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结束
在楚九鸣和小青两人诧异的目光中，飞剑入鞘，五名白衣少年迈着轻盈的步伐从洞口跑来。
“温子奕？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细说了！明熙，快起剑阵！”
温子奕没有理会楚九鸣的疑问，率领雾灵山四人将首团团围住，而后被叫做明熙的弟子手持令旗将其抛向空中，随后咬破手指将鲜血滴落在事先准备好的符纸之上并贴于胸前。
“雾灵剑阵！起式！”
随着一声令决起，几人双手合十，利刃也瞬间从背后出鞘悬于头顶，剑锋所指皆在阵中，在令旗的加持下五把飞刃寒芒尽放，在空中不自觉的猛烈抖动起来，恨不得下一秒便会飞出去直取目标。
“剑阵破式！羽刃飞剑！”
号令念罢，五把利剑好似终于可以不用自控一般，随着众位剑指所向，奋力的入场朝着狐仙轮番发起进攻。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场面已经有所控制，珑儿扭头开始责问起一旁的小青。
小青闻言，扭扭捏捏的讲道，“对不起，我之前的确对你们有所隐瞒，其实当年在和昼的激战过后，我相公他便已经没了气息，我将他的尸首藏于此处山洞，每日都在寻找复活他的方法，直到遇见那位高僧……”
“高僧？怎么又是个臭和尚！”
“那位高僧赠与我一枚丹药，告诉我，只要为我相公服下就能吊住他最后一口仙气，随后再去寻得百名拥有五百年魂魄的男子心脏，在心脏尚未停止跳动前炼成血气导入我相公口中便可令其重生，可谁成想……”
看着眼前那个披头散发的妖怪正在与五名修士厮杀，小青泣不成声。
“破剑式！三连斩！”
激战中，眼见五人阵法只能对其造成一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温子奕计从心来，在狐仙招架其他飞刃的空隙抽剑向其咽喉斩去，快速的三连斩击让对方有些应接不暇，慌乱中，几步跌跌撞撞的败退才勉强保住要害无碍。
见三招过后温子奕攻势已明显减缓，首急忙稳住重心，突然周身爆发出强烈的暗色红光将五人逼退。
“看到了吗，现在的他已经入妖了，如果再不能及时阻止，恐怕离成魔已经不远了。”
“妖？他不是仙吗？”
面对楚九鸣的疑问，珑儿瞥了一眼小青，此时小青正担心着前方的战况，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盯的垂下了头。
“仙的气息都是明艳的，就像我与小青，虽有强弱之分但都是艳色，而你在看他，周身爆发的气息全是暗色。”
“这又有何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了，修仙道，依靠的是吸收适合自己的天地灵力或是增加自身修行，所以精气中不会掺杂任何杂质，释放出的气息便为艳色；而妖，是通过吸食他人的精气或血气而强化自身，经过多种不同的气融合积淀，所呈现出的气息方为暗色，这就是区别，成妖成仙只在一念之间。”
“所以…修善道者则为仙，修恶道者则为妖，哪怕他曾经是仙，在吸食过人的血气后也会成妖？”
“他吸食的可不是一般人的血气，而是百名拥有五百年魂魄的男子血气，现在早已不是妖那么简单，恐怕已经处在妖与魔的零界点了。”
“成魔会如何？”
“他一旦成魔，那便不是我们这些仙所能应对的了，到时也就只有神才能降住他。”
说到这里，珑儿又郑重的看了小青一眼，“这便是你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吗？你的相公耗时千年才修得仙体，如今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让他堕落成魔，还是个失去神志的疯魔。”
楚九鸣听的糊涂，但小青却明白其中的利害，她咬紧牙关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本一心向善，如今却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如果现在不能在此将其降伏，恐怕日后他必然会下山祸乱人间，到时九泉之下你又岂能瞑目？”
“明熙！”
就在小青被珑儿的话讲的乱作一团之时，突然，一阵干净的声音闯进她的耳朵将她打醒，鸾鸟震惊的看向前方。
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显然首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那便是除掉令旗的持有者。
此时那名被叫做明熙的雾灵山弟子恰好背对着自己，由于躲闪不及，一只利爪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而爪中正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好似在跟她炫耀，又好似嘲讽。
鲜血染红了一尘不染的白衣，在小青看来那是多么的刺目。
伴着泪水的滴落，还有她那颗破碎的心。
曾经为了首，她放弃大好的前程被逐出凤族，如今又为了首，她违背自己一贯的准则滥杀无辜，每日倍受自责煎熬的她，本以为只要有首在，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可现如今，自己满身血债不说，还让一心向善，从未杀过生的首也跟着罪孽深重。
当希望变做绝望。
“是啊，难道这便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小青扪心自问，随后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也由茫然无措变的愈发坚定，她慢慢抬起右手捏成兰花指立与身前，闭目默念凤族法咒，随后紧皱的眉宇间立即浮现了一枚火形的红色图案。
