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依计行事
杨平跟随阿史那雄前往雁门地区，路上，阿史那雄有意无意地与杨平套近乎，这让其他同行之人心生嫉妒，明明只是个来路不明的突厥人，却受大王如此礼遇。杨平也心生奇怪，一个突厥大王为何如此屈尊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呢？他也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将情报送进雁门关？
雁门地区，已经下了十几天的雪，此时已经白银素裹，杨平贪婪地吸吮着这熟悉的气息，还是自家好，受不了突厥人的气味。
阿史那雄命令大军安营扎寨，杨平被编入阿史那雄的护卫军中，此时正卖力地为阿史那雄搭大帐，他不时地环顾四周，察看地形，确认他究竟在何处？当他看到面前山上的一处崖石，他便知晓这里离雁门关不到百里。这里曾经是杨落伏击突厥的地方，是一块死地。阿史那雄为何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大王，您为何要在此安营扎寨，您应该知道这里可是当年先可汗战死的地方，地形对我突厥极为不利！”阿史那雄身边的副将拔也疑惑道。
阿史那雄盯着远处卖力干活的杨平，心平气和地说道：“汉人有句话，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我倒要看看，现在的唐人还有当年杀死我父汗的血性了！“回想起往事，他的父汗那是何等意气风发，居然会折戟在一个小小的雁门关！他想到这儿，指甲不禁嵌进肉里，任由滴血遗落。
“拔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阿史那雄有了生擒探子的胜利，不禁再次启用了这条暗线。
“大王，昨日刚得消息，雁门关还有两个探子尚未抓住！”拔也拿出了昨日得到的文书，递给了阿史那雄。
阿史那雄看了几眼，便闭上了眼，呢喃道：“他探他的，我打我的，两只老鼠就能搅了狼窝吗？”随后阿史那雄便让拔也把杨平找来。
满头大汗的杨平来到阿史那雄面前，阿史那雄便把文书递给他看，便询问他有什么想法？
杨平料想得没错，雁门关里定有突厥人的奸细，可是阿史那雄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重要的消息？难道是怀疑他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史那将手搭在杨平的肩头上，询问道：“阿鲁台，你说突厥人和汉人有什么区别吗？”
阿鲁台是杨平化作突厥人的用名，怀疑，彻彻底底的怀疑，只是这家伙没有说破。杨平背后突冒冷汗，他支支吾吾道：“大概，大概我们突厥人比汉人壮吧！”
阿史那雄哈哈大笑，捶了一下杨平的胸口，直言杨平果真是个老实人，便让他去继续搭建大帐。
杨平往回走时，不再是畏畏缩缩的表情，而是冷酷的表情，这里不能待了，必须尽快回去，但绝不能“不辞而别”，否则定襄城内唐晨思定朝夕不保。
“将军，你是在怀疑他吗，要不属下把他抓来审问一番。”拔也说完便欲往前抓住杨平，却被阿史那雄阻止了。
“不管他是不是，都不会影响我的局。”阿史那雄淡淡说道。“一个杀了自己的战友的人，会被汉人容纳吗？”阿史那雄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有点期待接下来他会走哪一步棋。
唐晨思觉得肩膀有点重，他慢慢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车厢。他欲转动转动脖子，却发觉脸撞上了什么，他转过头来一看，竟然是阿史那晴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睡得很香甜，嘴上还有几滴晶莹的口水。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却突然发觉王妃正在看着他们，他顿时有了一种被捉了奸的感觉。
他想解释，却怕吵醒阿史那晴，只能用歉意无辜的眼神装可怜。王妃扑哧一笑，说道：“真和你爹杨平一个样！”
“我爹？”唐晨思不禁疑惑道，难道杨平没解释他们的关系吗？
“杨平不是你爹吗？”王妃有点惊讶，看这孩子倒也有点像杨平年轻的时候，难道不是吗？突然她又有点期待他不是了。
