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官匪的蜜月期】（中）
由龙山出头，谈判很成功，达成协议大约意思如下：
1.从即日起，凡夹山寺小股兵丁可随时出入澧州城，可小居，可开铺，可从商，予以平民身份待之，官军不得拿问。
2.从即日起，夹山寺与澧州官军永停战事，不得发生任何冲突。
3.从即日起，夹山寺在澧洲境内不得扰民，不得干有违法度之事。
4.大股兵丁不得同时进城，以免发生骚乱。
5.同样大股官军不得进山，以免产生误会。
6.各自约束弟兄，若有出格之事，受朝廷司法调节。
7.此为绝密，彼此心照不宣，共同遵守。等等云云……
这一招，倒还真是起了作用，澧州境地终于安静下来，百姓安居乐业，富家不再提心吊胆，一心以图发展，好好过日子。
然，长久下去，夹山寺的日子将面临艰难。要知道，养兵是个烧钱的事儿，夹山寺自洗劫澧州后，兵马已翻出二倍之多，万余众要填饱肚子，要加衣御寒，还要添置军需，日常开支不是个小数目。
诚然，防患未然，是我们尊朱大帅首当其冲应该考虑的第一件大事，他很聪明，早已想到借用潺陵护镇团的养兵之道模式，并加以完善，发展，议事会上是这样决定的：
1.集中全部财力，挑选一批精明而又有从商经验的人，以澧州为试点，开发码头、水运，商铺，钱庄等，然后徐徐扩散各县，各镇，逐渐主导全州经济命脉。
2.遍布细作，收集境内散匪信息，恶匪灭之，抄其不义之财养商，以商再养兵。无大恶土匪，劝其从良，无出处者，一律收于麾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3.境外恶霸，地痞流氓，名声极坏的官宦污吏，持强掠夺他人财物者，暴力行动，抄个精光。
4.兵丁早起习武练兵，有事干事，无事开山垦荒种粮，靠山吃山，饲养牲猪牛羊、发展农牧业，解决基本军需。
会后，尊朱大帅大胆地启用了刘老四。据他了解，刘老四祖辈世代从商，在德州一代挺有名气，后遭同行嫉妒，勾结官府，污告私藏烟土，贩卖私盐，给抄了家，父亲呕不过，找出告者理论，反被打成重伤，没几天，连病带气没了。
母亲替丈夫办完葬事，当夜就服了鼠药，待刘老四与刘老六兄弟发现，正要抢救，母亲仅吐出“报仇”二字就一命西归。
兄弟俩不辱母令，一火烧了仇家庭院，趁乱又杀了仇家的独生子，连夜隐姓埋名奔往荆州投了军，后荆州兵乱流落潺陵镇，混进教会，深得神父赏识，最终成为神父帮凶。
兄弟俩被俘押上山的那天，尊朱大帅正好去了各营巡视，主寨由赵（大帅）夫人主事，听说俘虏为公公死敌，不由分说，令推出去砍了。众匪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将目光投向刘老四。
刘老四心里早有主意，要杀，早在羊肠道就灭了，何须押送山寨领死。之所以羊肠道上不杀，想必上山必有所用之处。见上坐一女将，断定是赵将军之女，脑子转的快，突然向天疾呼：“赵将军，在下来陪你啦--”
“慢！”赵夫人喝住刀斧手，问道：“你是谁，何呼赵将军？”
“我原为荆州驻军，跟随赵将军一起造反，后被剿，散落潺陵镇，曾请令将军归队，然将军传令继续潜伏潺陵发展，适当时呼应起事。今番起事兵败，特来归队，想不到会死在自已人手里……”说完大哭赵将军。那哭相，那伤心之惨惨，可恸天地。
“刘老四，休得装神弄鬼，”尊朱峰厉声斥道：“你不是说奉令归队么，说，奉谁之令？”
“我等如不抬出将军名号，先生岂肯放过？可问在押每一个弟兄，如起事失败，是不是撤往夹山寺？将军的夹山寺可是兄弟们娘家呀。兵败不找娘找谁？”说完又哭，哭自己无能，小小潺陵没能攻下。
这一哭，把个赵夫人弄糊涂了，不知如何发落为好。她将目光转向尊朱沐，要叔公拿主意。
尊朱沐坐在一旁一直未参言，他盯着刘老四端详一阵，似曾相识，问道：“你曾属几营？”
“我乃七营，高营管手下的军需官。”刘老四突然叫道：“我认识你，你是四营的，曾向我借过粮。”
刘老四这一提，尊朱沐倒想起来了，似乎有印象。不禁问道：“高营管呢？”
