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三层梦境
摇晃的烛火仅仅能照亮很小的范围，除此之外，入目之处皆是一片浓郁的黑暗。
黑色如同流动的液体，在光亮之外肆意的起舞。
“呼。”
一步入这条逼仄的走廊，周壹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走廊长度未知，根本看不到尽头，只是在那黑暗之中好似有一块浅一点的颜色，应该就是道路的方向。
至于走廊的宽度，周壹感觉手臂一旦伸直就能碰到墙壁。
“嗒。”
脑中思绪纷呈，但其实也不过一瞬。
周壹不敢在这个地方停留太多的时间，因为一旦踏入这条走廊，周壹的精神就在急剧的消耗。
一旦感到犯困，不超过一分钟，周壹就会直接睡死过去。
周壹之前非常不喜欢第三层梦境的那种压迫感，但是他这次主动进入第三层梦境，就是为了探寻自身的秘密。
无论是他自己的猜想，还是秦斌说的那些话，都与之前的周壹有关。
也就是与周壹丢失的记忆有关。
特别在秦斌的口中，他听到了交易二字。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哪怕周壹已经把这个案件想的非常深入。
提着油灯前行，周围的景色没有任何区别，若不是脚下地面的踏实感，周壹还觉得自己在一片虚无之中漫步。
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周壹感觉自己丧失了时间概念，只如一个机器人，一直向着前方行走着。
只是他还远远不及机器人，因为双眼的眼皮上仿佛驮着五岳，只要自己的精神稍微一放松，自己就会直接晕倒在地上。
一公里？两公里？还是更多？
周壹不清楚向前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强撑了多久。
在他的眼前，除了那黑暗的走廊，时不时还闪过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有些是在小时候的村子里，而有些周壹完全没有印象。
周壹想要抓住这些记忆，只可惜如水中捞月，望而不得，一闪而过的画面周壹根本无法记忆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倒不是周壹记忆不够好，而仿佛是自己的大脑在拒绝这些信息的进入。
“咚！”
身体比精神更先倒下，周壹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水泥地上，手中的油灯摔落在地，只不过并没有像想象中火焰顺着流出来的煤油燃烧，而是在落地之后火焰升起，升高了大概几十厘米后怦然炸开。
那是一个眼睛。
周壹非常肯定，那朵油灯中迸发出来的小型烟火里藏着一个眼睛。
直觉告诉周壹，那并不是想象中的怪物或者鬼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眼睛。
周壹的身体在烟花绽开的瞬间直接向地面倒去，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此时的周壹，精神早已是强弩之末，无论他再如何尝试着强撑都已经支撑不下去。
毕竟每个人的精神和身体都是有极限的，并不是只要抱着坚持的念头就真的能一直拼命下去。
在双眼即将合上的前一秒，周壹调动身体最后的力量抬起头。
有光亮！
在周壹头颅的前一步的位置，一盏熟悉的油灯挂在墙上，昏黄的火光摇曳着，照亮着门前的一亩三分地。
油灯旁，如同周壹那个房间一样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体。
“078-079。”
周壹非常激动，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第三层梦境中看到的第二道光亮。
只可惜，周壹知道昏迷的前一瞬才发现自己离那盏油灯只差一步。
或许说，在周壹倒下之前那盏油灯根本没有亮起。
“把他背回去吧。”
周壹闭着眼，仿佛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而黑暗之中则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
“嗯。”
不知从何处，一个沙哑的声音应答了一声。
随着周壹的身体被一人背起，那盏油灯也慢慢熄灭。
第三层梦境就这样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
“队长！出事了！”
在S市刑侦总队的办公室内，一名警员推门而入。
这个办公室里不仅坐着S市本地的警察，还有从H市过来调查案件的同志们。
既然那名警察会找来这里，那证明眼下的困境会以大家不想看到的方式被强行解开。
2021年11月16日，S市昆仑街道发生一起恶性伤人案件。
犯罪嫌疑人曾某持刀进入饭店，朝着群众挥砍，造成五人轻伤，两人重伤。
如果这个案件仅仅是如此，虽然十分恶劣，但并不会找到他们头上。
于是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等着那名警员将剩下的内容说了出来。
警员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惊恐：
“当我方赶到现场后，嫌疑人正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他并没有加害其他群众的想法，而是在那看着我们笑。”
“我们立刻上前制服了他，整个过程中嫌疑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但是…”
“但是？”
武平看着那位欲言又止的警员，忍不住发问道。
“但是…他对我们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说给我们所有人的。”
“他说：棋子就好好的呆在棋盘上。”
“第二句，他要我们转告给周壹。”
此话一出，从H市过来的所有人几乎都皱紧了眉头。
“他说…咱们还可以再玩玩，说不定只有你能抓到我。”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警员话毕，办公室内陷入了寂静。
“先都去干自己手上的活，武平，你去和宋局长汇报一下，我这边去跟上面聊聊。”
