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未曾设想的来电
窗外的天空变得有些阴沉，厚重的乌云从海面上向市区缓缓移动，薄薄的雨帘一步一步吞噬着这片繁华的城市。
周壹总算可以放松下来，虽然S市的王辉局长说杨斗钦自己的那一番话并不一定能够翻案，但不管怎么说，周壹心里安定了，而且转机已经出现。
周壹掏了掏口袋，从中拿出手机，准备向赵立汇报一下情况。
梦境中的时间与现实中并不一致，所以哪怕两人勾心斗角了这么久，现在才刚刚到中午。
“嘟...嘟...”
等待许久，直到手机中传来呆板的电子音后周壹才将电话挂断。
“怎么赵局不接我电话？”
周壹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靠在窗边拨打着电话。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周壹猛地转身。
走向他身后的秦斌被周壹这番举动给吓了一跳，身子稍后退了几步。
周壹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毕竟最近一直精神紧绷着，所以他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对不起，吓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
秦斌明明已经三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一惊一乍的怯弱模样，虽然有些奇怪，但周壹也没有任何歧视的眼光。
秦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目光四处游走。
周壹转头看了看，在医院的走廊上，虽然警察们已经把这一小截区域给隔离了出来，但仍有不少的人。
“咱们换个地方聊？”
周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
秦斌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看到周壹二人有离开的迹象，负责值守的警察将视线投了过来。
周壹向着那人打了个手势，那人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走廊上，秦斌始终落后一个身位。
在周壹看来，秦斌是挺可怜一个人。
一直跟着被誉为“神医”的杨斗钦，不说学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来哪怕杨斗钦这么出名，秦斌却依旧籍籍无名。
先前周壹调查杨斗钦的时候，也仅仅只有一句话提到了秦斌。
更别说秦斌在跟着师傅的这些年，不知道被杨斗钦拿来做了多少心理实验，或许这反常的怯懦就是后遗症。
在这个事件结束后，周壹准备再回一趟S市，看看能不能够帮助秦斌将杨斗钦在他脑子里留下的东西给祛除掉。
医院的走廊并不长，十几步左右就走到了尽头，周壹推开重重的防火门，走了进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这儿没人。”
走廊里传来回声，秦斌有些犹豫的观察着四周。
过了好半天，秦斌轻声开口:
“我...我知道师傅的计划...”
周壹一挑眉，似乎没有料到秦斌会说这番话。
因为在他看来，杨斗钦应该已经将秦斌训练的对他绝对忠诚。
“计划？什么计划？”
周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仍旧抱有怀疑。
毕竟没有人能保证，现在这一幕是不是也在杨斗钦的计划之中。
“郑工民被师傅催眠了，但是他并不是第一个。”
在这瞬间，周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不好的感觉，以至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
周壹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太过相信眼前之人的话。
“我听师傅说起过，您给赵立局长也进行过治疗。”
秦斌缓缓说出这番暗藏不少内容的话语。
杨斗钦知道周壹给赵立治疗过，同时还用上了一个“也”字。
“赵立也见过杨斗钦？”
秦斌点点头，看到周壹的脸色后，一下子又闭上了嘴。
“你继续说，什么时候见的。”
“很早了，当时师傅是受到别人的请求，然后直接去的H市。”
“那是师傅欠了别人的人情，不然他是不会到处跑的。”
周壹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认识赵立也是自己的一个“客户”介绍的，谁是希望自己能够解开赵立的心结。
“所以说你师傅很早就盯上我了？”
周壹并没有完全信任对方，所以在话语中留下了坑。
在认识赵立之前，他基本还没有开始售梦师的工作，而那位介绍人购买完梦境后的第二天，就向周壹提出了请求。
所以如果杨斗钦是在这之前就盯上自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还有一个更坏的情况。
那就是他认识失忆之前的自己。
周壹眉头皱的更紧，若是牵扯到自己那段丢失的记忆，那么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好在秦斌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师傅是在这之后才打听到你的。”
“师傅第一次见到赵立，由于对方不是很配合，所以就决定过一段时间再继续进行治疗。”
“只不过才过了一周不到，就听说赵立的心病已经被治好了。”
说到这，秦斌露出有些缅怀的神色。
“师傅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有自己的骄傲。”
“所以他就询问过程，但是那人支支吾吾，说不真切。”
“于是师傅就开始自己去打听。”
一直低着头说话的秦斌此时抬起头，看向周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师傅发现了一个叫售梦师的人。”
