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斌
虽然比起李月玖大上十岁，但在宋圣杰这个位置上，他还真不算年纪大。
宋圣杰面容也显年轻，看起来温文尔雅，一股子读书人的气息。
李月玖对他倒没有什么男女情思的想法，反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因为正是眼前这个人，将他的父亲定罪，免不了数年的牢狱之灾。
要说怨恨，还没到那个份上，因为怎么说有帮助她和母亲逃离了那种生活环境。
感恩，自然也称不上，既善良又念旧情的娘俩，还是不希望看到李月玖的父亲被警察抓走。
看向宋圣杰眼睛的那一刻，李月玖只觉得一阵头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宋圣杰笑了一下，说了些有的没的，李月玖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
于是这一场慰问便草草结束，原本她还想让宋圣杰把那袋水果也拿走，余光瞥见里面水果的分量和质量后，想了想母亲，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离开病房的时候，宋圣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原来这就是“楔”。
孟源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暗中记在了心里。
时间过得很快，最新的专案组也动作迅速，两组都带回来不少的情报。
首先是第一组，负责与S市对接的那一组成员，与S市市警察局交接后，还顺带又审问了一遍秦斌，再将杨斗钦生前治疗过的病患都调查了一遍。
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杨斗钦确实有着极高的心理学造诣，而且催眠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是这些内容还是远远不足以证实周壹所说那些话的真实性。
第二组这一边，算是有些进展困难。
除去已知的孙健，周壹不肯透露其他任何一个客户的信息，说是保护客户隐私安全。
而孙健一个人的口供也不足以形成证据。
其实除去警察局的这些人，法院的职员们和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头疼的很。
他们从业这么多年，跟刑事案件也打过交道，可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玄乎的事。
一个人催眠另一个人去杀人，你说这该怎么判，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被催眠去抢银行，结果还给他得手了。
周壹这段时间倒是挺安稳，不像前几天与杨斗钦斗智斗勇那么劳累。
也正是在这一段清闲日子里，周壹将事件又重新捋了无数次。
在这一次，他发现了之前的盲点。
被关押在警局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没有新的信息往来，周壹的复盘也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他只好想办法打磨时间，于是他便通过思维殿堂，重现出先前看过的电影。
在观影途中，他看到一句话。
“再靠近点，再靠近点。”
“你靠的越近，看到的就会越少。”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周壹，现在的周壹就是太过专注于自己先前搭建好的框架，以至于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周壹心绪一动，再次回到那蛛网遍布的空间。
这一次，他不再着眼于那些关系复杂的现有人物们，而是开始将看似不相关的人投入到这片蛛网之中。
“肖鹏…不对，缺少信息。”
“杨珑嘉…杨斗钦的养女…有一定嫌疑。”
“顾岐止…”
“莫于海…”
一个个人名在脑中闪过。
突然，一个姓氏引起了他的注意。
“秦。”
周壹调回那个名字，秦鑫。
“秦鑫？”
周壹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便记起了那个小屁孩的模样。
那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在自己这买过不少梦境的小屁孩。
也姓秦，而且我在去银行的路上，正是在他的梦境之中。
周壹顺着记忆往前探索，不过一会儿就遇到了一面断崖。
“为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周壹睁眼，眉头紧皱，似乎犹豫了很久，长舒一口气后准备进入梦境。
漆黑，自己的前方是一片凭空出现的黑暗。
周壹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怀表，在转头望向身后的城市景色，这片无垠的黑暗出现的是如此的突兀。
周壹知道，自己的梦境回溯法被莫名的阻隔了，也就是他哪怕在梦境之中也无法记起是如何认识的秦鑫。
但这难不倒周壹，因为他在进入梦境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只要进入更深一层梦境，这阻隔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正是需要深入一层梦境，才让周壹犹豫许久。
周壹的梦境，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周壹深吸一口气，在梦境的城市中直接具现化出一条躺椅，正是家中放在阳台上的那一条。
身子往后一靠，睡意便涌了上来。
…………
周壹敲门的手悬浮在空中，他的视线聚焦在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之上。
