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孤立无援
在层层叠叠的蛛网之后，有一个巨型蜘蛛的身影，八条巨腿在纤细的蛛丝上挪动，带来的颤动感仿佛直击周壹的心灵。
“是你？”
蜘蛛靠近之后，直接幻化为了一个人形。
而来者，正是杨斗钦的学生，秦斌。
“为什么会是我？”
秦斌微笑的询问着。
周壹没有回答，脑中开始回忆被自己错过的或者还没有串联起来的细节。
这就是周壹常用的方法，通过自我询问来进行查漏补缺。
“杨斗钦是在给赵立治疗之后注意到我。”
“孙健是中间的关键桥梁。”
“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女生...”
“郑工民...何清辉...”
随着周壹的思绪展开，他周遭的场景又开始变化。
蛛网消失，一根根红色的丝线将有关的人物缠绕在一起。
放眼望去，有两个人最为显眼。
因为除去这两人外，所有人的关系都有所交织，一个个眼神空洞的躯体身上耷拉着无数红色丝线，象征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秦斌和那位咖啡馆女孩，则站在丝线的尽头。
秦斌只与杨斗钦有着师徒关系，而咖啡馆女孩更为简单，除了与周壹有一面之缘外，几乎和场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关系。
当然，这不排除周壹还尚未发现其中隐藏的细节。
现在情况复杂，既然不清楚对方的动机，那就从对方的作案手法和方式流程之中找寻破绽。
在周壹脑中进行复盘的同时，H市市警察局也开始对这个案件建立了一个专案组。
“我们这个专案组，之所以人数这么多，是因为案件牵连较广，而且需要跨市合作。”
“但是！不是说我们专案组就一直需要这么多人，如果你们其中有吃干饭的，或者有违规情况的人，我们会立马清退这些人，并且展开调查。”
武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瞥了一眼顾岐止。
“好了武平，说正事。”
宋圣杰坐在一旁，开口说道。
武平急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鉴于组内有许多同志还不了解案件的前期情况，我们就先请原郑工民案的组员来简述一下。”
“孟源。”
武平望向坐在最靠门处的那位年轻人。
孟源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电脑屏幕。
“郑工民案的具体过程大家应该都已经清楚，先前的材料上写的很详细，我主要是来给大家简述我们对案件的处理过程。”
“首先，解答大家以及社会舆论最关注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明明郑工民案证据确凿，我们为什么迟迟不结案。”
“第一点，从犯罪嫌疑人本身进行分析。”
“郑工民，鹏跃公司的创始人兼老总，自身还有着经济管理学博士学位，无论从学历还是社会阅历来说，郑工民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聪明人。”
“那么，一个事业有成、头脑聪明的青年，为什么会犯下如此罪行还不加掩饰？”
此话一出，场中明显有人有异议，可是进入了状态的孟源并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当然，有可能郑工民本人的精神状态有问题，这是我们必须考虑的一个方面，但绝对不能是草草结案的理由。”
“何清辉，现任天闰集团副董事长，郑工民的大舅哥，为什么没有去参加晚上的家宴？”
“这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疑点。”
“根据这个疑点，我们展开了后续调查，有证据可以表明，何关山曾有过将公司让给郑工民来打理的想法，所以导致何清辉和郑工民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但是在案发当晚，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何清辉并没有出现在家宴之中，而是在与客户谈生意，所以我们可以排除栽赃嫁祸的可能。”
“案件发展至此，其实已经十分明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郑工民一人。”
说到这，孟源停了下来，看向场中众人。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大部分人都面露难色。
因为他们都清楚，接下来孟源将要讲述的内容，将是他们从警生涯从未接触过的方面却也是确实发生的事实。
见到无人说话，孟源低下头继续开口：
“在局长的指示，以及原我局刑侦助理周壹的帮助下，我们探查到了一条隐匿的线索。”
“那就是郑工民在案发前一周，曾与S市的心理医生杨斗钦有过会面。”
“而杨斗钦则在周壹同志的努力下，供出了作案手法以及细节。”
“具体内容在文件中都有。”
孟源看了看每个人桌上的文件夹。
“本来，这个案件基本上到这里就可以结束，可是出现了意外。”
“赵立局长在得知杨斗钦被捕的消息后，选择单独审问郑工民，在此期间被郑工民所伤，而郑工民也被当场击毙。”