唐晨思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王妃，感慨道：“平叔也是可怜，这么多年依旧在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妃此时已潸然泪下，拿着唐晨思递来的手帕轻轻擦拭余泪，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有心。”
这时阿史那晴有点动作，竟是慢悠悠地醒了，尚未睁眼便伸懒腰，等睁眼后却眼神尖似的发现自己的阿娘似乎流过泪了，便询问阿娘发生了什么？
王妃解释成听唐晨思的悲惨遭遇，有点身临其境。阿史那晴便又安慰唐晨思，讲着笑话和趣事，又把唐晨思逗笑了。这让唐晨思觉得这公主是个十足的乐天派。
王妃看着二人有说有笑，不禁想起了往事，当年她不也是这样吗？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可依旧败给了现实。看着一脸纯真的女儿，她庆的是女儿还可以无忧无虑，不庆的是遇到唐晨思，她还能这样无忧无虑下去吗？
马车突然停了，只听得马车外直布罗恭敬的声音：“禀王妃，公主，我们已到定襄城！”
阿史那晴听到了定襄城，也不要直布罗扶着，直接跳下马车，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唐晨思需要扶，他还有伤在身，他发现直布罗很不友好，下车的过程中，扶他使用的力度似乎超乎常人，难道是在试探他？他便尖叫了一声，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引来了王妃和阿史那晴的注意。
阿史那晴训斥直布罗轻点，干脆自己扶着唐晨思走进定襄城内；王妃冷冷地说了一句：“直布罗，做好你的本分，不要节外生枝。”王妃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直布罗连忙跪下表示听从王妃的话，这才作罢。
一个城镇，应有的是繁华的市集和拥挤的人流，可在定襄，遍地都是巡逻的士兵和摆放整齐的武器。阿史那晴扶着唐晨思走进一处校场内，却发现这里的士兵皆有最好的装备，最好的素质，丝毫不逊色于精锐的唐军士兵。唐晨思不禁皱眉，看来兵贵精不在多，是永恒的真理啊！
再看点将台上，一人头戴黄金冠，身着戎衣，镇定自若地看着台下士兵练武。阿史那晴叫喊了一句阿翁，那人便立马朝着阿史那晴的方向看去，他兴奋极了，跑下台来，伸出双臂，大喊道：“我的小晴儿，可让你阿翁想死了。”
阿史那晴与她的阿翁来了个大拥抱，随后阿翁对她是嘘寒问暖，问这问那的，这让阿史那晴不由脸红，阿翁还拿她当小孩呢！
练武的突厥士兵看到公主回来了，先是一阵寂静，再是卖力地表演，希望能得到突厥第一公主的赏识，可接下来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阿史那晴拉着唐晨思的手走到阿翁面前，向他介绍着唐晨思以及他的事迹，貌似他也没什么英雄事迹，阿翁呵呵一笑，向阿史那晴表示一出就静静地看着你瞎扯的表情。阿史那晴有点生气，碰了碰唐晨思，让他说个话，证明自己。
唐晨思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将近半百的人，他脑海里似乎有这个人的印象，会是那个人吗？良久，他问道：“您就是颉利可汗吗？”
阿史那晴大惊，连忙捂住唐晨思的嘴，并向阿翁解释他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呵呵一笑，仿佛无尽的深渊。
他回答道：“没错，我就是颉利可汗！”唐晨思确定了这个答案，国仇家恨涌入心头，他想拔出腰间的剑，一剑下去，这个人罪恶的一生就结束了。但他不能，为了该死的大局，当年也是如此，该死的大局令他家破人亡。
颉利可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像某个人，但一时想不起来了，难道是时间太久远了。算了，仅凭他，又能做什么？但他突然生了个恶趣味。
“小子，知道我的身份可是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
“证明自己，证明你能为我所用！”
“如何证明？”
“他们！”
一唱一和搞晕了阿史那晴，直到颉利可汗指了指校场的士兵们，她才知道在突厥，只有实力，才能受到尊重。但他身上有伤，能行吗？不行，我得阻止他！
还未出言阻止，唐晨思便答应了，颉利更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指派了一人出战。阿史那晴阻止不了，便抓住唐晨思的手，满脸担心地说道：“你要小心，打不过没关系，还有我呢！”
唐晨思笑了，这是真心对他好的人，可他不想在敌营里吃软饭，遂捏紧了她的手，以示安心。阿史那晴脸红了，直接将唐晨思推过去了。