S市这边的小组组长名叫黄珉，是一位资历较深的警督。
在黄珉发话后，大家又投入到先前的工作当中，只是等到两位组长全部离开之后，办公室内就悄悄的聊了起来。
本来办公室内的警察，基本上都是经过筛选的，大部分人对于周壹那一套东西是不相信的。
可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那可笑的思想防线一下子就被冲破了。
办公室外的厕所内，武平向黄珉递去一根烟，而后帮对方点燃。
“呼…”
灰蒙蒙的烟雾向着天花板散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刺鼻的气味。
“那嫌疑人现在已经恢复清醒了，但是对于自己说过的话没有任何印象，包括自己做过的事。”
黄珉眼角的皱纹非常明显，不过他现在正微抬着头看着突出的烟雾慢慢消散，倒也不容易察觉到。
“咝…”
随着武平吸气，火焰在烟草中继续燃烧。
“你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话？”
武平问道。
“我不信，但是，你要这么解释这个嫌疑人的行为。”
“说不定他是假装的。”
“可能是假装的，也可能不是。”
黄珉似乎想到了其中关键。
“现在只是多了一种可能，但是却会让我们更加难做。”
“如果他是假装的，那倒还好，直接按流程走。”
“但如果，不是假装的呢，我们把他抓起来判刑…”
黄珉的话没说完，武平就打断了他。
“人是他伤的，事情也是他做的，抓了他没有任何问题。”
“啪嗒。”
武平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看了看黄珉。
黄珉手指间的烟头已经快烧到末尾，但他没有熄灭的意思，而是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
黄珉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用水冲灭后，向厕所门口走去。
当他将手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后，转身对武平说道：
“把烟头丢垃圾桶里，然后用门后面的拖把把地上的烟灰给拖了。”
“还有，这个组长由你来当，我带三个人走。”
没有给武平回答的机会，黄珉开门离去。
黄珉作为一个老警督，是经历过一段法律略微混乱的时期。
在那个时候，某些罪行的描述太过宽泛，导致有部分无辜者被冤枉或者被施加了过重的刑罚。
所以，他与武平不同，对于这个案件有不同的看法。
但是他知道，其实现在来说，按照武平的做法是最为合适的，心中却总有东西在阻碍着他用武平同样的思维方式去看待这个案件。
在抽烟的那一会儿功夫，黄珉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打算把整个小组交给武平管理，自己则带很少一部分人，在尽量不影响周壹案的整体进程的情况下，帮助那名“无辜者”。
虽说是“无辜者”，这不过也仅仅是黄珉这么看罢了。
毕竟很多时候，在法律上大部分都是论迹不论心，无论出发点或者动机如何，刑法的审判最终也是以造成的既定后果为主。
法律是入罪的基础，出罪也必须要有依据。
黄珉的所作所为，就是要找到那个依据。
…………
睁开眼，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拼接房间，周壹都快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到了这里。
第三层梦境，原先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踏入的禁区，而最近几天，周壹几乎每天养足了精神就要来到这里。
可是就算他明明已经可以在这支撑的更久，却再也没看见过写有“78-79”的那扇门前。
坐在梦境中自己房间的床上，周壹双眼呆呆的平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周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中有一丝光芒。
“小子，我劝你别这么做。”
突然间，一个声音传入了周壹的耳朵。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周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冒起，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在诉说着危险。
“你…是谁？”
一位胡子拉碴穿着病号服，年纪与周面容差不多大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床上，正带着笑看向他。
中年男人没有回话，而是笑着说：
“这里已经是…第三层梦境，再往下的话，你可能就回不到现实世界了。”
周壹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手无寸铁，身体单薄，却总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见到周壹没有回话，中年男人举起双手：
“放心，我没有恶意，你有这样的感觉与我，或者说与我的想法无关。”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而后保持盘腿的姿势，身体直接向后仰去，从床头柜中翻找着东西。
那个床头柜早已被周壹翻遍，可男人还是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棋盘。
“是你？”
见到棋盘，周壹总算知道在自己感觉到的危险之中，还有一丝隐藏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呵呵呵，想起来了么，那小子下棋水平真不行，他背后那人也一般。”
中年男人手捏白子，那珍珠一般的棋子在手指中如同白龙游动。
眼前莫名出现的男子，正是之前在棋盘上将杨斗钦杀的丢盔弃甲的幕后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周壹明明不会下棋，却能赢下杨斗钦。
“心里有很多问题吧？我可以给你解答一部分。”
中年男人笑容玩味，周壹则眉头微皱。
