壹右手一握，长剑再于手心出现。
他闭上双眼，向前飞出，任由自己的本能操控身体。
“倏！”
周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劈出的这一剑，他只看到白色的剑气好像将棋盘分割成了左右两个世界，而那条龙尾也被直接斩断。
“咚！”
杨斗钦双手敲桌，似乎没有料想到自己会被戏耍一般玩弄的这么惨。
“怎么了，到这就下不了了？”
“周壹”看向杨斗钦，眼中满是戏谑。
片刻，“周壹”从杨斗钦的指缝中将黑子抢过，而后落在棋盘上。
“我来告诉你，这棋应该这么下。”
在龙尾断掉的一瞬间，周壹还没来得及喜悦，他的心底浮现出巨大的危机感。
他急忙朝感觉到来的方向望去，那是被刺穿的头颅，只不过，这次的黑龙有了眼睛！
那是一双流动着赤红的眼睛，在当下的这个情况，或许应该为这种颜色命名为复仇。
黑龙血口再张，直接将巨剑弹了出去，同时红色的火焰从尾巴的断面中涌出，又形成了一条威势更为骇人的巨尾。
同时，在黑龙头颅的下方，突然浮现出一道火圈。
那道火圈光芒一闪，便看见黑龙的头颅直接坠下，居然被斩首了？
只不过下一刻，周壹则皱紧了眉头。
那坠下的头颅悬在了半空中，同时在头颅两侧，各浮现一个火焰组成的头颅，而后从脖颈的断面涌出火焰，将三个头颅与身躯重新连接。
三首黑龙降世，脊背处好似还有翅膀的痕迹。
杨斗钦看到这一子，双眼发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棋盘内，在一盘的助手看到自己的师傅这过山车一般的情绪变化，心中都有些担心。
“好好看吧，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第三剑，毁龙身。”
“呼！”
刹那间，头顶的广阔云海消失不见，被弹开的巨剑不见踪影，就连那八条被挣脱的锁链也不知所踪。
周壹身上的白色衣袍也已消散，就好像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在一瞬间收走了所有的馈赠。
不过好在周壹还能站在空中。
穿着一身普通衣服的周壹就如同一个平凡的中年人，一步一步向着三首黑龙走去。
三首黑龙明明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此时却一动不动，三对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这个踩在半空一步步靠近的男人。
明明一切看起来都这么普通，它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杀机与危险。
约莫走了数十步，周壹才走到那原先的黑色龙头前。
一大一小这么一对比，周壹完全不够对方塞牙缝。
只不过在这个瞬间，周壹在上，黑龙在下，需要仰视的，是黑龙。
杨斗钦看向桌上的棋局，似乎有些崩溃，手往棋篓中伸去，似乎还想要继续。
只不过摸来摸去，再也没摸到棋子。
“结束了。”
“周壹”淡然道。
周壹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黑龙的眉心。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不，是剑仙抚我顶，一指断千魂！
“嗡！”
轰鸣声猛然响起，一道白色的剑光从周壹的食指尖中涌出，好似那天上水，无穷无尽，威力惊人。
剑光一直向外喷涌，直到黑龙的身体完全泯灭也不见停止。
杨斗钦坐在石凳上，呆呆的看着棋盘。
秦斌急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师傅？”
周壹微微抬头，从叶缝中得见光明。
其实周壹定心中怕得很，不是害怕自己这身为潜意识防护措施的身躯死亡，而是害怕自己脑中的知识被杨斗钦给窃取。
周壹不去看那气势汹汹的黑龙，而是仰头将目光投向两位棋手。
杨斗钦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一步棋，嘴角微微翘起，比起一开始和蔼的微笑，更多出一丝得意的韵味。
在石桌不远处，有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眼镜男人站在杨斗钦身后，那个男人眉毛微微皱起，看起来在害怕着什么。
周壹看向那个男人，脑中回忆起了什么，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名叫秦斌，是杨斗钦的徒弟兼助手。
看来自己先前看到的“中年人”实则是这个助手。
周壹缓缓转身，看向自己。
坐在石凳上的“周壹”让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周壹”自如的坐在凳子上，指尖捏着一枚白子，脸上的笑容比杨斗钦更加放肆，好像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浑身的气势与先前周壹那不懂围棋的尴尬完全不同，反而让人觉得十分自信，感觉胜券在握一般。
“你很得意啊？”
“周壹”突然开口，双眼没有望向棋盘而是看着杨斗钦。
