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寄愿
“......真是令人悲伤的故事。”罗曼那张常常挂着轻浮的脸上表情深沉。
芙蕾的神情有些震惊，但比起震惊更多的则是悲伤，“丽，丽雅，你是因为我才去杀人的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芙蕾同学。”罗曼训斥道，“丽雅同学，为朋友着想是好事，可这并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说到这他一改先前悲悯的神色，嘴角嘲讽似地上扬，“还是说，你在扮演莱恩福特家小公主的骑士？一边杀人一边吟唱戏剧般喊着‘哦，我愿为公主化身染血的剑，全身污秽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别骗人了，你只不过是在给自己的杀戮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罗曼再度转动手中的左轮，“即使没有这个理由，你也可以换个理由说要杀了芙蕾喜欢的人，因为能和芙蕾一起的只有自己一个，诸如此类的理由完全可以随便找。”
“......你是想说，我不过是在为变成怪物的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丽雅无力地挤出一抹苦笑，“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吧，因为我真的想活下去啊，我想在芙蕾身边多陪她一秒啊......”
罕见的，今天的患者没有反驳罗曼的说辞，他愣了两秒，随后转身对芙蕾说道；“芙蕾同学，可以请你回避一下么？后面的场景会有些血腥。”
芙蕾想留在这里，却被丽雅劝阻了。
“没，没事的芙蕾，这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救赎，今天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不再被痛苦缠绕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呀。”她用尽剩余的力气压抑自己因痛苦而不受控制的呻吟，试图以最后一丝温柔宽慰芙蕾。
芙蕾听完红着眼睛跑了出去，罗曼将填充在弹巢里，位于击发位的子弹拿出，接着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液涂抹在子弹表面后再装回去。
“病症在患者遭遇危机时，会半脱离患者控制主动进行保护，真是残酷的机制。”说着罗曼扣动扳机，淡金色的眼眸转为血红，那枚小小的子弹命中丽雅，造成了远超自身效果的爆炸，结束了丽雅的痛苦。
病症能力·血液炎爆，罗曼可以利用血液引发爆炸，不过这个能力消耗很大，所以他只用了一点点血液。
“最近碰到的患者病症能力真是一个比一个危险，幸好她的病症等级没到B，不然怕是要死一屋子的人。”
病症等级是一套对渎神患者危险系数进行划分的体系，等级从低到高为F到SSS九个层次，等级B及以上的患者可以使用能力造成大范围的破坏与伤亡，丽雅似乎一次只能攻击一个目标，肉体强度仅稍强于正常人，所以她划分在C级。
提升病症等级的方法之一自然就是击杀其他患者，不过依据原主的记忆高等级患者想要升到更高等级，不能单纯的依靠击杀低等级患者，需要战胜至少同级的患者才能实现升级。
罗曼的情况十分特殊，在他的灵魂穿越而来之前，原主就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等级，证据就是他强韧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他对造成身体变化的病症抵抗力很强。
高等级患者对低级患者存在压制，如能力为精神控制的A级患者，控制B级患者较为容易，控制同样为A级的患者较为不易，很难控制等级为S的患者，直接造成攻击的能力同理。
这也是米娅的沙化和丽雅的荆棘种植对他无效的原因，她们的等级都低于罗曼许多。
罗曼的体质等级应当有S，可惜的是他穿越而来后，拥有的原主记忆相当残缺，没法使用原主模拟过的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个基础面版高，但没什么技能的游戏角色。”罗曼自我吐槽着，用手沾了沾丽雅的血液，他要进行摄取，获得更多的能力是他增强自身的途径之一。
可罗曼发现这次的血液有些不对劲，味道和前几次的患者差别很大，而且没有那种获得了新能力的特殊充实感。
压下疑问，他想起应该给机关报个信了，罗曼拿出那枚世界树徽章，打开了通讯频道。
“这里是L，患者已被解决，现场为剑桥大学B栋305教室。”话音刚落，一队穿着红黑军服的军人就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慢悠悠的西弗斯。
望着教室里散乱破碎的课桌椅和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还有地面上因爆炸产生的坑洼，西弗斯无奈叹气，“下次处理事件的时候，你能不能注意点，现场清理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那下回再遇到患者，我给机关报个信就走，你们自己解决，反正每次我通知完，你们的人很快就能到现场，期待着现场失控，然后把我和患者一起解决掉。”罗曼没好气地耸耸肩。
“罗曼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西弗斯满脸堆笑，“我们怎么会对自己的战友动坏心思呢？”
罗曼懒得搭理他的说辞，指着头顶说，“现在我头顶上有几架齐柏林飞艇？”
“大概......两架？”西弗斯装傻般用手比了个数字二。
