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相托

    项梁气愤的回了大帐。

    首台左侧范增未曾离去,那囧囧的双眼正有神的看着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微弱的油灯照映照在老者的面旁,更显的几分神采。

    见项梁满脸勃然的回了营帐,心中大概猜到八九。

    于是放下了眼下事务,起身缓笑了起来。

    “该是与少将军所致吧。”

    项梁回到了首台入座下来后,这才叹息起来。

    “此子真是顽固不化啊,我这叔父也为之奈何。”

    范增取下营正中燎炉上的铜壶,缓缓来到项梁面前,为他倒了一杯热水,“这些时日我见大将军操劳军事也是颇感伤身,应当注意休息,气大总是伤身的,先喝杯热水消消气。”说着便与他倒了起来。

    项梁接过热气直冒的酒樽没有急着喝,缓下口气道:“还是范兄知我啊!”

    说完将酒樽里的热水一饮而尽,又叹息起来,“近些时日,我总觉得我身体大不如前了,怕是该要走到范兄前面了。”说完苦笑了起来。

    范增满是诧异,连忙止住道:“诶,大将军休要胡说,这般言语若是被外边将士听了去,恐会乱了军心。”

    项梁听后也是双手撑着案台愣了一下,满脸惆怅盯着前方,随后缓缓点头。

    “也是,如今坐到这般位置了,这楚国军政在手,大小事务事都得亲力亲为,就连身体不适也得强撑着,不敢声张,难啊!”

    范增将铜壶放下后,回到了案台后,也叹息了起来。

    “是啊,世人只知身为一方统帅是如何威风,可这其中的难言又有谁可知啊。所以大将军应当保重滋体才是!”

    平日里就连“咳……”声都的咽在喉咙里,怕被旁人听了去。

    项梁愣了许久,兴是觉得有些事不在此时说,日后恐怕就没了机会。

    于是缓缓起身来到范增身旁,屈膝半跪道:“范兄,梁在此摆脱一件事,请范兄务必成全。”

    范增见此连忙起身前去搀扶,“大将军,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大将军怎能给我这末将军行如此大礼呢。”说着便要拽项梁起身。

    兴是猜到了项梁要提何事,于是没敢答应下去。

    项梁见范增未作答应,于是也就长跪不起,任范增如何硬拽始终不为所动。

    范增无奈,“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便是。”说完便又搀扶项梁起身。

    项梁听后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随后缓缓起身。

    “那就多些范兄了。”随后又朝范增深深鞠了一躬。

    “你这是为何嘛。”被项梁这么一顿大礼后,范增很是不耐烦。

    项梁起身后,捏着了范增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首台上,一起入座了下来。

    随后回忆道:“想来会稽起义至今,该是有几载了,近日时常梦见未起义的那段时光,每逢想起,嘴角都时常止不住的上扬,该是觉得那段无虑的日子也挺好。”说完情不自禁的拍着范增的手,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了。

    接着道:“近段时日,梁自觉得,身体越来越不比以前了,后来想想应是造的杀孽太重,暴秦被推翻的那一天我想怕是看不到了。”

    范增连忙补充道:“大将军休要胡说,你我这般岁数了,自是不信这些,杀孽这事谁能说的清,你只是操劳过度了,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项梁见范增这般安慰自己,也是一阵苦笑。

    “我这身体,自是我知道,想方才与少羽起了争执,思量了许久,也有我的过失,我不该这般急功近利,想那幺娣之前不是这般心性,如今却因我……”

    说完叹息起来,紧接着又道:“我自是知道这般是为了他们好,虽说方法是偏激了些。可这乱世本就如此,如若不改变,那任人宰割的便是自己。

    我就想着能将幺娣培养出来,日后常伴少羽身边。你别看如今这帐中人才济济,各个投奔归顺,可我知道他们这般不过是大势所趋,若是日后形势有变……”

    兴是怕隔墙有耳,随后又放低了嗓子。

    “人总是趋利附势的,而幺娣这些年是梁看着长大的,他聪慧与心性不比常人,早已把我和少羽当成至亲,梁正是利用这一点,才让他愿意违背自己意愿,唉……

    说来也是我一人之错,可我也早已把他当作孙儿了,只希望日后他俩能相互陪同。”说完有一阵神伤。

    范增也感叹道:“天下父母心,日后他们会懂得。”

    项梁点点头,随后郑重道:“范兄,若是来日我不在了,望范兄能尽心辅佐少羽,少羽尊师重道,定会视你为父,望范兄成全。”说完抱拳又朝范增行了个礼。

    范增有些为难。

    他与项梁也属刎颈之交,今日见他如此郑重,想必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但看着项梁满脸的恳托,心中也难免有些所动。

    半晌后,只见他缓缓起身朝着首台而下,背对着项梁。

    甩袖道:“罢了,老夫如今已是古稀之年,怕是无有多少年岁了,大将军今日如此之托,老夫应下了,增少年不得志,没想到过了这古稀之年才有所作为,那便将这一生献于这反秦大业之中。”

    话音刚落,首台传来一阵沉重之声。

    “多些范兄成全!”

    油灯微弱,斜照在老将的苍老的面颊,那满脸忧虑的脸这才挤出一抹如愿的笑容,却也多了几分难于言表的憔悴。

    下班晚,晚点补完,这章还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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