唐晨思看着要挑战的人，强壮敦实，符合一般突厥人的特点，但是对他这种习武的人来说，下盘不稳，是大忌，略微思考，他便有了应对之法。
那人名叫合实，生得确实是孔武有力，面对在他眼里如此娇小的唐晨思，他不禁嘲讽道：“小子，你娘喂你的时候，没奶了吧，怎么生得如此娇小，倒像个娘们！。”这一言论引得众士兵哄堂大笑，连颉利可汗都有心嘲讽，只有阿史那晴气呼呼的，表示鄙视。
唐晨思并未说话，只是做好防守的准备，等待机会。合实则一马当先，一个横跨步接着一拳，拳劲生风，向唐晨思袭来，可却被唐晨思一掌卸力，合实吃惊，再使一拳，依然如此。唐晨思摇头，果然依杨落所说，大部分的突厥人只会用蛮力。为了不让他输得太难看，唐晨思放弃了攻击，只是不断地卸下他拳头的力量，让他不断消耗自己的体力。直到他喘息的时候，唐晨思主动发起了攻击，一记勾拳，将他离地，紧接着紧随他向后仰去的方向，胸膛又是一拳，还未落地，唐晨思又是一记飞踢踢向合实胸口。自始至终，唐晨思的攻击让合实根本落不了地，只能被他的力量牵制。合实觉得他的一拳一脚都有千斤重，他实在想不通如此娇小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阿史那晴欢呼，她跑到唐晨思面前，不知怎么了，紧紧地抱住了他，不知是担心与兴奋。随后她便觉得手臂有点重，转过一看，唐晨思竟昏过去了。这还了得，阿史那晴连忙呼叫军中大夫，随后唐晨思被抬进帐篷内救治，阿史那晴也跟着去了。
颉利可汗依旧站在原地，精彩的对战让他久久不能回味，一方面他觉得唐晨思是个可造之材，另一方面他可以从这场对战吸取经验，以力卸力，消耗对手的力量，倒也可用。但更深层次的，唐晨思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兵呢？
夜晚，杨平开始行动了，他趁着夜色，趁巡逻士兵不注意，依靠记忆走出营帐区，便直奔雁门关。他心急如焚，祈求自己的两条腿可以快点到达雁门关，但必须甩开后面的威胁，战马嘶鸣，果然起疑了。
大帐内，拔也禀报阿史那雄杨平已跑，该当如何？阿史那雄不为所动，规划着地图道：“跑就跑吧，我倒希望他把定襄的消息带到雁门关。”
拔也心知肚明，又问道：“那他的儿子怎么办，要禀报大汗吗？”
阿史那雄盯着拔也，似问非问道：“你觉得那头老狼会被一个小狗崽子咬住？”
拔也不敢说话了，阿史那雄看着已规划好的地图，不起眼的定襄，已成定局的雁门，他闭上眼默默说道：“没关系，他躲他的，我打我的，”
雁门地区，已经下了十几天的雪，此时已经白银素裹，杨平贪婪地吸吮着这熟悉的气息，还是自家好，受不了突厥人的气味。
阿史那雄命令大军安营扎寨，杨平被编入阿史那雄的护卫军中，此时正卖力地为阿史那雄搭大帐，他不时地环顾四周，察看地形，确认他究竟在何处？当他看到面前山上的一处崖石，他便知晓这里离雁门关不到百里。这里曾经是杨落伏击突厥的地方，是一块死地。阿史那雄为何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大王，您为何要在此安营扎寨，您应该知道这里可是当年先可汗战死的地方，地形对我突厥极为不利！”阿史那雄身边的副将拔也疑惑道。
阿史那雄盯着远处卖力干活的杨平，心平气和地说道：“汉人有句话，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我倒要看看，现在的唐人还有当年杀死我父汗的血性了！“回想起往事，他的父汗那是何等意气风发，居然会折戟在一个小小的雁门关！他想到这儿，指甲不禁嵌进肉里，任由滴血遗落。
“拔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阿史那雄有了生擒探子的胜利，不禁再次启用了这条暗线。
“大王，昨日刚得消息，雁门关还有两个探子尚未抓住！”拔也拿出了昨日得到的文书，递给了阿史那雄。
阿史那雄看了几眼，便闭上了眼，呢喃道：“他探他的，我打我的，两只老鼠就能搅了狼窝吗？”随后阿史那雄便让拔也把杨平找来。
满头大汗的杨平来到阿史那雄面前，阿史那雄便把文书递给他看，便询问他有什么想法？
杨平料想得没错，雁门关里定有突厥人的奸细，可是阿史那雄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重要的消息？难道是怀疑他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史那将手搭在杨平的肩头上，询问道：“阿鲁台，你说突厥人和汉人有什么区别吗？”