“赵立局长住院之后，一桩银行失窃案也因此暴露在我们面前，也正是因为这个被赵立局长隐瞒下来的案件，让我们不得不对郑工民案进行再度的调查。”
“接下来我将简要说明案件内容。”
在简要说完中央银行失窃案的内容之后，场中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
因为其中描述周壹的作案过程十分简单，没有任何一位保安看见，也没有任何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了周壹的身影。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失窃。
结合文件中提到的一些催眠、梦境之类的心理学手段，所有人都难免会多想。
“根据周壹本人叙述，在案发过程中，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孟源看向文档中所记载的口供内容，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文字，孟源还是觉得有些荒诞。
看了一眼宋圣杰，这位年轻的代理局长示意他继续，于是孟源便直接照着文档中的内容读了出来。
孟源话音刚落，会议室炸开了锅。
“售梦师？我看是小说家吧？还编起故事来了？”
“我看先前的什么催眠的鬼话，也纯粹是瞎编的，现在杨斗钦死了，都没人可以作证了。”
“那是有录音的，而且S市市警察局局长就在现场。”
孟源好心的提醒到。
刚才孟源所复述的口供内容，正是周壹自己披露出来的售梦师工作内容以及相关细节。
作为无神论者的警察们，自然是全然不信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的，这也是为什么赵立局长当时就算被周壹治疗过，也仍然不愿听周壹将那些神神叨叨东西的原因。
如果只是说催眠什么的，这些人或许都还能理解，毕竟现实中的案例都有不少。
但是你要说催眠一个人去犯罪，还是杀害至亲，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职业售卖梦境，这就有点太扯了。
虽然盗梦空间这个电影当时风靡全球，但也只是个电影。
正要落到现实中，自然是很少有人会相信的。
“大家先别急着吵。”
宋圣杰的一句话，打断了会议室内争吵的氛围。
无论是赵立局长的来部下，还是跟着宋局长从省里下来的人，都在此刻闭上了嘴，看向这位年轻的代理局长。
“我觉得呢，我们可以大致分为两个小组。”
“第一组，与S市警方交接，负责杨斗钦以及相关事务的调查。”
“这一组，对于周壹所说的内容抱有半信半疑就行，不用全信，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
“第二组，针对中央银行失窃案，调查周壹社会关系，包括他提到过的’客户‘，除此之外还要调查赵立和中央银行行长魏新运的关系，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听到这话，赵立的老部下们都面露怒容，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宋圣杰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
“这一组，对于周壹所说的一切内容，都不要相信，如果遇到相关情况，真与周壹所说的内容有关，立马向我汇报，并且离开小组，待在专案组等待审查。”
说完，宋圣杰眯起眼睛，目光游弋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说清楚了么？”
“清楚！”
“好，接下来分配一下组员。”
明明宋圣杰年纪不大，却有种天然的领导者气息，一下子就将先前混乱的局面稳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
“孟源。”
“到！”
没有分配到任何一组的孟源看向宋局长。
“之后你就跟着我，帮我查漏补缺。”
“是。”
“小顾。”
“到。”
“之后周壹的审问工作还是你来负责。”
听到这话，武平立马说到：
“局长！”
还未等他说第二句话，宋圣杰轻轻瞥了他一眼，一下子武平就如鲠在喉，既然说不下去。
很快，宋圣杰恢复笑容，对着顾岐止说道：
“好好干，赵立局长很是看重你。”
顾岐止没有答话，抱起资料离开了会议室。
“这小子，太不尊重局长你了。”
武平愤愤的说道。
宋圣杰没有在意，反而说到：
“有能力的年轻人哪个没有傲气，本来这次我自己申请下来，就已经做好了挨白眼的准备了。“
“如果这里都是一群媚上的家伙，那我一个都不会放进专案组，还要好好查一查这个赵立。”
武平听着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只好傻傻一笑。
宋圣杰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你个国字脸大汉，就别去学别人那小年轻了，本来就呆，这么一笑我都不敢用你了，生怕遇上个真傻子。”
武平赶忙收敛笑容，视线投向那名为铁锤的大高个。
“好了，孟源，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宋圣杰开口道。
孟源点点头，合上电脑。
............