“师傅原来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个售梦师是个骗子。”
“不过在观察了几个月之后，师傅对您的态度就开始变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师傅在医院查出了颅内长了一个恶性肿瘤，手术难度极大。”
“在这之后，师傅就像变了一个人。”
周壹双眼发散，意识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思维殿堂里。
所谓的思维殿堂，就是一种记忆的图像化。
可以直接在脑内调出自己想要的画面或者信息，可以理解为在脑中直接搭建了一个图书馆，想要翻阅任何书籍都可以随时随地，意识进去其中便可以做到。
思维殿堂的构造，一般人在经过训练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玄幻。
而周壹，则用上了梦境搭建的方法，使其的思维殿堂更加强大，就像先前刚到S市时对脑中的那些嫌疑人进行审问。
熟悉的石桌，只不过这次桌上没有黑白子，而是一个个蜡制小人。
在石桌对面，杨斗钦微笑着十指交叉。
“2021年3月10日，我第一次见到赵立，也是在这个时候你注意到了我。”
周壹捏起一个缩小版H市市警察局局长的雕像，同时，水流声突然响起，一条不过两指粗细的河流横贯石桌。
周壹将小赵立放下，底座没入水中。
与此同时，在小赵立旁边，出现了一串文字。
“2021年3月左右。”
“孙健，赵立原来的连长，他是我第三个客户，同时也是你注意到我的关键。”
周壹又捏起一个雕塑，手掌微微一晃，居然眨眼间便变成了两个，分别夹在不同的手指中。
第一个雕塑，被摆在了小赵立之前，第二个则摆在了小赵立之后。
周壹停顿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杨斗钦。
那名慈眉善目的老人依旧维持着和蔼的笑容，没有开口的意思。
周壹伸出手指，从小赵立雕塑中又抽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雕像，摆在了小孙健之后，这一次的距离更远一些。
“你在提出第二次复检的时候，孙健或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摆脱你来解决，结果却又请了其他人，所以答应了下来。”
周壹用手指在最后一个小赵立身旁画了一圈，微型溪水慢慢拱起，将小赵立围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时候，你埋下了第一颗棋子。”
这时，对面的杨斗钦发话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学生？”
周壹开口:
“我不相信他，我相信我自己。”
“我相信现在的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杨斗钦撇了撇嘴，笑容依旧:
“那你猜猜，我埋下的这颗棋子用意是什么呢？”
“一个当过兵的人，还是警察局局长，他的意志力很坚定的，那么我不能做什么大动作。”
“既然如此，什么样的小动作，能够在当前的局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呢？”
杨斗钦自顾自的说着，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周壹没有理会杨斗钦，而是将一枚又一枚的雕塑棋子摆在了溪流之上。
无数的文字浮现，不一会儿整个石桌就被填满了。
“你是个自信且自傲的人，你不会去思考自己的失败，所以赵立绝对不是你绝地翻盘的一招。”
突然，周壹意识退出思维殿堂，眼睛死死盯着秦斌。
此时的秦斌，正拿着电话，似乎在跟某人打电话。
周壹一个箭步，迅速将手机夺下。
可是电话已经挂断。
周壹看向手机屏幕，而后脑袋僵硬得转过去，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为什么有赵局长的电话？！”
手机屏幕之上，现实着的，正是赵立的名字。
而周壹刚才打赵局长的电话根本没有打通，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回信。
可秦斌，一个甚至可以被认作局外之人，居然能够打通？
“呵呵，你说的没错，赵立不会是翻盘的一招...”
石桌对面，杨斗钦笑的十分放肆。
“既然不是翻盘，那不就只剩下同归于尽了！”
“哈哈哈哈！”
脑中的杨斗钦狂笑着，周壹面色难看，刚准备离开，秦斌却在此时暴露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一把夺过周壹手中自己的手机，而后猛猛摔下。
“啪！”
秦斌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脸上又恢复了畏惧的表情，身形连连后退。
周壹瞪了他一眼，而后拉开防火门，直接朝电梯跑去。
经过走廊时，还没忘提醒到:
“把那个秦斌看好了，他有嫌疑！”
有些催眠不会立即起效，就如同一颗种子，深扎心底。
就如同周壹通过梦境给他人植入想法和梦境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催眠还需要启动。
郑工民便是带着一枚种子回到了家里，那些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与恶念成为了种子的养料，最终在阖家团圆的饭桌上，种子爆发，酿成惨剧。
刚刚秦斌打出的那一通电话，很可能就是启动的钥匙！
周壹离开电梯，一边跑一边订购飞机票，一如他当时来S市一样。
他运气很好，订上了最近的一趟飞机，赶到机场时正好差不多时间。
在这一路上，周壹打了无数个电话，没有一个接通。
周壹对警局的其他人并不熟，孙健在外旅游，电话倒是接通了，可是对方也联系不上赵立。
“千万别出事啊！”
周壹心里默念道，坐在飞机的椅子上，想要复盘却一直静不下心来。
就在即将把手机调为飞行模式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
“嘟...嘟...”