这枚戒指就是周壹在第二层梦境的图腾。
只是他怎么也无法做到让这个戒指到另外的手指上去，好像潜意识就认定了这枚戒指就该戴在无名指上。
周壹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
自己正站在小区内的一家门前，只是周壹对这个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
“707。”
门牌上标注有号码。
周壹走到窗边，想要往外看去，可那窗户旁边的场景模糊不清，如同像素被调低了十几倍不止。
窗外到场景则是一片漆黑，若是往下看，倒是能看见这栋楼门口附近的景色。
毕竟梦境回溯只能看到自己曾经看到的东西，或者看到却没注意到的东西，并不能无中生有。
在得知自己已经破除了那层阻隔之后，周壹又走回了门前，去迎接那个他已经猜想过的答案。
“笃笃。”
“来了！”
门内传来一位男人的声音。
“咔嗒。”
房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位周壹猜想之人，秦斌。
“请进请进，是周先生吧？”
秦斌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玄关处找拖鞋。
厨房传来一个女声：
“拖鞋在下边！”
秦斌羞赧一笑，从玄关下面抽出一双看起来合脚的拖鞋。
“很久没回来了，连自己家都有点不太熟悉了。”
周壹听着自己和对方唠家常，插不上一句嘴。
聊了一会儿后，秦斌对着房间内喊道：
“小鑫！来见见你周叔叔！”
秦鑫过了好半天才满脸不乐意的从房间内走出来。
秦斌先前就说过自己儿子的情况，不喜欢上学，对读书倒也不讨厌，只是看的都是一些武侠玄幻之类的小说，对于课本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主要是这种情况还并不是好说歹说或者胖揍一顿就能解决，反正秦斌夫妻俩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一次上课看到课本还直接吐了出来。
秦斌自己作为S市“神医”的大弟子，对此也毫无办法，因为他的钻研方向不太适合治疗自家孩子。
所以在层层筛选之下，秦斌夫妻二人找到了朋友推荐的一位心理医生，周壹。
周壹套着“周叔叔”的外壳，给小屁孩聊些有的没的，其实这些都是幌子，真正能解决问题还得看入梦之后。
于是周壹便找了个理由，准备进入房间和秦鑫进行深入治疗。
周壹刚起身，画面定格。
“还不错，没有高看你。”
坐在沙发上的秦斌突然开口。
周壹慢慢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在秦斌的脸上，一直是怯懦和畏惧等低气压情绪盘旋，可这一次，周壹看到的是胸有成竹。
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潜意识与自己的自问自答，而是秦斌真的将一份潜意识直接留在了自己的脑中。
这种手段，周壹哪怕是售梦师，对此也闻所未闻。
秦斌仿佛看穿了周壹的心思，笑道：
“不必如此惊讶，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了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壹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我想干什么？这个问题不太明智，难道我想干什么对你当下的处境有什么帮助吗？”
“你应该问的事，我给你留下了什么足够破局的线索。”
秦斌满不在乎的说道，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看起来十分惬意。
沉默许久，周壹又问出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认识以前的我？”
秦斌一愣，而后拍手叫好：
“好！居然能想到这一步，那我不得不再回答你些问题了，本来是不想跟你多说些什么的，但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就得给你一些奖励。”
“你放心，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你也不会真去坐牢的，毕竟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买卖，哪有自己坑自己的。”
周壹不敢完全相信眼前之人的话，但他还是顺着秦斌的思路继续向下问道：
“买卖？什么买卖？”
秦斌摇了摇头，回道：
“这我就不能跟你说了，反正对于你来说不是坏事，对于我来说嘛，也不算什么好事。”
秦斌低头，眼睛在地板上游弋。
“你还有一个问题的时间。”
“你为什么要杀掉郑工民他们？这在你计划中明明可以不用死！”
秦斌面色古怪，有些担忧的看向周壹：
“你要记住，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作为异于常人的那一部分，你太过在意那些常人，最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好了，我该走了。”
话音刚落，一条巨大的黑色手臂冲破地板，将秦斌握在手心。
那手臂仅拳头加上手腕就与一层楼同高，皮肤上好像还刻有奇异的文字。
“真是…夸张的…防护…”
噗嗤一声，刚说完最后一句话的秦斌被那手掌用力捏碎，飞灰不剩。
周壹望着那条黑色手臂，思绪还停留在秦斌说出的那些话语之中。
黑色手臂在碾碎秦斌后，便直接向周壹拍来。
周壹不闪不避，闭上眼迎接这一击。
原本周壹是想直接退出第二层梦境，但听完秦斌的一番话语之后，他对自己又有了一些好奇，所以才坦然接受被黑色手臂给“拍死”。