黑色如同流动的液体，在光亮之外肆意的起舞。
“呼。”
一步入这条逼仄的走廊，周壹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走廊长度未知，根本看不到尽头，只是在那黑暗之中好似有一块浅一点的颜色，应该就是道路的方向。
至于走廊的宽度，周壹感觉手臂一旦伸直就能碰到墙壁。
“嗒。”
脑中思绪纷呈，但其实也不过一瞬。
周壹不敢在这个地方停留太多的时间，因为一旦踏入这条走廊，周壹的精神就在急剧的消耗。
一旦感到犯困，不超过一分钟，周壹就会直接睡死过去。
周壹之前非常不喜欢第三层梦境的那种压迫感，但是他这次主动进入第三层梦境，就是为了探寻自身的秘密。
无论是他自己的猜想，还是秦斌说的那些话，都与之前的周壹有关。
也就是与周壹丢失的记忆有关。
特别在秦斌的口中，他听到了交易二字。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哪怕周壹已经把这个案件想的非常深入。
提着油灯前行，周围的景色没有任何区别，若不是脚下地面的踏实感，周壹还觉得自己在一片虚无之中漫步。
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周壹感觉自己丧失了时间概念，只如一个机器人，一直向着前方行走着。
只是他还远远不及机器人，因为双眼的眼皮上仿佛驮着五岳，只要自己的精神稍微一放松，自己就会直接晕倒在地上。
一公里？两公里？还是更多？
周壹不清楚向前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强撑了多久。
在他的眼前，除了那黑暗的走廊，时不时还闪过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有些是在小时候的村子里，而有些周壹完全没有印象。
周壹想要抓住这些记忆，只可惜如水中捞月，望而不得，一闪而过的画面周壹根本无法记忆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倒不是周壹记忆不够好，而仿佛是自己的大脑在拒绝这些信息的进入。
“咚！”
身体比精神更先倒下，周壹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水泥地上，手中的油灯摔落在地，只不过并没有像想象中火焰顺着流出来的煤油燃烧，而是在落地之后火焰升起，升高了大概几十厘米后怦然炸开。
那是一个眼睛。
周壹非常肯定，那朵油灯中迸发出来的小型烟火里藏着一个眼睛。
直觉告诉周壹，那并不是想象中的怪物或者鬼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眼睛。
周壹的身体在烟花绽开的瞬间直接向地面倒去，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此时的周壹，精神早已是强弩之末，无论他再如何尝试着强撑都已经支撑不下去。
毕竟每个人的精神和身体都是有极限的，并不是只要抱着坚持的念头就真的能一直拼命下去。
在双眼即将合上的前一秒，周壹调动身体最后的力量抬起头。
有光亮！
在周壹头颅的前一步的位置，一盏熟悉的油灯挂在墙上，昏黄的火光摇曳着，照亮着门前的一亩三分地。
油灯旁，如同周壹那个房间一样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体。
“078-079。”
周壹非常激动，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第三层梦境中看到的第二道光亮。
只可惜，周壹知道昏迷的前一瞬才发现自己离那盏油灯只差一步。
或许说，在周壹倒下之前那盏油灯根本没有亮起。
“把他背回去吧。”
周壹闭着眼，仿佛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而黑暗之中则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
“嗯。”
不知从何处，一个沙哑的声音应答了一声。
随着周壹的身体被一人背起，那盏油灯也慢慢熄灭。
第三层梦境就这样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
“队长！出事了！”
在S市刑侦总队的办公室内，一名警员推门而入。
这个办公室里不仅坐着S市本地的警察，还有从H市过来调查案件的同志们。
既然那名警察会找来这里，那证明眼下的困境会以大家不想看到的方式被强行解开。
2021年11月16日，S市昆仑街道发生一起恶性伤人案件。
犯罪嫌疑人曾某持刀进入饭店，朝着群众挥砍，造成五人轻伤，两人重伤。
如果这个案件仅仅是如此，虽然十分恶劣，但并不会找到他们头上。
于是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等着那名警员将剩下的内容说了出来。
警员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惊恐：
“当我方赶到现场后，嫌疑人正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他并没有加害其他群众的想法，而是在那看着我们笑。”
“我们立刻上前制服了他，整个过程中嫌疑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但是…”
“但是？”
武平看着那位欲言又止的警员，忍不住发问道。
“但是…他对我们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说给我们所有人的。”
“他说：棋子就好好的呆在棋盘上。”
“第二句，他要我们转告给周壹。”
此话一出，从H市过来的所有人几乎都皱紧了眉头。
“他说…咱们还可以再玩玩，说不定只有你能抓到我。”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警员话毕，办公室内陷入了寂静。
“先都去干自己手上的活，武平，你去和宋局长汇报一下，我这边去跟上面聊聊。”
S市这边的小组组长名叫黄珉，是一位资历较深的警督。
在黄珉发话后，大家又投入到先前的工作当中，只是等到两位组长全部离开之后，办公室内就悄悄的聊了起来。
本来办公室内的警察，基本上都是经过筛选的，大部分人对于周壹那一套东西是不相信的。