“黄山一战，身中数箭，死了。那一仗只冲出三十来个兄弟，现在都带来了。老哥，早盼晚盼，兄弟今天终于看见娘家人了。”
“怎未听父亲说起，潺陵还潜伏着一支散落兄弟？”赵夫人叹惜一声，脸色转好，问道：“为何与我公公作对？”
刘老四的确是个人才，能从错综复杂交缠中找出突破点。其实，散落潺陵后，跟着神父日子好过，再无斗志当流寇，压根没联系过赵将军，听得赵将军已不在人世，咬定是执行赵将军的密令，人死无对证，谁又能否定不是赵将军的安排呢？
这一手实在高明，救了他的命，也救了众匪的命。他早猜出发号施令的是赵将军女儿，也知道公公是指谁？但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公公？女英雄是……”
“赵夫人是赵将军女儿，夹山寺副帅，也是我嫂子，我大爹尊朱清的儿媳妇。”尊朱峰抢白道。
“天啊！”刘老四故作惊讶地大叫一声，突然双膝下跪，凄声哭道：“原是虎将之后，自家亲人终团聚……大水冲垮龙王庙，死罪死罪！其中误会太深，只求开恩放过。”说完朝众匪一招手，“还不拜见副帅谢罪。”
刘老四的天才表演，倒真使赵夫人左右为难。杀，会凉众兄弟心，怎收服四海？放过，这帮恶匪实在可恶，怎向潺陵百姓交代？正在两难之间，尊朱大帅回营了。
刘老四偷观其人，满身披褂，长条身段，皮肤白晰，一脸英气，眉宇间三条竖纹，显示出老道的杀气，不怒而威。
刘老四倒吸一口气，心想，要对付此人，必须调换一个角色。站起身，拱手道：“拜见大帅！”
尊朱君并不作答，足足盯他半晌，突然发话道：“好个魏延，此人不可留，余者愿去者发放路费，愿留者厚以待之。”
刘老四反应极快，作一揖，回道：“谢大帅，只要放过众兄弟，刘某自愿引颈伏罪。”
“不怕死？”
“怕死。”
“怕死还要死？”
“大帅叫我三更死，岂能活过五更？”刘老四目光转向赵夫人：“只是死前有一求，当初承蒙将军收留，有知遇之恩，求死前跪拜一下将军陵墓，最好在将军墓前伏罪，我刘老四生为将军人，死为将军魂，死后侍护将军左右……”
1.从即日起，凡夹山寺小股兵丁可随时出入澧州城，可小居，可开铺，可从商，予以平民身份待之，官军不得拿问。
2.从即日起，夹山寺与澧州官军永停战事，不得发生任何冲突。
3.从即日起，夹山寺在澧洲境内不得扰民，不得干有违法度之事。
4.大股兵丁不得同时进城，以免发生骚乱。
5.同样大股官军不得进山，以免产生误会。
6.各自约束弟兄，若有出格之事，受朝廷司法调节。
7.此为绝密，彼此心照不宣，共同遵守。等等云云……
这一招，倒还真是起了作用，澧州境地终于安静下来，百姓安居乐业，富家不再提心吊胆，一心以图发展，好好过日子。
然，长久下去，夹山寺的日子将面临艰难。要知道，养兵是个烧钱的事儿，夹山寺自洗劫澧州后，兵马已翻出二倍之多，万余众要填饱肚子，要加衣御寒，还要添置军需，日常开支不是个小数目。
诚然，防患未然，是我们尊朱大帅首当其冲应该考虑的第一件大事，他很聪明，早已想到借用潺陵护镇团的养兵之道模式，并加以完善，发展，议事会上是这样决定的：
1.集中全部财力，挑选一批精明而又有从商经验的人，以澧州为试点，开发码头、水运，商铺，钱庄等，然后徐徐扩散各县，各镇，逐渐主导全州经济命脉。
2.遍布细作，收集境内散匪信息，恶匪灭之，抄其不义之财养商，以商再养兵。无大恶土匪，劝其从良，无出处者，一律收于麾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3.境外恶霸，地痞流氓，名声极坏的官宦污吏，持强掠夺他人财物者，暴力行动，抄个精光。
4.兵丁早起习武练兵，有事干事，无事开山垦荒种粮，靠山吃山，饲养牲猪牛羊、发展农牧业，解决基本军需。
会后，尊朱大帅大胆地启用了刘老四。据他了解，刘老四祖辈世代从商，在德州一代挺有名气，后遭同行嫉妒，勾结官府，污告私藏烟土，贩卖私盐，给抄了家，父亲呕不过，找出告者理论，反被打成重伤，没几天，连病带气没了。
母亲替丈夫办完葬事，当夜就服了鼠药，待刘老四与刘老六兄弟发现，正要抢救，母亲仅吐出“报仇”二字就一命西归。