阿鲁台是杨平化作突厥人的用名，怀疑，彻彻底底的怀疑，只是这家伙没有说破。杨平背后突冒冷汗，他支支吾吾道：“大概，大概我们突厥人比汉人壮吧！”
阿史那雄哈哈大笑，捶了一下杨平的胸口，直言杨平果真是个老实人，便让他去继续搭建大帐。
杨平往回走时，不再是畏畏缩缩的表情，而是冷酷的表情，这里不能待了，必须尽快回去，但绝不能“不辞而别”，否则定襄城内唐晨思定朝夕不保。
“将军，你是在怀疑他吗，要不属下把他抓来审问一番。”拔也说完便欲往前抓住杨平，却被阿史那雄阻止了。
“不管他是不是，都不会影响我的局。”阿史那雄淡淡说道。“一个杀了自己的战友的人，会被汉人容纳吗？”阿史那雄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有点期待接下来他会走哪一步棋。
唐晨思觉得肩膀有点重，他慢慢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车厢。他欲转动转动脖子，却发觉脸撞上了什么，他转过头来一看，竟然是阿史那晴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睡得很香甜，嘴上还有几滴晶莹的口水。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却突然发觉王妃正在看着他们，他顿时有了一种被捉了奸的感觉。
他想解释，却怕吵醒阿史那晴，只能用歉意无辜的眼神装可怜。王妃扑哧一笑，说道：“真和你爹杨平一个样！”
“我爹？”唐晨思不禁疑惑道，难道杨平没解释他们的关系吗？
“杨平不是你爹吗？”王妃有点惊讶，看这孩子倒也有点像杨平年轻的时候，难道不是吗？突然她又有点期待他不是了。
唐晨思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王妃，感慨道：“平叔也是可怜，这么多年依旧在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妃此时已潸然泪下，拿着唐晨思递来的手帕轻轻擦拭余泪，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有心。”
这时阿史那晴有点动作，竟是慢悠悠地醒了，尚未睁眼便伸懒腰，等睁眼后却眼神尖似的发现自己的阿娘似乎流过泪了，便询问阿娘发生了什么？
王妃解释成听唐晨思的悲惨遭遇，有点身临其境。阿史那晴便又安慰唐晨思，讲着笑话和趣事，又把唐晨思逗笑了。这让唐晨思觉得这公主是个十足的乐天派。
王妃看着二人有说有笑，不禁想起了往事，当年她不也是这样吗？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可依旧败给了现实。看着一脸纯真的女儿，她庆的是女儿还可以无忧无虑，不庆的是遇到唐晨思，她还能这样无忧无虑下去吗？
马车突然停了，只听得马车外直布罗恭敬的声音：“禀王妃，公主，我们已到定襄城！”
阿史那晴听到了定襄城，也不要直布罗扶着，直接跳下马车，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唐晨思需要扶，他还有伤在身，他发现直布罗很不友好，下车的过程中，扶他使用的力度似乎超乎常人，难道是在试探他？他便尖叫了一声，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引来了王妃和阿史那晴的注意。
阿史那晴训斥直布罗轻点，干脆自己扶着唐晨思走进定襄城内；王妃冷冷地说了一句：“直布罗，做好你的本分，不要节外生枝。”王妃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直布罗连忙跪下表示听从王妃的话，这才作罢。
一个城镇，应有的是繁华的市集和拥挤的人流，可在定襄，遍地都是巡逻的士兵和摆放整齐的武器。阿史那晴扶着唐晨思走进一处校场内，却发现这里的士兵皆有最好的装备，最好的素质，丝毫不逊色于精锐的唐军士兵。唐晨思不禁皱眉，看来兵贵精不在多，是永恒的真理啊！
再看点将台上，一人头戴黄金冠，身着戎衣，镇定自若地看着台下士兵练武。阿史那晴叫喊了一句阿翁，那人便立马朝着阿史那晴的方向看去，他兴奋极了，跑下台来，伸出双臂，大喊道：“我的小晴儿，可让你阿翁想死了。”
阿史那晴与她的阿翁来了个大拥抱，随后阿翁对她是嘘寒问暖，问这问那的，这让阿史那晴不由脸红，阿翁还拿她当小孩呢！
练武的突厥士兵看到公主回来了，先是一阵寂静，再是卖力地表演，希望能得到突厥第一公主的赏识，可接下来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阿史那晴拉着唐晨思的手走到阿翁面前，向他介绍着唐晨思以及他的事迹，貌似他也没什么英雄事迹，阿翁呵呵一笑，向阿史那晴表示一出就静静地看着你瞎扯的表情。阿史那晴有点生气，碰了碰唐晨思，让他说个话，证明自己。