如果罗曼处理失败或者高危患者严重失控，他毫不怀疑埋葬机关的飞艇会直接掷下弹药，将他，患者还有整片区域一同化为灰烬。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西弗斯摆手岔开话题，“刚刚跑出来的大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你去照看一下呗。”
“你个一看到美女就两眼放光走不动路的家伙，怎么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西弗斯面露惶恐，“我可不敢对莱恩福特家的小公主动什么歪心思。”
瞪了他一眼，罗曼走出教室，找到了蜷在角落里的芙蕾，她用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在双腿之间，完全没有先前高贵优雅的样子。
罗曼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坐到了她身旁，过了半晌，芙蕾发现身边坐着的罗曼，她眨了眨泛红的双眼，接着用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悲伤是难以遏制的情绪，但它可以被其他情绪取代，比如仇恨。”罗曼低声说，“你可以把今天的事想成，是我逼迫你的好朋友承认她是患者，夺去了她的生命，我破坏了你的美好生活，把一切都怪罪于我就好了，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你曾有过这种想法不是么？”
“我不该这样想，罗曼先生并没有做错什么。”芙蕾摇摇头，“丽雅确实错误地伤害了其他人，如果罗曼先生不行动，日后她肯定会伤害更多的人。”
“那你又为什么要难过呢？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即使做错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是替她难过？”
芙蕾低下头，沉默片刻后仰起头，用她那双即使哭泣红肿依旧美丽无暇的碧蓝眼眸直视罗曼的瞳孔，“罗曼先生，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错误的？”
不等罗曼回答，她继续说下去，嗓音沙哑，“所谓的天启真的是神对世人的惩罚么？丽雅一直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即使被人欺辱也没有去报复，甚至成为渎神者了都还在为我着想，比她坏的人那么多，神为什么要惩罚丽雅呢？”
“我觉得。”芙蕾的话音中染上哭腔，“世界和神这样对待她，是不对的......”
“抱歉芙蕾小姐，我没法给你正确的解答。”罗曼回答，“可如果天启真是所谓世界的意志或是神引起的，那站在人类的角度上，它们一定是大错特错了。”
芙蕾默然点点头，“罗曼先生，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有办法治愈患者，这场名为天启的灾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这两个问题真是把罗曼难住了，认清这世界现状的第一天，他就在考虑相关问题了，可至今也没有什么头绪，别说治愈患者，连病毒究竟是如何发作的，罗曼都不明白。
不过看着芙蕾纯真而期盼的样子，罗曼实在不忍心把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只好说些场面话：“我们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日后我也会尽全力寻找治愈患者，结束灾难的方法。”
“可以向我保证么？”芙蕾郑重地说，“罗曼先生应该比我见过更多今天这样难过的事情吧？我真希望不要再有人因为渎神患者而悲伤了。”
罗曼僵住了，芙蕾还是太过单纯善良了，单纯到她的话语令罗曼有种莫名的使命感，这番话就好像日漫里圣女对被召唤的勇者说：“勇者啊，我召唤你来是希望你打败魔王，为世界带来和平与希望。”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找到了这场穿越的真正意义。
罗曼觉得自己初中时的中二病又犯了，马上在心底给自己来了一记修正拳。
芙蕾的神情有些震惊，但比起震惊更多的则是悲伤，“丽，丽雅，你是因为我才去杀人的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芙蕾同学。”罗曼训斥道，“丽雅同学，为朋友着想是好事，可这并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说到这他一改先前悲悯的神色，嘴角嘲讽似地上扬，“还是说，你在扮演莱恩福特家小公主的骑士？一边杀人一边吟唱戏剧般喊着‘哦，我愿为公主化身染血的剑，全身污秽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别骗人了，你只不过是在给自己的杀戮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罗曼再度转动手中的左轮，“即使没有这个理由，你也可以换个理由说要杀了芙蕾喜欢的人，因为能和芙蕾一起的只有自己一个，诸如此类的理由完全可以随便找。”
“......你是想说，我不过是在为变成怪物的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丽雅无力地挤出一抹苦笑，“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吧，因为我真的想活下去啊，我想在芙蕾身边多陪她一秒啊......”