这条手臂，就是周壹不想进入第二层梦境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缺少记忆的原因，进入第二层梦境的周壹既然也会被当作外来意识，被潜意识的防护机制给追杀。
与其他人不同，周壹的第二层梦境之中，作为守卫的，只有这黑色手臂的主人。
只是周壹从来没有见过这守卫的全貌，因为他的躯体实在是太过庞大，好几次周壹的第二层梦境都没有足够的空间供它施展。
被黑色手臂拍死，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被强制苏醒，反而会更深一层，进入那鲜有人探索过的第三层梦境。
第三层梦境不同于前两层，你进入第三层就会知道自己在做梦。
正因如此，第三层梦境反而比起前两层更需要图腾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现实。
周壹再次睁眼，来到了这个他不愿多来的第三层梦境。
在这一层之中，周壹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梦境，而且入眼的一切都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此时的周壹坐在自己家中的床上，只可惜房间仅仅有一半是自己家中的模样。
整个房间不大，约莫有三十平，其中一半与周壹家中卧室一模一样，另一半，则是医院病房的模样，素白的床单上有褶皱，可并看不到人。
周壹转头，床头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串数字：
“081。”
那张病床床头则贴有床头卡，上书“080“”三个数字。
周壹在床上坐了一会，起身走到81号床附近搜查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于是又站在了房门口。
第三层与其他梦境还有一个不同的是，无法用疼痛或者坠落感来苏醒，只有精疲力竭的睡着之后，才可以苏醒。
现在的周壹还没感觉，一旦打开房门，用不了多久就会直接睡死过去。
周壹的手搭上房门，迟疑了一会。
其实周壹是很不喜欢第三层梦境，哪怕他知道这里隐藏着秘密，仍然是不想来进行深入调查。
但这次不一样，周壹很想知道自己丧失记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事。
“咔哒。”
周壹转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周壹的身后就变成了墙壁，一点后路都不会留下。
门外是一条走廊，一条阴暗的走廊。
左右两边是深蓝色的水泥，天花板煞白，地板似乎有着两条红色的印记，从门口左边尽头的黑暗一直延伸至右边的黑暗。
只有周壹的房门口挂着一盏小油灯，仅仅足够照亮门口方圆一米的空间。
同时，在油灯旁还能看到一个木牌。
在第三次进入第三层梦境的时候，周壹就破解了木牌上的内容。
上面刻着十分潦草的字迹：
“80-81床。”
周壹叹了一口气，从门上取下油灯，向着前后张望了一下，两边都望不到尽头。
宋圣杰面容也显年轻，看起来温文尔雅，一股子读书人的气息。
李月玖对他倒没有什么男女情思的想法，反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因为正是眼前这个人，将他的父亲定罪，免不了数年的牢狱之灾。
要说怨恨，还没到那个份上，因为怎么说有帮助她和母亲逃离了那种生活环境。
感恩，自然也称不上，既善良又念旧情的娘俩，还是不希望看到李月玖的父亲被警察抓走。
看向宋圣杰眼睛的那一刻，李月玖只觉得一阵头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宋圣杰笑了一下，说了些有的没的，李月玖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
于是这一场慰问便草草结束，原本她还想让宋圣杰把那袋水果也拿走，余光瞥见里面水果的分量和质量后，想了想母亲，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离开病房的时候，宋圣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原来这就是“楔”。
孟源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暗中记在了心里。
时间过得很快，最新的专案组也动作迅速，两组都带回来不少的情报。
首先是第一组，负责与S市对接的那一组成员，与S市市警察局交接后，还顺带又审问了一遍秦斌，再将杨斗钦生前治疗过的病患都调查了一遍。
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杨斗钦确实有着极高的心理学造诣，而且催眠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是这些内容还是远远不足以证实周壹所说那些话的真实性。
第二组这一边，算是有些进展困难。
除去已知的孙健，周壹不肯透露其他任何一个客户的信息，说是保护客户隐私安全。
而孙健一个人的口供也不足以形成证据。
其实除去警察局的这些人，法院的职员们和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头疼的很。
他们从业这么多年，跟刑事案件也打过交道，可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玄乎的事。
一个人催眠另一个人去杀人，你说这该怎么判，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被催眠去抢银行，结果还给他得手了。
周壹这段时间倒是挺安稳，不像前几天与杨斗钦斗智斗勇那么劳累。
也正是在这一段清闲日子里，周壹将事件又重新捋了无数次。
在这一次，他发现了之前的盲点。