唐晨思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将近半百的人，他脑海里似乎有这个人的印象，会是那个人吗？良久，他问道：“您就是颉利可汗吗？”
阿史那晴大惊，连忙捂住唐晨思的嘴，并向阿翁解释他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呵呵一笑，仿佛无尽的深渊。
他回答道：“没错，我就是颉利可汗！”唐晨思确定了这个答案，国仇家恨涌入心头，他想拔出腰间的剑，一剑下去，这个人罪恶的一生就结束了。但他不能，为了该死的大局，当年也是如此，该死的大局令他家破人亡。
颉利可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像某个人，但一时想不起来了，难道是时间太久远了。算了，仅凭他，又能做什么？但他突然生了个恶趣味。
“小子，知道我的身份可是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
“证明自己，证明你能为我所用！”
“如何证明？”
“他们！”
一唱一和搞晕了阿史那晴，直到颉利可汗指了指校场的士兵们，她才知道在突厥，只有实力，才能受到尊重。但他身上有伤，能行吗？不行，我得阻止他！
还未出言阻止，唐晨思便答应了，颉利更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指派了一人出战。阿史那晴阻止不了，便抓住唐晨思的手，满脸担心地说道：“你要小心，打不过没关系，还有我呢！”
唐晨思笑了，这是真心对他好的人，可他不想在敌营里吃软饭，遂捏紧了她的手，以示安心。阿史那晴脸红了，直接将唐晨思推过去了。
唐晨思看着要挑战的人，强壮敦实，符合一般突厥人的特点，但是对他这种习武的人来说，下盘不稳，是大忌，略微思考，他便有了应对之法。
那人名叫合实，生得确实是孔武有力，面对在他眼里如此娇小的唐晨思，他不禁嘲讽道：“小子，你娘喂你的时候，没奶了吧，怎么生得如此娇小，倒像个娘们！。”这一言论引得众士兵哄堂大笑，连颉利可汗都有心嘲讽，只有阿史那晴气呼呼的，表示鄙视。
唐晨思并未说话，只是做好防守的准备，等待机会。合实则一马当先，一个横跨步接着一拳，拳劲生风，向唐晨思袭来，可却被唐晨思一掌卸力，合实吃惊，再使一拳，依然如此。唐晨思摇头，果然依杨落所说，大部分的突厥人只会用蛮力。为了不让他输得太难看，唐晨思放弃了攻击，只是不断地卸下他拳头的力量，让他不断消耗自己的体力。直到他喘息的时候，唐晨思主动发起了攻击，一记勾拳，将他离地，紧接着紧随他向后仰去的方向，胸膛又是一拳，还未落地，唐晨思又是一记飞踢踢向合实胸口。自始至终，唐晨思的攻击让合实根本落不了地，只能被他的力量牵制。合实觉得他的一拳一脚都有千斤重，他实在想不通如此娇小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阿史那晴欢呼，她跑到唐晨思面前，不知怎么了，紧紧地抱住了他，不知是担心与兴奋。随后她便觉得手臂有点重，转过一看，唐晨思竟昏过去了。这还了得，阿史那晴连忙呼叫军中大夫，随后唐晨思被抬进帐篷内救治，阿史那晴也跟着去了。
颉利可汗依旧站在原地，精彩的对战让他久久不能回味，一方面他觉得唐晨思是个可造之材，另一方面他可以从这场对战吸取经验，以力卸力，消耗对手的力量，倒也可用。但更深层次的，唐晨思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兵呢？
夜晚，杨平开始行动了，他趁着夜色，趁巡逻士兵不注意，依靠记忆走出营帐区，便直奔雁门关。他心急如焚，祈求自己的两条腿可以快点到达雁门关，但必须甩开后面的威胁，战马嘶鸣，果然起疑了。
大帐内，拔也禀报阿史那雄杨平已跑，该当如何？阿史那雄不为所动，规划着地图道：“跑就跑吧，我倒希望他把定襄的消息带到雁门关。”
拔也心知肚明，又问道：“那他的儿子怎么办，要禀报大汗吗？”
阿史那雄盯着拔也，似问非问道：“你觉得那头老狼会被一个小狗崽子咬住？”
拔也不敢说话了，阿史那雄看着已规划好的地图，不起眼的定襄，已成定局的雁门，他闭上眼默默说道：“没关系，他躲他的，我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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