罕见的，今天的患者没有反驳罗曼的说辞，他愣了两秒，随后转身对芙蕾说道；“芙蕾同学，可以请你回避一下么？后面的场景会有些血腥。”
芙蕾想留在这里，却被丽雅劝阻了。
“没，没事的芙蕾，这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救赎，今天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不再被痛苦缠绕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呀。”她用尽剩余的力气压抑自己因痛苦而不受控制的呻吟，试图以最后一丝温柔宽慰芙蕾。
芙蕾听完红着眼睛跑了出去，罗曼将填充在弹巢里，位于击发位的子弹拿出，接着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液涂抹在子弹表面后再装回去。
“病症在患者遭遇危机时，会半脱离患者控制主动进行保护，真是残酷的机制。”说着罗曼扣动扳机，淡金色的眼眸转为血红，那枚小小的子弹命中丽雅，造成了远超自身效果的爆炸，结束了丽雅的痛苦。
病症能力·血液炎爆，罗曼可以利用血液引发爆炸，不过这个能力消耗很大，所以他只用了一点点血液。
“最近碰到的患者病症能力真是一个比一个危险，幸好她的病症等级没到B，不然怕是要死一屋子的人。”
病症等级是一套对渎神患者危险系数进行划分的体系，等级从低到高为F到SSS九个层次，等级B及以上的患者可以使用能力造成大范围的破坏与伤亡，丽雅似乎一次只能攻击一个目标，肉体强度仅稍强于正常人，所以她划分在C级。
提升病症等级的方法之一自然就是击杀其他患者，不过依据原主的记忆高等级患者想要升到更高等级，不能单纯的依靠击杀低等级患者，需要战胜至少同级的患者才能实现升级。
罗曼的情况十分特殊，在他的灵魂穿越而来之前，原主就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等级，证据就是他强韧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他对造成身体变化的病症抵抗力很强。
高等级患者对低级患者存在压制，如能力为精神控制的A级患者，控制B级患者较为容易，控制同样为A级的患者较为不易，很难控制等级为S的患者，直接造成攻击的能力同理。
这也是米娅的沙化和丽雅的荆棘种植对他无效的原因，她们的等级都低于罗曼许多。
罗曼的体质等级应当有S，可惜的是他穿越而来后，拥有的原主记忆相当残缺，没法使用原主模拟过的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个基础面版高，但没什么技能的游戏角色。”罗曼自我吐槽着，用手沾了沾丽雅的血液，他要进行摄取，获得更多的能力是他增强自身的途径之一。
可罗曼发现这次的血液有些不对劲，味道和前几次的患者差别很大，而且没有那种获得了新能力的特殊充实感。
压下疑问，他想起应该给机关报个信了，罗曼拿出那枚世界树徽章，打开了通讯频道。
“这里是L，患者已被解决，现场为剑桥大学B栋305教室。”话音刚落，一队穿着红黑军服的军人就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慢悠悠的西弗斯。
望着教室里散乱破碎的课桌椅和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还有地面上因爆炸产生的坑洼，西弗斯无奈叹气，“下次处理事件的时候，你能不能注意点，现场清理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那下回再遇到患者，我给机关报个信就走，你们自己解决，反正每次我通知完，你们的人很快就能到现场，期待着现场失控，然后把我和患者一起解决掉。”罗曼没好气地耸耸肩。
“罗曼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西弗斯满脸堆笑，“我们怎么会对自己的战友动坏心思呢？”
罗曼懒得搭理他的说辞，指着头顶说，“现在我头顶上有几架齐柏林飞艇？”
“大概......两架？”西弗斯装傻般用手比了个数字二。
