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引

    落花已作风前舞，玉笛悲无主。惟将顾念倚青曾，聊并残烟香缕、咽希声。

    相知年月凭谁记？一别分生死。人间不复有君怜，对此销魂孤冢、咏狂颠。

    梨山风起，阵阵落白。一管剔透玉笛依着墓碑，伴那凄凉的吟歌，任花瓣飞舞而沉静。

    “故妻—叶门崔子玉之墓—夫叶青歌谨立”铭文正楷，沉淀厚重；旁书行草，意出萧索。

    碑前那二、三祭品随着香烟淡杳已被落花点缀；黄纸成灰，酒香零落。

    身着青袍的中年文士，负手立在坟旁，一首《虞美人》咏完，他轻拂下洒于衣上的梨花，却束不住那将他华发屡屡吹起的长风。

    “少爷，给……”戎奴将擦干净的酒杯递到中年文士手里后，弯下腰继续拨动着那堆小山似的黄纸。

    这是他最寻常不过的“工作”，哪怕他很郁闷清明前刚祭奠过的坟墓，今天又为何要再次祭祀？而且不止少夫人这儿，昨日也还给老爷夫人祭拜过；哪怕他不知昨晚叶青歌为何要将别屋、田产变卖所得的巨额银票托付给自己；哪怕他不晓得少爷这次出门回来为何要带个看似比他还要老的“怪老头”回来。

    他心想着，却不敢问，只是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瞟着那倚着树桠，翘着脚的老家伙。

    叶青歌接过杯子，缓缓走到墓碑前，顺手提过残余的祭酒，然后添满。

    “玉儿，此次一别，往后可能无暇来看你了……”蹲下身，他将手中酒对着祭杯轻碰后，低声温柔道：“放心，若逢庆节，戎叔会代我行祭奠之事的……”

    对着墓碑，他又沉吟了良久，眸光闪烁，而后举杯，一饮而尽。

    风，依旧不停地吹着……

    雪，依旧不停地落着……

    坟头处，几株不知名的黄花，伴着远去那被男人别在腰袍间玉笛的空传声，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