可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那可笑的思想防线一下子就被冲破了。
办公室外的厕所内，武平向黄珉递去一根烟，而后帮对方点燃。
“呼…”
灰蒙蒙的烟雾向着天花板散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刺鼻的气味。
“那嫌疑人现在已经恢复清醒了，但是对于自己说过的话没有任何印象，包括自己做过的事。”
黄珉眼角的皱纹非常明显，不过他现在正微抬着头看着突出的烟雾慢慢消散，倒也不容易察觉到。
“咝…”
随着武平吸气，火焰在烟草中继续燃烧。
“你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话？”
武平问道。
“我不信，但是，你要这么解释这个嫌疑人的行为。”
“说不定他是假装的。”
“可能是假装的，也可能不是。”
黄珉似乎想到了其中关键。
“现在只是多了一种可能，但是却会让我们更加难做。”
“如果他是假装的，那倒还好，直接按流程走。”
“但如果，不是假装的呢，我们把他抓起来判刑…”
黄珉的话没说完，武平就打断了他。
“人是他伤的，事情也是他做的，抓了他没有任何问题。”
“啪嗒。”
武平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看了看黄珉。
黄珉手指间的烟头已经快烧到末尾，但他没有熄灭的意思，而是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
黄珉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用水冲灭后，向厕所门口走去。
当他将手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后，转身对武平说道：
“把烟头丢垃圾桶里，然后用门后面的拖把把地上的烟灰给拖了。”
“还有，这个组长由你来当，我带三个人走。”
没有给武平回答的机会，黄珉开门离去。
黄珉作为一个老警督，是经历过一段法律略微混乱的时期。
在那个时候，某些罪行的描述太过宽泛，导致有部分无辜者被冤枉或者被施加了过重的刑罚。
所以，他与武平不同，对于这个案件有不同的看法。
但是他知道，其实现在来说，按照武平的做法是最为合适的，心中却总有东西在阻碍着他用武平同样的思维方式去看待这个案件。
在抽烟的那一会儿功夫，黄珉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打算把整个小组交给武平管理，自己则带很少一部分人，在尽量不影响周壹案的整体进程的情况下，帮助那名“无辜者”。
虽说是“无辜者”，这不过也仅仅是黄珉这么看罢了。
毕竟很多时候，在法律上大部分都是论迹不论心，无论出发点或者动机如何，刑法的审判最终也是以造成的既定后果为主。
法律是入罪的基础，出罪也必须要有依据。
黄珉的所作所为，就是要找到那个依据。
…………
睁开眼，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拼接房间，周壹都快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到了这里。
第三层梦境，原先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踏入的禁区，而最近几天，周壹几乎每天养足了精神就要来到这里。
可是就算他明明已经可以在这支撑的更久，却再也没看见过写有“78-79”的那扇门前。
坐在梦境中自己房间的床上，周壹双眼呆呆的平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周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中有一丝光芒。
“小子，我劝你别这么做。”
突然间，一个声音传入了周壹的耳朵。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周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冒起，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在诉说着危险。
“你…是谁？”
一位胡子拉碴穿着病号服，年纪与周面容差不多大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床上，正带着笑看向他。
中年男人没有回话，而是笑着说：
“这里已经是…第三层梦境，再往下的话，你可能就回不到现实世界了。”
周壹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手无寸铁，身体单薄，却总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见到周壹没有回话，中年男人举起双手：
“放心，我没有恶意，你有这样的感觉与我，或者说与我的想法无关。”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而后保持盘腿的姿势，身体直接向后仰去，从床头柜中翻找着东西。
那个床头柜早已被周壹翻遍，可男人还是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棋盘。
“是你？”
见到棋盘，周壹总算知道在自己感觉到的危险之中，还有一丝隐藏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呵呵呵，想起来了么，那小子下棋水平真不行，他背后那人也一般。”
中年男人手捏白子，那珍珠一般的棋子在手指中如同白龙游动。
眼前莫名出现的男子，正是之前在棋盘上将杨斗钦杀的丢盔弃甲的幕后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周壹明明不会下棋，却能赢下杨斗钦。
“心里有很多问题吧？我可以给你解答一部分。”
中年男人笑容玩味，周壹则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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