按照周壹的性格，陌生的电话他是很少接听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喂？”
周壹压下心里的不安，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女声，听起来还十分年轻。
周壹一愣，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异性朋友，他一下子都想不到有哪位异性知道他的电话。
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周壹心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女生开口了。
“请问...您是...周壹先生吗？”
女生似乎还在抽泣，一边说话一边吸着鼻子，有点听不太清。
周壹不知道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电话，而此时，空姐走到周壹身边，示意他挂掉电话开启飞行模式。
说实话，周壹在这种情况下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可是他心里总觉得，这通电话非常重要。
“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壹对着空姐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伸出食指示意自己只需要一分钟。
“您还记得您对我说过的话吗？”
周壹皱着眉头，疯狂的回忆着。
但是没能记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抱歉，我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只剩下喘气声。
“没事了，周先生，抱歉打扰您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一下子变得十分平静。
在这一瞬，周壹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却又没把握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他急忙说道:
“如果有心的话，可以在咖啡店为我点一份美式，多加点糖，我说不定能喝到...”
“再见...”
“嘟...嘟...”
电话挂断，周壹仍旧没有缓过神来。
因为在对方提起咖啡店时，周壹就回忆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那是位留着长发的清秀女孩（序章），自己曾给对方灌输过鸡汤，也是自己对她说:
“如果在生活中遇到了你觉得实在难以跨越的困难，可以打电话来找我。”
也是在那时候周壹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可是...
那不是在梦境之中吗？
为什么在梦境之中的人能够打电话给自己？！
周壹眼神呆滞，一时间忘记了开启手机的飞行模式。
周壹总算可以放松下来，虽然S市的王辉局长说杨斗钦自己的那一番话并不一定能够翻案，但不管怎么说，周壹心里安定了，而且转机已经出现。
周壹掏了掏口袋，从中拿出手机，准备向赵立汇报一下情况。
梦境中的时间与现实中并不一致，所以哪怕两人勾心斗角了这么久，现在才刚刚到中午。
“嘟...嘟...”
等待许久，直到手机中传来呆板的电子音后周壹才将电话挂断。
“怎么赵局不接我电话？”
周壹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靠在窗边拨打着电话。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周壹猛地转身。
走向他身后的秦斌被周壹这番举动给吓了一跳，身子稍后退了几步。
周壹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毕竟最近一直精神紧绷着，所以他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对不起，吓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
秦斌明明已经三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一惊一乍的怯弱模样，虽然有些奇怪，但周壹也没有任何歧视的眼光。
秦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目光四处游走。
周壹转头看了看，在医院的走廊上，虽然警察们已经把这一小截区域给隔离了出来，但仍有不少的人。
“咱们换个地方聊？”
周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
秦斌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看到周壹二人有离开的迹象，负责值守的警察将视线投了过来。
周壹向着那人打了个手势，那人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走廊上，秦斌始终落后一个身位。
在周壹看来，秦斌是挺可怜一个人。
一直跟着被誉为“神医”的杨斗钦，不说学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来哪怕杨斗钦这么出名，秦斌却依旧籍籍无名。
先前周壹调查杨斗钦的时候，也仅仅只有一句话提到了秦斌。
更别说秦斌在跟着师傅的这些年，不知道被杨斗钦拿来做了多少心理实验，或许这反常的怯懦就是后遗症。
在这个事件结束后，周壹准备再回一趟S市，看看能不能够帮助秦斌将杨斗钦在他脑子里留下的东西给祛除掉。
医院的走廊并不长，十几步左右就走到了尽头，周壹推开重重的防火门，走了进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这儿没人。”
走廊里传来回声，秦斌有些犹豫的观察着四周。
过了好半天，秦斌轻声开口:
“我...我知道师傅的计划...”