杨斗钦微微抬头，与对方对视，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与自己对弈之人仿佛不再是那个完全不懂围棋的中年人，而是一位棋道高人。
杨斗钦皱起眉头，嘴角不再挂着微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周壹”的障眼法，但从先前的棋局来看，“周壹”确实不懂围棋，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夺得这么大的优势。
“我能放给你，自然也能拿回来。”
“啪！”
一枚白子坠入棋盘之中，杨斗钦眉头愈发收紧。
因为他第一时间居然没有看出来这一子的用意。
难道真是在虚张声势？
犹豫再三，杨斗钦决定不去管那粒白子，而是选择继续经营自己的黑色大龙，开始掠夺地盘。
“起手很有力，各种起手式能够灵活切换。”
“可是到了中盘你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
“啪！”
又是一粒白子落下，这一次杨斗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他一下子又回到那种茫然的状态。
既然看不破对方的想法，那么就按部就班的继续养龙。
黑龙愈来愈大，到最后几乎一颗牙齿就比棋盘上的周壹还要高大。
“中盘死板，眼力不够，收官无力。”
“现在的棋道都沦落至如此地步了么？”
“周壹”轻轻摇头，一粒白子轻飘飘地落下。
“咚！”
这一声巨响不仅响彻棋盘，更如洪钟大吕一般在杨斗钦心中敲响。
“呼…”
在棋盘上假等死真寻找办法的周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气流正在向自己涌来。
经历过差点窒息死亡的周壹，对于气流的变化一下子变得非常敏感，他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拔腿就跑。
可是刚一起身这种念头就停下了。
那不是气流，而是云朵一般的白色雾气在朝他聚拢。
杨斗钦的双手手肘撑着石桌桌面，手中黑子不断颤抖。
到了这一刻，他才察觉到了端倪。
先前那些看起来如星点一般散落的白子，此时成了屠龙的利刃！
甚至还是杨斗钦自己一步一步闯入了这道天罗地网。
“怎么了，无子可下了？”
“周壹”一只手在棋篓里摩挲着棋子，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
杨斗钦缓缓抬头，再次看向这个先前一直处于劣势的对手。
不知不觉中，杨斗钦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
虽然是杨斗钦的棋力并算不得什么世界顶尖，但在整个S市，除了他的医术，就属他的围棋最为人所称道。
“你…到底是谁？”
杨斗钦擦去额头的汗水，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
“周壹”面容古怪的笑了笑，反问道：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应该是叫周壹。”
“周壹”话音刚落，又听见他极小声骂了一句：
“什么鬼名字。”
棋盘中。
那白色的云雾慢慢朝周壹涌来，在他的身上编织成了一件白袍。
随着杨斗钦和“周壹”二人落子，周壹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随着这件袍子涌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周壹伸出右手，在空中虚抓一把，一柄纯白色，如玉制成的长剑出现在手心。
“莫道白衣不少年，提剑云端斩蛟龙！”
周壹大喝一声，身躯直接腾空而起，那语气无睛黑龙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变，对着天空中的一袭白衣怒吼着。
“嗒！”
“嗒！”
“嗒！”
“嗒！”
落子声不绝于耳，一旦杨斗钦落子，“周壹”便会立马跟上，仿佛这一切都不用思考，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先前杨斗钦还下得很慢，不过随着棋局的进行，他的节奏已经被“周壹”带乱，开始越下越快起来。
“修心不足，棋道难高也。”
“周壹”轻轻摇头。
在棋盘之上，周壹手提白色玉质长剑，身穿云朵聚拢而成的白袍，居高临下的望向无睛黑龙。
杨斗钦看着棋盘，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啪！”
他用力的拍下一颗棋子，竟是开始不顾一切的反攻。
“吼！”
无睛黑龙仰天长啸，如山脉一般的身躯猛的向天窜去。
这一瞬，周壹只觉得好像看到了长城突然活了过来，直奔自己而来。
“结束了。”
“周壹”快速落子，白棋在这一瞬形成了包围之势。
“嗡！”
突然间，天地共鸣，无睛黑龙才堪堪攀升到半空，在他老巢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八根白色锁链，以更快的速度冲天而去。
“乒！”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八条白色锁链就牢牢制住了黑龙的脖子，让它一身神力无处发挥。