被关押在警局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没有新的信息往来，周壹的复盘也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他只好想办法打磨时间，于是他便通过思维殿堂，重现出先前看过的电影。
在观影途中，他看到一句话。
“再靠近点，再靠近点。”
“你靠的越近，看到的就会越少。”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周壹，现在的周壹就是太过专注于自己先前搭建好的框架，以至于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周壹心绪一动，再次回到那蛛网遍布的空间。
这一次，他不再着眼于那些关系复杂的现有人物们，而是开始将看似不相关的人投入到这片蛛网之中。
“肖鹏…不对，缺少信息。”
“杨珑嘉…杨斗钦的养女…有一定嫌疑。”
“顾岐止…”
“莫于海…”
一个个人名在脑中闪过。
突然，一个姓氏引起了他的注意。
“秦。”
周壹调回那个名字，秦鑫。
“秦鑫？”
周壹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便记起了那个小屁孩的模样。
那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在自己这买过不少梦境的小屁孩。
也姓秦，而且我在去银行的路上，正是在他的梦境之中。
周壹顺着记忆往前探索，不过一会儿就遇到了一面断崖。
“为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周壹睁眼，眉头紧皱，似乎犹豫了很久，长舒一口气后准备进入梦境。
漆黑，自己的前方是一片凭空出现的黑暗。
周壹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怀表，在转头望向身后的城市景色，这片无垠的黑暗出现的是如此的突兀。
周壹知道，自己的梦境回溯法被莫名的阻隔了，也就是他哪怕在梦境之中也无法记起是如何认识的秦鑫。
但这难不倒周壹，因为他在进入梦境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只要进入更深一层梦境，这阻隔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正是需要深入一层梦境，才让周壹犹豫许久。
周壹的梦境，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周壹深吸一口气，在梦境的城市中直接具现化出一条躺椅，正是家中放在阳台上的那一条。
身子往后一靠，睡意便涌了上来。
…………
周壹敲门的手悬浮在空中，他的视线聚焦在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之上。
这枚戒指就是周壹在第二层梦境的图腾。
只是他怎么也无法做到让这个戒指到另外的手指上去，好像潜意识就认定了这枚戒指就该戴在无名指上。
周壹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
自己正站在小区内的一家门前，只是周壹对这个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
“707。”
门牌上标注有号码。
周壹走到窗边，想要往外看去，可那窗户旁边的场景模糊不清，如同像素被调低了十几倍不止。
窗外到场景则是一片漆黑，若是往下看，倒是能看见这栋楼门口附近的景色。
毕竟梦境回溯只能看到自己曾经看到的东西，或者看到却没注意到的东西，并不能无中生有。
在得知自己已经破除了那层阻隔之后，周壹又走回了门前，去迎接那个他已经猜想过的答案。
“笃笃。”
“来了！”
门内传来一位男人的声音。
“咔嗒。”
房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位周壹猜想之人，秦斌。
“请进请进，是周先生吧？”
秦斌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玄关处找拖鞋。
厨房传来一个女声：
“拖鞋在下边！”
秦斌羞赧一笑，从玄关下面抽出一双看起来合脚的拖鞋。
“很久没回来了，连自己家都有点不太熟悉了。”
周壹听着自己和对方唠家常，插不上一句嘴。
聊了一会儿后，秦斌对着房间内喊道：
“小鑫！来见见你周叔叔！”
秦鑫过了好半天才满脸不乐意的从房间内走出来。
秦斌先前就说过自己儿子的情况，不喜欢上学，对读书倒也不讨厌，只是看的都是一些武侠玄幻之类的小说，对于课本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主要是这种情况还并不是好说歹说或者胖揍一顿就能解决，反正秦斌夫妻俩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一次上课看到课本还直接吐了出来。
秦斌自己作为S市“神医”的大弟子，对此也毫无办法，因为他的钻研方向不太适合治疗自家孩子。
所以在层层筛选之下，秦斌夫妻二人找到了朋友推荐的一位心理医生，周壹。
周壹套着“周叔叔”的外壳，给小屁孩聊些有的没的，其实这些都是幌子，真正能解决问题还得看入梦之后。
于是周壹便找了个理由，准备进入房间和秦鑫进行深入治疗。
周壹刚起身，画面定格。
“还不错，没有高看你。”
坐在沙发上的秦斌突然开口。
周壹慢慢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在秦斌的脸上，一直是怯懦和畏惧等低气压情绪盘旋，可这一次，周壹看到的是胸有成竹。
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潜意识与自己的自问自答，而是秦斌真的将一份潜意识直接留在了自己的脑中。
这种手段，周壹哪怕是售梦师，对此也闻所未闻。
秦斌仿佛看穿了周壹的心思，笑道：