周壹一挑眉，似乎没有料到秦斌会说这番话。
因为在他看来，杨斗钦应该已经将秦斌训练的对他绝对忠诚。
“计划？什么计划？”
周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仍旧抱有怀疑。
毕竟没有人能保证，现在这一幕是不是也在杨斗钦的计划之中。
“郑工民被师傅催眠了，但是他并不是第一个。”
在这瞬间，周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不好的感觉，以至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
周壹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太过相信眼前之人的话。
“我听师傅说起过，您给赵立局长也进行过治疗。”
秦斌缓缓说出这番暗藏不少内容的话语。
杨斗钦知道周壹给赵立治疗过，同时还用上了一个“也”字。
“赵立也见过杨斗钦？”
秦斌点点头，看到周壹的脸色后，一下子又闭上了嘴。
“你继续说，什么时候见的。”
“很早了，当时师傅是受到别人的请求，然后直接去的H市。”
“那是师傅欠了别人的人情，不然他是不会到处跑的。”
周壹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认识赵立也是自己的一个“客户”介绍的，谁是希望自己能够解开赵立的心结。
“所以说你师傅很早就盯上我了？”
周壹并没有完全信任对方，所以在话语中留下了坑。
在认识赵立之前，他基本还没有开始售梦师的工作，而那位介绍人购买完梦境后的第二天，就向周壹提出了请求。
所以如果杨斗钦是在这之前就盯上自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还有一个更坏的情况。
那就是他认识失忆之前的自己。
周壹眉头皱的更紧，若是牵扯到自己那段丢失的记忆，那么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好在秦斌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师傅是在这之后才打听到你的。”
“师傅第一次见到赵立，由于对方不是很配合，所以就决定过一段时间再继续进行治疗。”
“只不过才过了一周不到，就听说赵立的心病已经被治好了。”
说到这，秦斌露出有些缅怀的神色。
“师傅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有自己的骄傲。”
“所以他就询问过程，但是那人支支吾吾，说不真切。”
“于是师傅就开始自己去打听。”
一直低着头说话的秦斌此时抬起头，看向周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师傅发现了一个叫售梦师的人。”
“师傅原来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个售梦师是个骗子。”
“不过在观察了几个月之后，师傅对您的态度就开始变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师傅在医院查出了颅内长了一个恶性肿瘤，手术难度极大。”
“在这之后，师傅就像变了一个人。”
周壹双眼发散，意识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思维殿堂里。
所谓的思维殿堂，就是一种记忆的图像化。
可以直接在脑内调出自己想要的画面或者信息，可以理解为在脑中直接搭建了一个图书馆，想要翻阅任何书籍都可以随时随地，意识进去其中便可以做到。
思维殿堂的构造，一般人在经过训练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玄幻。
而周壹，则用上了梦境搭建的方法，使其的思维殿堂更加强大，就像先前刚到S市时对脑中的那些嫌疑人进行审问。
熟悉的石桌，只不过这次桌上没有黑白子，而是一个个蜡制小人。
在石桌对面，杨斗钦微笑着十指交叉。
“2021年3月10日，我第一次见到赵立，也是在这个时候你注意到了我。”
周壹捏起一个缩小版H市市警察局局长的雕像，同时，水流声突然响起，一条不过两指粗细的河流横贯石桌。
周壹将小赵立放下，底座没入水中。
与此同时，在小赵立旁边，出现了一串文字。
“2021年3月左右。”
“孙健，赵立原来的连长，他是我第三个客户，同时也是你注意到我的关键。”
周壹又捏起一个雕塑，手掌微微一晃，居然眨眼间便变成了两个，分别夹在不同的手指中。
第一个雕塑，被摆在了小赵立之前，第二个则摆在了小赵立之后。
周壹停顿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杨斗钦。
那名慈眉善目的老人依旧维持着和蔼的笑容，没有开口的意思。
周壹伸出手指，从小赵立雕塑中又抽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雕像，摆在了小孙健之后，这一次的距离更远一些。
“你在提出第二次复检的时候，孙健或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摆脱你来解决，结果却又请了其他人，所以答应了下来。”
周壹用手指在最后一个小赵立身旁画了一圈，微型溪水慢慢拱起，将小赵立围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时候，你埋下了第一颗棋子。”
这时，对面的杨斗钦发话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学生？”
周壹开口:
“我不相信他，我相信我自己。”
“我相信现在的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杨斗钦撇了撇嘴，笑容依旧:
“那你猜猜，我埋下的这颗棋子用意是什么呢？”
“一个当过兵的人，还是警察局局长，他的意志力很坚定的，那么我不能做什么大动作。”
“既然如此，什么样的小动作，能够在当前的局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呢？”
杨斗钦自顾自的说着，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周壹没有理会杨斗钦，而是将一枚又一枚的雕塑棋子摆在了溪流之上。
无数的文字浮现，不一会儿整个石桌就被填满了。
“你是个自信且自傲的人，你不会去思考自己的失败，所以赵立绝对不是你绝地翻盘的一招。”
突然，周壹意识退出思维殿堂，眼睛死死盯着秦斌。
此时的秦斌，正拿着电话，似乎在跟某人打电话。
周壹一个箭步，迅速将手机夺下。
可是电话已经挂断。
周壹看向手机屏幕，而后脑袋僵硬得转过去，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为什么有赵局长的电话？！”
手机屏幕之上，现实着的，正是赵立的名字。
而周壹刚才打赵局长的电话根本没有打通，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回信。
可秦斌，一个甚至可以被认作局外之人，居然能够打通？
“呵呵，你说的没错，赵立不会是翻盘的一招...”