H市市立医院，病房内，一个面容憔悴，嘴唇有些发白的年轻女孩正坐在病床上。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双眼呆呆的看向手中的那张卡片。
门外人等待了一会，走进屋内。
“李小姐，恢复的如何了，我仅代表我们市警察局慰问来了。”
宋圣杰带着笑，将大袋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
孟源跟在身后，眼睛看向床头卡。
“李月玖。”
李月玖正是那个意欲跳楼自杀的年轻女孩，救下女孩后，原本打算联系她的家人，却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李月玖的父亲是个赌鬼，母亲是个没有勇气带着女儿逃离的瘦弱女子。
李月玖的父亲不仅赌博，还酗酒家暴，虽然从小到大都是母亲护着李月玖，不想让她挨打，更不希望她看到这番场景。
但是随着她年纪的增长，有些东西已经慢慢的变成了她的心病，药石难医。
她曾经以为自己只要取得好成绩，父亲就不会打母亲，但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后来她以为只要自己能赚钱，父亲就不会再伤害母女二人。
事实证明她又错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带着母亲远离这个城市，但是母亲终究是个善良的人，她嘴上劝着女儿快离开，自己却要留下来，说是父亲没人照顾。
李月玖也想过报警，却又内心有不舍。
没办法，谁叫母亲的善良如此完整的遗传到了她的身上。
每当有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小时候的一幅画面。
李月玖小时候就一直是个美人儿，而那些顽劣的儿童最是喜欢用捉弄来博取注意力。
在李月玖小时候的学校里，有个孩子王，最是调皮捣蛋，经常坐在她的身后，去扯她的长发。
李月玖一吃疼就会回过头来瞪着他，也骂不出来什么话，只是呆呆的睁着那双藏着一轮明月的眸子。
那孩子王最喜欢这个画面。
直到有一天，李月玖决定再怎么疼也不回头，这样他就会觉得没意思，不再来招惹她。
可是李月玖的这番行为激怒了那位孩子王，他一直扯着李月玖的头发，李月玖则咬着牙不回头。
最后孩子王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将一大把头发给扯了下来。
孩子王望着手心中那把带着血的长发，一下子吓蒙了。
李月玖没有回头，而是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孩子王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一时间也哭了出来。
回到家中，母亲被李月玖糊弄了过去，父亲却一下子察觉了端倪，嚷嚷着第二天要去学校教训那个小屁孩，李月玖阻拦不住，第二天父亲便拉着他的手一起上学。
结果那孩子王居然还小有背景，一辆豪车停在学校门口，那贵妇人直接指着李月玖父亲的鼻子就开始骂。
父亲始终没有还口，而是让女人把他姘头给叫过来。
女人见这高个男人骂不还口，也觉得没了意思，开始调换枪头指向李月玖。
那些污言秽语才刚刚说出口，就被李月玖的父亲一拳干倒在地。
司机和两名随从赶忙上前帮忙，可李月玖父亲那庄稼汉把式可不是白练的，硬是以一敌三不占下风。
直到那孩子王的父亲赶来，父亲才不顾防守，硬是要那大官也吃上沾满泥土气息的拳头，直接抵着三个人的老拳，冲到那人脸前，一拳给撂倒在地。
没过多久，一群人就被警察带走了。
警察们是如何处理的，李月玖不清楚。
只知道父亲回来之后脸上的伤好像多了一点，也是在这之后，一家人搬离了小镇，来到了H市。
“李小姐？”
宋圣杰再次开口，这才将李月玖从回忆中捞了出来。
李月玖看了一眼宋圣杰，没有说话。
“是你？”
蜘蛛靠近之后，直接幻化为了一个人形。
而来者，正是杨斗钦的学生，秦斌。
“为什么会是我？”
秦斌微笑的询问着。
周壹没有回答，脑中开始回忆被自己错过的或者还没有串联起来的细节。
这就是周壹常用的方法，通过自我询问来进行查漏补缺。
“杨斗钦是在给赵立治疗之后注意到我。”
“孙健是中间的关键桥梁。”
“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女生...”