伴着指尖的拉远，火形好似受到引导般抽离身体，由图案变做火焰停靠在她的食指尖。
“这是什么？”
“这是不灭之火。”
“不灭之火？”
“是的，在凤凰林深处有座火神的雕像，雕像手中抱有一石盆，盆中的便是这不灭之火。而每个金銮凤鸟在授衔的那一天，都会被赐予一小团圣火隐于眉间，待主人遇到生命危险时分，凤鸟们就会选择牺牲自我，用自己的鲜血引燃这枚圣火与敌人同归于尽。”
“原来如此……”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身为金銮侍卫的凤鸟们不可成婚的原因，因为一旦成婚那便有了软肋，在遇到特殊情况时就不能做到了无牵挂了。”
珑儿耐心的为楚九鸣讲解着，有些惋惜道，“看样子她已经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
“祭！”
随着一声法令，火焰犹如脱弓的飞箭直接刺进了小青的胸膛，伴着血液在体内被圣火点燃，她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整个身体也瞬间化作火鸟飞向洞顶。
火鸟拖着长长的尾焰在洞内嘶鸣着，仿佛在控诉她悲凉的一生，随后盘旋一周直冲狐仙而去。
而在激战中的首，在听到小青声嘶力竭地悲鸣后，眼中好像也被唤醒了最后一丝意识，他用尽全力再次将众人击退，坦然赴死般张开双臂，迎接着火鸟拥进他的胸膛。
狐仙被熊熊烈焰缠绕着，包裹着，仿佛两人正拥抱在一起等待最终时刻的到来。
“今生未能与你厮守一世，如有来世，我依旧会在那条小溪旁等你。”
一滴泪珠顺着面庞滑下，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已被蒸发，这预示着他们也再没有来世可言，当火焰燃尽，魂飞魄散已成定局，仅剩下两缕残余精气还不死不休的缠绕在一起。
洞内安静了，就像刚刚结束过一场盛大的篝火晚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满眼疲惫的看着他们慢慢升入高空。
“一切都结束了。”
面对楚九鸣的话，在场的众位都没有回答，就连一向话多的珑儿也闭口不言，只是偷偷对他邪魅一笑。
这小丫头片子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楚九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正当他猜忌着珑儿有何坏想法时，突然，那两缕马上就要消散的精气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直冲楚九鸣而来，随后在他大惊失色的目光中钻进了他的胸膛。
“糟了糟了！我要死了，珑儿快来救我！”
“噗…”
看着楚九鸣努力在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仿佛要将它们逼出来的笨拙样子，龙女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你居然还有闲心站在那里发笑，快过来帮我将他们逼出去啊。”
珑儿也不言，只是慢悠悠走上前去将他外衣扒开，把揣在怀中的《缚神转生录》掏了出来。
“呐，那么惊慌干嘛，这两团精气只不过是受到了它的吸引而已。”
看着珑儿手中的册子，楚九鸣目瞪口呆，原本还黯淡无光的《缚神转生录》，此刻不仅又变得明晃晃的，就连曾经烧坏的其中一角也修复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楚九鸣不可思议的望向珑儿。
“这玩意儿可以吸收万物之根本，人鬼的魂，仙妖的精，只要一个生命在它面前逝去，最后一丝残缕都会被吸进这本册子里。”
“哦？那它吸取那么多万物根本后能做什么？”
“当然是救命用咯。”
“救命？”
就在珑儿准备进一步告诉楚九鸣《缚神转生录》如何使用之时，一旁的哽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呜呜呜……明熙！”
此时那名被叫做明熙的弟子已经躺倒在血泊之中，而另一名雾灵山弟子正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流涕。
“可以救他吗……”楚九鸣失落道。
珑儿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册本，好似触景生情般想到了什么，“不行，这册子之前已经被使用过，尚且还需要重新收集。”
“那要等到何时才能集齐？”
“究竟等到何时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像今日这般精气姑且还需千份。”
“唉……”
看着眼前惨剧的发生，“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如果当初不去执意救下鸾鸟，或许面前这个人就不会死了。”自责充斥心头，楚九鸣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好了明然……”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奕终于开口了，他拍了拍明然的肩膀示意他起身，然后面无表情的从腰间取出一小瓶药粉散落在尸体之上。
白烟升起，几人收好情绪，貌似已经习以为常般看着明熙的身体慢慢化作齑粉。