石桌对面，杨斗钦笑的十分放肆。
“既然不是翻盘，那不就只剩下同归于尽了！”
“哈哈哈哈！”
脑中的杨斗钦狂笑着，周壹面色难看，刚准备离开，秦斌却在此时暴露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一把夺过周壹手中自己的手机，而后猛猛摔下。
“啪！”
秦斌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脸上又恢复了畏惧的表情，身形连连后退。
周壹瞪了他一眼，而后拉开防火门，直接朝电梯跑去。
经过走廊时，还没忘提醒到:
“把那个秦斌看好了，他有嫌疑！”
有些催眠不会立即起效，就如同一颗种子，深扎心底。
就如同周壹通过梦境给他人植入想法和梦境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催眠还需要启动。
郑工民便是带着一枚种子回到了家里，那些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与恶念成为了种子的养料，最终在阖家团圆的饭桌上，种子爆发，酿成惨剧。
刚刚秦斌打出的那一通电话，很可能就是启动的钥匙！
周壹离开电梯，一边跑一边订购飞机票，一如他当时来S市一样。
他运气很好，订上了最近的一趟飞机，赶到机场时正好差不多时间。
在这一路上，周壹打了无数个电话，没有一个接通。
周壹对警局的其他人并不熟，孙健在外旅游，电话倒是接通了，可是对方也联系不上赵立。
“千万别出事啊！”
周壹心里默念道，坐在飞机的椅子上，想要复盘却一直静不下心来。
就在即将把手机调为飞行模式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
“嘟...嘟...”
按照周壹的性格，陌生的电话他是很少接听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喂？”
周壹压下心里的不安，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女声，听起来还十分年轻。
周壹一愣，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异性朋友，他一下子都想不到有哪位异性知道他的电话。
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周壹心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女生开口了。
“请问...您是...周壹先生吗？”
女生似乎还在抽泣，一边说话一边吸着鼻子，有点听不太清。
周壹不知道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电话，而此时，空姐走到周壹身边，示意他挂掉电话开启飞行模式。
说实话，周壹在这种情况下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可是他心里总觉得，这通电话非常重要。
“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壹对着空姐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伸出食指示意自己只需要一分钟。
“您还记得您对我说过的话吗？”
周壹皱着眉头，疯狂的回忆着。
但是没能记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抱歉，我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只剩下喘气声。
“没事了，周先生，抱歉打扰您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一下子变得十分平静。
在这一瞬，周壹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却又没把握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他急忙说道:
“如果有心的话，可以在咖啡店为我点一份美式，多加点糖，我说不定能喝到...”
“再见...”
“嘟...嘟...”
电话挂断，周壹仍旧没有缓过神来。
因为在对方提起咖啡店时，周壹就回忆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那是位留着长发的清秀女孩（序章），自己曾给对方灌输过鸡汤，也是自己对她说:
“如果在生活中遇到了你觉得实在难以跨越的困难，可以打电话来找我。”
也是在那时候周壹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可是...
那不是在梦境之中吗？
为什么在梦境之中的人能够打电话给自己？！
周壹眼神呆滞，一时间忘记了开启手机的飞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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