“郑工民...何清辉...”
随着周壹的思绪展开，他周遭的场景又开始变化。
蛛网消失，一根根红色的丝线将有关的人物缠绕在一起。
放眼望去，有两个人最为显眼。
因为除去这两人外，所有人的关系都有所交织，一个个眼神空洞的躯体身上耷拉着无数红色丝线，象征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秦斌和那位咖啡馆女孩，则站在丝线的尽头。
秦斌只与杨斗钦有着师徒关系，而咖啡馆女孩更为简单，除了与周壹有一面之缘外，几乎和场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关系。
当然，这不排除周壹还尚未发现其中隐藏的细节。
现在情况复杂，既然不清楚对方的动机，那就从对方的作案手法和方式流程之中找寻破绽。
在周壹脑中进行复盘的同时，H市市警察局也开始对这个案件建立了一个专案组。
“我们这个专案组，之所以人数这么多，是因为案件牵连较广，而且需要跨市合作。”
“但是！不是说我们专案组就一直需要这么多人，如果你们其中有吃干饭的，或者有违规情况的人，我们会立马清退这些人，并且展开调查。”
武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瞥了一眼顾岐止。
“好了武平，说正事。”
宋圣杰坐在一旁，开口说道。
武平急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鉴于组内有许多同志还不了解案件的前期情况，我们就先请原郑工民案的组员来简述一下。”
“孟源。”
武平望向坐在最靠门处的那位年轻人。
孟源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电脑屏幕。
“郑工民案的具体过程大家应该都已经清楚，先前的材料上写的很详细，我主要是来给大家简述我们对案件的处理过程。”
“首先，解答大家以及社会舆论最关注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明明郑工民案证据确凿，我们为什么迟迟不结案。”
“第一点，从犯罪嫌疑人本身进行分析。”
“郑工民，鹏跃公司的创始人兼老总，自身还有着经济管理学博士学位，无论从学历还是社会阅历来说，郑工民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聪明人。”
“那么，一个事业有成、头脑聪明的青年，为什么会犯下如此罪行还不加掩饰？”
此话一出，场中明显有人有异议，可是进入了状态的孟源并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当然，有可能郑工民本人的精神状态有问题，这是我们必须考虑的一个方面，但绝对不能是草草结案的理由。”
“何清辉，现任天闰集团副董事长，郑工民的大舅哥，为什么没有去参加晚上的家宴？”
“这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疑点。”
“根据这个疑点，我们展开了后续调查，有证据可以表明，何关山曾有过将公司让给郑工民来打理的想法，所以导致何清辉和郑工民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但是在案发当晚，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何清辉并没有出现在家宴之中，而是在与客户谈生意，所以我们可以排除栽赃嫁祸的可能。”
“案件发展至此，其实已经十分明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郑工民一人。”
说到这，孟源停了下来，看向场中众人。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大部分人都面露难色。
因为他们都清楚，接下来孟源将要讲述的内容，将是他们从警生涯从未接触过的方面却也是确实发生的事实。
见到无人说话，孟源低下头继续开口：
“在局长的指示，以及原我局刑侦助理周壹的帮助下，我们探查到了一条隐匿的线索。”
“那就是郑工民在案发前一周，曾与S市的心理医生杨斗钦有过会面。”
“而杨斗钦则在周壹同志的努力下，供出了作案手法以及细节。”
“具体内容在文件中都有。”
孟源看了看每个人桌上的文件夹。
“本来，这个案件基本上到这里就可以结束，可是出现了意外。”
“赵立局长在得知杨斗钦被捕的消息后，选择单独审问郑工民，在此期间被郑工民所伤，而郑工民也被当场击毙。”
“赵立局长住院之后，一桩银行失窃案也因此暴露在我们面前，也正是因为这个被赵立局长隐瞒下来的案件，让我们不得不对郑工民案进行再度的调查。”
“接下来我将简要说明案件内容。”
在简要说完中央银行失窃案的内容之后，场中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