待白烟散去，明然才掏出布袋将其收敛起来勒于腰间。
温子奕抬头看了眼楚九鸣，正巧四目相对。
“既然鸟妖已除，我等这便回山复命了，小兄弟珍重。”说完，温子奕双手一拱，转身便要离去。
“且慢！”
“小兄弟还有何事？”
“我……我想与众位同去，不知可否？”
楚九鸣有些惭愧，也生怕经过这件事后对方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哦？”温子奕与几位同门对视一眼，“这是为何？”
“说来话长，自京城一别后，我便起程前往诩州找友人相聚，途中正巧路过沧州老家，有幸得知了自己身世，也得知我娘现正身处危难之中，所以，我想到雾灵山求学救母，还请众位侠士能不计前嫌带我回山！”
说完，楚九鸣拱手郑重一拜。
“这……”，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也显然没有对他之前救下鸾鸟的过错有所厌恶。
“带你回山可以，只是……师傅肯不肯收你为徒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温子奕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珑儿，“虽然我并不清楚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更不清楚你是善是恶，但如果你也想要一同前往的话，最好收起你的神通，如若你进山后敢为非作歹，那倒时可就不只是逐出山门那么简单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珑儿瞬间板起了小脸。
“切，谁稀罕……”
楚九鸣眼见龙女又要开口伤人，急忙一把将其扯到身后，“放心放心，珑儿这孩子淘是淘了点，但善良的很，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我……”
珑儿刚要反驳，又被楚九鸣示意不要讲话，此时真是气的小嘴都快翘上天了。
温子奕倒是不介意，“既然如此，那二位这便随我们回山吧。”
“有劳温少侠带路。”
“你叫我子奕便可。”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问。”
“但说无妨。”
“你是如何…找到这处山洞的？”
“还记得当初我答应让你带走鸾鸟时拍了拍你的肩膀吗？”
“所以是那个时候！？”
“是的，我在你的肩头下了追踪咒。”
“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想除掉鸾鸟，那为何还要放我们走？”
“鸾鸟之前说过，她要去救她相公，我想这其中定有问题。”
“所以你便想跟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
“温子奕？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细说了！明熙，快起剑阵！”
温子奕没有理会楚九鸣的疑问，率领雾灵山四人将首团团围住，而后被叫做明熙的弟子手持令旗将其抛向空中，随后咬破手指将鲜血滴落在事先准备好的符纸之上并贴于胸前。
“雾灵剑阵！起式！”
随着一声令决起，几人双手合十，利刃也瞬间从背后出鞘悬于头顶，剑锋所指皆在阵中，在令旗的加持下五把飞刃寒芒尽放，在空中不自觉的猛烈抖动起来，恨不得下一秒便会飞出去直取目标。
“剑阵破式！羽刃飞剑！”
号令念罢，五把利剑好似终于可以不用自控一般，随着众位剑指所向，奋力的入场朝着狐仙轮番发起进攻。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场面已经有所控制，珑儿扭头开始责问起一旁的小青。
小青闻言，扭扭捏捏的讲道，“对不起，我之前的确对你们有所隐瞒，其实当年在和昼的激战过后，我相公他便已经没了气息，我将他的尸首藏于此处山洞，每日都在寻找复活他的方法，直到遇见那位高僧……”
“高僧？怎么又是个臭和尚！”
“那位高僧赠与我一枚丹药，告诉我，只要为我相公服下就能吊住他最后一口仙气，随后再去寻得百名拥有五百年魂魄的男子心脏，在心脏尚未停止跳动前炼成血气导入我相公口中便可令其重生，可谁成想……”
看着眼前那个披头散发的妖怪正在与五名修士厮杀，小青泣不成声。
“破剑式！三连斩！”
激战中，眼见五人阵法只能对其造成一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温子奕计从心来，在狐仙招架其他飞刃的空隙抽剑向其咽喉斩去，快速的三连斩击让对方有些应接不暇，慌乱中，几步跌跌撞撞的败退才勉强保住要害无碍。
见三招过后温子奕攻势已明显减缓，首急忙稳住重心，突然周身爆发出强烈的暗色红光将五人逼退。
“看到了吗，现在的他已经入妖了，如果再不能及时阻止，恐怕离成魔已经不远了。”
“妖？他不是仙吗？”
面对楚九鸣的疑问，珑儿瞥了一眼小青，此时小青正担心着前方的战况，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盯的垂下了头。
“仙的气息都是明艳的，就像我与小青，虽有强弱之分但都是艳色，而你在看他，周身爆发的气息全是暗色。”
“这又有何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了，修仙道，依靠的是吸收适合自己的天地灵力或是增加自身修行，所以精气中不会掺杂任何杂质，释放出的气息便为艳色；而妖，是通过吸食他人的精气或血气而强化自身，经过多种不同的气融合积淀，所呈现出的气息方为暗色，这就是区别，成妖成仙只在一念之间。”