看到自己的大龙被吃去一部分，杨斗钦擦了擦汗水，觉得还有翻盘的机会，思索一会儿后落子。
无睛黑龙脖子被锁住后，很快大张血口，汹涌的能量飞快的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颗巨大的龙息珠。
“啪！”
又是不超过一秒的间隔，“周壹”紧接着落子。
“第一剑，钉龙首。”
周壹抬手，将长剑高高举起，而后松开五指，那柄长剑就开始自动往高空飞去。
“疾！”
周壹手捏剑诀，向着龙头一指。
头顶处，凭空出现的云海中，一抹寒光突然迸发出来，定睛一看，那是一柄硕大无朋的长剑剑尖。
在得到周壹的敕令之后，巨剑从云海之中现身，朝着黑龙的头颅猛的刺下。
感受到这柄巨剑的恐怖威势，无睛黑龙都没等龙息聚集到最大，便直接喷发而出。
只可惜那枚龙息珠还未飞离他一丈，就直接被一柄巨剑直接连带着头颅一并刺穿了。
“啪！”
自己棋盘大龙的进攻受阻，杨斗钦便决定在源头处找机会反攻，可是这一落子，依旧在“周壹”的预料之中。
“第二剑，斩龙尾。”
无睛黑龙的头颅被巨剑刺穿后，好像还没有死绝，那黑龙甩动自己的龙尾，袭向白衣周壹。
龙尾速度极快，甚至周壹都听不见那破风声。
只不过，从白袍中涌出来的力量，早已让周壹摆脱了凡夫俗子的约束。
周壹右手一握，长剑再于手心出现。
他闭上双眼，向前飞出，任由自己的本能操控身体。
“倏！”
周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劈出的这一剑，他只看到白色的剑气好像将棋盘分割成了左右两个世界，而那条龙尾也被直接斩断。
“咚！”
杨斗钦双手敲桌，似乎没有料想到自己会被戏耍一般玩弄的这么惨。
“怎么了，到这就下不了了？”
“周壹”看向杨斗钦，眼中满是戏谑。
片刻，“周壹”从杨斗钦的指缝中将黑子抢过，而后落在棋盘上。
“我来告诉你，这棋应该这么下。”
在龙尾断掉的一瞬间，周壹还没来得及喜悦，他的心底浮现出巨大的危机感。
他急忙朝感觉到来的方向望去，那是被刺穿的头颅，只不过，这次的黑龙有了眼睛！
那是一双流动着赤红的眼睛，在当下的这个情况，或许应该为这种颜色命名为复仇。
黑龙血口再张，直接将巨剑弹了出去，同时红色的火焰从尾巴的断面中涌出，又形成了一条威势更为骇人的巨尾。
同时，在黑龙头颅的下方，突然浮现出一道火圈。
那道火圈光芒一闪，便看见黑龙的头颅直接坠下，居然被斩首了？
只不过下一刻，周壹则皱紧了眉头。
那坠下的头颅悬在了半空中，同时在头颅两侧，各浮现一个火焰组成的头颅，而后从脖颈的断面涌出火焰，将三个头颅与身躯重新连接。
三首黑龙降世，脊背处好似还有翅膀的痕迹。
杨斗钦看到这一子，双眼发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棋盘内，在一盘的助手看到自己的师傅这过山车一般的情绪变化，心中都有些担心。
“好好看吧，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第三剑，毁龙身。”
“呼！”
刹那间，头顶的广阔云海消失不见，被弹开的巨剑不见踪影，就连那八条被挣脱的锁链也不知所踪。
周壹身上的白色衣袍也已消散，就好像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在一瞬间收走了所有的馈赠。
不过好在周壹还能站在空中。
穿着一身普通衣服的周壹就如同一个平凡的中年人，一步一步向着三首黑龙走去。
三首黑龙明明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此时却一动不动，三对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这个踩在半空一步步靠近的男人。
明明一切看起来都这么普通，它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杀机与危险。
约莫走了数十步，周壹才走到那原先的黑色龙头前。
一大一小这么一对比，周壹完全不够对方塞牙缝。
只不过在这个瞬间，周壹在上，黑龙在下，需要仰视的，是黑龙。
杨斗钦看向桌上的棋局，似乎有些崩溃，手往棋篓中伸去，似乎还想要继续。
只不过摸来摸去，再也没摸到棋子。
“结束了。”
“周壹”淡然道。
周壹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黑龙的眉心。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不，是剑仙抚我顶，一指断千魂！
“嗡！”
轰鸣声猛然响起，一道白色的剑光从周壹的食指尖中涌出，好似那天上水，无穷无尽，威力惊人。
剑光一直向外喷涌，直到黑龙的身体完全泯灭也不见停止。
杨斗钦坐在石凳上，呆呆的看着棋盘。
秦斌急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师傅？”
周壹微微抬头，从叶缝中得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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