因为其中描述周壹的作案过程十分简单，没有任何一位保安看见，也没有任何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了周壹的身影。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失窃。
结合文件中提到的一些催眠、梦境之类的心理学手段，所有人都难免会多想。
“根据周壹本人叙述，在案发过程中，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孟源看向文档中所记载的口供内容，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文字，孟源还是觉得有些荒诞。
看了一眼宋圣杰，这位年轻的代理局长示意他继续，于是孟源便直接照着文档中的内容读了出来。
孟源话音刚落，会议室炸开了锅。
“售梦师？我看是小说家吧？还编起故事来了？”
“我看先前的什么催眠的鬼话，也纯粹是瞎编的，现在杨斗钦死了，都没人可以作证了。”
“那是有录音的，而且S市市警察局局长就在现场。”
孟源好心的提醒到。
刚才孟源所复述的口供内容，正是周壹自己披露出来的售梦师工作内容以及相关细节。
作为无神论者的警察们，自然是全然不信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的，这也是为什么赵立局长当时就算被周壹治疗过，也仍然不愿听周壹将那些神神叨叨东西的原因。
如果只是说催眠什么的，这些人或许都还能理解，毕竟现实中的案例都有不少。
但是你要说催眠一个人去犯罪，还是杀害至亲，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职业售卖梦境，这就有点太扯了。
虽然盗梦空间这个电影当时风靡全球，但也只是个电影。
正要落到现实中，自然是很少有人会相信的。
“大家先别急着吵。”
宋圣杰的一句话，打断了会议室内争吵的氛围。
无论是赵立局长的来部下，还是跟着宋局长从省里下来的人，都在此刻闭上了嘴，看向这位年轻的代理局长。
“我觉得呢，我们可以大致分为两个小组。”
“第一组，与S市警方交接，负责杨斗钦以及相关事务的调查。”
“这一组，对于周壹所说的内容抱有半信半疑就行，不用全信，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
“第二组，针对中央银行失窃案，调查周壹社会关系，包括他提到过的’客户‘，除此之外还要调查赵立和中央银行行长魏新运的关系，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听到这话，赵立的老部下们都面露怒容，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宋圣杰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
“这一组，对于周壹所说的一切内容，都不要相信，如果遇到相关情况，真与周壹所说的内容有关，立马向我汇报，并且离开小组，待在专案组等待审查。”
说完，宋圣杰眯起眼睛，目光游弋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说清楚了么？”
“清楚！”
“好，接下来分配一下组员。”
明明宋圣杰年纪不大，却有种天然的领导者气息，一下子就将先前混乱的局面稳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
“孟源。”
“到！”
没有分配到任何一组的孟源看向宋局长。
“之后你就跟着我，帮我查漏补缺。”
“是。”
“小顾。”
“到。”
“之后周壹的审问工作还是你来负责。”
听到这话，武平立马说到：
“局长！”
还未等他说第二句话，宋圣杰轻轻瞥了他一眼，一下子武平就如鲠在喉，既然说不下去。
很快，宋圣杰恢复笑容，对着顾岐止说道：
“好好干，赵立局长很是看重你。”
顾岐止没有答话，抱起资料离开了会议室。
“这小子，太不尊重局长你了。”
武平愤愤的说道。
宋圣杰没有在意，反而说到：
“有能力的年轻人哪个没有傲气，本来这次我自己申请下来，就已经做好了挨白眼的准备了。“
“如果这里都是一群媚上的家伙，那我一个都不会放进专案组，还要好好查一查这个赵立。”
武平听着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只好傻傻一笑。
宋圣杰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你个国字脸大汉，就别去学别人那小年轻了，本来就呆，这么一笑我都不敢用你了，生怕遇上个真傻子。”
武平赶忙收敛笑容，视线投向那名为铁锤的大高个。
“好了，孟源，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宋圣杰开口道。
孟源点点头，合上电脑。
............