“所以…修善道者则为仙，修恶道者则为妖，哪怕他曾经是仙，在吸食过人的血气后也会成妖？”
“他吸食的可不是一般人的血气，而是百名拥有五百年魂魄的男子血气，现在早已不是妖那么简单，恐怕已经处在妖与魔的零界点了。”
“成魔会如何？”
“他一旦成魔，那便不是我们这些仙所能应对的了，到时也就只有神才能降住他。”
说到这里，珑儿又郑重的看了小青一眼，“这便是你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吗？你的相公耗时千年才修得仙体，如今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让他堕落成魔，还是个失去神志的疯魔。”
楚九鸣听的糊涂，但小青却明白其中的利害，她咬紧牙关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本一心向善，如今却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如果现在不能在此将其降伏，恐怕日后他必然会下山祸乱人间，到时九泉之下你又岂能瞑目？”
“明熙！”
就在小青被珑儿的话讲的乱作一团之时，突然，一阵干净的声音闯进她的耳朵将她打醒，鸾鸟震惊的看向前方。
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显然首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那便是除掉令旗的持有者。
此时那名被叫做明熙的雾灵山弟子恰好背对着自己，由于躲闪不及，一只利爪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而爪中正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好似在跟她炫耀，又好似嘲讽。
鲜血染红了一尘不染的白衣，在小青看来那是多么的刺目。
伴着泪水的滴落，还有她那颗破碎的心。
曾经为了首，她放弃大好的前程被逐出凤族，如今又为了首，她违背自己一贯的准则滥杀无辜，每日倍受自责煎熬的她，本以为只要有首在，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可现如今，自己满身血债不说，还让一心向善，从未杀过生的首也跟着罪孽深重。
当希望变做绝望。
“是啊，难道这便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小青扪心自问，随后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也由茫然无措变的愈发坚定，她慢慢抬起右手捏成兰花指立与身前，闭目默念凤族法咒，随后紧皱的眉宇间立即浮现了一枚火形的红色图案。
伴着指尖的拉远，火形好似受到引导般抽离身体，由图案变做火焰停靠在她的食指尖。
“这是什么？”
“这是不灭之火。”
“不灭之火？”
“是的，在凤凰林深处有座火神的雕像，雕像手中抱有一石盆，盆中的便是这不灭之火。而每个金銮凤鸟在授衔的那一天，都会被赐予一小团圣火隐于眉间，待主人遇到生命危险时分，凤鸟们就会选择牺牲自我，用自己的鲜血引燃这枚圣火与敌人同归于尽。”
“原来如此……”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身为金銮侍卫的凤鸟们不可成婚的原因，因为一旦成婚那便有了软肋，在遇到特殊情况时就不能做到了无牵挂了。”
珑儿耐心的为楚九鸣讲解着，有些惋惜道，“看样子她已经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
“祭！”
随着一声法令，火焰犹如脱弓的飞箭直接刺进了小青的胸膛，伴着血液在体内被圣火点燃，她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整个身体也瞬间化作火鸟飞向洞顶。
火鸟拖着长长的尾焰在洞内嘶鸣着，仿佛在控诉她悲凉的一生，随后盘旋一周直冲狐仙而去。
而在激战中的首，在听到小青声嘶力竭地悲鸣后，眼中好像也被唤醒了最后一丝意识，他用尽全力再次将众人击退，坦然赴死般张开双臂，迎接着火鸟拥进他的胸膛。
狐仙被熊熊烈焰缠绕着，包裹着，仿佛两人正拥抱在一起等待最终时刻的到来。
“今生未能与你厮守一世，如有来世，我依旧会在那条小溪旁等你。”
一滴泪珠顺着面庞滑下，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已被蒸发，这预示着他们也再没有来世可言，当火焰燃尽，魂飞魄散已成定局，仅剩下两缕残余精气还不死不休的缠绕在一起。
洞内安静了，就像刚刚结束过一场盛大的篝火晚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满眼疲惫的看着他们慢慢升入高空。
“一切都结束了。”
面对楚九鸣的话，在场的众位都没有回答，就连一向话多的珑儿也闭口不言，只是偷偷对他邪魅一笑。
这小丫头片子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楚九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正当他猜忌着珑儿有何坏想法时，突然，那两缕马上就要消散的精气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直冲楚九鸣而来，随后在他大惊失色的目光中钻进了他的胸膛。
“糟了糟了！我要死了，珑儿快来救我！”
“噗…”