如果罗曼处理失败或者高危患者严重失控，他毫不怀疑埋葬机关的飞艇会直接掷下弹药，将他，患者还有整片区域一同化为灰烬。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西弗斯摆手岔开话题，“刚刚跑出来的大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你去照看一下呗。”
“你个一看到美女就两眼放光走不动路的家伙，怎么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西弗斯面露惶恐，“我可不敢对莱恩福特家的小公主动什么歪心思。”
瞪了他一眼，罗曼走出教室，找到了蜷在角落里的芙蕾，她用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在双腿之间，完全没有先前高贵优雅的样子。
罗曼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坐到了她身旁，过了半晌，芙蕾发现身边坐着的罗曼，她眨了眨泛红的双眼，接着用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悲伤是难以遏制的情绪，但它可以被其他情绪取代，比如仇恨。”罗曼低声说，“你可以把今天的事想成，是我逼迫你的好朋友承认她是患者，夺去了她的生命，我破坏了你的美好生活，把一切都怪罪于我就好了，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你曾有过这种想法不是么？”
“我不该这样想，罗曼先生并没有做错什么。”芙蕾摇摇头，“丽雅确实错误地伤害了其他人，如果罗曼先生不行动，日后她肯定会伤害更多的人。”
“那你又为什么要难过呢？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即使做错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是替她难过？”
芙蕾低下头，沉默片刻后仰起头，用她那双即使哭泣红肿依旧美丽无暇的碧蓝眼眸直视罗曼的瞳孔，“罗曼先生，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错误的？”
不等罗曼回答，她继续说下去，嗓音沙哑，“所谓的天启真的是神对世人的惩罚么？丽雅一直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即使被人欺辱也没有去报复，甚至成为渎神者了都还在为我着想，比她坏的人那么多，神为什么要惩罚丽雅呢？”
“我觉得。”芙蕾的话音中染上哭腔，“世界和神这样对待她，是不对的......”
“抱歉芙蕾小姐，我没法给你正确的解答。”罗曼回答，“可如果天启真是所谓世界的意志或是神引起的，那站在人类的角度上，它们一定是大错特错了。”
芙蕾默然点点头，“罗曼先生，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有办法治愈患者，这场名为天启的灾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这两个问题真是把罗曼难住了，认清这世界现状的第一天，他就在考虑相关问题了，可至今也没有什么头绪，别说治愈患者，连病毒究竟是如何发作的，罗曼都不明白。
不过看着芙蕾纯真而期盼的样子，罗曼实在不忍心把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只好说些场面话：“我们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日后我也会尽全力寻找治愈患者，结束灾难的方法。”
“可以向我保证么？”芙蕾郑重地说，“罗曼先生应该比我见过更多今天这样难过的事情吧？我真希望不要再有人因为渎神患者而悲伤了。”
罗曼僵住了，芙蕾还是太过单纯善良了，单纯到她的话语令罗曼有种莫名的使命感，这番话就好像日漫里圣女对被召唤的勇者说：“勇者啊，我召唤你来是希望你打败魔王，为世界带来和平与希望。”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找到了这场穿越的真正意义。
罗曼觉得自己初中时的中二病又犯了，马上在心底给自己来了一记修正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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