兄弟俩不辱母令，一火烧了仇家庭院，趁乱又杀了仇家的独生子，连夜隐姓埋名奔往荆州投了军，后荆州兵乱流落潺陵镇，混进教会，深得神父赏识，最终成为神父帮凶。
兄弟俩被俘押上山的那天，尊朱大帅正好去了各营巡视，主寨由赵（大帅）夫人主事，听说俘虏为公公死敌，不由分说，令推出去砍了。众匪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将目光投向刘老四。
刘老四心里早有主意，要杀，早在羊肠道就灭了，何须押送山寨领死。之所以羊肠道上不杀，想必上山必有所用之处。见上坐一女将，断定是赵将军之女，脑子转的快，突然向天疾呼：“赵将军，在下来陪你啦--”
“慢！”赵夫人喝住刀斧手，问道：“你是谁，何呼赵将军？”
“我原为荆州驻军，跟随赵将军一起造反，后被剿，散落潺陵镇，曾请令将军归队，然将军传令继续潜伏潺陵发展，适当时呼应起事。今番起事兵败，特来归队，想不到会死在自已人手里……”说完大哭赵将军。那哭相，那伤心之惨惨，可恸天地。
“刘老四，休得装神弄鬼，”尊朱峰厉声斥道：“你不是说奉令归队么，说，奉谁之令？”
“我等如不抬出将军名号，先生岂肯放过？可问在押每一个弟兄，如起事失败，是不是撤往夹山寺？将军的夹山寺可是兄弟们娘家呀。兵败不找娘找谁？”说完又哭，哭自己无能，小小潺陵没能攻下。
这一哭，把个赵夫人弄糊涂了，不知如何发落为好。她将目光转向尊朱沐，要叔公拿主意。
尊朱沐坐在一旁一直未参言，他盯着刘老四端详一阵，似曾相识，问道：“你曾属几营？”
“我乃七营，高营管手下的军需官。”刘老四突然叫道：“我认识你，你是四营的，曾向我借过粮。”
刘老四这一提，尊朱沐倒想起来了，似乎有印象。不禁问道：“高营管呢？”
“黄山一战，身中数箭，死了。那一仗只冲出三十来个兄弟，现在都带来了。老哥，早盼晚盼，兄弟今天终于看见娘家人了。”
“怎未听父亲说起，潺陵还潜伏着一支散落兄弟？”赵夫人叹惜一声，脸色转好，问道：“为何与我公公作对？”
刘老四的确是个人才，能从错综复杂交缠中找出突破点。其实，散落潺陵后，跟着神父日子好过，再无斗志当流寇，压根没联系过赵将军，听得赵将军已不在人世，咬定是执行赵将军的密令，人死无对证，谁又能否定不是赵将军的安排呢？
这一手实在高明，救了他的命，也救了众匪的命。他早猜出发号施令的是赵将军女儿，也知道公公是指谁？但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公公？女英雄是……”
“赵夫人是赵将军女儿，夹山寺副帅，也是我嫂子，我大爹尊朱清的儿媳妇。”尊朱峰抢白道。
“天啊！”刘老四故作惊讶地大叫一声，突然双膝下跪，凄声哭道：“原是虎将之后，自家亲人终团聚……大水冲垮龙王庙，死罪死罪！其中误会太深，只求开恩放过。”说完朝众匪一招手，“还不拜见副帅谢罪。”
刘老四的天才表演，倒真使赵夫人左右为难。杀，会凉众兄弟心，怎收服四海？放过，这帮恶匪实在可恶，怎向潺陵百姓交代？正在两难之间，尊朱大帅回营了。
刘老四偷观其人，满身披褂，长条身段，皮肤白晰，一脸英气，眉宇间三条竖纹，显示出老道的杀气，不怒而威。
刘老四倒吸一口气，心想，要对付此人，必须调换一个角色。站起身，拱手道：“拜见大帅！”
尊朱君并不作答，足足盯他半晌，突然发话道：“好个魏延，此人不可留，余者愿去者发放路费，愿留者厚以待之。”
刘老四反应极快，作一揖，回道：“谢大帅，只要放过众兄弟，刘某自愿引颈伏罪。”
“不怕死？”
“怕死。”
“怕死还要死？”
“大帅叫我三更死，岂能活过五更？”刘老四目光转向赵夫人：“只是死前有一求，当初承蒙将军收留，有知遇之恩，求死前跪拜一下将军陵墓，最好在将军墓前伏罪，我刘老四生为将军人，死为将军魂，死后侍护将军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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