看着楚九鸣努力在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仿佛要将它们逼出来的笨拙样子，龙女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你居然还有闲心站在那里发笑，快过来帮我将他们逼出去啊。”
珑儿也不言，只是慢悠悠走上前去将他外衣扒开，把揣在怀中的《缚神转生录》掏了出来。
“呐，那么惊慌干嘛，这两团精气只不过是受到了它的吸引而已。”
看着珑儿手中的册子，楚九鸣目瞪口呆，原本还黯淡无光的《缚神转生录》，此刻不仅又变得明晃晃的，就连曾经烧坏的其中一角也修复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楚九鸣不可思议的望向珑儿。
“这玩意儿可以吸收万物之根本，人鬼的魂，仙妖的精，只要一个生命在它面前逝去，最后一丝残缕都会被吸进这本册子里。”
“哦？那它吸取那么多万物根本后能做什么？”
“当然是救命用咯。”
“救命？”
就在珑儿准备进一步告诉楚九鸣《缚神转生录》如何使用之时，一旁的哽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呜呜呜……明熙！”
此时那名被叫做明熙的弟子已经躺倒在血泊之中，而另一名雾灵山弟子正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流涕。
“可以救他吗……”楚九鸣失落道。
珑儿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册本，好似触景生情般想到了什么，“不行，这册子之前已经被使用过，尚且还需要重新收集。”
“那要等到何时才能集齐？”
“究竟等到何时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像今日这般精气姑且还需千份。”
“唉……”
看着眼前惨剧的发生，“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如果当初不去执意救下鸾鸟，或许面前这个人就不会死了。”自责充斥心头，楚九鸣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好了明然……”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子奕终于开口了，他拍了拍明然的肩膀示意他起身，然后面无表情的从腰间取出一小瓶药粉散落在尸体之上。
白烟升起，几人收好情绪，貌似已经习以为常般看着明熙的身体慢慢化作齑粉。
待白烟散去，明然才掏出布袋将其收敛起来勒于腰间。
温子奕抬头看了眼楚九鸣，正巧四目相对。
“既然鸟妖已除，我等这便回山复命了，小兄弟珍重。”说完，温子奕双手一拱，转身便要离去。
“且慢！”
“小兄弟还有何事？”
“我……我想与众位同去，不知可否？”
楚九鸣有些惭愧，也生怕经过这件事后对方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哦？”温子奕与几位同门对视一眼，“这是为何？”
“说来话长，自京城一别后，我便起程前往诩州找友人相聚，途中正巧路过沧州老家，有幸得知了自己身世，也得知我娘现正身处危难之中，所以，我想到雾灵山求学救母，还请众位侠士能不计前嫌带我回山！”
说完，楚九鸣拱手郑重一拜。
“这……”，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也显然没有对他之前救下鸾鸟的过错有所厌恶。
“带你回山可以，只是……师傅肯不肯收你为徒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温子奕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珑儿，“虽然我并不清楚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更不清楚你是善是恶，但如果你也想要一同前往的话，最好收起你的神通，如若你进山后敢为非作歹，那倒时可就不只是逐出山门那么简单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珑儿瞬间板起了小脸。
“切，谁稀罕……”
楚九鸣眼见龙女又要开口伤人，急忙一把将其扯到身后，“放心放心，珑儿这孩子淘是淘了点，但善良的很，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我……”
珑儿刚要反驳，又被楚九鸣示意不要讲话，此时真是气的小嘴都快翘上天了。
温子奕倒是不介意，“既然如此，那二位这便随我们回山吧。”
“有劳温少侠带路。”
“你叫我子奕便可。”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问。”
“但说无妨。”
“你是如何…找到这处山洞的？”
“还记得当初我答应让你带走鸾鸟时拍了拍你的肩膀吗？”
“所以是那个时候！？”
“是的，我在你的肩头下了追踪咒。”
“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想除掉鸾鸟，那为何还要放我们走？”
“鸾鸟之前说过，她要去救她相公，我想这其中定有问题。”
“所以你便想跟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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