“不必如此惊讶，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了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壹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我想干什么？这个问题不太明智，难道我想干什么对你当下的处境有什么帮助吗？”
“你应该问的事，我给你留下了什么足够破局的线索。”
秦斌满不在乎的说道，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看起来十分惬意。
沉默许久，周壹又问出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认识以前的我？”
秦斌一愣，而后拍手叫好：
“好！居然能想到这一步，那我不得不再回答你些问题了，本来是不想跟你多说些什么的，但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就得给你一些奖励。”
“你放心，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你也不会真去坐牢的，毕竟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买卖，哪有自己坑自己的。”
周壹不敢完全相信眼前之人的话，但他还是顺着秦斌的思路继续向下问道：
“买卖？什么买卖？”
秦斌摇了摇头，回道：
“这我就不能跟你说了，反正对于你来说不是坏事，对于我来说嘛，也不算什么好事。”
秦斌低头，眼睛在地板上游弋。
“你还有一个问题的时间。”
“你为什么要杀掉郑工民他们？这在你计划中明明可以不用死！”
秦斌面色古怪，有些担忧的看向周壹：
“你要记住，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作为异于常人的那一部分，你太过在意那些常人，最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好了，我该走了。”
话音刚落，一条巨大的黑色手臂冲破地板，将秦斌握在手心。
那手臂仅拳头加上手腕就与一层楼同高，皮肤上好像还刻有奇异的文字。
“真是…夸张的…防护…”
噗嗤一声，刚说完最后一句话的秦斌被那手掌用力捏碎，飞灰不剩。
周壹望着那条黑色手臂，思绪还停留在秦斌说出的那些话语之中。
黑色手臂在碾碎秦斌后，便直接向周壹拍来。
周壹不闪不避，闭上眼迎接这一击。
原本周壹是想直接退出第二层梦境，但听完秦斌的一番话语之后，他对自己又有了一些好奇，所以才坦然接受被黑色手臂给“拍死”。
这条手臂，就是周壹不想进入第二层梦境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缺少记忆的原因，进入第二层梦境的周壹既然也会被当作外来意识，被潜意识的防护机制给追杀。
与其他人不同，周壹的第二层梦境之中，作为守卫的，只有这黑色手臂的主人。
只是周壹从来没有见过这守卫的全貌，因为他的躯体实在是太过庞大，好几次周壹的第二层梦境都没有足够的空间供它施展。
被黑色手臂拍死，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被强制苏醒，反而会更深一层，进入那鲜有人探索过的第三层梦境。
第三层梦境不同于前两层，你进入第三层就会知道自己在做梦。
正因如此，第三层梦境反而比起前两层更需要图腾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现实。
周壹再次睁眼，来到了这个他不愿多来的第三层梦境。
在这一层之中，周壹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梦境，而且入眼的一切都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此时的周壹坐在自己家中的床上，只可惜房间仅仅有一半是自己家中的模样。
整个房间不大，约莫有三十平，其中一半与周壹家中卧室一模一样，另一半，则是医院病房的模样，素白的床单上有褶皱，可并看不到人。
周壹转头，床头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串数字：
“081。”
那张病床床头则贴有床头卡，上书“080“”三个数字。
周壹在床上坐了一会，起身走到81号床附近搜查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于是又站在了房门口。
第三层与其他梦境还有一个不同的是，无法用疼痛或者坠落感来苏醒，只有精疲力竭的睡着之后，才可以苏醒。
现在的周壹还没感觉，一旦打开房门，用不了多久就会直接睡死过去。
周壹的手搭上房门，迟疑了一会。
其实周壹是很不喜欢第三层梦境，哪怕他知道这里隐藏着秘密，仍然是不想来进行深入调查。
但这次不一样，周壹很想知道自己丧失记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事。
“咔哒。”
周壹转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周壹的身后就变成了墙壁，一点后路都不会留下。
门外是一条走廊，一条阴暗的走廊。
左右两边是深蓝色的水泥，天花板煞白，地板似乎有着两条红色的印记，从门口左边尽头的黑暗一直延伸至右边的黑暗。
只有周壹的房门口挂着一盏小油灯，仅仅足够照亮门口方圆一米的空间。
同时，在油灯旁还能看到一个木牌。
在第三次进入第三层梦境的时候，周壹就破解了木牌上的内容。
上面刻着十分潦草的字迹：
“80-81床。”
周壹叹了一口气，从门上取下油灯，向着前后张望了一下，两边都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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