H市市立医院，病房内，一个面容憔悴，嘴唇有些发白的年轻女孩正坐在病床上。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双眼呆呆的看向手中的那张卡片。
门外人等待了一会，走进屋内。
“李小姐，恢复的如何了，我仅代表我们市警察局慰问来了。”
宋圣杰带着笑，将大袋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
孟源跟在身后，眼睛看向床头卡。
“李月玖。”
李月玖正是那个意欲跳楼自杀的年轻女孩，救下女孩后，原本打算联系她的家人，却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李月玖的父亲是个赌鬼，母亲是个没有勇气带着女儿逃离的瘦弱女子。
李月玖的父亲不仅赌博，还酗酒家暴，虽然从小到大都是母亲护着李月玖，不想让她挨打，更不希望她看到这番场景。
但是随着她年纪的增长，有些东西已经慢慢的变成了她的心病，药石难医。
她曾经以为自己只要取得好成绩，父亲就不会打母亲，但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后来她以为只要自己能赚钱，父亲就不会再伤害母女二人。
事实证明她又错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带着母亲远离这个城市，但是母亲终究是个善良的人，她嘴上劝着女儿快离开，自己却要留下来，说是父亲没人照顾。
李月玖也想过报警，却又内心有不舍。
没办法，谁叫母亲的善良如此完整的遗传到了她的身上。
每当有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小时候的一幅画面。
李月玖小时候就一直是个美人儿，而那些顽劣的儿童最是喜欢用捉弄来博取注意力。
在李月玖小时候的学校里，有个孩子王，最是调皮捣蛋，经常坐在她的身后，去扯她的长发。
李月玖一吃疼就会回过头来瞪着他，也骂不出来什么话，只是呆呆的睁着那双藏着一轮明月的眸子。
那孩子王最喜欢这个画面。
直到有一天，李月玖决定再怎么疼也不回头，这样他就会觉得没意思，不再来招惹她。
可是李月玖的这番行为激怒了那位孩子王，他一直扯着李月玖的头发，李月玖则咬着牙不回头。
最后孩子王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将一大把头发给扯了下来。
孩子王望着手心中那把带着血的长发，一下子吓蒙了。
李月玖没有回头，而是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孩子王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一时间也哭了出来。
回到家中，母亲被李月玖糊弄了过去，父亲却一下子察觉了端倪，嚷嚷着第二天要去学校教训那个小屁孩，李月玖阻拦不住，第二天父亲便拉着他的手一起上学。
结果那孩子王居然还小有背景，一辆豪车停在学校门口，那贵妇人直接指着李月玖父亲的鼻子就开始骂。
父亲始终没有还口，而是让女人把他姘头给叫过来。
女人见这高个男人骂不还口，也觉得没了意思，开始调换枪头指向李月玖。
那些污言秽语才刚刚说出口，就被李月玖的父亲一拳干倒在地。
司机和两名随从赶忙上前帮忙，可李月玖父亲那庄稼汉把式可不是白练的，硬是以一敌三不占下风。
直到那孩子王的父亲赶来，父亲才不顾防守，硬是要那大官也吃上沾满泥土气息的拳头，直接抵着三个人的老拳，冲到那人脸前，一拳给撂倒在地。
没过多久，一群人就被警察带走了。
警察们是如何处理的，李月玖不清楚。
只知道父亲回来之后脸上的伤好像多了一点，也是在这之后，一家人搬离了小镇，来到了H市。
“李小姐？”
宋圣杰再次开口，这才将李月玖从回忆中捞了出来。
李月玖看了一眼宋圣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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